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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年歲

江元同無法理解。

這個珍珠是真實的嗎?

這個成色,他就算不是很懂,也看的出來是上好的類型。

江蔓蔓他們更是吃驚的不得了,珍珠,這麼漂亮的珍珠,就是這個海螺裡麵孕育出來的?

江蔓蔓十分驚奇:“珍珠不是在那種海蚌裡麵才有的嗎?”

江元同:“其他的海螺也會有一定的幾率有珍珠,就是數量很少。”

江蔓蔓的重點放在了前半句:“那我們也快去撿海螺!”

張流雲左右張望:“試試。”

或許這一片地方風水好呢。

他們四散開,在海島的周圍尋找起來,找到了不少的貝殼海螺,隻是沒有這樣的美樂螺了,撿了不少其他的品種。

可惜的是,他們把這些海螺貝殼都開了,隻有江蔓蔓的運氣好,在一個蚌裡發現了一顆珍珠,雖然是一顆小的不規則形狀的白色珍珠。

做飾品差了一些,留作紀念也很不錯。

江蔓蔓已經很開心了,“我要把它放到我的小盒子裡!”小盒子裡都是她的寶貝。

她開了這麼多才開出了這一個,她要好好收藏起來!

江景瑜之後把這一顆美樂珠送去了明珠島一家老牌的珠寶店,請他們幫忙做成項鏈。

對這樣好的珍珠,他們也是歡迎的,做了一係列的鑒定,然後給江景瑜提供了好幾款設計圖,這些都是他們首席設計師被激發的靈感,有不同的風格,供江景瑜挑選。

江景瑜挑了一個最喜歡的,接下來就是耐心的等待了。

趙建軍那邊確實沒多久,幾個月的時間,就談婚論嫁了,他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兩家人見個麵,至於婚禮他就不在外麵辦了,在部隊裡辦一個集體婚禮。

顧向恒和江景瑜帶著雙胞胎、趙建丹夫妻都去了。

他們的認識過程其實很老套,就是英雄救美。

趙建軍的對象是文工團的,很受歡迎,一次出去玩的時候遇到了混混,被糾纏上了,剛好趙建軍在附近,聽到了聲音趕了過去。

被英雄救美了一回,孫雯就上心了,跟爸爸打聽這個人,然後又處了一段時間,就成了。

趙建軍之前不著急,但是在這位的攻勢下,沒多久就被拿下了。

所以麵對妹妹他們揶揄的目光,趙建軍遠目,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而趙建丹他們則是看在新人的麵上,不取笑他。

趙建軍的人生大事終於解決了,江景瑜跟之前建丹結婚時一樣,給了房子,另外金銀首飾若乾。

這些是他們作為男方家的誠意。

他們不一定沒有,也不一定缺,但他們應該給的要給。

不然就是失禮了。

這個房子因為他們在部隊用不上新房,所以江景瑜買在了孫雯爸爸家附近的一個小區,也就是在首都,他們以後要再處理或者是備著給孩子上學都方便。

當陳天佑的女兒出生的時候,顧向興還不知道他兒子的身體有些問題,看到生的是個女兒,勸他再生一個,“反正你都已經下海了,沒有體製內隻能生一個的規定,再生一個,指不定就生了個男孩。”

他以為他說的可以得到陳瑩的讚同,結果卻是壓抑著憤怒的陳瑩,沒好氣的讓他回家去,“就你有嘴巴,這事你手伸太長了,你彆管啊!”

顧向興不樂意了:“你這是什麼話,你陳家以後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入贅嗎?”

他現在是解脫了,這以後要是自己大兒子這樣,他也不好受啊。

他自己就是入贅過的人,知道入贅有多難受,很難長久。

生個兒子,是最好的選擇。

陳瑩臉色難看,難道她不知道嗎,這不是不能得寸進尺嗎。

要是生二胎,兒媳婦的工作就沒了。

而且這次兒媳婦已經受了大罪,在一開始得知的時候也沒有拋下他們。

她哪有那個臉去提二胎?

這個時候顧向興的話就很戳她肺管子了。

“走走走,看到你就煩,你管天管地,怎麼就不管管你家那個調皮蛋?不是三四歲的小娃娃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我都聽到老師說他學習不上心了。”

這話也戳了顧向興的肺管子。

他這個小兒子跟他幾個哥哥姐姐不能比,屁股下麵就跟有釘子一般,坐不住。

學習成績要不是他還在盯著,估計就要倒數了。

看得他氣急上火。

卻又無能為力。

現在聽到她這麼說,他也沒有心情關心大兒子了,回去看到在玩水的小兒子氣不打一出來,拿出了竹條,淩空甩的啪啪作響:“你的作業寫完了沒有?”

顧嘉寶根本不怕他,因為他媽媽在,他喊了一聲:“媽,爸要打我!”

下一秒,王小翠就從廚房裡竄了出來:“誰要打你,兒子,你放心!”

她直接就把人給護在懷裡了。

“你做什麼又要打孩子?孩子還小,有什麼不懂事的慢慢教。”

顧向興壓抑著怒火:“我教的還不夠多嗎?而且他還能說是小?都多大了,還這麼不出息,你護著他能護一輩子?他長這麼大,你總說我打他,你說說我有幾次真的打到他了?”

就像今天這回這樣,他才擺出架勢,她就衝出來阻止了。

如果她不在,兒子也不怕,扭頭就跑,那小腿利索的很。

他都擔心自己有一天遲早會被他給氣死。

他說這話讓王小翠和顧嘉寶都不愛聽。

王小翠:“你要是好好說話,兒子怎麼會擔心你打他,兒子他就是好動了一些,活潑了一些而已,大家不都是這樣嗎?哪裡做錯了。”

“我也沒有一直護著兒子,我這是見不得你對兒子這麼凶,他在這好端端的玩著,你凶什麼凶。”

顧向興:“他就知道玩,你也不管管?你說他沒有錯,你也不看看他的成績,他跟誰比他都是最後的那個,你就不想兒子以後考上個好大學,難道要跟我一樣,一輩子在這疙瘩裡蹲著?”

王小翠:“這裡哪裡不好了,什麼叫做這疙瘩角落,這裡也很難好,兒子的成績不是很好,那個是沒有開竅,等孩子學著學著,就開竅了,男孩子,開竅比較晚。”

王小翠自然也是希望自己兒子能有出息的,她嘴上不服輸,心裡還是覺得這話有一定的道理。

所以她半蹲下身體,好聲好氣的跟兒子商量:“兒子,今天作業寫了沒有,乖一點寫作業好不好?”

顧嘉寶看到媽媽也“叛變”了,不高興了,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乖巧一點,不然爸爸又要發脾氣了,所以他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隨後提出條件:“我要小青蛙,那個會跳的小青蛙,媽媽你給我買,不然我就不讀書了。”

王小翠正要答應,被顧向興給拒絕了,“你要是下次考試成績比這次好,我才給你買,不然不能買。”

好吧。顧嘉寶皺著眉毛答應了。

但是沒幾天,顧向興就看到了兒子在家裡玩著小青蛙。

他的火氣立刻上來了:“誰給你買的?快給我,不準玩,我不是說了你要考個好成績才給你買嗎?”

顧嘉寶被嚇了一跳,把小青蛙緊緊的抓在手裡,跑進了廚房找他後台:“媽媽,爸回來了,他要拿走我的小青蛙!”

