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非塵詫異的看向了顧九齡:“什麼機會?”
顧九齡抬起手沾著手邊茶盞裡的水,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兒。
左非塵看到顧九齡寫的字兒後,頓時臉色微微一僵,忙低聲道:“王妃,千萬不可,若是你出了什麼岔子……”
左非塵想起來之前顧九齡和蕭胤鬨矛盾,產生了嫌隙,離開王府去了東海海域的海島上。
那一次蕭胤差點兒瘋了,攪和得整個上京不得安寧,即便是街邊的狗見著蕭胤都躲得遠遠的。
此番若是顧九齡以身涉險,出了什麼狀況,他們這些牽扯其中的人,有一個是一個,能被蕭胤直接將皮剝下來。
顧九齡低聲道:“如今橫州傳出來缺糧的事兒,八大世家那邊必有動靜。”
“八大世家恨死了蕭胤,必然會在蕭胤的軍糧上動手腳,到時候我們就能將計就計。”
“況且……”顧九齡定了定話頭:“我之前找了個替身戴著麵具在京郊的莊子上頂替我,蕭胤身邊的人都是人精,這事兒怕是瞞不了多久,萬一被蕭胤察覺,他一定會將我捉回去。”
“那人小氣的很,怕是要將我關起來,八大世家與我外祖父杜家也有些淵源我總不能就在後方坐著等消息?”
“我記得你手中有一批藥材,那些藥材有致幻的功能,我這一次想用一下。”
左非塵臉色微微一變:“與虎謀皮這事兒,還是交給蕭胤吧。”
“要我說王妃現在最好是去找王爺,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都交給王爺去處置才好一些。”
顧九齡緩緩搖頭:“蕭胤那邊,八大世家一定盯得很死,反倒是我們這邊是一個變數,隻要是變數八大世家就不會防備著我們。”
顧九齡的神色漸漸變得整肅了起來,看向了左非塵:“小左,想不想賭一把?”
左非塵猶豫了,他不是怕死之輩,可是他怕顧九齡將自己玩兒死。
顧九齡點著窗戶口的方向,從窗戶甚至能看到城門口隱隱約約立著的石將軍的雕像。
顧九齡定定看著左非塵:“親自血刃仇人的感覺應該很不錯,躲在背後就沒意思了,石公子,你不想嘗試一下嗎?”
左非塵眸色微微一閃,緩緩拿起麵前的茶盞,將茶盞裡的茶水一飲而儘。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還請王妃娘娘明示!”
顧九齡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來銀票推到了左非塵的麵前:“你半年前就在雁北關窩著了,想必知道在鎮子上都有些哪些大糧商?咱們明日一起去拜會拜會!”
左非塵眉頭微微一挑,心頭暗道這個女人怕是成精了,怎麼什麼都知道?
暮色漸漸沉了下來,今晚的月色很是明亮,輕輕籠著橫州城外青龍軍的營地。
此時青龍軍的營地密密麻麻鋪陳開來,似乎蔓延到了無邊無際的荒原中,數也數不清。
突然其中的一處營帳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是兩個小兵為了搶一碗能照見碗底的寡淡米湯而打了起來。
這個小小的事件很快平息了下來,就像是一朵小水花沒入了暗沉沉的湖麵。
青龍軍畢竟軍紀嚴明,這種營地鬥毆的事件也不經常發生,即便是發生了,很快就被壓製了下去。
可現在因為缺糧的原因,營地裡的氣氛也漸漸變得緊張了起來,這種事情今天一晚上就發生了好多次,鬨得人心惶惶。
淩風急匆匆走向了主帳,主帳裡麵的諸位將領剛商量完軍情,此番一個個退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即便是退到了帳子外麵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在蕭胤麾下做事,要麼加官進爵,封王拜候,要麼就去死。
有時候不是死在了外敵的手中,而是被自家主將打死。
剛剛還有個副將因為喝酒被蕭胤打了五十軍棍,屁股都打爛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