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後走出的嘉賓居然是貝特曼和鄭子龍導演!
還有站在他們身後的井晶晶、燕和……狼狽的八人中、呼吸急促的薑北總算明白了經紀人陸姐所說的“好處”。貝特曼背後與國外、與好萊塢的關係或許遙遠, 可鄭子龍導演在影視圈盤根錯節的關係、與他手下的資源都是實打實的!
不止薑北呼吸已然急促、激動到不可自抑,曲平秋等人也亦然。隻有姚悅倒是不以為然。作為背景咖,她對這些所謂的資源可沒有那些人那麼在乎……
直到最後一人也從門裡邁出了腳步。
在他的身影出現時, 姚悅驟然發出一聲尖叫, 所有人也激動了起來。
“喻……喻哥!”
“喻哥,喻哥啊啊啊, 我是您的粉絲!!”不止兩個女孩難掩激動, 就連曲平秋和薑北也忍不住露出了崇敬的眼神。
從偶像出身、到最年輕的金曲獎歌手、到走向影帝……喻容時是他們的童年,也是所有人的偶像。
就連丁彆寒都有些動容。在進入無限流世界前,他又何嘗不是個中學生、喻容時的歌曲又何嘗不是他年少時的回憶呢?
直到他瞟見易晚也在鼓掌,卻好像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果然這亦不足以使他動容嗎?
丁彆寒驟然一凜,正在這時……
他心口忽然傳來了輕微的灼燒感!
這種輕微的灼燒感實在是太熟悉了。丁彆寒有些扭曲, 沒想到他居然在這時接到了進入無限流遊戲的通知!
開始時間大約是在……二十分鐘後!
易晚感覺身邊丁彆寒的氣息有些慌亂,正在困惑,抬眼便對上了另一人的雙眼。
那人生得一雙像是黑曜石般的非常漂亮的眼眸,站在眾人之中含笑看他。
易晚愣了愣,那一刻他忽然覺得那人有些眼熟……姚悅拍他的肩膀:“還在神遊什麼,到你的座位上去。”
“他有點眼熟……”易晚訥訥道。
姚悅驚了, 小聲道:“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你做偶像的還會不認識喻容時啊。”
……不是這樣的。易晚想。
可他到底在哪裡見過他呢?
在光彩四溢的燈光下, 每個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為首的貝特曼道:“在這七天的征程裡, 你們表現出了最頑強、也最拚搏的求生品質, 在叢林裡以人類的智慧,譜寫出了一篇有關生命的讚歌……”
“……在這個過程中, 有一個人以他的智慧與能力,帶領著眾人披荊斬棘,那名勇者便是。”
“易晚!”
在掌聲與歡呼聲中, 易晚就這樣被人推上了台。在這個突然設置的彩蛋般的環節中,他從貝特曼的手中獲得了獎杯,並和他擁抱。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易。在看見你的表現時,我不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而像是看見一名多年的好友。我們分明沒見過麵,卻似曾相識,就像我們是一對親兄弟一樣。”貝特曼碧綠的雙眼真誠,親切地擁抱易晚。
“小易,貝特曼先生想見你這位小影迷很久了。每次你在真人秀裡說出他的經典台詞時,他都忍不住地在直播間裡歡呼。”燕和在旁邊嗬嗬笑道,“他真的很喜歡你。”
井晶晶則笑得有點尷尬。她心裡有鬼般地不去看易晚,尤其忽略薑北的表情。在薑北翻車後,她之前貶低易晚、拔高薑北的言論被網友們挖了出來,紛紛對她進行冷嘲熱諷。
“你真的是第一次參加野外求生活動嗎?你看起來太熟練了。”鄭子龍也對易晚讚不絕口,“在我們協會裡也很少有人能比過你……”
“真要說的話。”在所有的讚美之聲中,易晚像是一隻被團團圍住的棉花,“我中學時參加過定向越野比賽、植物學比賽、生物學比賽。在來之前,我認真看過百度資料……”
“哈哈哈哈哈!”眾人哈哈大笑,顯然是都不信的態度,“你也太謙虛了!”