王小翠有些心虛,“這玩具大家都有,就咱們兒子沒有,我就給他買了。”

王小翠看著顧向興的臉色不對,又急忙推了推兒子的肩膀,“你跟你爸爸保證,你會好好學習的,這個是提前買,不然這個玩具你就要還給媽媽。”

顧嘉寶看著他爸爸的黑臉,答應了。

“我會好好學習的,下次考試會考得比原來更好。”

嘴上他是答應了,會不會好好學習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爸媽也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

為什麼要那麼辛苦?

至於說以後,他學習成績不好怎麼辦,他不是還可以接他爸爸的班嗎?

他爸爸就他一個姓顧的兒子,媽媽早就說了,爸爸以後的一切都會是自己的。

沒有彆的,他也能過得很好,又何必過得這麼辛苦。

這也是王小翠的一部分想法。

兒子要是沒有學習的那根筋,不用強壓著他學習,差不多就行了,他以後又不是沒有工作,等之後兒子長大了,他還有哥哥姐姐可以幫襯,另外就是最大的大靠山,他大伯一家,他們這麼能耐,指縫裡隨便露點什麼東西,就夠兒子吃一輩子了。

這個想法顧向興也有,不過他想的是他大哥鐵石心腸,不幫襯就算了,但兒子幾個哥哥姐姐不一樣,尤其是他親哥哥親姐姐。

身上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

這都是有出息的,以後幫襯他一下,給他安排一個差不多的工作養家糊口,這是沒問題的。

隻是為人父母的,誰不想兒子更出息呢?

他看著王小翠:“你不能太寵他了,你就想他以後一直聽他哥哥姐姐的話過活,不想自己混出個人樣來?”

王小翠:“……”

那當然是想的。

——

當人到了一定的歲數,就會不可避免的麵臨許多親人的逝去。

江景瑜最先收到的是舅公去世的消息。

這是奶奶唯一的弟弟,他在上莊村裡生活。

日子過的舒心,在家裡看看小孩子,或者出去跟其他人聊聊天,或者在家裡的躺椅上吹風……

身邊全都是他的家人。

他的去世既突然又不突然。

因為他一直以來身體不是太康健,許多人都以為他活不到這時候,但是他活到了 。

說突然則是他就這麼平平常常的在晚上睡了一覺,早上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事先什麼征兆都沒有。

張流雲是個情緒比較內斂的人,她回到了上莊村之後,看到的,就是已經被子孫收拾整齊的弟弟了。

叫他,再也不會有回複。

張流雲不受控製的掉了幾滴淚,之後她就一直沒有在眾人麵前流過淚了。

她不喜歡在大家麵前流淚。

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流淚不會有結果。

而且她也很早就有了預感,弟弟會比她更早離開這個世界。

這一天來了,她難過,卻也沒有那麼難過。

看到她情緒總體還穩定,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

沒多久,又收到了噩耗。

外公摔了一跤,說是沒有什麼,但是沒多久就不好了,葉紅秀匆匆從首都回來,見了他最後一麵。

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外婆的精神頭也一天天的差了。

相隔半月,連續兩場喪事,讓兩個舅舅都疲憊不堪,葉紅秀忙完了這些事,就病倒了。

被急匆匆送到了醫院。

江景瑜守在她身邊照顧她,她醒來,看到女兒在身邊,讓她回去,“我這裡有你爸呢,你忙去吧。”

她有氣無力:“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累著了,讓我緩緩就好了。”

江景瑜擰眉:“媽,你彆說這些了,你趕快把身體養好,比什麼都強,咱們也有段時間沒有好好說話了,你就不想和我說說話?”

葉紅秀:“……我也沒說不想。”

江景瑜:“既然你想的話,就彆說那些,我可以協調好,真有什麼事了,我要走開,我會跟你說。”

江明智不吭聲,就在旁邊守著。

她這一倒下,把他嚇了一跳。

快點好起來吧。

彆嚇他了。

他膽子小。

等到媽媽身體好了一些,江景瑜帶著他們出國。

“逝者已矣,我們應該向前看,你也沒去過小弟工作的國家,走,我們看看那邊是怎麼樣的。”

江景瑜帶著他們,還有爺爺奶奶一起去了某個在海洋中的島國。

這裡也有不少的老鄉在這裡生活。

他們來到了這裡之後,不必強求一定要有外語基礎才能跟彆人交流。

有相當一部分是說的是同樣的語言。

在這裡有乾淨整潔的沙灘,一望無際的海洋,藍色的廣闊天空。

每一幅畫麵看上去都漂亮的像是海報上才會出現的場景。

在這樣美麗的地方,人的心情不知不覺也變得開闊了起來。

葉紅秀被女兒帶著到處走,心情逐漸舒緩,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爸媽都不在了的事實。

放下悲傷,著眼當下。

她也看到了女兒帶出來的那一條珍珠項鏈,確實很美麗。

她想著或許她在這裡運氣好也能得到一個。

她撿到了美樂螺,不過裡麵是空的,隻有螺肉。

她經曆了一次次失望。

然後女兒帶著她去挑選帶了珍珠等到蚌,自己開。

能夠開出什麼珍珠看手氣。

好好的過了一把癮。

雖然沒有開出價值特彆高的。

也可以湊出一套珍珠首飾了。

過了癮之後,江景瑜逮著他們去潛水,帶著他們去海釣,去海上的魚窩子裡下網體驗豐收的喜悅……

有一些刺激的遊戲不能玩,就這些已經讓人目不暇接。

葉紅秀和江明智都不敢問女兒在這裡玩花了多少錢,想必那會是一個讓他們心肌梗塞的數字。

為了讓自己的心臟好受一點,他們選擇了不問。

儘情的玩樂,忘記悲傷,這也是起江景翔他們想要看見的。

葉紅秀就真的暫時放下了之前的一切,比如小孫子他那邊在他外婆家裡不知道習不習慣,還有兒媳婦是不是又沉迷於工作,不知道她有沒有定時回去吃飯等等。

在他們度假散心的時候,趙建丹她又遇到了一個熟人。

這個是她的大堂弟,是她後奶奶生的叔叔的兒子,比她小一歲,以前沒有少被他欺負。

這麼多年過去,在見到他的時候,趙建丹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趙國亮也認出了趙建丹。

他的日子混得不錯。

在爺爺奶奶和父母的籌劃下,他在城裡找到了一份工作,不過這份工作越來越無法滿足他,他就把那份工作給賣了,來到了特區,準備憑借著自己的本事闖出頭。

之後他運氣好,跟了同鄉的老板,他願意提拔他,信任他。

這次的見麵是一個意外,趙國亮跟在老板的身邊來參加一個剪彩,而他的這個堂姐跟在一個領導的身邊也來了。

看那樣子她的地位並不低。

趙國亮當時隻是覺得眼熟,後來打聽到她的名字之後,才真正的確認了。

他一直都記得這兄妹兩個的名字。

他們運氣好。

在大伯去世了之後,本來這兩個人都應該成為他們家的小奴隸,幫他們家一起乾活,卻跑來一個人硬是把他們兄妹兩個帶走了,還從爺爺的手裡拿走了一部分補貼。

這點爺爺奶奶罵了很長一段時間。

大家都說他們是去享福了。

他們會吃香的喝辣的,指不定帶走他們的人還會給他們安排工作。

他當時心裡就惦記上了。

真要是有這樣的好事?

