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齡跟隨蕭胤一路在陳府小廝的帶領下,一直走到了東院靈堂的位置。
越靠近靈堂,前來燒紙的人越多,黑壓壓一片,看起來頗為壯觀。
但凡是京城與陳卓關係密切的同僚,或者是朋友都會被請進靈堂內上香祭拜。
其餘的關係比較遠一些的就排在二門外,專門有一個接待之處,方便這些不知姓名的客人過來上香。
上過香以後,陳家還給安排客院居住,直到第二天客人離開為止,倒是安排的穩妥周到。
蕭胤和顧九齡連地點都是編的,哪裡是陳家人認識的人?
蕭胤和顧九齡緩緩半跪在了蒲團上,手中點了線香敬上。
顧九齡的這一枝香,到也是敬得心甘情願,畢竟是死在她醫館裡的人,多多少少她也有那麼一丟丟的責任。
顧九齡將香燭插在麵前的香爐上,又燒了一把紙錢,突然不遠處傳來一片低聲的議論。
“誰來了?”
“是溫先生和顧大人。”
顧九齡暗中微微一愣,這不是自己那個冤種弟弟嗎?
自從上一次從江南回來後,她的弟弟在隆慶帝麵前提出辭官,後來隱居,甚至同溫先生直接住在了南山書院。
已經許久不見他的蹤影,如今再一次出現在這裡。
顧九齡還是向一邊躲了躲,她那個弟弟現在簡直像是開了掛一樣,她擔心自己被認出來。
好在四周的人很多,顧九齡遠遠看到滿頭白發步履蹣跚的溫先生緩緩走來。
顧康那半張臉依然戴著麵具,緊緊扶著自己的老師,一步步朝著靈堂走去。
左右兩側的太學生們紛紛退開,卻早已經哭聲震天,這哭聲裡竟是帶著幾分委屈。
隨後顧九齡卻敏銳地發現,溫先生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個人,就是林家的嫡長子林敬元。
林敬元之前也曾經在太學院學習過,是陳卓的得意門生,後來也在溫先生麵前討教過學問。
所以說這上京人人都是溫先生的弟子,而且主要在詩詞造詣方麵的指點。
雖然教他學問的是陳卓,但真正對他起影響力的卻是溫先生。
“王爺,不對勁!”顧九齡不禁一把扯住蕭胤的衣袖。
蕭胤眉頭一蹙,顧九齡附在蕭胤的耳邊低聲道:“你瞧著那林敬元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蕭胤微微偏頭看向了林敬元,卻發現林敬元臉上滿是悲傷之色,臉色也蒼白如紙,倒是再沒有彆的毛病。
“陳卓是他的老師,老師死了之後他悲傷過度吧?”
“不是,我怎麼感覺他那臉色白的不像話,有些奇怪?。”
“唇色隱隱有點烏青,怕不是中毒的跡象?”
蕭胤眉頭微微一挑,轉過身看向了顧九齡:“中毒?”。
隨後蕭胤定定看向了顧九齡:“林家的事情你還要再摻合下去?”
蕭胤問出這句話後,顧九齡頓時愣了一下。
她想起了上一次,林如君與她關係決裂時候的情景。
蕭胤欠了林如君的人情,林如君也欠了蕭胤的,欠來欠去反倒是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