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幸感覺自己正在無聲無息的沉沉下墜,如果再不做點什麼,她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要報複。
如果不報複,她沒辦法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她甚至沒法去想今晚怎麼回到寢室裡麵對她們,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後在宿舍裡還有沒有再踏進陽台的勇氣。
祝幸站在陳怡的桌子旁邊,看了看陳怡書桌上的東西:一個裝滿筆的筆袋,一本翻開的數學書,一袋抽紙,還有一把尺子。
她想了想,從拉開的筆袋裡拿了一支黑色水筆。
不行,不夠。
猶豫了一瞬,又伸手拿了一支同樣的黑色水筆。
她手中握緊兩支筆走到教室窗戶邊,教學樓下麵是一片小麵積的樹叢,再往前就是學校食堂。
祝幸在心裡對自己說:扔了她的兩支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此時祝幸心裡還是有點猶豫,第一次做壞事,雖然陳怡對自己做的事情更過分,但是為什麼心中還會隱隱有幾分不安。
教室門口,周覺靠在門框上,饒有趣味的看著祝幸的動作。
他剛從辦公室回來,準備了待會演講的稿子,該立刻去操場的,可此刻腳步卻不受控製的停了下來,想繼續觀察她的舉動。
真是奇怪,為什麼她要拿彆人的筆,似乎是要扔?那麼膽小的性格,也會偷拿彆人的東西?
新同學貌似越來越有意思了。
想到這,他從兜裡掏出手機走了進去,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拿彆人的東西被我拍到了哦。”
像是小學生想吸引人注意的惡作劇一般,嘴角勾起了幾分逗弄的笑。
這聲音讓祝幸心頭一震,手中的筆幾乎是不可控的從窗邊滑落下去。
來不及往外看,她慌亂轉身,周覺已經悠閒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周覺朝祝幸晃了晃手中的手機,示意她解釋。
祝幸沒有解釋的意思,垂下頭一聲不吭。
再見麵,兩人之間是一陣怪異的沉默。
周覺皺眉,眼眸漆黑的看著她:“你為什麼要……”
隻是話未說完,他就注意到眼前的女生肩膀微微聳動,被極力壓製的細細嗚咽聲在空蕩的教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祝幸哭了。
可能是這些天所受的委屈是在太難受,也可能是乾了壞事後被發現的恐懼,又或者是因為一些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她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眼淚一滴滴滾落下來,祝幸死死咬住嘴唇,儘量不發出聲響,卻還是抑製不住抽泣。
周覺本來隻是想逗她一下,沒曾想過把人惹哭,現在教室裡就隻有他和她。
周覺是手足無措的,他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在空中停住,尷尬的收回手撓了撓自己昨天剛染回來的黑色頭發。
“你彆哭了好不好,”周覺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你想要什麼我給你買,不就是幾支筆嗎,我給你買一百隻讓你扔著玩。”
大概是哭著的人最聽不了彆人的安慰,祝幸聽到這話,隱忍著的嗚咽終於爆發,她緩緩蹲下幾乎是不管不顧捂著臉的大聲哭泣了起來。
周覺完全懵逼。
教室外的走廊上時不時有人好奇的探頭往教室裡看,周覺很凶的喊了聲看什麼看,然後走過去把門關上。
廣播裡校領導的講話已經開始了,周覺知道馬上就要輪到自己講話了,可眼前的祝幸還是哭的撕心裂肺。
周覺心中升起幾絲煩躁,他不想拋下哭著的祝幸離開,可是如果大家回來了發現祝幸還在哭那他真的解釋不清。想到這他幾乎是控製不住的說了句:“再哭我就把拍的視頻放出去了啊。”
這招很奏效,祝幸的哭聲減弱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