那應該是自己的才對。

他才是趙家最受重視的人,有最好的東西,也該都是他的。

偏偏他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也隻能偶爾回憶起來,遺憾一番,現在看起來這個猜測是很正確的。

他們兄妹兩個確實被帶走過上了好日子,這點光是從她臉上、手上的皮膚就能確認,再有就是她現在身處的位置和衣著氣度了。

這讓趙國亮很不得勁。

他進一步的打探,得知她居然還是大學生,還是最初那幾屆的高考生,大學生啊,多了不得啊。

現在大學生還是一個不可高攀的群體,他老板想要招一個大學生,根本沒有人願意來。

有個高中生就不錯了。

就憑著她這個身份,她就不用擔心沒有好日子過。

不像自己,還要用各種方法證明自己,才能一直被老板重用。

趙國良覺得自己的心都泡到了鹹水裡,難受的很。

他們過了這麼多年的好日子,卻一點都不想著他們這些血脈親人,真是太涼薄了!

就連爺爺,都不知道他們的日子過的這麼好!

趙國亮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以前小叔好像說他似乎是遇到他們了,現在想來估計就是了。

趙建丹在這裡,不知道趙建軍去哪兒了。

估計日子也差不了多少。

趙國亮回去了一趟,問他爸媽。

“當初帶走他們的人是誰?是什麼身份。”

這點他爺爺,他爸也不怎麼記得了,“隻記得是你大伯的戰友,怎麼了?”

趙國亮:“我想弄清楚點事。”

記不清楚了,也沒有關係,他去找記錄,因為他們是連戶口關係一起轉走的,這樣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應該能夠找得到記錄才對。

他去了村長那邊問。

因為他現在在外麵啊回來也光鮮亮麗的,他要看的這資料也不算什麼,就給他看了。

他把這地址和姓名都記了下來。

易水縣,上莊大隊,顧向恒。

上莊大隊,顧向恒?

這個名字有些眼熟啊。

他在哪裡聽說過?

他找了個機會,來到了易水縣,上莊村,然後發現他根本不用怎麼打聽,就知道了顧向恒的身份,他興奮的渾身都在顫抖。

這是一個大人物!

一個現在在省城擔任高官的大人物!

他現在已經不在這裡,很少回來,但到處都有他的傳說。

他的對象也是一個很有能耐的人。

他那被他們收養的堂哥堂姐同樣是在這裡不少人都知道的人物,比如他知道了,他那個堂哥去了部隊當兵,又比如說他們兩個是被他們視若親子養大的,自小吃穿用度都跟親生子齊平。

他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趙國亮想到了他們打好了關係之後光明的未來。

激動的不能自已。

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冷靜下來。

不能衝動。

從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回去過來看,他們應該是對家裡有些怨氣的。

當初確實對他們的態度不太好。

不過也把他們養大了。

恩,還是大過怨的。

想必他們好好的認個錯,表示這麼多年來都很思念他們,再好好的說些軟化,他們會原諒的。

畢竟他們是一家人。

血濃於水的一家人啊。

為此,趙國亮創造了幾次見麵的巧合,如果她能夠認出自己,就更好了。

不過他失望了。

這些見麵的巧合,對方沒有一點其他的反應,看到他,跟看到其他路人甲一模一樣。

讓趙國亮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跟小時候的差彆是很大吧。

她都認不出了。

那沒辦法,隻能自己主動了。

他等在一個飯館對麵,他觀察到了,她偶爾會和同事來這裡吃飯,看到她進入了,等了一會兒,他也走了進去,看到她在吃飯,他在她麵前停下,露出明顯的驚喜:“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之前見麵就覺得有一種熟悉感,後來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我才認出來,原來是你,我是你弟弟啊,我是國亮,你還記得我嗎?”

趙建丹微微抬起頭,看著這個打擾了她吃飯興致的人,說了一個字:“滾。”

第102章 教訓

趙國亮沒有想到趙建丹會是這麼一個回複,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你怎麼能,你怎麼能……”他掃視著趙建丹,還有她旁邊的同事。

她就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嗎?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這麼說,這個態度!

趙建丹在意形象,但也沒有那麼在意形象,她掀起眼簾:“不要在我麵前顯擺你那可笑的小聰明,你的目的我不想知道,但是它明顯的就像晚上唯一亮起來的那盞燈。”

趙國亮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我有什麼目的,姐,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是你弟弟呀。”

趙建丹挑起眉毛,一臉拒絕:“不要叫我姐,我媽沒有給我生個弟弟,套近乎這麼隨便,這裡是不是遍地都是你姐你哥你大爺?”

“噗嗤——”

豎起耳朵看戲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然後自己把嘴巴給捂住了,以免打擾到了他們。

趙國亮臉色漲紅:“你怎麼能這麼說,這麼多年了,你們被人領養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但是血濃於水,我們還是一家人啊,還是說……你覺得我們的差距已經太大了。”他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聽到這裡,在這裡吃飯的人已經有所猜測了,這是被好人家收養了就看不起還在老家裡的窮弟弟的嫌貧愛富戲碼嗎?

一個個的,吃飯咀嚼的聲音都變小了,就怕少聽了什麼重要信息。

在聽八卦這一方麵,不得不說,大家都有趨同性。

趙建丹隻覺得果然,除了給她潑臟水和道德綁架,他還有彆的什麼選擇呢?

她不怒反笑,“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不過呢,我這個人的性格其實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變化,心眼小,還記仇,隻不過以前我就算再怎麼記仇心眼小都沒用,被打的差點連命都沒有了,更彆說做點什麼了,不過好在,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她是會報複的。

這個時候趙國亮突然有些不安:“姐,你說什麼呢,以前爺爺奶奶是打你了,他們也知道錯了,你就看在他們年紀大了的份上原諒他們吧,我替他們給你認錯,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他們?我們都會努力滿足你的,隻要你能出氣。”他的姿態放的很低。

但對於趙建丹來說,說幾句話,就想要輕飄飄的把他們兄妹兩個受過的苦揭過?

她現在身上還有當初留下來的傷疤。

趙建丹站了起來,“公道自在人心,你說再多也沒法掩飾你們一家人是吸血螞蝗的事實,現在還想再來吸血?大白天的,不用急著做夢。”

她抬起下巴,斜睨著他,氣勢十足。

“老板,記我賬上。”

說完,扭頭就走。

在其他食客遺憾的目光下,這一場戲暫時落幕了,他們想要知道後續,卻沒有誰那麼好心告訴他們。

趙國亮:“……”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他都這麼說了,她就不想出一口氣?

隻要她把這一口氣出了,再讓爺爺過來賣個慘,她也就會放下過去的那點芥蒂了。

不管怎麼說,人都是講究根源的。

她姓趙。

是爺爺的孫女。

這就是割舍不掉的紐帶。

她現在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倒是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接下來他應該怎麼做?

之後趙國亮就收到了噩耗,他的老板,他們同鄉的老板,重視他提拔他的老板不要他了。

讓他走。

趙國亮問為什麼,老板他還不肯說,他好幾天過去打感情,才讓老板支支吾吾地透露出一個消息,他的一批貨被卡了,卡在半路上。

手續是有點問題,但是之前都能過。

現在要是補上手續,那需要的時間就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批貨一直壓著,他不能及時交貨,多一天,就多一筆滯押金,時間長了,這筆貨就砸在手裡了,他還要付違約金。

他忙不迭的給人送禮請高抬貴手。

結果對方不收禮,倒是說了點原因。

他這是得罪人了。

要是還不想再來一次,就要跟某些人劃清界限。

“你得罪了誰?”

