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在前往墨脫之前,還懷著一種去旅遊的心思。
他上輩子是個非常典型的宅,就像是所有中產家庭的孩子那樣,在大學前幾乎被所有課業裹挾,暑假寒假花式補習,長大後去過最遠的地方,也無非是省外的大學。
緊接著便是更多的課業和學習。
他偶爾從朋友圈窺見父母、亦或者其他朋友外出放鬆旅行,那一角的藍天綠水、雪山花海,在眼中流淌而過,像是一場幻夢,夢醒便遺忘得一乾二淨,不會有太多的念想。
他也從不會認為自己會付出時間以及金錢,去前往荒無人跡的雪山、西藏深處。
因此,他確實是有些期待的。
但這期待,在結合時代背景和技術後,有了太多不確定。
多雄拉山又高又險,而墨脫一年中又有三分之二的月份是大雪封山,連本地人都不敢貿然進去。
沈淮的運氣向來不怎麼好,哪怕已經提前規劃了許久,在中途出現各種莫名其妙的波折後,還是撞上了大雪。
他們在墨脫外的馬普寺暫且休整。
馬普寺是個大寺,裡麵僧人很多,對外麵過來旅遊的人也司空見慣,隻是這次來的人,還是讓他們感到了意外。
當時被送到馬普寺修行的小喇嘛,大多是周圍藏區人家的孩子,他們還沒有真正入門,連漢話都不會講,一般都是起個大早在寺裡做完灑掃工作,然後等老喇嘛們做好準備,開門待客。
叫格桑的小喇嘛在那天就負責灑掃門口的落雪,防止遊人們摔倒。
他不到淩晨四點便起了床。那時天還全黑著,下了一天的雪轉小了,露出了大片無汙染美麗到極致的星空,星光映著門口剛掛上的燈籠暖光,將雪地刷得亮堂堂,他一下一下揮著掃帚,心靜得不可思議。
而就在那遠處的台階上,出現了一前一後兩個黑影,他們踩在厚實的雪上,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在近乎與地麵垂直的短梯上,一步一個腳印,穩得不可思議。
這或許是迷路的旅人,或者是從雪山裡過來的客人。
那兩個身影最終立在了正門前,成年人的個子在隻有七八歲的孩子麵前,是那麼有威壓,更遑論格桑還看到了……
走在前麵的那人收起傘,落雪沿著傘沿悄然滑了下去,露出了他身後背著的棺槨。
似乎不是尋常的遊客。
小喇嘛下意識丟開掃把,往後退了一步,用藏語喊:“還沒有開門,你們等一下,我去喊我師父!”
他喊完才反應過來,這明顯是外地人,哪裡聽得懂他的藏話?
孰料那人毫無阻礙地用藏語回複了他:“麻煩小師父了,請轉告住持,我們想借住兩天。”
格桑愣愣地點頭,轉身推門跑進了寺裡,邊跑邊想,明明都是說藏語,為什麼這個人說起來感覺那麼好聽,充滿了一種奇特的韻律……
寺廟外,張起靈抖了抖沾滿雪的兜帽,問沈淮:“你來過這裡?”
一路上,他可以說所有事情都被沈淮包辦了,對方會說一口流利的藏語,甚至比本地人還了解專搞外鄉人的那些坑。
除了長相和那個死都不放下來的棺材,沈淮仿佛能完美融入藏區。
沈淮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盯著寺廟門口搖晃的燈籠,仿佛能把燈籠看出一朵花來。
他自然是沒來過的,彆說西藏這種高原地區,他連大雪都沒見過幾次。
至於藏語……笑死,這個專業屬實跨得大,哪怕是語言學專業的,都鮮少會修這種課。
他會說,自然是因為係統。
在沈淮的視野裡,剛才那小喇嘛說話的時候,頭頂不僅冒出了翻譯版的字幕,下麵竟然還有藏語版的諧音拚音……
這操作讓沈淮夢回剛開始學英語的時候,在“SUrpriSe”後麵寫蘇坡rU’ai死的騷操作。
至於為什麼已經有了翻譯還要加這一條畫蛇添足的……
係統:【你答應我的,你要自己學藏語!!】
沈淮乖巧:【嗯嗯,有空就補課。】
至於在補課前,如何跟藏族人交流還不露馬腳。
那當然是係統滴滴代打啦!
沈淮輕聲細語:【好統統,你也不想我逼格崩掉設定圓不回來吧?】
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