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家長子做駙馬爺的消息還挺讓李家人感到振奮的,即便是李兆不求上進,庸庸碌碌,可未來駙馬爺的光環對他也著實有些吸引力。
故而他這一頓餐飯請的心甘情願,不想大家其樂融融的時候,自己最好的朋友江澄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頓時宴會上的氣氛瞬間冷凝了幾分。
所有人都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江澄,有些人臉上已經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其中與李兆平日裡玩的較好的一些人冷冷笑道:“今晚的羊羹難不成放的醋太多?怎麼聽著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是啊,江澄兄,如今李兄可是未來的駙馬爺了,你這話說的有些不合適了吧?”
更有人直接點出了真相道:“江澄不會是嫉妒李兄成為駙馬爺吧?”
“江兄也可以做駙馬呀,不過聽說江澄兄的爹娘是賣豆腐的,後來攢了錢做了行商。”
“早些年也算個營生,奈何路上遭遇了劫匪,被洗劫一空,半輩子的身價都沒了,還賠了主家一批貨物。”
“如今你娘靠磨豆腐為生,你父親一氣之下,也病倒在床榻上,哪裡有李公子這般的幸運?”
四周的人本就瞧不起江澄吃李家的飯,喝李家的水,給李家人當狗,如今大家夥正開心的時候卻出來潑了這麼一盆冷水。
眼見著李兆對江澄也感到不滿,故而平日裡早瞧著江澄不順眼的人,便越發說話有些口無遮攔。
江澄的臉色漸漸白了幾分,手指掐緊了酒盞:“我覺得諸位才是嫉妒李公子的才華,要置他於死地!”
江澄突然起身手中攥著的茶盞,啪的一聲丟到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四周的嘲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這下子都是嚇傻了
江澄這個小子是瘋了。
這可是皇帝的賜婚,怎麼能說是做了天家的駙馬爺要被置於死地?
那當皇族是什麼?如今北狄侵犯,內亂頻頻,若是被有心人傳到了蕭胤那邊,那位爺可是要殺人的。
況且他們這些人喝酒歸喝酒都不傻,若是這話從今天的晚宴上傳出去,莫說是江澄,他們所有人都得受牽連。
這下子那些人臉上的表情一片死寂。
李兆也緩緩站起身,死死盯著江澄:“你瘋了是不是?我往日待你不薄,你今日竟敢如此羞辱我?”
江澄眼角微微發紅,抬頭定定看著李兆:“李兄,你難道忘記一旦做了公主的駙馬爺,即便是天才如李少,你做得再好,文采再出眾,在彆人眼裡也就是一個仰仗公主而活的懦夫,一個駙馬而已,區區一個駙馬就讓李兄自斷前程,李兄難道不後悔嗎?”
江澄一襲話說完時,李兆身體微微一顫,死死盯著麵前的江澄,一顆心卻宛若被淋了滾油一般燙得生疼。
李兆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視甚高,雖然明眼人一看就曉得。
李兆就是一個草包,自己卻不這麼認為。
他覺得自己才華橫溢,才高八鬥,之所以沒有高中科舉,那是機緣問題,並不是他學的不行。
李兆是李家的正房獨子,李家就他這一個獨苗兒子,從小被爹娘寵慣,加上府裡頭那些仆從為了討好老爺和夫人,什麼誇讚的話都落在了李兆身上。
即便是給李兆啟蒙的先生,因為拿了員外郎的巨額銀子,想要保住自己的這一份月例銀子,自然是誇讚多於責罵。
故而李兆從小就以為自己聰明絕頂,若是沒有他做狀元,那其他人的狀元根本都是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