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2 / 2)

謀奪嬌嬌 道_非 9682 字 2個月前

——在這種事情上,秋練遲鈍得可怕。

”可我想等舅舅回來一起喝。”

南敘看向秋實,“舅舅不在家,偌大侯府便是空洞洞的大房子,瞧著好看,可卻沒甚意思。”

沒由來的,秋實眼皮跳了一下。————她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南敘收回視線。

她不給秋實查探自己心思的機會,便扶著秋練的手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感慨,”幸好我與舅舅的年齡越發大了,想來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娶妻生子,到那時,侯府裡便熱鬨起來,我也有人陪著說話了。”

秋實突然又有點摸不準南敘的心思。

若是喜歡,怎會盼著趙遲暄娶妻生子可若是不喜歡,哪會三句話離不開趙遲暄?

秋實思來想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便小心翼翼試探道,“那姑娘以為,侯爺會娶一個怎樣的侯夫人”

“這我如何得知”

南敘抿了下唇,麵上有些委屈,“我隻盼著他娶一個寬容大度的,隻有這樣,我日後才好來侯府走動。”

“這樣啊。”

秋實輕歎一聲,“姑娘放心,姑娘一定會如意的。”

————破案了,她家姑娘對侯爺的心思隻是外甥女對舅舅的依賴。

尤其是在剛剛經曆失敗婚姻後,這種依賴便到達了頂峰,視候爺為神祇,為救贖,卻又恐懼著自己有朝一日會失去神的庇佑。

南敘唏噓道,“那我便借你吉言,望日後的舅母容得下我。”

聽到這話,秋實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她家姑娘委實可憐,自幼沒了父母,一個人孤零零的,雖說有趙遲暄庇佑,可趙遲暄終究是個男人,哪裡明白女兒家的心思

若是果真明白,她家姑娘何至於蹬謝明瑜這趟渾水?

而今雖說與謝明瑜終於和離,離了謝家的泥濘窩,可是在侯府裡,姑娘仍是不安的,趙遲暄若是她嫡親舅舅那也罷了,一介孤女投奔嫡親舅舅,稍稍要臉麵的人家便會把她家姑娘養得好好的。

可趙遲暄不是,他與姑娘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姑娘喚他一聲舅舅,僅僅是因為他是姑娘三舅母的弟弟,這才論著輩分喊了舅舅。

沒有血緣關係,卻湊在一起長大,單是這一點,洛京的風言風語便不曾斷過,姑娘長到適婚年齡卻鮮少有人上門提親,便是因為這個緣故。

————在那等子心思肮臟的人的心裡,姑娘是侯爺豢養的金絲雀兒,打著舅甥的名號行的卻是見不得光的事情。

權臣瞧上的人誰敢求娶

也就謝明瑜心思純淨,不曾往這方麵想,這才有後來求娶姑娘的事情。

謝明瑜若是姑娘的良人也就罷了,可謝明瑜偏偏又不是,他有自己的心思,看中了侯府的權勢才求娶的姑娘。

如此攻於心計之人,如何能長相廝守?

萬幸侯爺願意給姑娘撐腰,姑娘這才離了謝明瑜,回到侯府仍做金尊玉貴的侯府大小姐。

可這樣的日子又能過多久

侯爺日後若娶了個潑辣的侯夫人,她家姑娘隻怕會落個被掃地出門的結果。

縱是侯爺心疼姑娘,強行把姑娘留在府上,可姑娘那般聰慧的一個人,又怎舍得見侯爺與侯夫人因為她而心生怨懟

到那時,隻怕不等侯夫人開口,姑娘便會收拾東西離開侯府。

沒了侯府的庇佑,姑娘又生得這般美貌,那便是幼兒抱金磚過鬨市,隻等著旁人來搶。

那樣的日子秋實簡直不敢想。

“姑娘放心,侯爺與姑娘這般要好,日後娶妻,隻怕還要姑娘來幫忙相看呢。”

秋實勉強一笑,岔開話題,“說起來,侯爺也忙了許久,這會兒怕是要忙完了,這樣吧,婢子去戶部走一遭,若是侯爺忙完了,便催侯爺早些回來陪姑娘。”

“姑娘一個人吃飯怪冷清的。”

秋實道,“侯爺陪著姑娘一道吃,侯府才像一個家。”

“正是這個道理。”

南敘點點頭,“那你去請舅舅吧,就說我在等他,若他無事,便叫他早些回來。”

秋實頷首,“婢子這便過去。”

秋實福了福身,轉身出了長廊。

大抵是心裡存著事,她走得急,長廊處很快沒了她的身影,而九曲回廊的另一端,南敘卻慢慢笑了起來。

————崔鶯鶯有紅娘,而她也有秋實。

唯一不同的是,她吃過倒貼的虧,所以這次不會主動送上門。

她有足夠的耐心,等魚兒心甘情願上鉤。

而此時的秋實,也的確將南敘的心思猜了個大概,南敘對趙遲暄是不是男女之情,她摸不清,但她知道的是,南敘最好的出路是嫁給趙遲暄為妻。

她從十二歲開始伺候南敘,從懵懂到有女初長成,她著實不忍南敘落個淒涼下場。

更彆提南敘是她的主子,與她是榮辱與共,於公於私,她都得給南敘謀個好前程。

本著這樣的心思,秋實來到戶部。

她是南敘的貼身丫鬟,在侯府頗有臉麵,趙遲暄身邊的親衛大多認識她,見她過來,便連忙迎了上去,“秋實姑娘過來了可是大姑娘有事吩咐”

“是,姑娘有幾句話讓我帶給侯爺。”秋實溫柔笑道。

親衛頷首,對秋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

秋實便跟著親衛進了戶部。

戶部尚書正與趙遲暄討論物資,邊疆戰士需要得多,可聖人不願給這麼多,左右為難間,餘光瞥見趙遲暄的親衛領著秋實進來,便知南敘找趙遲暄,他長舒一口氣,忙拱手告辭。

偌大房間隻剩趙遲暄一人。

手邊是方才戶部尚書奉的茶,趙遲暄捏著茶盞飲了一口,漫不經心瞧著自門外走進來的秋實。女人顯然怕他怕得厲害,連頭都不曾抬,低眉順眼鵪鶉似的,完全沒有在南敘身邊時的鎮定自若。

趙遲暄便收了視線,“阿敘找我”

“回侯爺的話,是的。”

秋實輕手輕腳上前見禮,“姑娘托婢子給您帶幾句話。”

“說。”

趙遲暄手指把玩著茶盞,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秋實攥了下掌心。

掌心滑膩膩的,有冷汗在不斷冒出。

她如何不怕呢

趙遲暄隻對南敘一人溫柔和煦,對待旁人,從來是殺人不眨眼的殺神。

可為了南敘的未來,她就是拚了這條命,也得探出趙遲暄的一句準話。

”侯爺,婢子本不該過來的,可姑娘這幾日心神不寧,寢食難安,身上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秋實低著頭,陪著小心說著話,“婢子瞧著著實心疼,這才冒死來求侯爺……”

“啪——”茶盞落在八仙桌。

趙遲暄微眯眼,冰冷視線落在秋實身上,“求本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