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那棺材裡的是活人的?”
張啟山的宅邸,幾人的注意力瞬間被麵館老板吸引了過去。
老板被這些個犀利眼神一盯,頓時乖巧坐好,道:“我也不敢肯定,還是幾位爺自己判斷吧!”
“那棺材一看就是個值錢貨,金絲鏤刻的,看料子我覺得像是楠木,但又好像比楠木多了些光澤,總之稀罕得很!”
“我以為那棺材是釘子釘牢的,卻見那個男人伸手一抬,很輕鬆地便把棺蓋兒掀了起來,裡麵也沒什麼怪味,反倒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香氣。”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平躺在裡麵的人!”
老板說著大喘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茶一飲而儘,張副官又給他續了一杯。
“棺裡的人看著很年輕,閉著眼,嘴角微微彎著,跟在笑似的,如果沒死的話一定是個很討女孩子喜歡的後生。”
“他穿的衣服款式我沒見過,像是外國貨,周圍也墊了好多東西,軟得跟棉花似的……”
“那個男人看棺中人的表情我不好形容,好像很難過又有些憤怒,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反正那碗麵到最後也沒被碰一口,銅板也一個子兒都沒收到。”
老板說著格外痛心,他那加了滿滿牛肉的麵啊!平時其他人來,他頂多給兩塊!
張啟山隨手丟了幾塊銀元過去,問:“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老板將錢揣兜裡,有些糾結:“還有個我不明白的,假設是活人,在棺材裡顛簸那麼久,怎麼可能還睡那麼安穩?”
老板一邊回憶,一邊敘述,隻是他沒太多文化,詞彙翻來覆去乾巴,反倒是強調了兩遍長得都很好看,跟話本裡的妖鬼似的。
張副官聽他顛三倒四說的頭大,直接打斷:“那到底是不是個活人?”
沒等飯店老板開口,張啟山整了整手套,輕描淡寫地道:“如果是屍體,用熱水這麼一擦拭,臉皮都得燙爛,更彆提還看著‘麵色紅潤’了。”
老板小聲道:“而且哪有人給死人搞那麼舒服的棺材……看著我都想進去躺咯!”
他剛說完,又“啪”得給了自己一巴掌,後悔道:“呸呸呸,起晦頭爛耳朵,耳朵爛掉聽不到!”
齊鐵嘴看著麵館老板臉上的幾道紅印,忍不住吐槽:“老板,你要不去修修閉口禪吧!”
……
片刻後,老板揣著一錠銀子千恩萬謝地被送出了張家府宅。
張副官給張大佛爺添了次茶,會客室內隻有他們三人了。
張啟山用杯蓋撥了撥茶葉,問齊鐵嘴:“八爺,現在如何?”
齊鐵嘴高高舉著喝空的茶杯,直到一臉黑線的張副官接過去倒茶,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似高深莫測地道:“是個——活人!”
張家兩人:“…………”
“我知道是個活人。”張啟山麵無表情道。
齊鐵嘴將他的寶貝羅盤拿了出來,晃了晃手指道:“等著,你們再給我點時間。”
兩人就看著齊鐵嘴低頭嘀嘀咕咕算了起來。
十分鐘,二十分鐘……
張副官將張啟山需要處理的文件拿了進來,後者批複得極快,鋼筆在紙上唰唰唰寫。
半個小時。
張啟山將文件批複完畢,雙手抱胸黑著臉看齊鐵嘴繼續嘀嘀咕咕。
一個小時……
張啟山直接起身:“副官,帶上八爺,我們先去找二爺。”
“等等等!”
齊鐵嘴被張副官揪住了衣領,像是貓被揪住了後頸皮。
他抱著羅盤,臉色都蒼白了幾分,語速加快地道:“是這卦象太奇怪了!我算那個躺在棺材裡的人,竟然一點命數也算不出來,仿佛他的過去被人刻意掩蓋了似的。”
張副官鬆開手,挑了挑眉:“人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