“都這時候了還在玩梗,哈哈哈哈。”
“中學第二恐怖如斯!”
直播間裡彌漫著快活的空氣。人類的悲歡互不相通。易晚被人團團圍著,感覺自己快要脫水了。
他在過於刺眼的燈光下側過眼,看向薑北的方向。薑北站在失落的陰影裡咬牙切齒。在與他四目相交時,薑北愣了愣。
易晚忽然很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玩手機。
燈光閃爍,易晚平靜地收回目光。正在這時,他的手裡忽然被遞過來了一個……
一個……
保溫杯??
保溫杯裡裝著熱水,還漂浮著幾個紅棗枸杞……易晚抬起眼來,看見喻容時正看著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對他眨了眨。
易晚在那一刻忽然就開心了起來。這種開心像是夏天的風吹起灌木的綠葉,粉白的花朵於是嘩啦啦地綻放開了。
“噢噢,對對,小易先喝點水。”鄭子龍看見這一幕,納悶並笑著圓場道。
這兩人之間怎麼有股很奇怪的氛圍?
Iris5的悲歡並不相通、池寄夏坐在沙發上,眯著桃花眼,單手托腮,盯著貝特曼的臉。
“什麼你的親兄弟?什麼你的多年好友?什麼你的粉絲?”池寄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明明是我先……”
安也霖默默地看了不知為何炸毛的池寄夏一眼。
過了一會兒,在係統的勸解下。池寄夏又想通了。他微笑中帶了三分不屑、四分涼薄、三分得意。
貝特曼想必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吧?他絲毫不知道其中的真相,還自以為與他一見如故。教會易晚的明明是……
然後他就看見貝特曼和易晚在直播間裡相談甚歡。貝特曼再次感歎了兩人的一見如故,與易晚交換了聯係方式,約定以後接易晚出國一起旅遊。
易晚低著頭,臉有些紅。他似乎不太適應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睫毛有些顫,看起來也為自己中學第二水平卻能得到貝特曼如此讚揚而感到很高興。
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可愛。
池寄夏正這麼想著,便聽見他說:“其實剛才見到你時,我也有一種熟悉感……我可以叫你貝哥麼?”
“哈哈哈哈哈。”貝特曼大笑,給易晚取了個新外號。“好的,小白。”
池寄夏:……
池寄夏:……破防了。
……替身使者竟是我自己!!
他看著兩人晏晏的笑顏,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輕快,仿佛真要變成泡沫了。
池寄夏最終哀嚎一聲,看著滿屏誇讚乃至刷CP的彈幕,對自己的係統大聲道:“我絕不會讓易晚好過的!!”
安也霖看了眼背後仿佛泛起七彩光暈、儘管沒發出聲音但表情扭曲的池寄夏:……
他這個隊友真的是神經病吧。
安也霖覺得極為煩躁。他始終注意著丁彆寒與薑北的一舉一動。終於,頒獎儀式告一段落。在最後的彩蛋環節之前,直播間放廣告,導演讓所有人休息一段時間。他緊張地擦著汗,聽下屬向他彙報如今直播間的熱度情況。
“千萬……什麼?在線觀看直播人數破一千五百萬了?!”
這幾天節目的熱度就像是滾雪球。導演萬萬沒想到這個網絡直播綜藝居然能有這麼好的效果。他在感到極度喜悅的同時也倍感壓力。在再次確認了最後的彩蛋環節和互動環節的流程後,他又聽到工作人員的彙報:“關於薑北的事……”
薑北,又是這個薑北!當初要不是被他經紀人信誓旦旦的灌水數據蒙了眼,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會把這個麻煩精招進來。
“沒事,黑紅也是紅。”導演倒是很大度,“他能帶來流量就好。你是不知道如今直播間裡是有多少人來看他笑話的……牆倒眾人推嘛。黑他的人來看他,也是我們節目吸引流量的勝利……對了,丁彆寒呢?”
“他剛才請假去廁所了。”
“噢噢,易晚呢?”
