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照你這麼說，那這些邪祟就不管了？那些邪道就不對付了？你口中的正義呢？你不也是從生死的邊緣走過來的。”我正找不到合適的言語表達我此刻的心境，隻得羞愧的低著頭，反倒是周嬌南叉著腰就和老者懟了起來。
被周嬌南這麼說，那老者臉上卻是掛著笑。
很明顯了，這房間內的所有人，老者隻在乎周嬌南，這是他的寶貝孫女。
“對，對，你說得對，該管，但我可不希望我唯一的孫女哪一天突然就沒了。”老者笑著點了點頭。
“我和老周，甚至老周守著的那些兄弟，我們出生入死，就是為了下一代，再下一代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老者說著看向我。
“難道我們用生命換來的太平，我唯一的孫女沒資格享受嗎？”老者依舊看著我。
“可我們不也是為了保護一方百姓嗎？在看不見的地方戰鬥，難道就不是戰鬥嗎？”周嬌南沒等我搭話就和老者懟了起來。
“我從小的正義感都是你給我的，我為什麼一定要給著小天，因為是他們在暗處守護著眼前的歲月靜好。”周嬌南還不解氣，繼續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我第一次見到小天的時候我還說他是騙子，但是我第一次見鬼的時候，是小天保護了我，我愧疚自己的無知，我愧疚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還有百姓無法解決的危險。”周嬌南越說越激動。
“我以為我已經是正義的化身，所以我努力訓練，努力工作，但正義是看不見摸不到的，就像你，還有你的那些戰友。”周嬌南說到這，眼淚已經下來了。
“..”老者愣了愣神，沉默了。
“嬌南..”見周嬌南還想再罵，我趕緊小聲製止。
周嬌南張了張嘴，愣是沒開口，歎息一聲低下了頭。
眼前這些個小細節，我以為隻有我們知道，我也根本沒注意老者和她父母臉上的表情。
“小天，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老者又恢複了先前和藹的笑容。
“可以。”我趕緊恭敬的點頭。
“你能保證，你能保護好我孫女？”老者似乎要讓步。
“不能..”我思索了幾秒，抬頭直視著老者的目光。
我的回答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唯獨周嬌南，笑盈盈的看著我。
“如您所說，我們麵對的東西很危險，我不敢保證周嬌南不受傷，因為不讓她出手是不可能的。”此刻的我冷靜下來，笑看著老者。
是周嬌南的一番話點醒了我，我一直跟著師傅接觸這些，但我沒想過這些東西對普通人的影響。
原來第二天周嬌南跟著我上山掃墓並非好奇，而是愧疚。
她一直追尋正義，是因為眼前的老者。
我一直追尋的是什麼？我無非是想脫離自己的鬼手。
這樣一對比，該愧疚的其實是我，這和我們該有的道心相距甚遠。
但周嬌南的一番話也表明了她的立場，而且一直以來她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左右。
我們一路出生入死，我能做的就是尊重她的決定。
想必以老者對她的了解，他更清楚周嬌南的脾氣性格。
“但我可以保證，如果一定要死一個，我會用我的命，換她的。”見老者疑惑，我收起笑容，目光堅定。
“你見過死人嗎？”老者微微一愣，但還是馬上穩住了神情。
“見過。”我用力點頭。
“那你見過成千上萬的死人嗎？”老者追問，神色黯然。
我實在沒想到他這是在給我挖坑。
“您見過鬼嗎？”我不怒反問。
“見過。”老者有些錯愕，但還是回答了。
“您見過成千上萬的鬼嗎？”我接著反問。
“哈哈哈哈哈，這小子，有意思..”老者笑了，開懷大笑。
“你明白我在說什麼？”老者笑看著我，接著問道。
“您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就想自己唯一的孫女能平平安安，不想她再經曆生死存亡。”我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人都是自私的，比起我那些老兄弟，我是幸運的，我希望自己唯一的孫女能好好活著，這要求不過分吧？”老者點了點頭，眼神溫柔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