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驅動巨蟒,飛快地遊走了。
南山獨自在細細的河水中間站了一會,片刻後,他轉過身,望向褚桓他們已經消失的方向,他的整條腿都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但他並不覺得冷,隻是霧太大了,他心裡一陣恍惚的迷茫。
那一瞬間,南山突然想起他在褚桓帶來的舊雜誌上看過的一句話,“念天地之悠悠”,好像是寫文章的人引用的,聽褚桓說,是從他們某一首古詩裡摳下來的。
“天地”南山認識,但是什麼叫做“悠悠”呢?
問褚桓,褚桓小時候上的古詩詞鑒賞課早就原封不動地還給老師了,也說不清楚,他隻是按自己的理解告訴南山:“可能就是很大、很寬闊的意思吧。大得讓人無處著力、無能為力那種。”
儘管河水還沒有沒過他的腰,也沒有很大很寬闊,但是此時,南山卻已經感覺到了“悠悠”。
小毒蛇緩緩地繞著他的胳膊攀上了他的肩膀,嘴裡還含著那隻木雕的小鳥。
“這次門開得這麼早,我恐怕‘那邊’要撐不住了。”南山伸出手掌攏住了蛇頭,自言自語地問,“到時候怎麼辦?”
小毒蛇發出“嘶嘶”的聲音,然後可能是發覺自己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就把小鳥吐在了南山的手掌上,送了個禮物安慰他。
南山垂下眼,捏著那隻頭大身子小的鳥看了一會,發愁地拍了以下小毒蛇的頭:“你什麼也不懂,就會添亂,唉。”
他沒有騎蛇歸去的拉風退場方式,隻是低著頭,沉默地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如果這時褚桓回來看一眼,一定會嚇一跳。
離衣族裡平時有些地廣人稀的聚居地這天異常的擁擠,樹枝房頂上落滿了大得嚇人的猛禽,還有數條巨蟒纏在樹乾上,緩緩地吞吐著信子,天卻異常的陰沉,好像一頂壓在頭頂的大鍋蓋,正醞釀著一場載著電閃雷鳴的風雨。
好多像魯格一樣蒼白的人仿佛一夜之間從地下冒了出來,他們靜靜地站在魯格之後,與離衣族的人涇渭分明。
離衣族裡男女老幼都有,而魯格他們那邊卻隻有青壯年的男女。
魯格側坐在高高的豎起的蛇頭上,帶著睥睨一切的妖異,盯著不遠處的南山。
南山就在眾人的注視下,坦然地彎下腰,仔細地把自己泡濕的褲腿和頭發一一擰乾。
小禿頭噠噠地跑過來,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不顧場合地歪著頭問南山:“族長,大王大王去哪了?”
南山說:“出去了,我托他去辦點事。”
小禿頭擔心地問:“還回來嗎?”
南山聽了這話,整理自己的動作一頓,過了一會,他衝小禿頭招招手:“過來。”
族長作為小禿頭的前偶像,還是有點號召力的,小禿頭立刻歡歡喜喜地被召喚了過去,踮起腳,一把抱住了南山的大腿,流著哈喇子仰望著南山傻笑,是一派渾然天成的花癡。
“他過幾天就回來。”南山摸了摸他的頭,然後他掃視四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意有所指地問小禿頭,“如果有一天他要離開我們這,你想跟他一起走嗎?”
小禿頭太小了,還沒有發育出關於家鄉、故土、親人等等沉重的概念,在他看來,喜歡誰就跟誰走,這是天經地義的邏輯,聽見南山問,立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響亮的給出了回答:“想。”
從南山問出那句話開始,蛇頭上的魯格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了。
南山不看他,扳起小禿頭的下巴,接著問:“你為什麼想跟他走呢?不要我們了嗎?”
小禿頭就掰著手指頭給他數:“因為大王大王給糖吃,給糖吃我就喜歡他,我最喜歡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