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康緊緊抿著唇,至親的人都漠然至極,其他的人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又是上京最不堪的存在,在其他人眼底更是個沒有分量的廢物。
這個世界沒有人會為廢物出頭的,蕭胤之所以那麼多人出麵保著,那是因為蕭胤曾經是南齊的戰神,在軍中的影響力很大。
而他顧康……什麼都不是。
此時的顧康實在是拉不下來這個麵子,他也是個人,不是人人可以羞辱的畜生。
可現在他卻成了一個笑柄,第一次心頭湧出了屈辱這個詞,屈辱的感覺如此強烈。
但是一想到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子,他的心底倒是多了幾分堅定。
這個世界縱然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但是他的若曦姑娘還是看得上他的。
他隻要拿到這一筆銀子,到時候幫若曦姑娘贖身,娶她為妻,就搬出顧家。
這幾天顧家那些人的態度也著實寒了他的心,他心頭生出了幾分脫離顧家的心思。
隻要若曦還在,他就會過得幸福。
顧康緩緩低下了頭,聲音似乎被壓在了身子下麵,沉悶得很。
他走了出來,站在了北狄大王子拓跋恒的麵前,重重吸了一口氣道:“我……你……”
“你可聽好了!”
顧康臉色一陣陣泛白,艱難的動了動唇,許久……
“汪……汪汪……”
“哈哈哈哈哈……”拓跋恒笑了出來,又看向了神情冷漠的顧九齡,“睿王妃,你覺得學得怎麼樣?像不像?杜家的口技不錯嘛!”
顧九齡的手狠狠攥成了拳,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顧康,淡淡笑了出來:“尚可!”
隻是顧九齡那笑意卻是到不了底,有些冷。
看到顧九齡依然無動於衷,拓跋恒心頭越發發緊,看著臉頰紅得幾乎滲出血的顧康笑道:“九牧口技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口技一般都是聲形合一,若是能做到此種地步,便是最好的,不是嗎?”
拓跋恒的話音剛落,這下子連隆慶帝都有些臉麵招架不住了。
畢竟杜老爺子與他也是舊相識,可此時他瞧著拓跋恒的意思,是要逼著顧九齡出麵。
他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他如今也看不明白北狄大王子不遠千裡來南齊,除了試探彼此的底線之外,難道就是給杜家的後代送一筆銀子的嗎?
顯然並不是,那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不動聲色,也不出麵,倒是要瞧瞧拓跋恒到底是什麼意思?
既然他看不透,就讓顧家和睿王府的人去試試水,他不著急。
幾個軍中的老將臉色沉了下來,畢竟當著這麼多南齊人的麵兒,羞辱南齊人,即便是被羞辱的是個紈絝不成器的東西,可也是在打南齊人的臉麵。
他們想要站起來說什麼,不想看到睿王爺蕭胤衝他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稍安勿躁,頓時心頭咯噔一下,又壓住了心頭的火兒。
拓跋恒此番倒是有些焦躁了,都這樣了,顧九齡還不出手?
一邊的元清公主不禁暗自冷笑了出來,顧九齡不是說蕭胤喜歡她,如今她親弟弟幾乎被欺負成了一條狗,蕭胤也沒有站出來維護她,夫妻感情也不過爾爾嘛!
他剛要說什麼,卻被身邊的王兄狠狠瞪了回去,顯然是讓她閉嘴,不要再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