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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在司隸校尉衙門門口,閉著眼睛站了一會兒,突然伸出右手食中二指,邁步遁形,身影一閃,如光影般掠入堂內,指尖斜向左上一刺,刺出半道突然劍轉,又往右邊一掃,同時身形隨著劍勢扭轉,側步閃出來,這樣一衝一閃,劍光隻折了一招,整個人隻在衙內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便遁光去了一個來回,將府衙內上百口殺得一個不剩了。
是的,就這麼一劍,隻一招,不,都不能算一招,就隻半招,劍光即刺破眉心,將‘李二’刺殺當場,道體元神一齊抹殺,剩下的半招則是把剩下的劍光激發,直接掃蕩出去,活口全員儘斬罷了!
其實‘李二’都如此輕易被妙了,更不必提那些被劍光震蕩,波及身亡的護衛書吏和戒律院弟子了,悟道境界的隨手一劍,能活下來那才有鬼。
就連那溫璋,堂堂司隸校尉,還坐在公堂之上,查看卷宗,正經的離國官身加護,名列神榜,氣運庇佑,buff疊滿的,不也照樣被這一劍的餘光殺滅了麼。不過他貼身佩戴的芴板玉佩金魚袋到底是起到了那麼一丟丟的作用,給溫家留了具全屍,隻一顆腦袋落下來,滴溜溜得滾到門檻,拉出一條血道。‘李二’可是心口往上全被轟碎了啊!
這貨牛逼啊……
李凡也是認真研究過,所以知道‘刺王於殿上’,並不是那麼容易能達成的成就。
不提裡三重外三層的護法守衛,仙宮神榜這套體係,也是禁製重重,秘咒無數,他前兩天光是站在衙門,皇城,禁宮這種地方,都能感覺到修為劍力被明顯壓製,十成本事發揮不出一成來。
但這刺客,就這麼一個踮步衝進來,轉手一劍把人全砍光,接著拂袖而去!
劍過不留痕!滴血不沾身!就哇噻瀟灑得一匹!
不管是不是真的北辰劍宗掌門嫡傳,但這逼格真的是拉滿了啊……
李凡歎了口氣,瞧瞧停放在衙門裡,一堆蒙白布的屍首,走到分身的屍首前。
嗯,死得不能再死了,和上次的‘法克’,‘李大唐’一樣,朱雀分身‘李二’也徹底死球了,變不出來了。就連白色煞氣,蒼龍的密煉丹屑,也被劍力震蕩摧壞,變成了一灘乳白色的膠狀液體,從被轟碎的傷口血管和肌肉組織間滲出來,流了一灘,完全失去了效力。
這樣的劍力,哪怕現在的李凡也做不到。
雖然可以推脫是峨嵋那老頭拉著嘮嗑,導致信號延遲,不能手動操作,再加上突然被人刺殺,猝不及防失手等等原因,但李凡自己用本體推演,模仿試驗了一番,還是看出來了,此人劍光之快,比他還要勝出一個境界。
乾不過……
開不到殺劫打五五開的話,正麵上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隻怕,至少也得等他正兒八經得化神,各功法磨合了一陣子以後,才有挑戰,或者傷及對方的資格了。如果不悟道,越級挑戰恐怕也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李凡又瞧了瞧那司隸校尉,歎口氣,示意官差們可以進來,把屍首都入斂了。自己就默默得站在院子裡,旁邊瞧著走神。
這次動手的刺客,十有八九就是‘第七友’,或者至少也是南宮仙賊陣營裡,其他有編號的高手了。有這種底牌在手,難怪他們‘誌在天下’啊。
李凡猜測,可能此人上次就想拜莊,和‘李清月’換上兩招的,但到底還是李怡本體的氣運更逆天一點,這刺客竟然還能和蒼柏老頭撞上,還挨了一劍給打跑了。
但‘李二’就具分身,作死破壞了南宮仙賊們多年的布置,自然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這次出鬼主意惹出鬼的溫璋都被刺殺了,好不容易搜查來的《淵識》也都被毀掉了,追查南宮仙賊的線索,就這樣被警告似的,直接徹底得斬斷了。
就算觀主再想卜算,南宮仙賊們也早就桃之夭夭,流竄出離國境內了。
當然,這刺客殺了墨竹山的人,三天之內如果觀主作法,或許可以查出跟腳來。可是查算出來了又如何呢?悟道的劍仙耶,不湊齊全勝狀態的觀主山主李凡,沒啥希望吧?