“不知道去哪裡了……可能上樓透氣去了吧?”工作人員道,“沒關係,易晚很老實的,他肯定會準時回來。”
“萬萬沒想到,最終最出彩的居然是易晚,還有丁彆寒。他們倆CP呼聲挺高的。正片時多剪點……”
“薑北?他那群粉瘋得很,在扒出他黑料後瘋狂洗地。小心讓她們把直播間氣氛帶壞了……”
的確,在水軍的各種運作下,北極星們雖然已經脫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卻是像打了雞血似的非常瘋狂。她們不肯相信“黑料”,不肯相信薑北的道德敗壞,將事故定作意外、將注水作為“常見”的商業手段。
“北北為什麼要注水?還不是因為這個市場、這個公司、這個世界就是這副模樣!如果沒有數據,即使他那麼好,他也會被冷落。他都是迫不得已的啊!”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苛刻?私底下這麼乾的人多著呢,隻是你們沒扒出來而已。為什麼要把所有的惡意都傾倒給薑北?”
“我還記得他在舞台上說起音樂夢想時是那麼單純、那麼明亮……營銷手段和他本人無關。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他在我心裡還是那個乾淨的隻想著隱約的、清秀又有才華的少年。”
在她們心裡,如今的薑北可謂是個美強慘。罵聲越多,越顯得薑北本人清澈無瑕——隻要薑北本人還站在那裡,乾乾淨淨,她們就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即使被說狂熱、被說戴濾鏡,這都是因為她們身為粉絲……曾在過去的某一刻真實地被他眼裡的“光芒”所鼓舞打動。
她們是真的很相信他。
這種信任超越了對薑北本人的,甚至懷有另一種因素——那些她們錯付給薑北的、那些喜愛他、心疼他的時光。
儘管薑北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們。是薑北辜負了她們。
閒聊著,導演組幾人從座位上起來。在走到走廊時,他們看見薑北正從另一頭走來,微微有些尷尬。
他們立刻從薑北的粉黑風雲上轉過了話題,聊到了節目組對易晚的補償之上:“……之前有電視台想引進這個綜藝。在剪輯時……會給易晚另開一個彩蛋欄目……讓他講解……”
“和山林保護……當地旅遊局……合作……”
導演組的人走了。薑北站在那裡,努力控製扭曲的表情。
半晌之後,他笑了:“導演組這麼偏心易晚,他的隊友丁彆寒會怎麼想呢?A.T.事務所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沒人像他一樣知道,Iris5的最後一名成員便是易晚。這次節目想必也是事務所決定讓丁彆寒帶帶易晚、讓易晚漲漲人氣。沒想到最後大放異彩的居然是易晚,得到最大好處的,也是易晚。
薑北相信沒有人能不懷有芥蒂,尤其是之前在溶洞裡時,丁彆寒已經表達出了自己對易晚的嫉妒和不滿。
他現在就要找到丁彆寒、好心地和他“提起”這件事。
彆寒哥哥,你被當做被拉踩來抬其他人的筏子啦!
他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情控製住了自己的表情,順便拉住一個工作人員,問他丁彆寒的去向。
“丁哥去廁所了——好像是那邊最偏僻的那一個。”對方的反應雖然讓薑北意外的、非常不熱絡,但還是告訴了他,“對了,薑北哥,直播馬上又要開始了。你記得……”
“我會準時回來的。”薑北說。
“馬上開始”好啊!丁彆寒來不及調整自己的心情與表情。到時候如果最好的、兩人撕起逼來,他豈不是樂見其成!
薑北噠噠噠地向著廁所走過去了。工作人員看著他的背影,很快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那個放出風聲的薑北的錄音料是真的嗎?”
“不知道啊……媽的董狗,放料還搞明天放送的預告,當狗仔還搞饑餓營銷。”
她和朋友在微信裡興奮地互相回了幾句,聽見其他工作人員說在準備把手機還給明星了。走回直播場時編導讓她把易晚找回來。
她在走過這條小道時,正好看見易晚向這邊走來。出於和這個新晉人氣藝人拉近關係的想法,她隨口道:“易哥,你剛才乾什麼去了呀?”
