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齡從顧康的彆院走出來的時候,一顆心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石頭,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蕭胤派來跟著她的皇家護衛,早已經候在了彆院的門口。
看到顧九齡走了出來,皇家護衛紛紛上前半跪在了顧九齡的麵前。
“娘娘請上馬車。”
顧九齡深吸了一口氣,彆過臉看了一眼身後的院子。
仿佛門口的那一灘被擦乾淨的血跡早已經紮根在了她的心底。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顧士傑那個渣男充其量就是文章寫的好看一些,做人和做官都簡直糟糕透頂。
即便是仰仗著杜家人的支撐,可是要做到一國的宰相,怕是也沒有那麼容易。
可偏偏那人卻坐到了宰相的位置,若不是有人暗中扶持,顧九齡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
讓顧九齡更想不明白的是,杜老爺子去世之後,她的父親依然能夠穩穩的做他的宰相,這期間怕是有更大的問題在裡頭。
隆慶帝豈是善茬兒?若是顧士傑用什麼威脅隆慶帝,隆慶帝當然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顧士傑一定掌握了什麼把柄讓隆慶帝頗為忌憚,想要殺他卻又殺不了,隻能穩住。
不想很快他自己陷入了朝堂的內亂,根本顧不上顧士傑這個小人物。
方才顧士傑臨死前說的那一句話,顧九齡可是記得真真切切,顧士傑說她和蕭胤到不了頭,因為他的娘親姓杜。
顧九齡頓時心情鬱積,堵得嗓子眼兒疼,疼的有些說不出話了。
她和蕭胤曆經千辛萬苦走到現在,到不到頭?
哼,那也得她顧九齡說了算。
想到此顧九齡的眼神多了幾分堅毅,護衛忙掀起了馬車的簾子,顧九齡緩緩坐上了馬車。
既然看不透的事,就暫且不去看,顧九齡當務之急還是做好當下的事,有些人的馬腳再怎麼捂也是捂不住的。
而有些事情,她再怎麼害怕也是躲不過的。
顧九齡從朱雀門回到了鳳儀宮,九月和雲朵前後站在了她麵前。
顧九齡掃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雲朵,眉頭微微一皺:“怎麼了?病了嗎?”
她這才意識到這個丫頭這幾日很少陪在她身邊,她也是忙沒太多關注她。
雲朵緩緩站前一步,卻是發不出聲音來。
一邊的九月笑著替她解釋:“啟稟娘娘,前幾日雲朵感染了風寒,一直躲著娘娘,怕將病氣過到娘娘的身上。”
“今日才好了起來,她嗓子都啞了。說不了話了。”
“病了?快過來我瞧瞧,”顧九齡忙道。
雲朵的身體微微一僵,動了動唇剛要說什麼,趙公公尖銳的聲音襲來。
“皇上駕到!”
顧九齡原本伸向雲朵的手因為這一聲喊放了下來,一邊的雲朵忙沙啞著聲音道:“娘娘不必掛念,奴婢……也就是這幾日感染了風寒不舒服,等……過幾天就好了。”
顧九齡今日心緒不寧,也沒做他想,隻當是雲朵擔心將病過到她身上,竟是離她那麼遠,感覺像是怕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