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過了一會,南山轉過頭來,卻仿佛是才發現身邊還有這麼個活物,他一怔之下,臉上終於浮現出了尷尬的神色,乾咳一聲:“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小芳:“……”
完蛋了,族長的魂好像被什麼東西勾走了,一會一定要告訴長者。
好不容易打發完一乾閒雜人等,南山這才得以喘息,他避開人群,獨自爬到山門上一塊大石頭上,眺望著遠處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河水。
這期間,他忍不住將認識褚桓後的前因後果全部仔細地回想了一番。
關於褚桓的每一個細節,南山都追本溯源般地反複推敲。
想到褚桓對他的好,他就忍不住自己跟自己笑一下,想到褚桓毫不猶豫地拒絕接受儀式、拒絕留在族裡,他心情又十分複雜——這樣的一個人,一方麵讓他覺得真誠可交,自己沒有看走眼,一方麵又為了對方那有理有據的拒絕而失魂落魄。
等到南山陷入回憶深處,他心裡忽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甘。
南山不由自主地解下褚桓送給他的口琴,卻沒有放在嘴邊吹,而是捏在手掌中不住地把玩。
當他的手指撫過口琴光滑冰冷的表麵時,南山就發現,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管住自己的心意的。
有那麼幾分鐘,南山沒有來由地想起了他的母親。
他童年的大部分時光幾乎都是跟長者在一起的,長者將他帶大,一直看著他當了族長。
然而大概是幼兒與母親之間存在某種非常特殊的聯係,儘管南山對他那讓人蒙羞的父親全無印象,卻偶爾能回憶起一點關於母親的事來。
他記得那個女人強壯而溫暖,脾氣不怎麼好,從不會輕聲細語的說話,可是她偶爾會把掌心放在他的頭上,那麼輕柔地把他托進一個美好的夢裡。
南山以前總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看上那麼一個人。然而直到現在,他才恍然發現,原來真的喜歡一個人,竟然是執迷不悟,難以自控的。
這樣思前想後不是沒有收獲的,南山就突然從中發現了一件事——他自己好像一直儘是在捕風捉影,關於褚桓,很多事都隻是猜測,完全沒有靠譜的根據。
他雖然教育小禿頭“彆人的東西不能亂動”,可有沒有可能……他根本不是彆人的呢?
這個念頭從他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南山就跟詐屍一樣,茅塞頓開地從大石頭上一躍而起。
他決定親自去問清楚。
不過決定是一方麵,怎麼問又是另一個問題。
南山邊走邊思考,他記得有一次自己曾經直抒胸臆地問過褚桓喜不喜歡自己,雖然南山明確地知道自己當時沒那個意思,但是他也記得褚桓當時是回避了這個問題的。
什麼話不能直接回答,非要回避呢?南山以己度人,得出了“褚桓那麼委婉,應該是不十分喜歡”的這個結論。
南山這輩子,還從沒有在人際交往方麵策劃過這麼迂回的策略,新鮮得他手心直冒汗。
他認為自己應該問得委婉一點,最好是旁敲側擊,不要讓人察覺出自己真正的意圖,這樣一來,如果得知褚桓那邊確實已經有人捷足先登,那他就能無聲無息地退後一步,既不做破壞彆人“契約”的事,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