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現在蕭胤還沒有完全建立起對她的信任,這種手術對於他來說無異於要他的命。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
蕭胤定定看著顧九齡,顧九齡隻覺得脊背都滲出一絲絲的冷意。
“天色不早了,王妃早點睡吧!”
蕭胤緩緩起身,也不再看顧九齡一眼,徑直走出了暖閣。
顧九齡透過窗戶看向了那一抹高挺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不禁苦笑了出來,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蕭胤如今還沒有對她信任到任由她在他的身上胡作非為的地步,她今天這個話感覺說早了。
不過這個人確實挺敏感的,有一種總有賤人想害我的被迫害妄想症。
顧九齡暗自苦笑,也不便再說什麼。
探春苑,暖閣裡傳來一陣陣砸東西的聲音。
紅玉等丫頭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隻等蘇婉柔砸累了,這才小心翼翼將碎了一地的杯盤碗盞收起來。
蘇婉柔穿著一件藕荷色裙衫,頭發梳著墜馬髻,娉娉婷婷靠在了床柱上。
柔弱的臉上卻染了幾分扭曲的怨毒之色,她咬著牙道:“顧九齡!這個賤人!”
一邊的紅玉小心翼翼躬身道:“主子切莫氣壞了身子。”
“奴婢剛才去請王爺來,王爺陪著王妃說說笑笑好不熱鬨,分明那一顆心拴在了王妃的身上。”
“這王妃也是個有本事的,沒想到嫁進來沒幾天功夫,竟是將王爺迷惑成了這個樣子!”
蘇婉柔眼角微微發紅,狠狠吸了口氣,眼神裡掠過一抹森冷。
“嗬!我倒是要瞧瞧,這個蠢貨還能囂張到幾時?”
蘇婉柔隨即想起來什麼,緩緩坐直了身子,輕輕撫了撫發髻上的朱釵:“聽聞顧九齡嫁進王府的時候,將她妹妹的嫁妝都搬空了?”
紅玉忙低聲笑道:“奴婢聽看熱鬨的幾個下人回來嚼舌根子,說何止是搬空了她妹妹的,甚至連她爹爹睡得那張床榻都拆開搬走了。”
蘇婉柔冷笑了一聲,眸色微微一閃,緩緩靠在了迎枕上漫不經心道:“想必那顧二小姐定是傷心難過得很。”
“畢竟沒有了嫁妝,又是府裡頭庶出的女子,便是她娘親抬了正室,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始終被顧九齡壓一個頭。”
“這樣吧,你去顧家一趟,單獨給顧二小姐遞個帖子,便說是我請她瑞福樓喝茶散散心。”
紅玉一愣,隨後明白了什麼忙低聲笑道:“奴婢這就去!”
蘇婉柔衝她慵懶的揮了揮手,隨後看向了紗帳頂子上鑲嵌著的寶石,眼神裡掠過一抹陰冷之色。
顧九齡會醫術,實在不好對付,自然給她下毒這事兒是不成了的。
隻能另想他法。
她不能允許睿王府有這些不三不四的賤人,踩在她的頭上,一刻也不能!
第二天一早,顧九齡起來便開始整理自己剩下的那一成嫁妝。
即便是被蕭胤拿走了九成,可剩下來的這一成嫁妝也有不少銀子。
大約還有三四萬兩銀子,兩家在朱雀街的鋪子,郊外一處五百畝大小的莊子,隻可惜那鋪子和莊子到現在都被林清雪的人霸占著。
她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九月,走!收鋪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