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易晚道。
“……不知道真凶到底是誰?”那群人中有人在討論。
“這群怪物。”一個中年人有些嫌惡地說。
易晚側了身,讓他們過去。他就像是一個路人一樣雲淡風輕地被放過了。
“查一下今天到場的客人名單。”喻其琛下令道。
他不會找到易晚的名字,因為易晚隻是個路人,從來不在被邀請的名單上。
……
安家宴會裡所發生的靈異事件迅速地被人拍下、並上傳到了網上。
“豪門宴會真的會鬨鬼啊!”
“天哪,有人能給出什麼科學的解釋嗎?”
“太可怕了,臥槽,這是什麼鬼片現場。”
其中一個抖音上的天師大V更是發言道:“我夜觀星象,擺弄星盤,最終算出安家此次是得罪了凶煞厲鬼。那厲鬼與安家關係匪淺。安家族譜上曾有人擔任過異姓王,想必那厲鬼便是被王爺吊死在城牆頭的紅衣王妃……”
天師大V說得煞有介事。一時間引發相關剪輯、產出無數。許多人伴著“江南有煙雨”的BGM剪輯了無數紅衣美人回眸一望、眼含淚水的前世今生豪門恩怨剪輯。
“前世你負了我,今生你可還記得我?”
“我盛裝出席、著舊時紅衣隻為與你再相遇。你依舊流著百年前的血脈,可你慶祝著生日,卻忘記了我……”
前世今生狗血故事越傳越烈,是可忍孰不可忍。終於有安家的人忍耐不住、出來辟謠道:“有客人說那隻鬼是個男鬼……”
觀眾們的回應是這樣的。
“臥槽,刺激啊,還是個男王妃。”
“也可以是女王爺,女A男O也挺火的。”
安家的人:……
“不,安也雲和安家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才不是什麼跨越時空的愛戀啊!”安家又跑出來辟謠。
這回網友們更震驚了。
“安也雲不是安家的親生孩子??臥槽,我們之前都不知道!!”
“不是親生的,怎麼還有這麼豪華的宴會?”
安家:…………
完了,似乎暴露了什麼。
網上謠言喧囂塵上、沸沸揚揚。終於,開始有大V出場辟謠,直指一切都可以用科學解釋。
“橙汁是蓋子掉色,人皮是特殊的服裝,白骨手是人看錯了……”
“有人陷害,是陷害!普普通通的豪門恩怨就不要再夾靈異元素啦!要素過多!!”
與此同時,一戶辦公樓裡,喻其琛終於用手帕優雅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怎麼感覺最近發際線越來越往後移了。
他是這個月被外派到S市的,沒想到剛來就遇見事故。
“處長,大V們都安排下去了,事情總算辟謠得差不多了。”女人答道,“沒有引起更多的輿論風暴。”
“可以。”喻其琛說著,眼眸裡閃過一絲冷意,“開會吧。”
白布上投影著PPT。喻其琛指著其中的圖片道:“最近在S市安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具體內容就不詳細說了,大家手裡的資料中都有寫。不過值得注意的有幾點。”
喻其琛頓了頓,道:“根據占星專家的意見,這隻鬼物原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們或許正在麵對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
“對了,處長。”黃毛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之前那個養蘭花的小明星,我最近還在給他私信。可他最近火了,漲了幾百萬粉,已經不再看私信了……”
“他的事暫且不用管,已經有人去處理了。”喻其琛冷聲道,“和他比起來……”
喻其琛看向白布,輕而易舉地就將易晚的事情放在了第二順位。
“……這個恐怖的、不該存在的鬼物,才是我們要關注的目標!可惜,我們完全沒有頭緒……”
……
池寄夏在外麵玩了一天。當他回去時,宿舍裡沒有一個人。
池寄夏吹了聲口哨。
“都出去了啊。”他想。
正在這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寄夏,你在宿舍裡吧?你準備下行李,下周該進組補拍了。”劉哥道。
“補拍?那個配角這麼快就找到人了?”池寄夏道。
劉哥:“是啊,這個人正好是易晚。楊導那邊親自打電話來問的。正好易晚最近也沒彆的工作,就這麼定了。明天咱們去錄歌,大後天你們進組補拍。”
池寄夏:……
池寄夏:…………
在掛掉電話後池寄夏還有種如墜雲端的不真實感。他實在是沒搞懂易晚到底是怎麼拿到的這個角色。
難道劉哥幫他走關係了?可楊導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啊?
