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水的聲音停下來,厲聞舟偏過頭看著喻淺,“你怎麼不告訴他們,是我拋棄了你。”
喻淺搖頭:“沒這個必要,和平分手聽起來至少不會讓他們擔心。”
“和平分手……”他重複一遍這幾個字,然後放下灑水壺,走到喻淺身旁,“我們什麼時候談過?”
喻淺莞爾,順著他的話說:“確實沒談過,這麼說都是為了讓爺爺奶奶不多想,希望三叔理解一下。”
厲聞舟臉色漸冷:“你就不會反駁麼?”
“反駁什麼?”喻淺想了想說,“三叔說的就是事實啊,我們又沒談過。”
厲聞舟慢慢逼近:“那你說說,我們之前是什麼關係?”
喻淺慢慢後退:“見不得光的關係。”
隻聽他冷哼一聲:“喻淺,你是懂怎麼氣人的。”
喻淺假笑:“不及三叔的十分之一。”
他沒再理會她,看來是真的被氣到了。
上了車,喻淺坐在厲聞舟身旁,他正在按著眉心,一臉煩躁。
喻淺揶揄:“不至於幾句話就把三叔氣得頭疼吧。”
他仍沒理會,隻是臉色愈發難看。
喻淺察覺不對,湊近了些問:“真頭疼了?”
厲聞舟放下手,側目看她,“高興嗎?”
把他氣得頭疼,她高興了?
能把他氣成這樣的人,舍她其誰?
喻淺唇角抿了又抿,壓下想笑的衝動,安慰道,“反正馬上就要去針灸,這一路上,忍忍。”
厲聞舟閉眼不看她,眉心蹙得很緊。
看來剛才真的被氣得不輕,眉頭都展不開了。
那要不就……看他這麼難受的份上,且當做個好事,於是喻淺主動提起,“我幫你按一按吧。”
厲聞舟睜開眼,兩秒後又閉上。
不願意?
“三叔不嫌棄,那就算了。”她剛要抬起來的手又放下去。
然而下一秒,厲聞舟側身傾斜躺下來,將頭枕在喻淺的腿上,整個動作絲滑又流暢。
喻淺緩緩低頭:“三叔這是?”
厲聞舟:“按吧。”
真傲嬌……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傲嬌?
喻淺不再說話,抬起手放在厲聞舟的頭上,找準那幾個穴位開始按摩。
以前也是這樣,他頭疼的時候,她就給他按,能起到很明顯的緩解作用。
安安靜靜按了一路,厲聞舟眉頭卻是舒展不少,不過喻淺有點懷疑厲聞舟已經睡著了。
他昨晚一整晚都沒有睡,這會兒放鬆下來,頭痛得到緩解,倒是更容易入睡。
她微微俯身,聽到那均勻的呼吸聲這才確定,厲聞舟確實睡著了。
車子已經抵達中醫館。
喻淺看了下時間,這一路通暢沒有堵車,還有多餘的半個多小時,不然就讓他睡會兒吧。
她壓低聲音,對司機說,“這裡光線照著車窗,換個背光的位置靠停。”
“是。”
司機把車往前開了一段停下。
喻淺維持原本的坐姿,這樣可以讓厲聞舟安安穩穩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