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謀奪嬌嬌 道_非 6813 字 3個月前

第19章

“大娘子要義絕?”

彭飛微微一驚,“夫為妻綱,以妻之身來告夫君,可是要受杖責的。”

到底是失了父母的孤女少教養,夫君再怎樣不是,那也是她的天,怎能說和離便和離?而且還以這般決絕的方式和離?

彭飛心中旖旎心思儘消。

他早年與謝明瑜一樣,也是靠嶽父一家才能出頭的,為此他沒少受正妻的冷眼,連瞧上個小丫鬟都要看正妻的臉色,如今好不容易翻了身,自然瞧不上仗著家世便想壓男人一頭的女人。

須知夫為妻綱,女人不過是男人閒暇時間的點綴,給幾分好臉色,是男人寬容大度,若女人仗著這幾分顏色便開起染坊來,那便是不知天高地厚。

彭飛斂了笑,“大娘子,我可不敢收您的狀紙。”

“喏,大娘子,您出門往右走,不過半刻鐘的功夫,您就能到京兆府。”

他最瞧不上似南敘這種不知分寸的人,三言兩語便想打發南敘,“京兆府統領京兆之地的所有政務,您的和離到那辦理也是一樣的。”

南敘抬眉,“彭大人,謝明瑜乃是京官。”

“京官?好辦。”

彭飛嗬嗬一笑,眼轉一轉,“我給您寫個手書,言明此事我既知曉又同意,您拿著手書去京兆府,京兆府一準給您辦和離。”

彭飛寫得快,說話間便寫好了手書,寫好之後,他又拿了自己的官印蓋在上麵,一番動作,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大娘子,您看,手書寫好了。”

鮮紅的印章蓋好,彭飛拿給南敘,隻想讓她快些走,“有了這個東西,京兆尹便能給您辦和離了。”

南敘看著手書,笑了。

明晃晃的推諉之詞,不過是手段高明了些,讓人尋不出把柄罷了,其目的都是一樣,覺得她是女人,女人生來便是低賤的,哪怕有一個強勢的家世,但一旦嫁了人,便是賣出去的貨物,潑出去的水,無論夫君待你如何,你都得忍著受著,不能有一絲絲的埋怨與記恨。

你得孝敬公婆,你得相夫教子,你得打理庶務,甚至當夫君從外麵領來鶯鶯燕燕時,你心裡再怎樣生氣也得受著,因為你是女人,夫君就是你的天,夫君永遠沒有錯,錯的是不夠賢良淑德的妻。

可她,不想當這個賢良淑德的妻了。

“京兆尹隻管民生庶務,何時管京官的婚娶喪假了?”

南敘沒有接彭飛遞過來的手書。

“大娘子,您這就是為難我了。”

南敘不接手書,彭飛便把手書收回,他是個比龔興更善於鑽營的人,言談之間更是滑不溜鰍,讓人想抓他把柄都抓不到,“聖人的口諭,尚書議定的章程,我能有什麼法子呢?”

南敘淡淡笑著,“彭大人,您這是鐵了心不給我辦和離了?”

“哪怕我有狀紙在手,您也不會接的訴狀?”

“大娘子,夫為妻綱。”

彭飛很看不上南敘的做派,不過是個養在深宅的婦人罷了,哪來那麼大的火氣非要狀告自己的夫君?到底是被武將帶大的孩子,半點禮儀也不知。

“古往今來,有哪個女子會當堂狀告自己的夫君?”

彭飛繼續道,“大娘子難道要做這第一個?”

“我勸大娘子省些心思。”

彭飛沒有好氣道,“大娘子,您是弱質女流,三十棍下來,您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何必自討苦吃呢?”

“您還是聽我一句勸,早早回去與謝大人安生過日子為好。”

“如此說來,彭大人是不願接我的狀子了?”

南敘懶得聽他推辭。

“不錯。”

窗戶紙被戳破,彭飛答得十分乾脆,“本官不接。”

“大娘子,你的舅舅莫說隻是闕陽侯,縱然是當今聖人,你也要講些道理的。”

他雖看不上龔興為攀附趙遲暄而提拔謝明瑜之事,但他更看不上南敘一介女流卻能淩駕在男人之上,“不過是養個外室罷了,哪裡就值得你大動肝火了?”

看在現在的南敘,彭飛仿佛看到當年因一個外室與自己鬨得頗為難看的正妻,正妻雖不懂事,好在嶽父卻是講道理的,言三妻四妾不過是男人本性,哪能因為一個外室便叫他這般沒臉?

嶽父狠狠斥責了他的妻子,又對他好言相勸,言自己教女無方,叫他受委屈了,他聽了十分受用,隻覺得隻有男人才懂男人——哪個男人不偷腥呢?

他如此,他嶽父也是如此。

所以嶽父會給他打掩護,而他,也會幫嶽父打掩護。

南敘垂了下眸。

根本不會有男人幫她和離,哪怕此時對她唯命是從的龔興,其幫她的目的也不過是借此攀附她的舅舅。

男人從來不會站在女人的角度思考問題,他們天生便抱團,為著共同的利益肆無忌憚欺壓著女人。

南敘捏了下腰間的香囊。

可惜,她的眼裡揉不得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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