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心中警鈴大作,轉頭清斥一聲:“誰在那兒?!”
黎述趕緊拽住找死的元宵,往暗處掃了一眼,聲線輕柔,不甚在意地說:“沒什麼,不知道哪兒來的野狗,走了,回去吧。”
眾人鬆了口氣,都沒打算作死往烏漆墨黑的巷子裡鑽,要是再冷不丁碰到一隻詭異,那就玩完了。
黎述放慢腳步,讓元宵他們走在前頭,在穿過籃球場前忽然頓住,回頭往院牆的方向眺望。
隨即低下頭,笑容褪去,碎發的陰影掩去眼底濃到化不開的恨意。
相較於玩家這邊平和的氣氛,從陸西沉出現在鏡頭前的第一秒鐘起,直播間就炸開了鍋:
“千言萬語化作一個字,臥槽。”
“那是兩個字!”
“我沒看錯吧?陸西沉?他進遊戲乾嘛?炸魚啊?”
“掛逼,舉報了。”
“舉報什麼舉報?你要是不滿就去思拜諾斯門口掛橫幅讓小陸總退賽,陸西沉不退你就從集團總部兩百層高樓上跳下去,你看看人家理你嗎?”
“我服了,什麼年代了還拉橫幅……都彆吵吵了,來吃口好的。我不會說陸西沉掐黎述脖子的時候我磕到了,但這是事實。”
“體型差就是最香的,嘿嘿嘿。”
“黎寶抬頭的時候,陸西沉你為什麼要盯他的嘴唇?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小汁,被我八倍鏡逮到了吧。”
“您二位能不能換個場合掐一下,比如床上,對我好。”
“繼承人和私生子kdl~”
玩家們趁著月色回到宿舍。
黎述一邊包紮傷處,一邊分析如今寥寥無幾的線索,繃帶在白皙修長的脖頸上一圈圈纏繞。
“我在想,既然老李是詭異,那麼是否可以推測山陰村裡還有一部分詭異,在以活人的身份生活?”
“那,那該有多少隻詭異啊?萬一……”陳池頭皮發麻,咽了口唾沫,“我是說萬一整個村子都是,我們豈不是……”
宿舍裡鴉雀無聲。
要是山陰村裡真有那麼多詭異,他們幾個加起來都不夠塞牙縫的。
半晌,元宵憋出來一個擲地有聲的“操”字。
黎述放下繃帶,喝了一口水潤喉,接著,指尖沾了點水,在書桌上畫了三個圈。
“假設山陰村裡有三撥人馬,一種是幾十年來死去的乩童,一種是像老李一樣的活死人,這兩類人都已經變成了詭異,第三種是對觀落陰知情或不知情,還沒變成詭異的普通村民。”
黎述聲音清甜,語速輕緩,毫無咄咄逼人的意味,但不知為何很有說服力,讓人情不自禁地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乩童和活死人有差彆但不多,最大的不同應該是乩童經曆過王婆婆主持的觀落陰儀式,而老李它們沒有。所以,比起老李,我們之前看到的兩隻詭異都更像傳統意義上的‘怪物’。”
“也,也可以解釋成……乩童異化的程度更多?”陳池小心翼翼地舉手。
黎述點頭:“嗯,可以這麼說,經過觀落陰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詭異,否則就是老李這樣不人不鬼的狀態。”
“我靠,”元宵抓耳撓腮,“那怎麼區分老李這種活死人和普通村民?我現在看誰都他爹的像詭異,真的。”
黎述舔舔下唇,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老李說,王婆婆死後,她從山上帶來的觀音土就不見了。那麼,觀音土哪兒去了?”
“用完了?”元宵機智搶答。
黎述拋給元宵一個無語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