“玩手機。”易晚說。
哦,剛下來能拿到手機就玩,也很正常,年輕人都這樣。工作人員想。
工作人員因此對易晚有了些親近感,沒有想更多。
“不過按照節目流程,之後的直播環節會用到您的手機。您一會兒上場前記得把它交到負責人的手裡。現在是不能拿走的。”工作人員說。
易晚點點頭。
她帶著易晚由逼仄的小道向著演播廳行走。小道旁有大片的玻璃窗,窗外在下雨,易晚在玻璃上看見自己的臉。
是那樣平靜的、淡然的、像是過去每一日的路人的臉。
隻是有無數的水柱順著他臉頰的倒影流下,他的表情卻始終不變、漠無感情。
直到他進入演播廳。所有的燈光又照到他的臉上。
不知怎的,工作人員的心裡像是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來自外界的變化般微微一動。她轉過頭,看見易晚站在燈光下。方才因在逼仄小巷的陰影裡隱約帶了點陰冷豔色的臉被白光照亮。他皮膚極白、容貌極清秀,像是一張最普通、最無聊不過的白紙。
依舊是從前那樣的白棉花。
……
屬於演播廳的世界很喧鬨,屬於廁所的世界卻偏僻而冷清。薑北想不通丁彆寒怎麼選擇了一個這麼遙遠的廁所,不過此刻他的心裡已經充滿了挑撥離間與告密的衝動。
腳步距離廁所越來越近,薑北的心情也越發雀躍。這是一個剛剛建成的廁所,牆壁刷著慘白的漆、兩旁還有些廢棄的建材。
“……吱呀。”
不知怎的,在站在廁所門前時,薑北忽然感覺自己仿佛聽見了一陣幽幽的歌聲。
像是粉麵繪彩、身著花衣的戲子……在幽長地唱著歌。
肯定是幻覺吧?薑北想,正經人誰在廁所裡唱歌啊?
他微微定神,抬腳走進去。可那歌聲就像是縈繞在他的耳邊似的,陰魂不散。從來不太信鬼神的他不知怎的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原本想要挑撥離間的心情也如烈火驟然被澆滅。
像是某種直覺在告訴他要離開這裡!
“丁……”薑北看見裡麵三個隔間,隻有最後一個隔間的門是合上的。他走向隔間麵前,手指猶豫著要敲響隔間門:“彆寒哥,你在嗎?”
正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耳邊的鬢發被輕輕地吹動了!
那是一種極為陰寒的氣息。薑北猝然轉頭,在那一刻,他的雙眼因極為恐懼而瞪大!
如瀑的黑發落在他的肩頭,往上看,則是淌著血的繪彩的臉。穿著紅色戲服、美豔至極卻也恐怖至極的厲鬼倒掛在天花板上,血紅雙眸怨毒地看著他。
那絕不會是人類,因為……它頭上的皮膚像是被剝下來了,一般穿在臉上、另一半則耷拉在白骨森森的臉之下!
就連裡麵隱約蠕動著的黑蟲都絲毫畢現!
“啊……啊……”
薑北就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他腿一軟,向後摔倒在了廁所裡,換好的乾淨衣服上沾滿了牆灰與木屑。鬼物的血滴在他的襯衫上,讓他沾染了血腥。
第三個隔間裡忽然發出了巨大的響聲,一下一下、像是極恐怖的東西正撞擊著廁所門、要從其中破門而出!
“砰!”
“砰!”
廁所門被撞得一下一下顫動、螺絲釘嘩嘩地作響,像是時刻會脫門而出,牆灰也在簌簌落地。紅衣的鬼物怨毒地看了一眼隔間,眼裡閃過一絲遲疑與忌憚。終於,它頭也不回地潛入了陰影裡,向著門外跑去!
薑北手指用力地抓地,終於讓自己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恐怖席卷了他的所有心臟,讓他站也站不穩,正在這時……
廁所門被撞開了!
