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淪陷(2 / 2)

慢熱烏龜 個訊 6544 字 2個月前

晚飯隻吃了一個飯團,眼下肚子餓得難受。許願呆了半天,最後長歎一口氣,站起身,勾過一旁的鑰匙,準備出去覓食。

盛大的食堂晚上關門得早,燈光早已滅了,漆黑一片。

許願慢吞吞往校外走,夜晚橙黃色燈光照得人暈暈沉沉,耳畔的車鳴像被隔了層木板聽不分明,一切都木木愣愣的。

風為她捎來一絲涼意,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手插在口袋裡繼續溫吞向前走。

不遠處人聲鼎沸,待許願反應過來停下步子,才發現自己恍惚間走到了一家麵館門口。

她仰起頭望,看清門匾的那秒怔了下。

居然是謝驚休曾經帶她來過的那家。

夜風從身側襲過來,卷起發尾幾縷亂絲,又輕輕吹走,吹進一望無際的夜裡,隔著一扇玻璃門,麵館裡燈火通明,暖融融一片,人圍著桌子繞了一圈,空位稀少。

她靜靜在門口站了會兒,有些恍然,跟做夢似的。

許願呼出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伸手剛要推開門,身後驀然間伸出一隻手,指節分明的,搭在把手上,率先一步,為她推開玻璃門。

她與室內的麵香撞了滿懷,意識驟然間清醒,身側嗓音清晰分明,闖入耳膜。

“好巧。”謝驚休如是說。

和他這麼巧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許願忍不住回頭想望他一眼,鼻尖擦過他胸前的衣料,距離過近,近到甚至能嗅到他衣服上那股淡淡的洗衣粉香,薰衣草味的,視野被他身上那件深藍色外套全麵占據。

許願定住一秒,脖頸下意識繃緊了,輕眨眼,隨後迅速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跨進門內一步。

她勾下掛在鼻尖上的發絲,頷首微笑,若無其事:“謝謝。”

麵館生意很好,隻剩下一桌空位,許願在謝驚休對麵坐下,向老板點了碗小餛飩。這一碗很快就被端了上來,熱氣縈繞著飄散開,在眼鏡上結成薄薄一層霧。

許願習慣地往後頭避了避霧氣,待視線清晰了,才用勺子舀著,入口很燙,她輕輕吹了吹,安靜地低頭嚼著。

周圍人用當地話聊著天,口音濃重,聲音鬨作一片,夾著笑聲,入耳有點吵,但也熱鬨。

對比之下,他倆安靜得像兩個陌生人拚桌。

餛飩吃到一半,對麵那人突然開了口:“這周四的草地音樂節,你來嗎?”

她有點茫然,抬頭,思索了下,她對這種東西其實不太感興趣,過去了也不過圍在人群之外湊熱鬨,看不見什麼。

謝驚休細細瞧著她的神色,在她張口之前補充:“我有節目。”

許願瞬間把“不去”兩個字吞入腹中。

她瞥了一眼謝驚休,他身子前傾靠著桌沿,手肘抵著桌麵,肩膀微聳,鎖骨愈發分明,瞳孔被燈光沾染亮色,神色認真的。

他問:“要來看看我嗎?”

觸及他目光幾秒,許願睫毛微垂,視線從他鎖骨上滑過,重新落在勺子上,盯著。

進屋之後,他就把外套脫了,僅剩下裡頭一件薄襯衫,上方扣子沒扣,領子自然向兩側撇開,方才輕輕一眼,她好像看到一點……

他鎖骨下方,有一顆小痣,紅色的,影影倬倬的,藏在燈光下衣領落下的那一片陰影裡。

她舀了一勺湯,仍盯著勺子,半晌,緩緩從鼻腔裡沉沉歎出一口氣。

“去。”她這麼回複。

為什麼這麼輕易答應自己並不感興趣的事情呢?

許願告訴自己,是因為那兩顆巧克力,所以才那麼難以讓人拒絕吧。

-

初秋的風一路吹進周四的夜晚,月光朦朧,半隱在雲間,月光柔軟傾瀉,懸在一片漆黑裡。

陳蕉嘴上鄙夷著“誰會去看謝驚休哪個狗東西唱歌啊”,最後還是挽著許願去了,郭若晨和趙淺風兩個有晚課抽不開身,甚是惋惜,去上課前拉著許願求直拍。

兩個人來的時間早,但場地前排已經圍了好幾個人了,盤腿坐著玩手機,偶爾扭頭跟身側的人嬉笑兩聲。

陳蕉撈出手機,點開節目單,手指往下劃著數節目,嘀咕:“謝驚休是第幾個來著?”

許願下意識接了句:“第五個。”

陳蕉訝然抬頭:“記那麼清楚?”

“還好吧。”她歪了下頭,抬手摸了摸鼻尖,又把手塞回口袋裡,“出門前看了眼,就記住了。”

節目單上寫著他要唱的歌名叫《淪陷》,是她從沒聽過的一首歌。

“劉承閒說他待會兒也過來。”陳蕉敲著鍵盤,微信回複完消息,重新挽住許願的胳膊,“前四個好像都是跳舞,有女團也有男團哎。”

周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將中心圍成密不透風一座牆,許願站在第二排的位置,回頭望了眼密密麻麻的人群,呼出一口氣,慶幸還好自己來得早。

才藝部的組織人員抱著一大箱熒光棒小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