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謀奪嬌嬌 道_非 8319 字 2個月前

第二章

“大娘子放心,婢子必會把這件事給大娘子問得一清二楚。”

秋實應了下來。

這次她沒有自己出麵,她是南敘身邊的一等丫鬟,太紮眼,她使了銀錢,著旁的小丫鬟去問,這一問,險些讓她肺也氣炸,柳街巷嬸子的話,竟是樁樁件件都對得上。

隻是那唯一不同的是,陶娘子並非來京中尋親的孤女,而是罪臣之後,家裡落難之後,她被充入了教坊司,隻待過了十六,便要開門接客。

似這樣的身份,縱是有錢也贖不來的,是謝明瑜與南敘過了六禮,是將軍府未來鐵板釘釘的姑爺,這才扯著將軍府的虎皮堪堪將人弄了出來,妥善安置在柳街巷,又瞞了南敘迎著陶思瑾做了二房。

繞是秋實脾氣好,得知真相也變了臉色,“大娘子,咱們家的謝大人真真是個癡情人。”

“為了那罪臣之女,慌裡忙張與您訂了婚,這廂訂婚,那廂便借著大將軍的威風去贖人,又在與您大婚的第二日迎她做了二房,如何不叫人讚一句真真有心了。”

“這個謝明瑜忒不是東西!”

秋練更是火冒三丈,“虧我還以為他是咱們大娘子的如意郎君,想不到竟是這樣愛使手段的小人,從頭到尾都在利用大娘子!”

“大娘子,這事兒咱們不能忍。”

秋練怒罵,“咱們要好好鬨一鬨,叫那等子小人瞧一瞧,咱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世上哪有這麼欺負人的道理,歡歡喜喜嫁人,他卻隻想借您的勢去救他的心上人!”

“他把大娘子當做了什麼?!”

秋練越說越鬨,起身便要去拉南敘,一伸手,才發覺此時的南敘平靜得嚇人,完全沒有捉奸夫君的悲痛欲絕,秋練心裡一慌,忍不住想起前幾日南敘在茶館強忍眼淚的委屈模樣。

她家大娘子才是真真的命苦,本是中原清流家裡的嬌嬌女,聖人一紙調令,全家去邊關赴任,可邊關那般凶險,武將都不知戰死了多少,更何況文弱清流?

又一次賊寇來犯,大娘子族人全部戰死,隻剩大娘子一個八歲幼童活了下來,被大娘子嬸娘的弟弟帶在身邊養著,也就是如今的大將軍趙遲暄,雖與大娘子無血脈關係,但按照輩分,大娘子需喚他一聲舅舅。

大抵是覺得征戰之人身邊帶著幼童總歸不便,大娘子十二歲的時候,大將軍便遣人將大娘子送回洛京,在洛京的將軍府安頓下來。

沒了父母,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大將軍又遠在邊關極少能見麵,幾年下來,大娘子的性子越發內斂謹慎,如漂泊的浮萍,在哪都不自在。

偶爾出門參加宮宴,還被好色風流的皇子瞧上了,惹了不知多少閒話,好在那位皇子委實多情,沒過幾日便把大娘子丟在腦後,但皇子能說丟開手便丟開手,大娘子是個沒了父母依靠沒有血緣關係的堂舅過活的孤女,如何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大娘子心裡慌了,謝明瑜的母親遞來橄欖枝,她便接了,不等大將軍回來,便自己做主過了六禮,然後又倉促出來,做了謝家婦。

本以為這下能安心過日子了,哪曾想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叫人替她委屈!

秋練越想越替南敘難受,聲音不由低了下來,“大娘子,您彆怕,不管以後怎樣,婢子都是跟著您的。”

“婢子會繡花,還能打絡子,哪怕以後離了謝家,婢子也能養活您。”

“傻丫頭,說什麼喪氣話?”

南敘笑了笑,“我嫁入謝家時,也是有六十抬嫁妝的,縱使和離,也不至於要讓你來養活。”

“和、和離?”

秋練愣住了,“大娘子,您要和離?”

現下不是說和離的好時機,南敘拍了拍她的手,“不說這個了。”

“你們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順利了麼?”

“他既然要借將軍府的勢,必是要將此事瞞得死死的,如何叫咱們這麼容易便打聽出來了?”

南敘溫柔分析。

沒了父母庇佑,她自是要比旁人堅強些,她什麼都沒有,也沒什麼好失去的,日子過不下去,那便和離,她沒什麼可傷心難過的。

人間最慘最壞的事情她八歲時便經曆過了,未來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無非一死罷了。

她從來不怕。

這樣一心,心就靜了下來。

靜了心,前幾日不曾注意到的細節便被她發覺了。

很不對勁的。

“婆母這幾日去了道觀小住,我無需侍奉左右,門上的王媽媽便找了你說話,說柳街巷的點心極好吃,連謝明瑜這種不喜口欲之人都喜歡,你便拉著我,來了這離謝府頗遠的柳街巷。”

南敘沒再喚夫君,而是直接叫了謝明瑜的名字,“你說閒在府上也是無趣,不如出來逛逛,也好嘗一嘗這柳街巷的點心,誰知剛買了點心在茶館小坐,便撞見了謝明瑜與陶小娘子。”

秋練睜大了眼。

南敘輕輕笑了起來,“你說,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大娘子說得是。”

秋實眼皮一跳,慢慢回過味來,“那陶小娘子原本是可以早些回去的,可偏偏與謝明瑜在巷裡打情罵俏,像是刻意要給人看似的的。”

“大娘子,這個陶小娘子不簡單!”

秋實聲音涼了下來,“她就是故意讓您發現她的,府上的王媽媽是她的人,甚至隻怕就連婢子前日差人打聽之事也是她故意泄露的。”

南敘給自己續了一盞茶,“她既與謝明瑜有婚約在身,想來也認識幾個府上的人。”

“這個娼婦竟敢算計大娘子!”

秋練這才反應過來,“大娘子,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南敘輕輕吹著茶盞裡的茶。

綠色的茶水蕩起波瀾,她看著水波,眼瞼一點點垂了下來,“算計不算計的,有什麼重要的?”

陶小娘子是苦命人,可她又何其無辜?

是謝明瑜看中了堂舅的權勢,是謝明瑜要娶她,陶小娘子為什麼不去尋謝明瑜的麻煩,反叫她看到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