他發了個消息問楊導,對方卻像是正忙似的沒有回複。池寄夏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下了手機。
“……算了。”他輕笑一聲道,“我也很好奇,易晚會有怎樣的表現。”
在另一邊,劉哥也正為楊導忽然而來的邀約大惑不解。他琢磨了許久,又翻了翻易晚的簡曆。易晚的任何紙質資料上都沒有寫過他擅長戲曲的消息。
……
丁彆寒坐在回程的出租車上。他眉頭緊鎖,正在刷微博。
兩條熱搜正肩並肩地躺在微博上。
第一條是#光線科技#。
這條微博排在最後,豪門世家畢竟是豪門世家,壓熱搜的速度也非常快。而第二條熱搜,則排在前排的位置了。
#合唱《牡丹醉酒》#
熱搜中排在第一條的就是一段視頻。視頻拍得比較模糊,可粉絲們一眼就認出了裡麵正在唱歌的人是誰。
這特麼不是安也霖和易晚嗎??
“臥槽這兩個小哥哥是誰!!也太強了吧!!”
“左邊那個是安也霖吧。”
“右邊那個……我怎麼越看越像蘑尊??”
“草啊,蘑尊居然還會唱歌!!”
從求生節目裡吸來的粉絲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愛豆還有捉魚之外的另一麵,紛紛轉發表示震驚。其中幾個粉絲更是給出了“簡直和節目中判若兩人”的最高評價。
此刻的丁彆寒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尤其是在想到今天安也霖的……詭異表現之後。
“……我真是不明白。”他低聲道。
“是啊,女人心,海底針。小兄弟,不要糾結了,釋然吧。”司機道。
丁彆寒:……
他抬頭,發現載他回來的司機依舊是載他過去的那個。司機看著他,滿臉寫著擔心。
丁彆寒回到宿舍時看見易晚正戴著一副塑料手套在侍弄花草,畫麵異常寧靜。安也霖則在心不在焉地玩手機。池寄夏在看視頻,並時不時地瞟易晚一眼。薄絳則正在看書。
在塑料手套的阻隔下,詭蘭再也咬不到易晚影子裡的畫皮鬼,隻能徒勞而憤怒地揮舞著枝條。池寄夏抬起頭來道:“今天風好像有些大。”
丁彆寒:……
他看著自己毫無危機感的三個室友,有一種隻有自己知道真相的蒼涼。他關閉了房門,再次感到深深的寒冷。
這天晚上易晚把蘭花留在了陽台上,並未帶入室內。臨睡前,池寄夏問他道:“易晚,關於那個角色,你真的可以嗎?”
易晚回頭看他一眼,池寄夏衝他挑了挑眉,嚴肅著臉道:“我先告訴你,楊導的要求可是非常嚴格的。如果你不符合他的要求,小心被罵得狗血淋頭。我建議你這幾天還是好好準備一下。”
“我會的。”易晚點頭。
“你打算怎麼準備?”池寄夏一邊問,一邊琢磨著自己這回要不要開個金手指幫幫易晚。
到時候易晚反複NG,受苦的可是和他對戲的他啊!
易晚卻笑笑,沒有回答。
池寄夏懷著憂慮睡著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為易晚而憂慮。在他的身後,易晚也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直到黑影將他籠罩。
月色如水,易晚在夢境中又來到了朦朧月色下那破舊的戲台上。
濃妝豔抹的花旦在他麵前揮著水袖低吟淺唱。它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表演起來也格外賣力。
易晚並未靠近它,他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台下用眼眸將它所作出的一切動作映入眼底、記入心底。
他一遍遍地在心裡重複著這個過程,輕輕應和地發出歌聲。
和白日裡無知、平淡的眼神不同,此刻他像是徹底脫去了最外層的偽裝,眼眸清醒、卻隱約透著幾分冷淡。
那種眼神與他親眼看見薑北退場時所流露出的眼神極為相似。像是沉默的貓科動物,終於睜開了眼。
——也與他日夜聆聽畫皮鬼歌唱,卻又無動於衷地離開、陷入沉睡時,曾無意間流露過一瞬的眼神極為相似。
淡然,清醒,隔離。卻又不得已而為之。
……
第二天一早,五人便坐著汽車,前往了錄音棚。,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