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降生x決意(2 / 2)

在這僵持不下的局麵裡,冥冥之中女官有一種預感,她阻止了侍女,思索片刻後對著兩個嬰兒使用了自己的術式。

良久,她得到令人驚異的最終結果,多次確認後,差遣了侍女去向家主彙報。

那邊回複的很快,根據大人物們重新下達的決策,女官將分配給小公子的侍女揮退,把小公子也一起帶去隱沒在山中,被分配給六眼神子的居所。

女官以及一名醫生、六名侍女經過了死侍隊的檢查,懷抱嬰兒踏進鶴院。

眾人走上回廊,走過被步下的重重疊障,這座庭院被立下的束縛和術式陷阱裝備成一座針對敵人的孤島,而在庭院外麵,唯一的來路也會在家族特殊術式者的作用下被隱藏於重重咒力之中。可以說除了未來的物資運送,幾人都將被匿藏在五條家的深處。

按照原本的安排,神子在覺醒生得術式前的大致六到七年時間裡,都會在此處避人耳目的成長。而原本小公子會被被當作擋箭牌一樣的存在活在人們的視野中。但現在……

女官先前對他們使用了自己的術式【決意未來】,她的術式並不具有任何殺傷性,嚴格來說歸於輔助類,隻能模糊的觀測一個決定所導致的未來走向的優等劣等。

聽著很抽象的術式,卻曾在五條家麵臨重要選擇時起到不小的作用,縱使是長老也會聽取她的術式結果,尤其是在多年前被迫立下'隻能檢測五條家的未來'的束縛後,她更加深受信賴,這也是她會成為高級女官,離開自己的女兒,被任命負責照顧神子的原因之一。

術式的結果竟然顯示,分離撫養這兩個沒有血緣的孩子,會導致五條家走向劣等的未來,負麵的感應甚至令她的口腔泛起苦味。

結果上報給了長老們,為了珍貴無比的神子的安然成長,也為了五條家的長久繁盛,哪怕隻是出現一丁點不利的可能性,他們都會將其掐滅。更何況隻是定奪一個嬰孩的來去。

讓他陪在神子身邊直至神子覺醒術式,在此基礎上,一切以神子優先。這便是女官得到的答複。

女官原名小林菊奈,是名Beta,曾是家主的侍女。她的丈夫是五條家旁支的一名三級咒術師,雖然在家族中小林菊奈的地位高於他,但所有人仍用夫姓喚她——“石川氏,熱水已經燒好了,我幫神子和小公子擦拭一下嗎?”

在被輕柔擦拭的時候,小公子就已經停止了哭泣,暈暈睡著,神子的精力顯然比這個沒有血緣的弟弟更旺盛,喝完奶後還試圖吮吸手裡抓著的對方的小手,因頭部無法用力而作罷,一直到女官將他們帶進寢殿北麵的和室裡睡覺,神子都還抓著他的手不放。

京都的12月,山間氣溫保持在零上幾到十幾度之間,對於嬰兒來說已經很冷了,女官以及侍女都忙於照顧兩個尊貴的小主子。她們進行輪班,保證在同時都有至少兩名侍女陪護在嬰兒身邊,女官則幾乎無時無刻的看護在屋內,醫生住進遠侍所,隨時待命。

經過了六天的照顧,女官也大概明白了兩個嬰兒的一些習慣和特征。真是稀奇,四十多歲的女官跪坐於榻榻米上,靜靜端詳著兩個在沉睡中的嬰兒,明明是這樣小的兩個生命體,卻已經能顯現出不同的性格來。

神子的脾氣明顯大於小Omega,身上濕了,奶的溫度稍冷了,裹著的繈褓厚了,臉上沾東西了都會發脾氣,尤其是在對方被帶離自己的時候,恐怕是沒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都要鬨。他幾乎不流淚,但銀白的胎發和那雙藍色的六眼都顯得很神氣。

而或許是小Omega的緣故,小公子更好滿足,吃睡都安穩,哭也沒有剛出生時那樣大聲,他的唇邊生了兩枚小痣,稚嫩粉紅的貓貓唇在哭的時候委屈的一撇,很小聲地嗚咽。

他讓沒有照顧過Omega嬰兒的女官施加了更多的注意,也使她想起自己不得不拋下的八歲的女兒,那個叫飛鳥的孩子。

女官的心中由此泛起愛憐,忍不住在這個漂亮的嬰兒身上投注自己對女兒的感情,望著他玉做一般的小臉,甚至逾越身份,時時將他抱起。

除她之外的大多數侍女都更重視神子,或者說她們崇拜著這個神話一樣的銀發嬰兒,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在她們一板一眼,周全的禮數裡,女官都能看出那種狂熱。

京都的雪快要下下來了,庭院裡的楓樹還有幾株是橙紅的:獅子八房、青雲閣和空蟬的落葉飄落下來,擱在白砂上,有的飄落於幾尊山石,映襯出火焰般的生機。

黃昏,女官在不刮風的時候,和侍女抱了兩個嬰兒在庭院裡走動,讓他們呼吸新鮮的空氣。

她們繞著巨大的的庭院走著,從回廊走進枯山水,走過那些象征著大海和河流的白砂,走過埋藏著水琴窟的蹲踞,走過古樸典雅的雪見禪燈,走過中央建有小島的水池,走過茶亭前長著青苔的石路,停在一株空蟬楓樹下。

女官抱著小公子,一片紅葉悠悠落在繈褓裡,遮住了他小小的臉與烏黑細弱的發。

很久的後來,五條悟告訴野世溪藍,那是他生命中最早的朦朧記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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