趙國亮黑著臉咬牙切齒,跟他老板喊冤枉:“老板,我大概知道是誰做的了。”

“是誰?”

“是我姐。”

“親的姐姐?”

“是我親的堂姐。”

“為什麼?”他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國亮,“什麼時候你有了這樣的能耐的親戚,你還得罪了她?”

他也賺了不少錢了,但是對這些人,他也不會做出什麼冒犯的事啊。

像這樣,卡他一下,有問題嗎?

什麼問題都沒有。

他自己就要抓瞎了。

趙國亮連忙解釋了一下,“這個姐姐許多年沒有聯係了,以前有些誤會,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這次的事一定是誤會,老板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被炒了魷魚不一定還有這樣的運氣被新老板重視。

有這樣風光的好日子。

但是他老板不想陪他玩了:“既然是親姐弟,有什麼不能說開的,你還用擔心前途?你直接讓你姐姐給你安排個好地方不就行了。”

他可不想自己手底下還有個動不得的祖宗。

趙國亮:“老板,不是……”

看著老板離開的背影,趙國亮欲哭無淚。

趙建丹會給他安排一個好工作?

就目前來看,不是很樂觀。

趙國亮的預感是正確的,隻是他希望這個預感越錯誤越好,趙建丹是真的把他當成了仇人。

不僅讓他老板把他的工作搞沒了,其他的也不順利。

他住的地方房東說不租給他了,讓他快點找地方把東西搬走。

不然就把他的東西扔出去。

他去找彆的工作,石沉大海,他又去了趙建丹的單位,找她說和,他下定決心,要更可憐一些,一定要讓她出了這口氣,以後來日方長。

隻是有再多的算計,也沒有用處,他見不到人。

這下子他的狠勁也上來了,你不見我是吧?那我就讓你不得不見!

他回去把自己爺爺趙大福給帶了過來,讓他在單位麵前跟大家賣慘。

當一個頭發花白、牙齒都沒剩幾顆的老爺爺在單位的門口說自己的孫女不孝順的時候,很容易勾起大家的同情。

就跟趙國亮一樣,趙大福也覺得這不合理。

如果不是孫子提起來他都把這一對兄妹給忘了,結果發現他們的日子過得這麼好!

沒天理了。

自己日子過得這麼好,卻不拉拔娘家。

她不是人民的公仆嗎?

她怎麼還能在裡麵好好的待著,她要出來!

她既然有錢有地位,自然要拉娘家一把,她還有弟弟沒有結婚,需要買房,她侄子侄女有的還沒有上學,需要學費,還有他,他是她的親爺爺,在家裡吃青菜,她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這合適嗎?

全都是她要出力的地方。

趙大福覺得自己要求也不高。

隻要她給一筆錢幫他們在老家城裡買個房子,再把每個月工資的一半拿出來給他就可以了,他其他的孫女也是這樣做的。

他還給她們留了一半呢。

足夠她們花用了。

知道了她單位在哪裡,她躲起來也沒用,自己就在她單位門口坐著不動了。

他就不信,進進出出這麼多人,沒有一個是她的領導,她要是不想自己的前途被影響的話,她就必須得要來見他,滿足他的要求。

這樣子直接來硬的,趙國亮有些擔心,不過看著爺爺這信誓旦旦的樣子,或許也能成。

他就沒有再說什麼。

但終究還是沒成功。

他爺爺去了一次,等了一天,說的嘴皮子都乾了,進不去,也沒人出來,不是不想在地上打滾哭嚎,隻是一這樣做,裡麵的保安就說要送他們去警察局,隻能選擇斯文點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第一天,無功而返。

趙大福:“沒事,才第一天,明天我還來!”

趙國亮:“好咧!”然後他就被套了麻袋打了一頓。

把他的一張臉打成了豬頭。

他不知道是誰動的手,還想著會不會是意外,是他得罪了人?

這不是沒有可能。

但第二天,爺爺去了第二次,回來的時候他又被打了一頓,這回他的腿差點被打斷,走路一瘸一拐,十分狼狽。

不用第三次,趙國亮就知道了是誰做的。

他去報了警,讓警察去把人給抓起來。

但是沒有證據,而且對方還有人證,不止一人的人證,不僅趙建丹,就連她的男人都沒有空,那麼是誰做的?

趙國亮頂著一張豬頭臉,差點淚灑當場:“就是她們做的,肯定是她做的,你們快把她給抓起來啊,她這是犯法!你們不抓,就是官官相護!”

警察:“……”

是真的缺乏證據,而且……看著這傷嚴重,但實際上都沒有傷到裡層,驗傷也就是個輕傷。

趙國亮:“……”

這還輕傷?

他真的哭了。

這絕對是官官相護!

如果爺爺要是還去第三回的話,是不是他還要再被打一頓?再來一次,他不敢保證自己的腿會不會被打斷。

但是就這樣放棄,趙國亮不甘心,趙大福也不甘心。

看著孫子這慘樣,咬了咬牙:“我明天再去一次,我去找她領導告狀!你再忍忍。”

再忍忍?

趙國亮:“……”爺爺啊,這是不打在你身上,你肉不痛是吧?

他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反駁。

隻是他沒有成功。

在去之前,他們收到了家裡的電話,趙國亮他爸摔了一跤進醫院了,這難道又是趙建丹動的手?

她真是太過分了,不僅僅對自己下手,還對她爸動手,再往下,她是不是要對爺爺動手了?!

就爺爺這個年紀要是真的被打了一頓,那還能有命在?

趙國亮帶著爺爺一起回去了,他們還是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趙建丹知道,對待這些人講道理是沒用的,他們不知道找上門來自己會不歡迎他們?

知道。

隻是他們看到的利益讓這些都被他們給強行忽略了。

看著趙國亮皮青臉腫的樣子,趙建丹出了一口惡氣。

她擼起袖子,看著自己手上的一條傷疤,這個傷疤是她當初餓極了偷了廚房的一根紅薯乾被爺爺打的。

如果不是他年紀大了。

她真的會再打回去。

不過他不能打,年輕力壯的趙國亮可以。

父債子償,更何況當初自己也沒少被他欺負。

這隻是她收取的,遲來了的一點利息。

這件事情趙建丹沒有跟江景瑜他們說,是事後過了好一段時間,她不小心說漏了口風,江景瑜才知道的。

她為她心疼。

“你單位裡的人怎麼說?”

