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消息剛剛傳來,顧康身為南齊宰相,自然得進宮奔喪。
他穿著深紫色官袍,外麵又披了一件狐裘披風。
隨後乘著馬車來到了東司馬門,剛下了馬車就看到了其他的官員也陸陸續續趕了過來。
朝臣們紛紛衝顧康抱拳行禮,如今整個京城,文武百官都唯顧康馬首是瞻。
顧康的背景不簡單,他的姐夫就是當今的睿王。
此時隆慶帝駕崩,這南齊的朝堂指不定要變成什麼樣子的,抱著顧康這條大腿終歸錯不了。
今夜的氣氛頗有些緊張,大臣們也不似以往上朝時會閒聊幾句。
此番一個個都閉了嘴,在司禮太監的引領下朝著養心殿走去。
隆慶帝的屍體就停在了養心殿,養心殿在禮部侍郎等人的籌劃下已經布置成了靈堂。
早已經準備好的巨大棺槨停在了養心殿的正中,四周的帳子都換成了一片素白,整個宮城陷入了白色的悲傷中。
文武百官在顧康的帶領下走到了養心殿的台階前,隨即齊刷刷跪了下來。
雖然已經到了盛夏,夜間還是有些冷。
不多時睿王從養心殿裡緩緩走了出來,顧康抬眸看向了自己一手遮天的姐夫,卻並沒有發現太子殿下。
與顧康一樣,其他人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按理說隆慶帝駕崩之後,必然會傳位給自己的兒子,此時也不曉得百曉生去了哪裡?
卻隻看到蕭胤高大的身影矗立在了養心殿殿前。
隨後趙公公小心翼翼拿出了一個鑲嵌著金龍的卷軸,將那卷軸緩緩拉開高聲念道:“朕於隆慶元年即位,如今病入膏肓,乃下詔,深陳既往之悔。”
“前有勞民傷財,大興土木,後縱八大世家為虎作倀,殘害百姓,是朕失察也。”
“朕直接釀成七殺穀之禍端,致數萬黎民百姓於水火,朕深感罪孽深重……”
趙公公尖銳的聲音劃破這濃重的夜色,下麵跪著的文武百官卻聽的是一頭冷汗。
“這……這不就是罪己詔嗎?”
“是啊,是先帝留下的罪己詔,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噤聲!不要命了嗎?”
文武百官雖然低聲議論,可迫於睿王威壓跪趴在了那裡,也不敢亂動。
按理說先帝爺駕崩,臨死前應該留下了詔書讓太子殿下繼位才對,怎麼如今新皇繼位的詔書沒有頒發出來,卻頒發了一份罪己詔,這事兒的走向越來越不對勁了。
趙公公也是讀得滿頭冷汗,緩了口氣繼續道:“然太子殿下到底是民間皇嗣,粗鄙不堪,做事漏洞百出,至軍糧被截,差點釀成潁州大禍。”
“故不堪當治國之大任,朕之幼弟睿王聰慧機敏,身懷高材,為國出征,戰功卓越,心懷天下,愛護百姓,今朕傳位於睿王,欽此!”
趙公公剛將罪己詔念完,又緩緩捧出了一隻盒子,拿出正式的傳位詔書展開。
這一下子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這……”
“那太子……太子如何?”
顧康抬眸定定看著麵前站著的那個男人,眸色微微一閃,這個人終於忍不住了,站在了權力的最頂峰。
下麵的議論聲越發多了幾分,蕭胤擺了擺手,四周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青龍軍卻是押著一個人朝著文武百官這邊走了過來。
蕭胤冷冷笑道:“既然問到了你們的太子殿下,本王便給你們一個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