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不是那種規則。
太極界的規則是天地有靈,人間有道,手中有劍。
真名,道號,法籙,寫下來的符籙咒,這都是有著真真切切的效用的。
呼風喚雨,翻江倒海,千裡之外,飛劍斬首。
這就是純粹的,仙人的力量,可以改變一切的力量。
符籙,隻是這種力量的一種變形,一種展現。
而豆腐票,不是彆人的豆腐票,是寫著‘墨竹山婁觀道李清月’之名,並且有他的鯤親口確認的豆腐票,現在就是一張可以‘溝通李清月’的符籙了。
因為現在‘李清月’這個名字,就具備著那種改變一切的力量。
隻要他想,就可以改變,沒有人能阻止他,仙宮不能,峨嵋也不能。
其實李凡一直謹慎得使用這種力量,小心甄彆選擇自己的任務,以保證自己的所作所為,符合自己秉持的道。
但是這次鯤給他惹了個大麻煩,當然,鯤其實沒錯。
鯤想吃豆腐,這不是問題,鯤吃了彆人的豆腐打欠條,更不是問題,吃的多了點發的票多了點,其實也不是問題。
倒不如說,當李凡不在的時候,墨竹山的百姓願意幫他照顧投喂一波鯤,確確實實的是心懷好意,這欠的不是一口豆腐,而是一份人情。那麼為了報答這份人情,為了一石豆腐出手相助,就符合李凡的道,沒有什麼錯的對的,虧的賺的。
滴水之恩,湧泉以報,原當如此。
問題在於有些人,從‘李清月’這個名字,從‘李清月’欠下的這份人情債中,看到了機會。然後早早得利用信息差,用區區一百貫,就從那些對鯤報以好意的普通百姓手中,把這貨真價實仙緣,強取豪奪似得騙走。
是,這豆腐票,仙人票,人情債,就是一份李清月的仙緣。
上一次這份仙緣明碼標價,是十根金釵,一億錢。
再過段日子,等李凡成為什麼太平主,三魔子,太素祖的時候,這份仙緣,又價值幾何呢?
但是李凡能說什麼呢,難道不是那些人自己,你情我願的,把一份仙緣,一百貫就賣給彆人了麼?
當然如果真的拿著這些豆腐票,來李凡麵前來尋覓一個仙緣,發布一個任務,請求一臂之助力,那或許還不是特彆大的問題,雖然欠的人情多些,任務多些,但慢慢還也能解決。
問題還是‘李清月’這個名字,蘊含的力量已經太大了,而且還會越來越大。
李凡的符籙之道還是入門,因此隻是隱隱看出問題來,但蒼鬆既然也當麵提醒,那大概是真的錯不了了。
這些豆腐票,現在是格式標準的符籙,是可以向符主‘李清月’借法的。
當然現在可能還是‘墨竹山李清月’,但以後真的出現,‘大羅虛星法主李清月’,‘血籙赤鴉天童李清月’,‘太煞天魔劍鬼李清月’的時候,這些散落在外的符籙,會惹出多大的亂子,李凡真是想一想就頭大。
不過蒼鬆倒是提出了解決方案,薑還是老的辣,居然還不止一種,是三種。
“你知道五鬼搬運符吧。是一種左道之法,以前常有些左道術士,用此詐術偷東西。”
蒼鬆指點道,
“你這張票上寫著,‘墨竹山婁觀道弟子李清月某月某日欠豆腐一石’,問題就在於沒寫清,為了這一石豆腐,‘李清月’要償還什麼。
我建議你開壇設法,自己養些小鬼,再建一座府庫,搜集些金銀珠寶什麼的存著。然後用豆腐票布法還願,隻要持票之人許願,比如要些金銀,或者豆腐,而你庫中有的,那小鬼就能把東西搬運過去,算是把這一債消了。
如果能隻損耗些錢財外物,就了結一樁仙緣,算是取巧之道了。
隻是這麼做,那這些人早晚會意識到,這票上帶著法力,對凡夫俗子來說就是寶物,若是因此相互爭奪,殺戮造業,這些因果難免算到你頭上。”
李凡趕忙倒茶,蒼鬆喝著茶又道,
“再麻煩些,就是放出話去,持票可以登門拜師。這樣就算是毫無仙緣靈根的凡夫俗子,拿著票入山也能找到你。隻是這樣一來,多少就得傳些道法,指點一番。