趙建丹:“他們做的那些沒用,我過去的事,我單位的人都知道了,他們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她不介意自己揭開身上的傷疤,因為她一點好處都不願意給他們占去。

人是很複雜的。

有些人知道了,會同情她。

有些人會看不起她。

但她的目的達到了,她說出了原因之後,再說她爺爺一把年紀這樣子哭訴她不應該的話。

就算真有那種抱著無不是的父母,無不是的長輩的想法的,在她鮮明的態度下,也閉嘴了。

這就足夠了。

事後趙建軍也知道了這件事,他的臉色很難看。

這是第二回了。

每次這些麻煩都是找到了妹妹那裡,然後妹妹自己解決了,他這個當大哥的真沒用。

他抽了一個時間回了那個村子,一開始,那爺爺和所謂的親戚還跟他告狀,以為他是要認祖歸宗。

他跟妹妹不一樣,他是手上見過血的,發作了一通,給了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之後他們兄妹兩個的名字就成了趙家的禁忌,誰也不敢提起。

除了給了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之外,趙建軍還給他記憶中幫過他們兄妹的人伸出援手,給他們指點,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在趙大福他們看來,這些本來是外人,現在卻在那個煞星的幫助下過得比趙家的人還要好,而他們除了眼紅什麼都做不到。

連抱怨在說出口之前都要看看周圍有沒有人。

一天天的,不抑鬱都要抑鬱了。

——

顧晟被自從畢業之後,就被爸給扔到了基層。

他自小以來就沒有受過什麼苦。

至於說乾農活那些,是有,但是跟真正的窮人家過的苦日子還是不能比,加上他們兄妹讀書比較早,在基層多磨練幾年,對他有好處。

於是他畢業之後就到了西北某個山村。

這裡是真的苦啊,真的是麵朝黃土背朝天,天氣惡劣,缺水,風沙,還有沙塵暴,要是下雨下的大了一些,還容易出現彆的災害,比如泥石流。

這樣的土地,讓在這裡生活的人連填飽自己的肚子都不容易。

他在這裡待了三年的時間。

當他從這裡出去的時候,顧熙看到他的樣子都吃驚了,“哥,你這些年是真的受苦了。”這張臉被風沙給催熟了好幾歲。

不過他身上的氣質確實也變得更加穩重了,“看樣子你收獲也不小。”

顧晟點了點頭,“你呢,怎麼樣?”他這三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跟妹妹,恍惚間,上次見麵也是半年前的事了。

“我怎麼樣?”顧熙歎了一聲,“我挺好的。”

她這幾年忙碌歸忙碌,生活水平是真的沒有怎麼虧著她了,還天南海北的到處跑,隻不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還茂密的頭發。

她還年輕,但是總擔心自己的臉上長了皺紋,又擔心她的頭發會不會被她給薅禿了。

從這點來看就可以看得出來,她這幾年過得也不容易。

“我幾個月前養了一條狗,是我去抱回來的,也是我給它買的狗窩狗糧,但是我回家的時候,它認不出我了,衝著我吠了好一段時間。”

顧晟勾起唇角:“你還有閒心養狗,看來還是不夠忙。”

顧熙:“???”這是親哥?

兄妹兩個好好的交流了一番感情。

沒多久一對新人端著酒杯過來了,他們今天在這裡齊聚,是為了參加他們堂姐的婚禮。

陳天晴結婚了,她的對象是同一所大學的研究員,兩個人是師兄妹。

感情很好。

不過之前兩個人因為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業,延遲了結婚,到了現在才把這個儀式給補上,至於領證,他們之前就領證了。

“姐,姐夫,祝你們日後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姐夫,我姐後麵有我們這許多人,你要是敢對不起她,可要多想想。”顧熙說著“狠話”,新郎官撓了撓後腦勺,有些憨厚,“我不會欺負她的,沒有這一天。”

然後他小聲嘀咕:“你姐她不欺負我就不錯了。”

這話讓陳天晴沒繃住臉上的感動,笑了出來,“你夠了,我也沒怎麼欺負你呀。”

言下之意就是有欺負的了。

他們的感情很好。

顧晟和顧熙對視一眼,都看出了這一點,他們臉上的笑容也更真誠了。

這一對新人之間的感情更瞞不了過來人。

江景瑜看到天晴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笑了。

陳瑩看著女兒這幸福的笑容怔了一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懷裡抱著孫女,然後又看了一眼小女兒。

大女兒終究還是離她遠了。

她跟著兒子在市裡生活,幫忙帶孫女。

大女兒嫁在了省城,在省城生活。

幸好她身邊還有個小女兒,以後小女兒一定得要讓她就近找個對象嫁了才行。

新人給每一位都敬了一杯,也是好在這是葡萄酒,酒精含量不高,不然這個喝法,早就醉了。

等到婚宴結束,回了家,江景瑜看著顧晟和顧熙,談論起了對象的問題,“看著你們姐姐這幸福的樣子,你們有沒有好消息告訴我們,要是有的話不用怕嚇著我們。”

兄妹兩個對視一眼,有些無奈,顧熙特彆無語,“媽,我整天做什麼你還不清楚嗎?”

她整天忙著,哪裡有空去談戀愛呀。

顧晟也搖頭,“我這邊也沒有好消息。”

顧向恒和江景瑜對視一眼。

先看向顧熙:“你是忙,不過你上個月去明珠島的時候沒有做什麼吧?”

顧熙明白了,顧熙扶額:“我就是跟朋友去給人捧了個場,你們彆想太多了。”

她堅定的搖頭。

她這話讓顧向恒安心了:“沒有就好,女兒聽話,要是找對象,咱們正正經經的找一個好對象,彆去跟那些不適合的人亂來。”他苦口婆心:“不是說在那樣的環境中沒有好的,但何必在大糞裡淘金,直接在金礦裡麵找真金不好嗎。”

這個比喻讓顧熙一臉嫌棄:“爸,你這什麼破比喻。”

顧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爸,你跟你女兒說話真的是一點包袱都沒有。”

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他們眼中不苟言笑的爸爸這幅樣子,一定會幻滅的。

顧熙那邊沒有疑問了,接下來就是顧晟了。

他說沒有好消息,顧向恒和江景瑜心情複雜,因為溫漣也跟著他下基層去了,這就代表著他們兩個還處於這種你追我趕的狀態當中。

這麼長時間了,她這個毅力讓顧向恒和江景瑜都隻能歎息:“你就真的一點不心動?”

他們都被感動了。

這個還單身的當事人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顧晟斬釘截鐵:“我沒有,我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

顧熙哼了一聲:“我不信,你小心打臉。”

顧晟:“怎麼會。”

然後就被啪啪打臉了,溫漣累了,放棄了,不再追著他跑,結果顧晟不習慣了。

忍了一段時間,看著溫漣在爸媽的安排下開始接觸彆的優秀青年,他才意識到自己心裡的不舒服代表著什麼,主動出擊,花了兩年的時間才讓溫漣及她的家人回心轉意。

要是之前他順利成章的答應了,哪有這麼麻煩,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顧熙很是鄙視她哥:“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連自己喜不喜歡都不知道。”

顧晟摸了摸鼻子,“我也是第一次動心,第一次談戀愛,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後來我不是也及時反應過來了。”

現在他也有些後怕,好在他意識到的時候還不算晚,而且沒有因為可笑的自尊心端著,不然真的錯過。

顧晟結婚了之後下一個就是顧熙了,這讓顧熙更愛工作了,她爸媽倒是沒有催她,隻是偶爾會問一下,沒有就沒有。

但是外婆催的比較厲害,隻要一聽到外婆有催婚的苗頭,她立刻就轉移話題,有的時候可以成功,有的時候不能成功。

成功了,她的耳根清淨,不能成功的話就要聽外婆嘮叨一圈。

外婆倒是沒有催她一定要跟誰誰誰結婚才行,隻是跟她說要找個貼心人,這樣子才不孤單。

她說很忙,沒有空,然後她媽媽就被外婆罵了,說媽媽偷懶太過了,給她這麼多工作,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沒有時間解決。

然後媽媽給她調撥了更多的人手輔助,這樣子她就沒那麼忙了,但她覺得這還不如原來呢。

顧熙寧願忙一些,跟找對象相比,她熱愛工作。

她也不是沒有注意著找對象,但是她環視一圈,悲傷的發現自己的眼光被調高了。

她爸那是什麼人,位高權重依舊愛媽媽、愛護家庭,從不在外麵亂來,潔身自好,到現在仍舊每天會抽出時間鍛煉身體,夏天的時候透過那薄薄的襯衣,還能透露出他精悍的身材。

然後就是她哥,之前眼瞎階段不說,之後回過味來了,跟她嫂子那是如膠似漆,跟個連體嬰兒似的,跟其他女性保持距離,工資全都上交,不隱瞞,分攤家務,無大男子主義,有商有量有擔當……

但是以他們的標準再去看周圍的青年,顧熙自閉了。

何必為難自己。

和她不門當戶對的,看中的不是她,是她背後的代表的財和勢。

和她門當戶對的二世祖沒有幾個出息的,偶爾幾個有出息的,不是英年早婚,就是性格不合,要不就是放縱自己有一些她看不上眼的“小愛好”。

既然這樣,當然是單身更香!

