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家三爺顧懷也是愁眉不展,現在過了重陽節,再有幾個月便是春闈了。
他讀書上麵絕對不亞於大哥,在書院裡是公認的才華橫溢,難得一遇的才子。
他對自己春闈高中進士很有信心,說不定還能進入殿試,也為未可知。
大哥不就是探花郎嘛,他也可以做到,甚至都能做個狀元郎。
大哥這個探花郎因為太過耀眼得了長平公主殿下的欣賞,做了太子殿下的幕僚。
顧懷本來也是信心滿懷,偏生顧家鬨出來這麼一樁醜聞,這下子好了,不禁得罪了上京各個世家,更是得罪了安國公府。
安國公府李夫人的娘家人又是大名鼎鼎的書香鼎盛之家李家,還是先皇後的外家。
如今顧家算是將上京所有的權貴都得罪了一個慘,就是為了他那個拎不清的二姐姐。
現在倒好,二姐姐沒有嫁入安國公府,顧家又是顏麵儘失,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便是以後科舉入仕,圈子也變狹窄了。
他有時候真的羨慕林敬元,這一次林敬元也要參加科考,人家的母親就能審時度勢,穩妥辦事,眼光格局都很高。
他的母親卻隻限於內宅那一畝三分地,蠢得厲害,怎麼就想起來為了省錢怠慢請來的賓客?
蠢得讓顧懷無話可說!
便是這幾日林姨娘被父親責罰,他和大哥都沒有去看林氏一眼,糟心得慌。
顧懷獨自一人離開顧相府準備去禦河邊找一家酒樓喝悶酒,緩解心頭的鬱積。
不想剛騎著馬走到禦河邊,便遇到了幾個同窗,大家都是京城的官宦子弟平日裡還算玩兒得來。
年輕人也沒有那麼多的想法,沒有嘲笑顧家的做派,大大方方過來邀請顧懷同遊。
顧懷其實不想和這麼多人參合,他一向潔身自好,讀書用功,不參合這些俗事。
戶部侍郎家的嫡子姚青一把抓住了顧懷的手笑道:“這幾日躲哪兒去了?怎的不見你來詩會玩兒?”
顧懷忙笑道:“這幾日家裡麵忙,沒有時間出來。”
姚青一愣,想到了顧家二小姐被土匪劫走的事兒,表情微微一僵忙彆開話頭笑道:“罷了,糟心事兒也不必想了,總會過去的。”
“走!今兒咱們不醉不休!”
幾個年輕公子走進了翠紅樓擺了一桌酒喝酒,翠紅樓雖然不是怡紅院那樣的地方,可也有一些胡姬跳舞唱曲兒陪酒,令人耳目一新。
顧懷喝了幾杯後頭有些暈,可心頭卻鬆快了不少,因為顧家的那出子鬨劇,他也不敢和這些人鬨個不好看。
姚青等人敬酒,他沒有拒絕,連連灌下了幾杯酒,越喝越暈,忙起身走出包廂去醒酒。
此時的顧懷已經徹底醉了,依稀間有個小二殷勤的將他扶到了另一側的空房子裡醒酒。
顧懷的覺得難受得厲害,躺倒在了軟榻上,突然摸到一灘黏膩的東西,濃重的血腥味兒襲來。
他皺著眉頭轉過身看去,頓時酒醒了一大半兒,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個乾淨。
他此時居然坐在了一具女屍的身上,女屍穿著北狄人的服侍,脖子上插了一柄匕首,剛剛咽了氣,屍體還有些餘溫,血已經漫到了地上。
顧懷驚恐至極,都說不出話來,連連後退,冷汗濕透了的脊背緊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外麵卻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姚青在找他。
“顧懷!顧懷!這人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