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謀奪嬌嬌 道_非 6870 字 2個月前

第25章

南敘的想法很簡單,她不想讓謝明瑜在她之上,謝明瑜升官了,那她的身份也要跟著水漲船高,縣主鄉主什麼的她就不想了,但其他封號還是可以想一想的。

身上有了封號,她就不再是白身,日後見了謝明瑜,就無需彎腰低頭甚至下跪了。

這樣的日子單是想就讓人很期待,隻是她現在是滿腹委屈的受害者,要酸澀,要無奈,要拿出謝明瑜對外人解釋他們之間關係時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感,期待那種暴露野心的情緒,是萬萬不能有的,於是她手指攪著帕子,目光探向一旁的趙遲暄。

————受了委屈的小孩,天生便會尋求長輩們的庇佑,而她就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孩。

隻是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的趙遲暄也正瞧著她,往日沒什麼情緒的眸子裡彼時蘊著彆樣情緒,淩厲眉梢輕挑著,對上這樣的眼睛,她便莫名心虛,趙遲暄不養土,不結黨,雖戰功赫赫,但對於功名利祿卻甚少放在心上,然而她卻是汲汲營營熱衷名利的,完全與趙遲暄的喜好相左。

可她就是喜歡功名利祿,金銀財寶,封地賞賜,隻要進了她的口袋,那便是她的東西,旁人再想要,那卻是不能的,而不是感情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說消逝便消逝,說收回便收回。

她自小便更喜歡能抓在手裡的東西,她覺得隻有那樣的東西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可她喜歡的,趙遲暄卻不喜歡,這種差異讓她有些無奈,但她卻不想改變。————她真的很喜歡金銀錢財這些俗物。

南敘低頭攪弄著帕子,沒再瞧趙遲暄,她的模樣落在李公公眼裡,那便是十足的委屈,比被趙遲暄廢了手的謝明瑜更委屈百倍的委屈。

尤其是這種委屈被一旁的趙遲暄看在眼底,那便是聖人的疏忽,須知趙遲暄功勳卓越,卻至今不過是享兩千戶的闕陽侯,功高震主,難免會引起聖人忌憚,壓一壓他的封賞,也在情理之中,可壓他的封賞也就罷了,連他府上唯一的女眷都是白身,這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哎呦呦,敘姑娘您可千萬彆多心,您是闕陽侯的外甥女,誰見了您不得給您三分薄麵?”

李公公忙不迭解釋,“那些鄉主縣主瞧著光鮮,可哪裡及得上您呢?若給她們選擇的機會,隻怕她們情願舍了封號來換一個闕陽侯的舅舅。”

“公公又在哄我。”南敘蹙眉,不信。

“咱家怎會哄姑娘”

李公公的這句話誠懇得很,“敘姑娘大可出去打聽打聽,洛京的貴女們哪個不羨慕姑娘有闕陽侯這樣的好舅舅”

彆說那些貴女們了,連他都想要個趙遲暄這樣的舅舅,要是有趙遲暄這樣親人做靠山,他怎會挨了一刀去宮裡

彆看他現在是內務府總管,瞧著風光無限頗受天子信任的,可說破天他也隻是個給聖人跑腿做事的奴才,哪日若是失了寵,他的骨頭渣子都能被人嚼了去,哪有背靠大樹好乘涼來得暢快?

李公公無比羨慕南敘。

這話南敘信。

似趙遲暄這樣的舅舅,委實打著燈籠也難找,若是不然,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她根本不可能與謝明瑜和離。

這個世道的女人艱難得很,多的是嫁妝被吃乾抹淨連性命都一並丟了的可憐女子,她之所以能與謝明瑜成功和離,其真正原因是她有個好舅舅。

所以她才會有底氣與李公公討價還價,借著這個機會討要封號封賞。

“公公果然是宮裡出來的人,沒道理的話也能被您說出花來。”

李公公不肯鬆口,南敘便以退為進,“好啦,我說不過您,您說什麼便是什麼吧。我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民女罷了,心有不甘又能怎樣呢?”

”還不是一樣要對自己討厭的人尊上一聲大人,心不甘情不願也要拜倒在地?”南敘幽幽歎氣。

這話說得委屈又無奈,趙遲暄微微側目,少女並非內斂溫婉的大家閨秀,十六七的年齡,尚未學會完美掩飾自己的情緒,眉眼低垂著,看似可憐巴巴,可眼睛卻是極亮的,藏在鴉翼般漆黑的眼瞼裡,像是明珠隱於夜,縱夜色如墨,她卻流光溢彩。

趙遲暄手指轉著茶盞,眉梢微不可查動了一下。

而南敘口中的小人,自然也將她的動作儘收眼底,但與趙遲暄的悠然自在相比,謝明瑜顯然在忍耐著,可南敘一字一句都在紮他的心,讓他難以維係麵上的溫潤謙和,而南敘的目光,也從未落在他身上,自始至終,她都不曾看他一眼。

謝明瑜平緩的呼吸變得艱難,“敘兒,你知道我不會如此行事。”

“打住。”

親密的稱呼讓南敘不舒服極了,“我可不是什麼敘兒,我有名有姓,你也不必如此稱呼我。”

謝明瑜被噎得一窒。

南敘的目的是討要封賞,才不是與謝明瑜糾纏不清,讓謝明瑜在她那碰了個冷釘子後,她便把目光看向李公公,“李公公,您說呢”

李公公巴不得南敘與謝明瑜掰扯私人恩怨,最好是兩人不死不休,這樣倒省得他難做,哪曾想,南敘的思路激情清晰,一句話打發謝明瑜,又來詢問他的態度,偏謝明瑜似乎被她的話傷到了,抿著嘴巴不再開口,話題又轉到他這,他頓時頭大如鬥,“咱家哪裡在哄姑娘咱家字字句句說的都是真心話。”

“我才不信。”

南敘把臉扭在一邊,“舅舅,你信嗎”

趙遲暄眉梢輕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阿敘委屈了。”

動作親昵又親密。

李公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趙遲暄話雖是在對南敘說,可趙遲暄的眼卻是在看他,迎著男人淩冽眉眼,任誰心裡都會發慌,更何況,聖人無論是待趙遲暄,還是待南敘,都是有所虧欠甚至涼薄的。

皇帝壓趙遲暄的官職尚能說一句功高蓋主的顧忌,可若連一個對皇權根本夠不上威脅的女子也要苛待,那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古往今來,當朝臣的官職封到封無可封時,聖人們都會封賞他們府上女眷以示恩寵,相比於前朝聖人,如今的聖人在這件事情上顯然做得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