秋高氣爽的日子裡,盈玥正饒有興致地設計著新款袍褂,正在此時永瑆臉色沉重地走了進來,道:“質郡王……身子骨怕是不大好了。”
盈玥半晌才回過神來,“是了,六哥也不年輕了。”連孫子都抱上了呢。
“朕已經指派了太醫去,隻不過……”永瑆歎了口氣,“因早年的事兒,朕心裡一隻芥蒂著,他一把年紀了,還隻是個郡王。”
這意思,是要給質郡王晉爵,郡王之上,自然就是和碩親王了。
盈玥當然不會反對,這個時候給質郡王晉位,得益的其實是吟容和綿聰母子,變點頭:“隻當是衝衝喜了。”
“順便也把八哥的爵位一並晉了,後頭幾個小的……也都不小了,該給了爵位了。”永瑆喃喃道。
盈玥一愣,知道永瑆說的是十五、十六、十七這三個弟弟,忙問:“十六弟也一並加封?你真的不介懷了?”
永瑆笑了笑:“朕什麼好介懷的?說到底,當初的事兒,也不是他的錯兒。何況這幾年舒貴太妃的身子骨也不大好了。”
說到舒貴太妃,這些年隻怕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在先帝的晚年的時候,若舒貴太妃不鬨那麼些幺蛾子,她的親兒子十六阿哥永瑔早晚跑不了一個親王之位,豈會蹉跎至今,還隻是光頭阿哥?
很快,永瑆便下達了上諭,晉質郡王永瑢、儀郡王永璿位俱為親王,十五弟永琰封多羅貝勒,十六弟、十七弟俱為固山貝子。
自打永瑆登基後,永琰一直都是領著差事的,雖說沒什麼才能,但也算兢兢業業。這個貝勒爵位,便是犒賞之意。至於十六、十七這兩個光頭幼弟,原本一直賦閒,如今賜了爵位,永瑆還額外賜下了佐領的差事,雖不算重用,但對於十六貝子而言,已經是個相當不錯的苗頭了。他安安分分窩了這麼些年,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舒貴太妃也能安心合眼了。
嘉成九年冬天,六爺和舒貴太妃一前一後沒了,永瑆欽點了長子綿愨為皇伯父治喪,至於舒貴太妃的喪禮,則命儀親王永璿襄助十六貝子辦理。總之都是十分隆重,極儘哀榮,這份哀榮對逝者沒什麼用處,但對於生者,卻是一份難得的皇恩。
吟容喪夫,倒是十分看得開——畢竟這些年,永瑢也挺花心的,姬妾無數,庶子庶女沒少往外蹦噠。永瑢死了,如今承襲爵位的是世子綿聰,永瑆還格外加恩,讓綿聰不降封襲爵,吟容如今做了太福晉,日子隻會比從前更舒坦。不過如今尚在守孝,衣食少不得簡苦些。
“皇額娘您就放心吧,太福晉雖然消瘦了些,但人瞧著倒是十分精神。”一大早綿愨來請安的時候,如是回稟狀況。
孝中茹素,想不消瘦都難。盈玥心中嘀咕。
“倒是可憐了十六弟,領了差事沒倆月就得卸了差事守孝了。”盈玥感歎道,舒貴太妃雖然有許多不是之處,可那好歹是自己的姨媽。她這一去,盈玥心裡還真有點不是滋味。
其實憑舒貴太妃和自己額娘的關係,早些年的時候舒貴太妃完全可以走這層關係,給自己兒子謀個體麵,但直到額娘去世,舒貴太妃都沒勞動過額娘。如此可見,她真心懊悔,甚至沒臉麵去求自己閨中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