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九齡是被九月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過來。
九月也沒敢走進內堂,站定在門口處。
她曉得自家主子有很嚴重的起床氣,可是此時整個上京都已經沸沸揚揚,鬨得不成樣子,好多人急匆匆朝著禦河邊走去。
這麼大的熱鬨,她又擔心自家主子看不到,會埋怨她,還是硬著頭皮輕輕敲了敲門,低聲道:“主子,起來了嗎?有熱鬨,主子要看嗎?”
顧九齡揉著微微有些疼的鬢角緩緩坐了起來,昨天為了慶祝蕭胤回來,顧九齡在花廳裡設宴接風。
她給蕭胤準備了很多他愛吃的菜品,夫妻二人開心,不禁多飲了幾杯。
顧九齡不勝酒力,喝得銘酊大醉,蕭胤本來還想花前月下與她溫存,不想這隻小醉貓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
蕭胤突然有些後悔勸她喝酒,無奈的抱起王妃送到了暖閣裡。
他命九月熬了醒酒湯給顧九齡灌下,這才離開。
此時九月的聲音傳到了顧九齡的耳朵裡。
“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般熱鬨?”
“如今這上京的熱鬨,可是一處接著一處,還能有什麼熱鬨能引起本王妃的注意?”
九月低聲道:“是六皇子出了事兒。”
顧九齡不禁一愣,忙從床榻上走了下來。
“出了什麼事兒?在哪兒?快帶我去瞧瞧。”
這一路上顧九齡和蕭胤幾經生死,還差點在那個小鎮上沾染了瘟疫死在那裡。
顧九齡就不信六皇子不知情,曹家人對他們夫妻兩個痛下殺手,那六皇子便是幕後主使。
表麵上看起來,六皇子風流倜儻,性情溫柔,哪裡想到也是個笑麵虎。
這殺人的手段當真是一出接著一出,實在是太狠了。
得虧這一次他們兩口子合力渡過難關,不然如今九月哪裡能這麼開心,怕是他們夫妻兩個的頭七都已經過了。
如今這小王八蛋出了事兒,顧九齡豈能不開心?
她忙坐在了梳妝台前,九月就知道自家主子喜歡湊這個熱鬨,親自幫她梳頭,淡淡上了一層妝容。
顧九齡打扮停當,雲朵又將一件厚實的披風罩在了她的肩頭,幾人前後又帶了很多暗衛,這才簇擁著自家王妃乘著馬車朝著禦河邊行去。
沒想到越往前走人越多,顧九齡的馬車硬生生被擠到了半中央,好多的馬車都在這裡停了下來。
顧九齡這才發現看熱鬨的人委實太多,她忙下了馬車,幾個暗衛騰出了一條路。
顧九齡跟在了暗衛身後,一直走到了禦河邊。
這禦河邊居然聚集了這麼多的人群,比剛才路上的還要多。
隻見禦河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緩緩蕩過來一條古怪的花船,那花船遠遠瞧著就不太正經。
正經花城一般都是二層,上麵蓋著船樓,裡麵響起絲竹之聲,美女相伴。
此時這艘花船上麵的船樓居然將蓋子掀了起來,變成了露天的樣子。
四周都是罩著薄紗,隱隱綽綽傳出來令人臉紅耳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