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顧康可是皇帝身邊第一紅人,甚至著手將天下第一世家段家都打壓了,即便是宮裡頭的太後娘娘都要避其鋒芒。
這種人豈是雲州一個小小知府能應付得了的,故而書信寫的分外懇切,幾度懊悔,希望顧康給他一條生路。
顧康隻回了一個好字兒,順道將雲州知府多給他的三萬兩銀票也一並差人送還給他。
李若曦帶著多少銀子去了張家,他查的清楚,這多出來的三萬兩銀子,怕是雲州知府賄賂他的封口費。
顧康原封不動全部退回,他在南齊官場裡的名聲分外的奇特。
不愛吃穿,不愛銀子,不愛書畫,不愛美人(除了李若曦),什麼都不愛,無欲無求。
做事情卻殺伐果斷,下死手。
那些官員想要賄賂他,竟是無存下手。
他唯一的活動就是圍繞溫先生左右,可溫先生更是一塊兒撼不動的青天巨石。
一時間段家案子一破,顧康被上京百姓稱作是顧青天,被隆慶帝當做是忠臣重臣,風頭急轉之上。
顧康看著麵前的箱子,裡麵都是李若曦這些年攢下來的東西,他一眼看到了盒子裡的那幾顆南珠,眸色微微一閃。
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捏了一顆南珠出來,唇角滲出了一抹苦笑。
這幾顆珠子還是他當初送給她的,就是為了博美人一笑,聽她撫一曲麗人歌,紅塵謠,如今兜兜轉轉又來到了他的麵前。
他吸了口氣:“來人!將箱子給李姑娘送過去!”
“是!”兩邊的護衛忙走過來抱箱子,卻被顧康抬起手擋住。
幾個人麵麵相覷,不曉得顧康又有什麼新想法。
顧康緩緩起身道:“備馬車,我親自去一趟。”
顧康乘著馬車帶著箱子來到了怡紅院後麵的一處院子,這還是李若曦之前給自己買下來的一處院子,後來即便是跟著張良去了雲州,這一處院子都沒有賣掉。
這些日子李若曦來京除了在顧九齡那邊療傷之外,大部分都住在這裡。
顧康早已經將這些查的清清楚楚,如今他掌管南齊全國刑獄,是隆慶帝手中的刀劍,手中明的暗的勢力掌控了很多,哪裡查不出李若曦的下落。
顧康命人抬著箱子跟在他身後,沿著怡紅院後街口朝裡麵走去,一直走到了一處院子前。
他抬起手敲了敲門,門竟是虛掩著的,顧康眉頭狠狠一蹙,心頭有些不對勁兒。
他一腳踹開門走了進去,卻看到院子裡乾乾淨淨的,一株秋海棠開的正豔,卻也落了一地的花瓣。
四處都沒有人,顯然有打掃過的痕跡,屋子裡空蕩蕩的,該搬走的東西細軟都不見了。
顧康這下子慌了,朝著正屋衝了進去。
砰的一聲!屋子的門被顧康狠狠推開,暖閣裡收拾的乾乾淨淨,還留著一絲李若曦最愛的茶香。
床鋪也收拾整潔,桌子上放著一支海棠花,下麵壓著一張素箋。
顧康拿起了素箋,上麵李若曦的字跡娟秀漂亮。
她如果沒有遭遇李家的那一場冤案,必然也是個靈秀可愛的人兒,想必嫁的也不錯,畢竟才情和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她也許會嫁給官宦家的子弟,夫妻兩個吟詩作對,你儂我儂,但絕不會是他顧康。
畢竟他是個紈絝嘛!
她始終都看不上他的吧?
顧康紅著眼眸死死盯著素箋上的字兒。
“致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