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南山是在沉星島的海水山附近找到他和那條縮水的蛇的,根據袁平滿嘴跑火車的描述,他當時的出場方式十分風騷,是被一朵奇大的花卷在花心裡的。南山一將他抱下來,那朵花連著下麵的青藤就立刻分崩離析了,化成了一堆泡沫沉入了海水中——後邊那幾句褚桓懷疑是袁平安徒生童話看多了,瞎胡編的。
神山上每天都很熱鬨,沒了定期點卯的怪獸之後,連守門人的崗哨也顯得不那麼森嚴了。
劫後餘生自然要載歌載舞,春天大姐忙成了一隻陀螺,每天旋風似的席卷而過,準備無數的酒水和食物,時而還要幫著接待朝拜神山的來客。
褚桓這個“外麵來的”,點著了聖火的人身份頓時不一樣了。
就是在族長家裡,他也躲不過日漸壯大的圍觀人群,所以褚桓能下床之後,就再一次地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他每天天不亮就會從南山家裡抽一本自己買的書帶走,轉眼就會消失在山間密林深處,並且消失得十分徹底,連氣味都做好掩蓋,哪怕鼻子最靈敏的動物都找不到他的蹤跡。
就這麼消失一整天,夜深人靜了才會回來過個夜。
褚桓的態度其實沒什麼問題,對南山依然很溫和也很耐心,問什麼說什麼,會順著南山的話題走,偶爾也會開幾句玩笑,但是南山就是覺得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你今天能不能不出去?”有一天早晨南山終於提出了這句話,無來由地有點緊張,“今天我在,不讓他們來打擾你好嗎?”
褚桓聞言一頓,痛痛快快地答應了下來,真的就依言在屋裡待了一天。
他喜歡一個兩麵靠牆、抬頭能看見窗外的牆角,一整天坐在那一個地方,基本沒動,南山發現如果自己不逗他說話,他就仿佛化成了一團空氣——下午袁平來了一次,目光匆匆在屋裡掃了一圈,脫口就是一句:“又跑出去了?”
一個大活人在那裡,袁平居然仿佛沒看見,直到褚桓合上手裡的書,乾咳了一聲,袁平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南山知道,這是老練的獵人們多少都會一點的東西,收斂自己的氣息,有意讓彆人都忽略他的存在。
他為什麼這樣?南山心裡驀地一顫。
袁平愣了愣,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狀似大大咧咧地往褚桓身邊一坐:“你整天在屋裡孵蛋嗎?山門馬上要轉過去了,晚上出來跟大家一起喝次酒吧,明天咱們就要說拜拜了。”
褚桓瞥了他一眼,惜字如金地回答:“哦,好。”
袁平抬起眼,神色凝重地跟南山對視了一眼。
袁平用肩膀撞了褚桓一下:“回去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褚桓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書:“唔,我看看能不能弄點供電設備來,我打算買台電腦回來。”
“誰問你這些雞毛蒜皮了,”袁平不耐煩地打斷他,“你不和老王聯係一下嗎?不去看看咱外甥嗎?不打算回去上班嗎?你是打算把你們族長打包帶走,還是以後自己跑通勤?”
褚桓眉心微微一蹙,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打開,似乎是嫌麻煩,敷衍了事地回答:“再說吧。”
他就這麼把袁平打發了。
南山把袁平送出門,袁平對他搖搖頭,小聲說:“我也覺得不對勁,他好像……人醒過來了,神還沒醒過來,族長,這幾天辛苦你多看著他一點了。”
但褚桓可不是想看就能看住的。
傍晚,守門人和守山人最後一次混在一起,連魯格都沒拒絕敬酒,就著袁平的手一飲而儘,到處都是篝火和歡騰的人群,南山發現自己隻是一錯眼的工夫,褚桓居然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