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條——告訴葉姍姍,她媽咪還活著。
下麵緊跟著一條——她舅舅一家隻有表哥能處,其他人不用理會。
再接著是一個地址——這是她鄉下爺爺奶奶家,她媽咪的舊物被她奶奶保管起來了,她如果想要,帶她去拿。
還有些叮囑,都是跟葉姍姍有關的。
好像三弟跟葉姍姍是什麼至交好友似的。
邵育良搞不懂,但是沒辦法,誰讓他心疼三弟呢?
誰都知道三弟沒幾年可活了,隻要能讓三弟高興,即便叫他去北極撲海豹,去南極抓企鵝,他都義無反顧。
*
邵育恭一覺醒來,天黑了。
他媽咪還在外麵沒回來,多半是給二哥準備厚衣服去了。
湯醫生還在窗口坐著,精神抖擻,正在研究病人送他的一罐子金駿眉。
邵育恭起身看了眼,嫌棄道:“假的。”
“啊?”湯醫生傻眼了,“你怎麼看出來的?”
“成色不對。”邵育恭拿起紙筆,把金駿眉的鑒彆方式寫了下來。
湯醫生拿起一看,不禁大為驚歎:“這一天天的也不見你出去,你怎麼什麼都懂啊?”
邵育恭沒有回答,站在窗口出神。
夜風輕撫,螢火飛舞。
伸手抓住一隻,托在掌心,屏息凝神,人蟲對望。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道:“我去一趟內地。”
湯醫生嚇了一跳,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原地蹦起:“你去內地做什麼?去接那個鄉下妹嗎?可是你二哥和梁峰都去了,你再去有必要嗎?再說了,你這一去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來,我一個人演不下去啊。”
“找個身形跟我差不多的人,跟你坐飛機去美國,就說帶我去看病。記得讓他戴上兜帽和墨鏡,就說我咳嗽,不能吹風。”邵育恭已經盤算好了所有的事情。
湯醫生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見他眼神堅定,不像是能勸得動的樣子,隻得倒在沙發上,歎了口氣:“你就這麼不放心你二哥和梁峰的辦事能力?”
邵育恭的嘴角動了動。
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在嘲笑那兩個人。
湯醫生無奈:“行,你說的我照辦就是,不過我提醒你,結婚之前彆跟新娘子見麵,不吉利。”
“彆廢話,給我找最快的機票。”邵育恭放走掌心的螢火蟲,態度堅決。
這讓湯醫生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忍住,好奇問道:“你要搶在他們前頭過去?那他們還有必要過去嗎?”
邵育恭不想解釋,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湯醫生好像懂了:“他們是障眼法,這樣二房就算搞事也搞不到你身上。好好好,我去給你找機票。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晚上咳厲害點。”
邵育恭再次回了一個嫌棄的眼神。
湯醫生立馬閉嘴,轉身安排去了。
邵育恭關上門,掀開枕頭,拿起壓在下麵的照片,照片旁邊是回鄉證,不過,上麵寫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早亡的大哥邵育謙。
細長的指尖因為長期臥床而略顯蒼白,他輕輕撫摸著照片上的姑娘,過了很久才自言自語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絕不!
*
葉姍姍看了眼院子裡的血跡,沒有上樓。
馬潔上輩子怎麼暗算她的,她可不敢忘,現在馬潔被砍,必然會把責任推到她身上,她得提前準備好對策。
她去了老高中。
邱碩的那些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