在那個血肉模糊的鬼頭出現的瞬間,薑北發出一聲慘叫。所有的陰謀算計、嫉妒惡毒都從他的腦海中消失了。他隻剩下求生的欲.望……他連滾帶爬地、以最狼狽的姿態逃出了廁所!
在他逃出後,一隻蒼白有力的手抓住了鬼物囂張的腦袋。他一刀插進了鬼物的喉管,並把它塞進了縫隙裡!
隨著厲鬼被塞入,噴射到外界、乃至丁彆寒衣服上的血液也隨之消失。隻是留在他皮膚上的血跡仍在……
副本結束後,鬼物無法在現實世界的物質上留下自己的痕跡——隻除了人體。
丁彆寒沒有感到輕鬆,他已經聽見了來自外界的叫聲,以及那個……
逃跑的畫皮鬼!
“他.媽.的。”
不過沒關係,在現實裡鬼物無法像副本裡一樣肆無忌憚地殺人。在殺人之前,它們需要完成許多前綴任務以削弱人類的陽氣,比如,引起單一宿主的足夠的恐懼感。在那之後才能對那人出手……
而他要趕在那之前將鬼物清除掉!
鬼物無法在白天行進太遠,除非它能夠找到一個人進行隱藏或附體……
丁彆寒低低地咒罵了一聲。他精神高度緊張,並誓要把那隻畫皮鬼親手殺死!
薑北在走廊上絕望地奔跑。他瞳孔巨縮、幾乎被擊潰了對於人世間最基礎的科學認知。
鬼!鬼!那東西絕不是特效化妝,而是鬼啊!
他跑過三條走廊,在最後一條時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那個工作人員被他撞倒在地上,“哎”了一聲,揉著腦袋,實在是不知道薑北在發什麼瘋:“薑北哥,直播要開始了,找你半天了!”
“我……我……”
她的話進入了薑北的耳中,薑北被鬼物所俘獲的理智稍微回來了點,卻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顫抖著道:“我在廁所裡,看見了鬼……”
他的手勁很大,工作人員是個妹子,被他抓得手臂劇痛。她原本就因為最近薑北的表現不太喜歡薑北,現在被這麼一抓更痛更煩了。另一個工作人員也連忙過來,拉開他的手道:“薑北哥,你冷靜一點。這棟樓都是新建的,哪會有什麼鬼?節目要開始了,導演找你半天了……”
節目!
薑北這才恢複了一點精神,卻依舊驚魂未定。他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兩人,兩人都看著他,眼睛卻像是看著讓他們厭惡、疑惑、不解的神經病……
薑北的腦袋就像被打了一盆冷水。這盆冷水在他看見自己胸口乾乾淨淨、隻是沾染了灰塵的襯衫後顯得更加的涼了。
“血跡……血呢?”
他抓撓著自己的襯衫用力地去看,工作人員看他的眼神更像是看著神經病了。薑北最終也沒能從自己的襯衫上找到那滴原本該留在他身上的血跡。
難道是幻覺?難道剛才的廁所裡,真的沒有鬼物,而是他自己疑心暗鬼?
薑北覺得這個世界荒謬極了。他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腦子,還在茫茫然地恐懼著,可他又不敢回頭去廁所再確認。工作人員這時已經有些忍耐不了了,催促他道:“節目要開始了,導演說讓您快些過去。在那之前,我們先去旁邊的房間裡,選您的手機,一會兒環節時節目上要用。”
薑北在精神的震顫中隨著他們一起去拿手機。屬於他的櫃子裡放著兩部手機,雖然關機,卻還充著電。是因為導演擔心七天結束後手機沒電了、環節無法進行。
“薑北哥,你一會兒用哪個?”工作人員說。
“黑色殼子的那個吧。”薑北說。
薑北看起來心不在焉,在工作人員拿出手機後也並沒有道謝。在恍恍惚惚即將拿著手機離開時,他想起了什麼,讓手機開機,並輸入了開機密碼。
映入眼簾的的確是屬於黑殼手機熟悉的屏保與界麵……薑北略微放心。由於時間緊張,他又聽見工作人員催促:“快點,就差您了。”
薑北於是終於把黑殼手機放在工作人員的籃子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