第103章 她的結局

九十年代是黃金發展的年代,但在某些人看來,充盈著悲傷的色彩。

市場開放,百花齊放,原本的鐵飯碗,在市場的衝擊下,也不鐵了。

以前他們生產的產品不用過多的考慮,隻要生產出來了,隻有不夠賣的,沒有賣不完的。

但是現在,越來越多的庫存積壓在倉庫裡,無法售出。

相對應的,廠裡的績效不好,員工的獎金、工資也一再縮水。

江若書在食品廠裡的位置是中層,他想要廠子重新“活”起來,隻是這很難。

他們的進貨成本在提升,生產的糖果和餅乾卻銷量一般,上家還壓貨款,上家不給錢,他們就沒法生產新品種、給供應商貨款。

大家的工資也隻能延遲發放。

至於說福利什麼的,隻有自家倉庫的產出。

如果不做點什麼改變的話,情況會越來越糟。

江若書不想自己跟其他廠子的人一樣,每天到了單位,就無所事事的坐在那裡,閒的沒事做,一開始的是好的,但是後麵連工資都發不出來的時候,就完全高興不起來了。

他們又是城鎮戶口,要是沒有了工作,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不像鄉下,還可以回去種地。

自己所在的廠子不行了,那麼有不同的選擇。

一個是跳槽到彆的廠裡去。

他們縣城是養殖大戶,每一個村子都有養殖大量的家禽。

為此養活了一連串的廠,比如火腿腸、肉罐頭、肉乾,還有連帶著的玻璃廠、製品廠等等。

這些都是他們縣裡效益很好的單位。

不僅不會拖延工資,還在給大家提工資。

應對越來越不經花的錢,還有這些物價。

工資不動,顯然是無法滿足大家需求的。

江若書不想跳槽去彆的廠,他在這裡,他妻子也在這裡,他們一家全都跟這個廠綁定在了一起,他能跳槽離開,其他人呢?

他是廠裡改進派的一員,另外他們廠裡還有保守派,顧名思義就是不想做其他的改變,而是催促著上家給貨款,銷售庫存,還希望上麵的可以伸出援手。

江若書覺得這很渺茫。

還有比他們效益更差的廠,上麵能幫的過來嗎?

他找了江景瑜討主意。

怎麼盤活這個廠子?

先從上到下的捋一捋,經營不善,入不敷出,加上內部管理保守……

如果是江景瑜接手這麼一個地方的話,得要大刀闊斧的改革才行,首先她會拿人開刀,人員架構重複臃腫的,去掉,隻拿工資福利不乾活的關係戶,去掉,當初在某一段時期內,這個食品廠是他們縣裡福利工資最好的,因此吸引了不少人過來,把這些清掉了,每個月的成本就會少掉一截。

然後就是產線,他們的產線都是什麼年代的了,不好用,經常壞,維修成本高,要換。

還有就是產品的種類,以前生產的是糖果餅乾是挺受歡迎的,因為放的糖是好東西,細糧也是好東西,大家能吃到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慣得你!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生活越來越好了,連肥肉在年輕一輩中都不吃香了。

更多的人愛上了五花肉、瘦肉。

這些以前愛吃的糖,也太甜了,孩子還會嫌棄。

大家跟之前的口味相比已經發生了變化。

江若書聽著,臉色灰暗,解雇掉那麼多人,誰會願意?

上麵的領導哪個沒有親朋好友安排進來的?

不僅這樣,還有改善產品……這些全都需要錢,錢從哪裡來?

那這樣子就沒有辦法了嗎?

江景瑜沉吟了一下:“如果上麵的人願意大刀闊斧的改革,未必不行。”

這樣子也會損傷一部分人的利益,結果是大部分勤勞肯乾的人還能留下。

如果不這樣乾,就隻能等著破產清算,把廠子轉手給有興趣的人收購,然後重組,至於收購了之後,這些員工還有沒有工作,以及他們的待遇,那就都變成了一個未知數。

江若書:“……”

他憂心忡忡的回去了。

領導……是否願意壯士斷腕?

他沒有辦法厚著臉皮找江景瑜幫忙,他知道他們縣裡麵有不少的這樣的廠子,都是曾經發展不錯,現在不行了的。

要是都找她,她能負擔的起這麼多人嗎?

江若書知道,她可以出的起那份錢,但是綁定在廠子裡的這些工人,才是最難處理的。

到那時候風氣不改,投了錢進來,估計還是同樣的結果。

那就打水漂了。

要是人員動了,估計結果是會讓很多人不滿意的,領頭人會被罵得很慘,尤其是她就是他們本地人,輕不得重不得,有這份心思,不如去買彆的廠。

再有……並不是所有的廠子都這樣,比如服裝廠,這個廠吸收了不少設計的新圖樣,生產出來的衣服不比外麵的差,他一家也很喜歡買他們的衣服。

彆人可以做到,他們也可以。

江若書打算再努力一把。

他打算再試一次,但很多人看不到希望,對未來迷茫了。

江翹倒是不迷茫,她知道這事的結局,發生了這麼多的改變,這個廠還是要迎來這樣的命運,看來這就是定局。

這個時候她更不會走了,因為到時候被人收購了,每個正式員工都能拿到一筆買斷的錢。

她就可以拿著這筆錢當做起始資金,在門前做點小生意。

她已經對王鵬飛絕望了。

廠子都要活不下去了,他還沒有下海。

這就是個廢物!

她現在全部的希望都在兒子身上了。

兒子雖然沒有考上大學,好歹有上進心,現在在單位裡好好的上著班。

他說要積累人脈,學本事,之後才能自己乾。

江翹十分滿意。

她的兒子,比他爸出息!

不像王鵬飛,明明還年輕,就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樣,看了就來氣!

江翹滿身的驕傲都被現實磨的幾乎消失殆儘。

她是重生者,有這樣的好運道可以重生,她以前以為自己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她會功成名就,成為人人羨慕的階層,過著讓人向往的生活,為此,她做了不少努力。

跟王鵬飛走了不少波折才走在一起,她成功嫁給他的時候有多欣喜,到現在就有多絕望。

現實在她的頭上潑了一盆冰水,冷的她隻能顫抖。

她的重生隻比上輩子改善了那麼一點點,她上輩子嫁了一個沒用的、隻會打老婆的男人,又生不出兒子,她的一生充滿著陰暗的色彩,多次想過死了就解脫了,等到真的死了,她重生了。

那時候自己有多高興?

