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卽
李凡樂嗬嗬得拍拍他肩膀,“這怎麼是找死呢,你難道不知北辰劍宗人人求死,整天腦子裡儘想著過殺劫麼?我這是送上門去討教,是送突破的機緣給他,人家謝我都來不及呢!若是這都不敢接……”
李凡的笑臉瞬間冷下來,“……就彆特麼一個個的,都舔著臉給老子自稱北辰劍宗。”
張攘楞了楞,眼珠飛轉,猶豫了一下,“小人明白了,君侯想證明自己是公子的朋友。好,既然是公子的朋友,小人使出渾身解數,也要為君侯求一批好絲!請隨我來!”
於是兩個人站起來就走,扭頭又原路退出太微垣,好像就是來轉一圈,散個步,說說悄悄話似的。
玄天也一時莫名其妙,“小子,你真打算去刺殺那太傅的崽?”
李凡翻了個白眼,他倒是真想現在就動手,畢竟對方肯定不是悟道境界,有太煞劍虹這招肯定有機會。但隻怕這貨命數硬得很,也沒可能那麼簡單,真給他臨時起意的遇到了。
這次李凡就如張太監所說,一則是繳個投名狀,吃了無忌公子一杯酒,就做朋友幫他個小忙,了結一些因果。其二,則是趁著有機會,見識見識中護軍手下這幫死士的水準。
畢竟人家第十八代劍宗掌門的旗號都打出來了,那早晚要見生死,試試對方的底氣,到底得了劍宗多少真傳,以後也有個準備不是。
而且李凡還真不怕太傅會查出來插手。
怎麼著,他李清月見義勇為,聽說三垣中有刺殺公卿王侯的刺客,為民除害,何錯之有?什麼?傷了太傅和墨竹山兩家之間的和氣?哇噻,幾萬斤絲都不肯給,來兩個侯就打發了,兩家之間,存在‘和氣’那種東西嗎?
那就玩玩吧,反正宰相肚裡能撐船嘛,太傅還要墨竹山攔著神教呢,不會介意這些小事的。
於是張攘又秀了一把人脈,他把李凡從側門帶出太微垣就告辭了,說是‘定幫君侯挑選些上好絲綢裁衣’。然後另外有一個小黃門接力,駕馬車送李凡去住所。
李凡也不問去哪,直接上車,那小黃門也不開口,駕車帶著李凡走了老遠,直到天色漸黑,才在三垣舊城商坊內,一間繁華的酒樓前停下車來。
也不用小黃門給眼神示意,李凡就懂了。
這坊中能感應到好多散修,其中不乏元嬰境界的玄門高手。整條街也都是販賣法寶符玉的,大概是專門對修士營業的仙人市集。而這酒樓內藏機關結界,高手也比彆處更多,或許就是太傅麾下,那些死士的聯絡點之一了。
玄天道,“我先去瞧瞧。”
於是銀葉子飛入酒樓,而李凡也不急,先逛街,三垣的仙市確實繁華,哪怕這裡主要服務對象還不是玄門,主要是些散修也很不得了了,幾乎各門各派的法器符籙,靈獸玉石,手抄功法都可以見到。而且三垣這種中原大都會,也沒有宵禁的說法,通宵達旦得生意,人流如織,穿梭不息。
李凡轉了兩圈,大致認清了地形,就在一間兵器鋪子裡挑挑選選,拿起一把赤劍。
掌櫃的立刻眉開眼笑撲過來,“道長真識貨!一下就挑中了神教秘傳!血籙神劍!貨真價實,童叟無欺,隻要五萬貫就能拿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啊!”
李凡忍不住給了對方一個白眼,“焯!你當我凱子啊?這什麼血籙神劍,分明是漆紅的好嗎!一口價,五百貫吧。”
掌櫃的嗬嗬直笑,“老人家彆動怒嘛,此劍是一比一複刻血籙劍影製作,保準與真劍劍炁彆無二致,拿來觀想修煉,真是再適合不過!
而且此劍用的是天外飛星,隕石精鐵所煉!劍身更寫有衡山劍印,可以禦劍飛空,百步之外,飛劍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最低兩萬貫,不能少了!”
沒錯,李凡繞了市集三圈,已經換了‘朋友’登場,現在他是‘南海曇花島島主北辰劍宗第十八代掌門李藥師’了。而這把劍,也算是在這宰客市場繞了半天,唯一能讓司南抖動一下的東西了。
“嗬嗬,還飛劍取人首級,你看看你這朱砂都磨掉了,百步之外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一千貫吧,不賣我走了。”
掌櫃的掩著嘴笑道,“老人家真愛開玩笑,此劍可是實打實的隕鐵,您掂掂這分量,回爐重鑄都值得一萬貫了啊!”
李凡翻了個白眼,“伱若拿整塊原石出來,一萬貫我就收了。但這都熔鑄成劍了,裡頭含了這麼多煞氣,根本就是廢鐵,分明就是把邊角料拿來試煉劍模的廢劍,頂多給那些沒眼力的公侯收藏,或者拿來掛在牆上辟個邪罷了。兩千……兩千五吧,不能再高了。”
掌櫃的一臉意外,“這您居然都能看的出來?您不會是神教的吧!真是……他鄉遇故知啊!在下的叔祖也是神教中人!這把寶劍是祖傳之物!萬裡迢迢帶來中原!睹物思人!沒有五千貫,實在不忍割舍啊!嗚嗚嗚!”
李凡,“……艸,你贏了好吧。五千就五千……那身披風不錯,送給我。”
掌櫃,“好嘞!這就給您包好了!話說小的這裡還有身神教製服套裝,實在是殺人越貨,行走江湖,結交道侶不可欠缺的門麵!我看正和您身材相仿,這一定是難得的緣分,就以八百貫的價格轉讓給您了怎麼樣!”
李凡,“哇靠!頂多金丹境的法衣你也敢賣這麼貴?話說你是不是真的神教啊?我這裡有神主玉,打個對折吧。”
掌櫃,“嗬嗬,老人家快彆逗了,你拿出一塊講講價也就算了,掏一把出來未免也太不專業了吧。這樣好了,要裝就裝全套的,五千五百貫,我再多給您一個神主麵具遮臉,過幾天如果您有撿來的東西出手,咱們再聊聊,價錢都好商量,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於是等玄天完成偵查回來時,李凡已經臉戴麵具,身穿夜行衣,手負‘血籙神劍’,完成了殺人越貨神教變裝了。
玄天,“……你特麼裝成神教的去殺劍宗的人?”
李凡,“咳咳,我這不是想試試他們的本事,這些年有沒有臥薪嘗膽,時刻想著為師門複仇麼……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啦!”
玄天,“……要裝就裝得像一點,我現在教你一套《道息血煉》,是老子當年推演神教秘法研發的,保證看起來和神教血炁一摸一樣。”
李凡忍不住好奇,“玄天,你不是和神教不共戴天,怎麼老是逆推神教之法?”
玄天,“你當我真的上來就一頭撞進十絕陣麼!老子當年為了集齊玄女天書,精心潛伏神教,差點當選他們教主呢!要不是最後關頭被聖女識破,說不定就能集齊全套!真是可惜啊!”
“……你不說保證一毛一樣麼,那聖女是怎麼識破你的?”
玄天,“這我哪知道,也是奇了怪了,我自問毫無破綻,她卻總是糾纏,刻意接近,百般試探,大概是血籙天書中有什麼秘法,被她察覺了吧。
可惜當初隻顧著換玄女天書了,應該拿功勳換一本血籙天書瞅瞅的。唉,壞我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