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淺看著大約五十米處的公共衛生間,伸手去開車門,下車之際她回頭看了看厲聞舟。
他仍閉著眼,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
喻淺沒多想,毫不猶豫下車朝著行人多的方向走去。
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一道提醒的聲音,“衛生間在你左邊方向,彆走錯了。”
喻淺四肢一僵,定在原地。
過了幾秒,她慢慢轉過身,佯裝淡定地朝著衛生間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她總覺得身後好像有腳步聲跟著,定下心神她轉身一看,不是厲聞舟又是誰!
喻淺退後了一步:“我去衛生間,三叔跟著不太合適吧。”
厲聞舟看了她片刻,毫無緣由伸過手來,“就這點膽子,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喻淺避開他手的觸碰,甩給他冷臉,“三叔是不是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裝八百個心眼?”
他不怒反笑:“連我多少心眼都清楚,對我挺了解。”
“三叔誤會了,我對您,並不了解。”懶得與他逞口舌,喻淺轉身。
走出兩步又被拽回來,後背冷不丁撞他懷裡,他的胸膛硬得就像石頭一樣,硌得她後背疼。
她一動,厲聞舟的手臂環過她肚子,密不可分的姿勢將她摁在懷裡,與他貼合。
“現在一看到我總想跑,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低低沉沉的聲音落在她耳畔,猶如曾經那樣,總是輕易撩動她的心弦,不受控製為他顫動。
喻淺唾棄那樣的自己,咬牙切齒,“三叔,容我提醒你一遍,你現在已經訂婚了。”
熱氣覆在她頸窩處,沒有貼近但勝似貼近,“不用你提醒。”
他越是這麼霸道無理,喻淺越是要說,“你的未婚妻是賀迎真,今天你還陪她去選衣服,還給她拉衣服拉鏈,還跟她……”
“沒有,我跟她什麼都沒發生。”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
喻淺忽地一怔,顯然沒想到厲聞舟會在此刻跟她澄清試衣間那件事。心臟莫名軟了一軟,可很快又提醒自己清醒一點。
憑什麼他一解釋她就要信?
不對,她不需要他解釋,他在試衣間裡做什麼都跟她沒關係,“三叔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跟我沒關係。”
厲聞舟將她轉過來麵向他:“你不信麼?”
喻淺露出不解的表情:“我信不信重要嗎?”
“我要是說重要呢!”
“你……”
剩下的那些話,在兩人四目相對的這一刻戛然而止,而剛才的那些聲音也在風聲中慢慢消息。
夜色微涼,衣卷輕輕翻動。
喻淺想了想覺得,一再強調好像也挺沒意思,他從一開始就把賀迎真當成擴展宏圖的工具,他是個利己主義者,他隻看重利益,那些虛與委蛇都是他信手拈來的手段,對誰都是如此。
哪怕,她現在是賀迎真。
到那時,他大概會說,當初那些選擇都是身不由己,他喜歡的是她,然後再哄著她跟他結婚,這樣一來,他就什麼都掌控了。
想著這些,喻淺不禁一笑,眼裡閃爍著斑點淚光,“三叔,不要忘了你昨晚說過的話,從此婚嫁各不相關。”
厲聞舟凝著她眼裡的淚光:“那些話不是你逼我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