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愨喉嚨滾動,“她……身份不太體麵,故而兒子未曾納她入府。”
這句話的意思,盈玥聽懂了,沒入府的意思就是……外室啊尼瑪的!!二話不說,先捂住小鹿的耳朵,省得教壞了女兒。
小鹿抬起萌萌噠的臉蛋,汪汪大眼裡帶著疑惑。
盈玥瞪了綿愨一眼,“那我倒要問問,她到底是什麼人,身份又是怎麼不體麵了?!”
綿愨小心翼翼抬頭,低聲道:“皇額娘,她……她姓章,名若玉,身份……一直未明,三年前,天津知府章孝醇曾前來認親,說是他早年失散的女兒,但兒子查過之後,發現並不屬實,故而……”
這一番話,綿愨說得磕磕絆絆,盈玥聽得也愈發糊塗,眉頭都緊緊皺了起來。
永瑆忽然冷哼了一聲,“這個章氏——原先是樂籍吧?!”
這話,無疑是一針見血。
綿愨忙低下了頭,等同默認。
“樂籍?”盈玥先是一懵,然後驚呆了,“青樓女子?!”
綿愨一張俊臉上滿是大寫的尷尬,“是清倌兒。”
永瑆又冷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愈發風流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都往懷裡拉!”又是蘇家孽種,又是青樓女子的!全都是醃臢玩意兒!
“汗阿瑪恕罪!那章氏容貌如此肖似……兒子既然瞧見了,自然不能讓她繼續呆在樓子裡,委身旁人。”綿愨的頭垂得更低了,“兒子斷斷不會將她納回府中,請您放心。”
永瑆“嗯”了一聲,“你有分寸就好。”
盈玥隻覺得有一群烏鴉從頭頂嘎嘎飛過,都養了外室了,這還叫有分寸?!
永瑆轉動著手裡的青金石十八子佛珠,眉頭一擰,“天津知府章孝醇?……莫不是他設局引你入甕吧?”
盈玥眼珠子一圓,瞬間凜然,是啊!一個青樓女子,哪怕是清倌兒,也終究淪落娼門,怎的那麼巧,竟會有一個堂堂知府跑來認親?!
綿愨忙道:“汗阿瑪英明,的確如此。”
盈玥挑眉:“你既然知道這個是個局,怎的還要跳進去?”
“這個……”綿愨尷尬了,章氏當時畢竟懷了的血脈的……可這件事還是不要讓汗阿瑪皇額娘知道比較好。
“兒子起初並不知情,後來……章氏也已經委身兒子。何況,那章孝醇所圖,不過就是攀龍附鳳。”當初他還以為後頭會有更大的陰謀算計的呢,沒想到背後算計,不過如此而已。章孝醇不過就是想做蘇幕第二罷了。
永瑆頓時了然,“章孝醇這是想學蘇幕那廝啊!”說著,永瑆眼中愈發厭惡。
人儘皆知,雲南布政使蘇幕之女被許給慧親王為側福晉,蘇家也被抬了漢軍旗,所以這個章香醇便特意找了一個肖似慧親王元配福晉的女子,暗中推到了慧親王跟前,然後再聲稱是自己失散的女兒……
盈玥撇嘴,“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啊!”一個個不好好當官,整天盤算著用美人計、吹枕邊風!
“當初蘇家抬旗,著實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兒啊!“盈玥挑眉打量著永瑆。
永瑆老臉尷尬無比,“朕……當時的確是有些衝動了。”說著,他抬了抬手,對跪在底下地毯上的兒子道:“行了,你起來吧!”
綿愨終於鬆了一口氣,“謝汗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