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回,就熟悉了。
沈淮尋思自己一個人再怎麼打探,也點亮不了船上技能,便合計找春四他們一家幫忙。
他將好壞利弊都掰開說給他們聽,本以為這一家子會猶豫一下風險,卻不料幾人都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春四爹道:“沈先生莫要那麼嚴肅喃,你救了我家崽,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
姐姐春四也笑道:“我水性很好,盯盯那些船簡單得嘞,沈先生交給我就行哦,保準辦得漂亮!”
這個時代的人,有著沈淮難以理解的勇敢和義氣,淳樸利落到讓人說不出話來。
沈淮就這麼簡簡單單多了幾個盟友。
……
沈淮還沒上去船,被姐姐鬆開手的傻孩子春申,就憨憨地跳下了木板,直接踩進蘆葦叢摘蘆花玩去了。
沈淮淺淺掃過他無神又天真的眼眸,心中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傻子是真的傻子,但在這個時代,有愛他的、怎麼困難也不放棄他的家人,似乎又生來比旁人還要幸運。
沈淮輕點著木板,在春四還未提醒有些歪的時候,就輕飄飄地登上了甲板。
姑娘用驚訝的目光看著,眼睛彎起:“沈先生的輕功真好,跟神仙似的。”
就連春四爹都忍不住抬頭看了兩眼——他是資深的漁民,能感受到,在沈淮上來的時候,他的船的吃水線都沒怎麼變。
沈淮現在已經過了一開始什麼都想臭屁一下的階段,禮貌地點了點頭,就轉頭對黑瞎子道:“你先回去吧,彆在這
喂蚊子了。”
黑瞎子不可置信:“你還真不帶我啊!”
沈淮無奈:“……等我回去跟你說。”
“春申,回來——沈先生來點魚湯不?剛煮好的,還有蚌肉,又肥又大……”春四一邊招呼弟弟上船,一邊跟沈淮說著。
春申被姐姐召喚,也要跳上船,看著旁邊一臉幽怨的墨鏡男人,他歪了歪頭,拔了個根綠油油的草遞過去。
黑瞎子莫名其妙拿著一抹綠:“這是做什麼?”
“下次……帶你玩……”春申吸了吸鼻子,認真地說著,“沈哥哥……我們的……”
春申每次不被彆人帶著玩的時候,那些人都會敷衍地給他一根草,春申便以為這是安慰的意思了。
黑瞎子get到了這小屁孩的潛台詞,頭上的黑線更多了。
咋地,漂亮小姐姐就算了,這沈大先生的魅力還波動到小傻子身上去了?
他氣哼哼地將那草打成結,準備走時又聽見沈鶴釗喊了他一聲:“黑瞎子!”
黑瞎子沒好氣回頭:“怎麼?”
隻見站在船邊的青年笑了起來。
那笑容不明顯,卻也足夠讓人感受到了冰消雪融,昏黃的漁燈落在他的頭頂,襯得更是眉眼如玉,看上去漂亮極了。
他朝黑瞎子拋出一袋東西,後者下意識接住,嗅了嗅,一股濃鬱草藥香。
“止癢的,你回去抹點。”沈鶴釗道,“謝謝陪我等人了,沒你還挺無聊的。”
“……”
“怎麼?”
黑瞎子望著手中灰撲撲的袋子和那根草,頓了一下,旋即他將草疊成兩節,貼在袋子後麵。
那袋子像是長出了兩節綠色的耳朵,跟小兔子似的,黑瞎子朝沈淮壓了壓“兔耳朵”。
他笑起來,緩緩道:“沒什麼啊,就覺得這草……也挺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