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轉眼深入了沉船區,一直仿佛沉思著什麼的褚桓突然拿起一支箭,在於一艘大船擦肩而過的時候,驟然點著,射向了船上的一大團水草。
袁平:“你乾……”
他話音陡然頓住,因為那團水草頃刻間就被火點著了,箭尖上本來一緊式微的火,在沾到水草的時候滿血複活似的躥起了老高的火苗,“嘩”一聲,周遭陰影與陰影上燒的火全部退避三舍,褚桓他們這一側的火勢壓力明顯變小。
原來那火不是不能燒,但是隻能燒活物。
褚桓見這樣可行,立刻將望遠鏡當成了瞄準鏡。
他極其迅疾地把他目力所及範圍內的所有水草都點了,原本氣勢洶洶的陰影和大火頓時氣弱,給他們的小漁船掃出了一條通道。
南山的壓力頓時減輕,他側頭看了褚桓一眼,感覺那人簡直是絕境中的一個希望。
袁平和他肩頭上的毒蛇小綠看得目瞪口呆,而後袁平不必吩咐,已經飛快地搖起了櫓,配合著南山,漁船頓時如脫韁野馬,躥得飛快——他們都明白,掛在船上的水草畢竟有限,燒不了多長時間。
就在他們即將穿過沉船區的時候,“它”仿佛也意識到了,海裡的浪突然變得凶猛,波濤洶湧地卷過來,不但嚴重影響了行船速度,還反複地衝刷起那些沉船,將上麵黏連的大團水草刷了下來。
褚桓眼色倏地一沉。
隨著水流波動,那些水草上仿佛也攏上了一層陰翳,點不著了。
怎麼……辦?
褚桓舉著弓箭的時候,箭尖不由自主地微微偏了一個角度,瞄準了一個破船後麵、正從內而外仿佛正窺視著他們的人。
人也是活物。
袁平吃了一驚,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你乾什麼?”
褚桓臉頰繃緊,袁平感覺得到,他執箭的手堅如鐵石。
袁平心驚肉跳地打量著他陰沉的側臉:“褚……褚桓。”
褚桓終於緩緩地放鬆了手臂肌肉,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仿佛是自嘲地笑了笑:“沒事,有點走火入魔了。”
說完,褚桓緩緩地放下弓箭,深吸了一口氣,約莫是感覺自己形容猙獰,他側過臉去,避開其他人的視線。
透過望遠鏡,他已經能看見沉船後麵的海麵了,看似是行將擺脫身後的追兵,然而前麵會怎麼樣?
這大火還能追著他們燒多久?
褚桓心裡一概沒數。
一個人可能無限強大,製造出一串令人歎為觀止的奇跡,可是褚桓現在才知道,再強大的人,在他生命中的某一個時刻,也都隻能無計可施地站在某處,聽天由命地等待命運或柔情或殘酷的對待。
他手指攥成拳頭,緩緩地縮起手指,發現自己在卑躬屈膝地祈求一點運氣。
船尾在大火的追趕中,徹底穿過了沉船區。
而就在這一刻——不知是不是背運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這一次褚桓居然如願以償地求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