不過,這種直來直去的行事風格,難道真的是玄天一脈的師兄轉世麼……
偏偏玄天這貨又在閉關鑄劍,問也問不得,李凡就很無奈。
怎麼每次以為自己神功大成可以出來浪了,又會出現新的敵人打臉的?要不要搞這麼套路的劇情啊!
稍微冷靜了一些後,李凡重新計算了勢力,感覺現在墨竹山的實力,要想挑戰南宮仙賊集團,依然還差得很遠。
大概若非觀主和李凡都算是南宮關係戶,而且可能同樣有千麵仙人的欣賞庇護,早就被對麵鏟平滅掉了吧?
真正能阻止南宮仙賊集團的,或許隻有峨嵋的三老四祖了。
可是那群老頭大概也是看明白了,絕望了。
太素道大興,天命難違,峨嵋的人越打越少,南宮的賊越斬越多,這麼打下去,總有輸得精光的一天,乾脆咬咬牙,該舍則舍,直接飛升異界,投子認輸了……
啊……太弱,還是太弱了啊……需要新的力量……
“京畿治下不嚴,牢動侯爺擔憂,下官來賠罪了。”
李凡收回雜念,斜了一眼剛才急匆匆趕來,撅著屁股,跪在腳邊的李弘憲,沒好氣得道,
“禦史大夫貴人事忙,還有好多大事要做,不必動不動得親自來見在下。”
李弘憲不敢抬頭,就這麼拜在地上答道,
“不敢,侯爺的吩咐,下官銘記於心,不敢忘記,隻可惜溫大人這樣難得的人才,如今天命無常,缺了他的幫襯,隻怕有好多事情不好做……不知侯爺囑意誰來統領京畿?”
李凡翻了個白眼,“聽說韋虎做的還不錯?”
李弘憲趕忙答道,
“韋中丞有出將入相的大才,放在京畿還是屈就蟄伏了他的本事,而如今北邊兵凶戰危,正適合他施展抱負,匡扶國家……”
李凡抱著雙臂,歪著脖子瞧著這禦史大夫,
“那王狼呢?”
李弘憲沉默了一下,抬起頭來笑著道,
“鴻臚少卿雖然也有四大公子的名頭,但一半是給彆人扶起來的,而且和宮裡交情太深了。做個節度使或許還可以,再高些就沒那個本事了。所以王太尉那邊也看管著,不放心讓他出頭太早,即便詔書下去,大概也會被稱病推辭吧?”
“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還跑來問我?那你倒是說幾個可以做事的啊?”
李凡瞪了一眼,禦史大夫卻不驚反喜,直起身來恭敬得建言道,
“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下官正有一‘親’一‘仇’舉薦給侯爺。”
李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怎麼,你兒子啊?”
“正是,文饒之才,十倍於我,不過是為了避嫌,才放他在藩鎮曆練,要不然當也能混個什麼公子的美名。這些年他在支度史任上經略天下,分毫無錯,更為朝廷開源富儲,正是有目共睹!
而他錯綜萬務,應變開闔的本事,正是可以中興國家,治理天下的人才!如今屈就在這支度錢糧,算數錙銖的位子上,還是太可惜了啊!”
李凡也不置可否,畢竟老子吹兒子,那還不是怎麼牛皮怎麼吹啊。
“那還有一個‘仇’呢?何人敢與大夫您有仇?不會是寫小作文罵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