她重生回到了自己才十幾歲的青春歲月。

回到了一切糟糕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之前。

她又很多的時間去改變。

讓自己不再重蹈覆轍。

她還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王鵬飛是誰?

是一個她隻能仰望的人。

明明她和江景瑜是堂姐妹,起點都是差不多的。

憑什麼呢?

憑什麼對方就能過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而自己就要麵對男人的毒打和永無休止的謾罵?

人生太不公平了。

好在老天給了她公平的機會。

上輩子江景瑜享受了,這一回,輪到她享受了。

所以她故意接近了王鵬飛。

這個時候的他也還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不難打動。

她說了一些好聽的話,表達了自己的崇敬,果然他就動心了。

她相信,江景瑜是不會放下身段說這些話的。

而男人,誰不想成為女人眼中的天呢。

為此她在劉全那邊說了一些話,她知道,劉全看上江景瑜了。

隻是缺少行動的勇氣。

她隻需要說幾句刺激的話,他很容易就會衝動。

果然,他真的行動的。

她高興,又期待。

為了不露餡,她強撐著沒有過去現場。

隻是——她失望了。

江景瑜回到了家裡,並沒有被劉全得手。

之後她又想了一個法子,讓江景瑜跟彆的男人扯上關係,又出了差錯。

她和王鵬飛的關係露出了端倪,被大家當做茶餘飯後的話題。

雖然過程不一樣,結果還是一樣的。

她如願的嫁進了王家,嫁給了王鵬飛,未來,她會成為首富太太。

但是她沒有如願的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甚至在午夜夢回睡不著的時候,她恍然間發現,自己重生之後,如果什麼都沒做,可能結果才是最好的。

如果她什麼都沒做,她會嫁給顧向恒,會有這麼一對聰明,有出息的雙胞胎。

她沒有錢,但會有權。

有了權之後,還會缺錢嗎?

隻可惜,牽一發動全身,不一樣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偏偏最不一樣的,就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她還對此無能為力。

江翹現在唯一能期待的就是她的兒子,她上輩子沒有的寶貝兒子。

她重活了一輩子,終究還是有所收獲的。

他跟他的爸爸不一樣,是個有上進心的好孩子。

江翹對自己的兒子保佑莫大的期待,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兒子無法理解她怎麼總想著下海,下海,是那麼容易的事嗎?

她見勉強不了爸爸,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他是為了耳根清淨一些,才說在積累在準備的。

至於什麼時候能準備好,那就不好說了。他是不知道下海有什麼好,起早貪黑,又沒有穩定收入,還要費那麼多的心思跟人打交道。

除了她媽,爸、媳婦都是不讚同他下海的。

在單位裡安穩的上班就好了。

而且他還發現了,隻要他說他把錢拿去結交人脈了,媽就不會怪他亂花錢。

至於他媽以後發現了他的不上心會不會生氣之類的,這點他不怎麼擔心媽媽,她就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大姐嫁了人之後,跟家裡就沒怎麼往來了,小妹更是走了多少年都不肯回家,聽說在外麵過的不錯,但一個子都沒有給家裡。

就這麼一個,她還能真的對自己失望,不管他了?

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等到了之後,江翹看到兒子說是把她買斷的錢拿去做生意,結果卻是揮霍的一乾二淨買了一輛“威風凜凜”的摩托車回來,江翹的血壓一下子就上去了。

瞪著一雙遍布紅血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這輛摩托車,跟兒子確認:“……你把錢拿去買這個了?”

“……是啊。”

江翹身體一下子就軟了,向後踉蹌了幾步,向後靠在櫃子上,才站穩了身體,隨後嚎啕大哭:“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你就把錢這樣給花了,你是怎麼想的,你是要了我的命啊!”隨後她看到了兒子身邊滿不在乎的兒媳婦,仇恨值一下子就上來了,堅定的認為,都是她帶壞了她兒子。

她咬牙:“把這輛摩托車給退了!”

兒媳婦叉腰:“不行!買都買了,退回去錢就要打折了,不退!”

她買回來吹了一路,現在要是退了,她的臉往哪擱?

堅決不退!

王鵬飛也氣的夠嗆。

他看著有一場婆媳大戰爆發,兒媳婦一點都不顧及婆婆,氣勢洶洶,兒子呢,就站在一邊,就跟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

王鵬飛一陣無力。

兒子這是跟兒媳婦一條心啊。

買了這個鐵疙瘩回來,有什麼用?

還要花錢養它!

還是早點給江翹找個工作吧。

她年紀也不算太大,去乾活還是有人要的。

江翹這個時候哭,也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哭,她沒了工作,又沒了錢,她這個年紀了,也沒有太多好的選擇。

她以後怎麼辦?

難道要去掃大街?

要去當傭人?

她怎麼會把自己的人生過成這個樣子!

抹了一把眼淚,江翹看著無動於衷的兒子,茫然了。

她的後半輩子真的可以依靠他嗎?

江翹突然就不說話了。

眼淚還掛在臉上,眼睛裡卻沒有了神采,木在那裡,就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看到她這反應,都怕了。

“……媽,你沒事吧?”

就是她的兒媳婦看到她這樣子也有些心虛,但是這買了摩托車也不能說是浪費亂花錢啊,挺有用的,去哪裡都不用那麼辛苦的等車了,可以開摩托車去,這也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

反正她是不會退的。

王鵬飛握住了江翹的肩膀,用力搖晃,這才讓江翹回過神來,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嗚嗚哇——嗚嗚——”

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讓她來受這樣的苦?

她上輩子明明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彆人的事,隻有彆人對不起她的。

老天爺,你有沒有長眼睛?

兒子湊了過來,江翹撲到了他身上,用力拍打著他的背部,“你這個不孝子!不孝子!”

然後指著兒媳婦的鼻子罵:“還有你這個敗家子,你個賠錢貨!”

她當初都有自己看好的兒媳婦人選了,偏偏兒子被這個鄉下來的小妖精勾住了心魂,要死要活的偏要娶她。

她偏偏也沒有扛住,心軟了。

這個兒媳婦除了能敗家,還會做什麼?

要是娶了她當初看好的女人,現在兒子指不定都已經功成名就了。

她兒子忍著被她打,結果她兒媳婦看不上眼了,把自己男人拉了出來,抬起下巴:“你打你兒子做什麼,你對我不滿,你衝我來呀!”

江翹是不想打她嗎?那是打不過她!

又不是第一回跟她乾架了,在鄉下乾慣了農活的人,一把子力氣不比男人差,她怎麼可能打得過?

兒子被她扯了出去,江翹看看著自己兒子對兒媳婦露出了一個感動的眼神,江翹心梗了。

歸根結底買車這是兒媳婦的主意,是她連累了兒子,怎麼他還感激她,她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傻兒子!

江翹簡直是萬念俱灰,王鵬飛:“你明天就去找個工作。”

要是這錢還在家裡,還好說,不用這麼急,現在這錢是被花了,隻能早點再找個工作。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兒媳婦,好在他還有工作,因為他乾活還算勤勉,被留了下來,隻是他手上的那點權利也沒有了,隻能當一個普通的工人。

以後錢他要自己看緊一些。

彆又被兒媳婦哄去買了些不中用的。

兒子:“媽,你打算去找什麼工作?”

打算?