與人結了仙緣,這就是最正統的辦法了,門人弟子的因緣道果是最重,必須慎重對待,良莠不齊於道統無益,弟子的心性更要謹慎考察,不管是玄門之法,還是左道神通,落到居心不良,品行不端的人手中,必造孽果,慎之慎之。”
李凡趕緊點頭。
“還有一招,但失於凶狠……”蒼鬆放下茶杯,看了看李凡,沉默了片刻,還是說道,“就是以高深算學,算出都有誰拿了你的票,持了你的債,成了你的劫,便隻要找上門去,統統殺光也就結清了。”
李凡猛得一愣,“啊這……”
“這是以殺破劫,以劍證道,無論恩怨情仇,我自一劍斬之,什麼牽掛羈絆都不能擾亂本心,這就是北辰劍宗,至上至純,至凶至厲的玄天劍意。”
蒼鬆看了李凡一眼,“我看你也學了不少劍宗之法,如果下得去手,儘可以當麵斬劫,一路殺過去,隻要沒人能擾亂你的道心,也沒人能當你的對手,這就是得道的最上通途。”
李凡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兩個老頭,相互間還真熟悉啊。
確實,這豆腐票的事情若去問玄天,放在他眼裡根本就是個屁事兒,哈哈,一笑了之,砍就完了,鬨那麼麻煩……
不過李凡終究不是玄天,畢竟殺妹證道這種奇葩,幾千年出一個玄天已經很多了好嗎……
“多謝前輩指點。”
蒼鬆擺擺手,站起來道,“我想問的你答了,你想問的我也答了,咱們的事情已了,但不代表峨嵋和你的恩怨結清。你小子,不是個該死的惡人,所以這次我會阻止師弟,你也不必報答我家了,來日若有機會,就放過峨嵋弟子一次,算作了結吧。”
“呃,是……”
李凡看蒼鬆不想繼續聊了,便收了蒼鬆的道籙和茶具,撤去大陣,卻發現兩個人不知何時已站在陣外等候。
一個自然是黑衣道袍的觀主封青牛。
還有一人,背靠著院牆,扭頭看著裡頭梁真人調教弟子發呆。
李凡根本感知不出他的修為,但不出意外應該也是峨嵋的道君,腰間有峨嵋的金牌,卻是白衣劍俠的打扮,白皙的麵龐,稀疏的胡茬,憂鬱的眼神,也沒戴冠,一頭白發隨便紮成馬尾,很有點當紅小生的卓越風姿。
看看他的容貌造型,有點,好像,也許,大概,也是秦家的。
觀主稽首,“墨竹山封青牛拜見仙君。”
蒼鬆也答禮道,“觀主教的好啊,江山代有人才出,有這樣的道子,必然光大墨竹山門楣……”
觀主也客氣的道,“前輩遠道而來,有失遠迎,請讓在下設茶款待……”
蒼鬆笑著婉拒,“客氣了客氣了,老夫已經喝了清月小子一肚子茶水了……”
這時那馬尾道君突然一愣,扭頭瞪著李凡,“清月?你就是南心的道侶?”
蒼鬆大驚,扭頭瞪李凡,“甚嘛——!你就是南心的道侶!”
話說……你們峨嵋的神算其實是吹出來的吧……
結果李凡還沒來得及答話,卻見蒼鬆突然周身一鼓,砰得皮囊炸了開來!接著濃鬱稠密到如絲綢的乾坤真炁鋪散開來,從皮囊下,刷得跳出大如人型的,黑白相間的飛蛾!
馬尾道君大驚,“哎呦!祖爺爺!這小子醜是醜了點,你也彆這就氣的羽化啊!”
那大飛蛾也惱羞成怒似的,衝過來頭一頂,撞得目瞪口呆的李凡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振翅飛空,一下子衝入雲霄沒了蹤影。
那馬尾道君也“祖爺爺!祖爺爺!”得叫喚著,瞬間飛入雲層中不見了。
刺嗷……什麼鬼八點檔家庭倫理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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