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被顧遇弦反過來打斷自己的話,所以喻淺趕著一口氣把話說完、說清楚。
顧遇弦聽得一愣一愣的。
聽完後,他在腦子裡將喻淺的話複盤了一遍,“你說你是厲家人,那你為什麼叫喻淺?還是你叫厲喻淺?”
“……”喻淺抿了抿唇,“我母親改嫁到厲家,我跟厲家沒有血緣關係。”
其實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喻念生這個名字到底存不存在,但喻淺這個名字跟了她二十多年,她現在不會該,今後也不會改。
“既然是養女,可你一個養女,又能危及到誰的利益。”顧遇弦嘖了聲。
他剛回國不久,又是從醫的,對上流圈的那些豪門秘辛暫時還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喻淺這個人,起初唯一的關注點不過在不同的姓氏上,不明白一個養女對厲家有什麼威脅。
喻淺疲憊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說不清,總之,害我的人,不想讓我好過。”
“所以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誰把你送到這裡來的?”顧遇弦接著問。
喻淺還是搖頭:“不知道,發生車禍墜海後,我醒來就在這裡了。”
這一個月來,她被打擊了太多次,所以在遇到顧遇弦時,她很小心翼翼不敢直接跟他攤牌,怕他也跟院長是一夥的。
眼下她這麼迫不及待,也是因為厲聞舟的突然出現,她必須得儘快為自己謀一條逃生的路,梁硯遲不是能幫她的人,顧遇弦也不一定能幫她離開這裡,但隻要讓顧遇弦相她是一個正常人,不要再吃藥,她就可以再想辦法離開這裡。
“我有正常的判斷,你現在跟我說話的神態,的確是一個正常人。”顧遇弦說道,“但我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沒病,也許你隻是現在是清醒狀態,但你剛才說自己的身份,我相信你沒有騙我。”
喻淺鬆了一口氣:“你信我就好。”
顧遇弦看著喻淺泛紅的眼眶,歎了聲氣,“如果隻是普通家庭,這是要報警的程度,可厲家……也不知道你礙了誰的路,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希望我幫你做些什麼呢?”
“我……”
沒等喻淺往下說,梁硯遲先一步把醜話說在前頭,“先說好,你要是讓我帶你離開療養院,那我可做不到,我是這裡的副院長,擔不起這個責任,何況我也不知道是誰要害你,萬一得罪了人,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這不是自不自私的問題。
沒有人會為一個跟自己不相關的人去涉險。
他同情,理解,但不會頭腦發熱。
但又不是救世主。
“我當然知道,我沒想過讓你幫我離開療養院。”喻淺態度真誠,“我告訴你,是不想再吃那些藥,再吃下去我遲早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神經病。”
這一點顧遇弦也很清楚。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顧醫生。”
是一個護士在喊。
喻淺立即抓住顧遇弦的手臂,壓低聲音滿是懇求,“顧醫生,我不求你幫我彆的,就吃藥這件事,我求你,可以幫我嗎?”
顧遇弦點頭:“這件事是小事,我可以幫你,從今天開始你的藥都會由我拿給你。”
“謝謝……”
喻淺揩去臉頰上的淚痕。
“你先坐著休息會兒,我去看看什麼事情。”
顧遇弦抽回手,去打開門,站在門外的護士說,“顧醫生,院長帶一位姓厲的先生過來,說是有事情要跟你談,讓你準備一下接待。”
顧遇弦蹙眉:“姓厲?”
護士點頭:“你準備一下,聽說這位大有來頭,院長都一直陪同在他身邊,半點不敢怠慢。”
“行,我知道了。”
等顧遇弦轉過身,忽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