江翹笑出聲,隻是這笑容看著怪瘮人的:“我還能有什麼打算?”

江翹看著兒子跟兒媳婦跑了,家裡就剩下她和王鵬飛。

王鵬飛在凳子上坐下,打開了電視機,準備看新聞:“好了,錢花都花了,找份工作再掙吧,我等會也去打聽打聽,哪裡招人。”

江翹麻木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呆呆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她現在的年紀不至於說找份工作都找不到,隻要她注意衛生,又勤快點,她知道找份工作還是不難的。

隻是這樣的一份工作能夠帶給她什麼?

除了溫飽,什麼都沒有。

江翹扭頭,看著鏡子裡蒼老的甚至都開始長白頭發的自己,眼神迷茫。

她這一輩子,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隻能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湊合著過完下半生。

這個時候,她聽到了新聞主持人渾厚的播音腔,從他的嘴裡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江景瑜。

江翹下意識的扭頭看去,采訪的確實就是江景瑜,說她的集團總部建成了,坐落在特區,有二十多層樓高,說每一層樓都有不同的項目,投了天文數字的錢。

那是一個她隻在新聞上看到過的數字。

記者問她為什麼不上市。

江翹知道,她沒有選擇上市不是達不到要求,而是她不想上市,分散控製權。

記者在最後還列了一下她的成就。

很多東西,讓江翹眼花繚亂。

但是一省首富的名頭,刺到了江翹的眼。

滿室寂靜。

在這死寂一般的氛圍中,江翹看一看電視中的她,再看一看自己。

明明重生的是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江翹不明白。

或許她隱隱的有些明白,但她是不會承認的,她沒有錯,她有什麼錯?

唯一錯的隻是她看走了眼而已。

如果她沒有看走眼,她現在也過著讓人羨慕的生活!

對,她沒有錯!

江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這麼說,到後麵,在嘴邊也跟著說,聲音也越來越大:“我沒有錯!”

王鵬飛聽到了聲音,扭過頭來看她,臉色淡淡,在電視光的折射下,江翹清晰的看到了他臉上的皺紋和疲憊。

看上去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中年老男人。

王鵬飛:“怎麼,你又怎麼了。”

江翹:“你也覺得我錯了嗎?”

王鵬飛愣了一下,隨後嗤笑出聲:“江翹,你還在跟她比呀,你也不看看你憑什麼跟人家比,都這麼久了,你還沒有接受現實嗎。”

王鵬飛自己都接受了。

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接受了自己的失敗。

他以為江翹也接受了,現在看來,她還沒有死心啊。

江翹的臉扭曲了:“憑什麼?”

王鵬飛:“?”

江翹眼神執拗:“憑什麼她可以過得這麼好?”

王鵬飛:“憑她有本事啊。”

沒有本事,怎麼能過的這麼精彩?

江翹:“不!”

王鵬飛:“?

江翹:“我才是有本事的人!我可以重生!”

誰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有,所以她才是最有本事的那個!

突然她眼前一亮,她能重生一次,誰說就不能重生第二次!

王鵬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瘋了?”

江翹堅定:“我沒有瘋!我是可以重生的人,我才是最有本事的,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我不會解除婚約了,我要提前去找他,我要跟他說我喜歡他,我要嫁給顧向恒,我要嫁給顧向恒,你就娶了江景瑜吧,哈哈哈,這樣我們都能過上好日子了!”

聽到了她在說什麼的王鵬飛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

他知道她受了很大的打擊,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又不是第一回知道自己的本事。

這個時候才來受不了?

早乾嘛去了,還不如跟他一樣選擇接受現實。

他搖頭:“你瘋夠了沒有,冷靜下。”

“我沒有瘋啊!”江翹笑,笑的格外燦爛,好像又回到了當初無憂無慮的時候,她興衝衝的跑了出去,然後又跑了回來,興奮的拉著王鵬飛的胳膊往外走:“我要去找顧向恒,我要去找他,走啊,我帶你去找江景瑜,你們有婚約的,我帶你去找她,你們快點結婚吧,這樣顧向恒就是我的了,你放心,我不跟你搶江景瑜,你也彆跟我搶哦。”

王鵬飛:“???”他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的抽動,看著江翹臉上不明的興奮,遍體生寒,她這是,真的瘋了?!

江翹還在繼續:“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跟你講,你彆告訴彆人,我是首富家的太太!”

“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嘿嘿嘿。”

“我是重生的,你知道嗎,我上輩子死了,結果我又重生了!”

“我是來過好日子的,我要過好日子你知道吧。”

“嘿嘿嘿,你羨慕我吧,彆羨慕,你也有好日子過,我跟你說,我們都是人上人……”

第104章 故意的

江翹瘋了。

到處說自己重生了。

不過沒有人信她,誰會信一個瘋了的人說的話?

大家把她的話當做她的臆想。

江景瑜沉默了。

她知道這是真的。

江翹確實是重生了,隻不過她的重生沒有任何意義。

她心術不正,明明她不比其他人少什麼,還擁有了這樣大的機遇,自己卻立不起來,隻想著依靠彆人。

聽了江翹瘋了之前發生的事,江景瑜推測應該是她發現自己沒有了其他的指望,過大的打擊讓她精神出了問題。

她把自己重生的秘密死死的藏著,現在暴露了,卻沒有人相信了。

而且她瘋了之後,她兒子根本不管她還是她的大女兒把她送了醫院,給她抓藥。

不得不說,這很諷刺。

江翹以為的依靠不是她的依靠,反而是“潑出去的水”願意管她。

她落得這麼個下場,歸根結底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自己。

江景瑜也在這個時候準備退休了,除了一些特彆重要的事情,她不插手。

退休的時間去做什麼?

她在南邊承包了一片海域。

花了錢把這片海域清理了一下垃圾和汙染,又投放了很多魚苗。

對外說這是她的興趣。

看到她花了那麼多錢,有人說他們是錢多的沒處花了,才會玩這個敗家的玩意兒。

要是有人去查了曆年他們的捐款金額的話,會被嚇一大跳。

他們倆夫妻兩個沒有什麼費錢的愛好,要說花錢最多的,那就是吃了。

以他們掙的錢,吃方麵的花銷怎麼也說不上多,至於說要給孩子留下一些錢,他們留下的東西還少嗎?

他們自己有安身立命的本事,這才是給孩子最大的財富。

這些錢,當然是要花的。

花出去了,還能增加GDP呢。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自然是怎麼痛快怎麼來。

所以他們就把這些錢給捐了很多出去。

有捐去大西北種樹的,有修路建學校的,也有貧困學生助學的……

在上麵,他們集團的風評很好。

先富帶後富的口號許多人已經忘記了。

因為他們的土地可以種植藥材,這些都是藥性優良的,就這麼放在裡麵太浪費了。

為了給這些藥材拿出來過一個明路,江景瑜還特意收購了一家經營不下去的藥廠,這也是她退休後最經常光顧的“事業”了。

有了一家自己的藥廠,把藥材分批次的送一些過去,這樣化整為零,可以最大的混淆過去。

醫藥這一行業,做得好的,就是暴利,要是哪裡出了問題,很容易被龐大的研發給拖垮。

這一家被她收購的藥廠會破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加上又因為管理方麵出了一些問題,導致一些骨乾離開。

江景瑜接手了這個藥廠,買下了幾個看好的專利,又把原來的骨乾給請了回來,讓他們繼續之前的研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