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近徐上師也去離國助戰了,至今未歸,宗門才派李上師你來的吧。”
張山神也隨意閒聊著。
然後李凡猛得扭頭盯著他,“是什麼樣子的。”
“啊?什麼什麼樣子的?徐上師就是兩個眼睛一張嘴……”張山神一時沒轉過來。
“我說那鳥,顒,總得有個樣子吧,要不怎麼知道是它出世了呢?”
張山神想想也有道理,回憶了一下,“黃真人倒是提過,恩……其形類梟,人麵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顒,其鳴自號也,見則天下大旱。”
李凡就麵無表情得看著他。
張山神一愣,“怎麼了?”
然後他看到麵前的少年法師,從袖子裡摸出個勺子扔到地上,“勺子?”
那勺子滴溜溜轉了一圈,直直得指向北方。
李凡眯起了眼,壞事了,他路上遇到的那幾隻醜鳥!真的是顒!
他拿到司南三個月了,當然研究過了。簡而言之,這破玩意很難用。
因為司南指的,永遠是離你最近的機緣方向。所以若是在墨竹山宗門裡修行,那這勺子滴溜溜轉個不停的到處指,是啊,墨竹山可不都是機緣麼,可那都是同門的東西,李凡他還能偷拿強搶了不成?還不得用錢買麼……
但現在已經離開墨竹山很遠了,所以理論上這司南的指向,應該朝著近在咫尺的神鳥卵,又或者南方的雷澤才對。可是,依然是北方……
也就是說不久前他擦肩而過,遇到的那些往北方去的醜鳥,真的就是神鳥顒!倒不是他記憶這麼好路遇的鳥兒都記得,實在是這令丘山草木不生,一隻雞都沒看到!見著的活物,根本隻有剛才那幾隻醜鳥罷了!那下邊的十二個卵一定被人換了!
為什麼他認定是人為的,又有什麼證據?
因為證據,李凡就在‘到此一遊’的道符裡看到了。
在一大堆徐亮的記名中間,夾雜了一個其他的人名,六個月前,前來巡山檢查的金丹修士,名曰陳寄奴。
那個殺了陳道通,那個被李凡和劍意陰死,那個雖然墨竹山查無此人,但係統卻知曉他名字的金丹太監!
這個人名和李清月一樣,都是第一次出現在這法陣記名之上,可張山神卻沒有相符的印象。
對方或許用了變化之術迷惑山神,但要在婁觀道的法陣上用道符記名,絕對不可能簡單糊弄過去。
而之後幾個月徐亮都若無其事的記名表示一切正常,恐怕不說他已經和這個陳寄奴狼狽為奸,也是有所交往的!
那麼他師父黃真人又如何呢?
會是奸細嗎?
能相信對方嗎?
要不要賭一賭婁觀弟子的人品呢?
“這不是顒鳥的蛋。”
李凡最後還是決定賭一把,畢竟能被委托中穀道場鎮守這樣的要職,對方應該是婁觀道的可信之人,於是火速趕回道場同黃真人稟報,
“而且小子來巡山之時,確實看見過人麵四眼,長得仿佛夜梟的怪鳥擦肩而過,算起來怕也有有十二之數!
小子在法陣上查探到的記錄裡,六個月前有一人名為陳寄奴前來巡山,恐怕是此人搗鬼,不知道真人有沒有印象?”
黃真人眯起眼,皺起眉頭,摸著美須瞅瞅麵前,李凡帶回來的一枚卵。
他用兩根手指把那鳥卵拾起來,不知使了什麼法術,明堂裡突得亮起來,照出了鳥卵裡頭的胚胎。看著居然也是混沌盤旋的氣旋,仿佛星雲樣貌……
“這些是顒鳥蛋。”
“真人!我所言句句屬實!這卵肯定是被六個月前來巡山的那個陳寄奴,私底下替換了!又或者是做了什麼其他手段,但總之那些鳥出世了!”李凡心中一沉,咬著牙硬撐。
雖然他個人不大信一隻鳥和自然災害有啥關係,但那金丹太監大老遠跑過來做這種事情肯定有問題!而且應該是做完這些布置不久,就去昆侖山暗算陸師兄了!
偏偏墨竹山自己查不出陳寄奴的名字,而李凡又不可能把係統的存在說出來,若是這個黃真人為了護著自己弟子的過失,硬是不相信他的話……
“這些是顒鳥蛋。但我也相信你的話。”
恩?
李凡抬起頭,隻見黃真人依舊眯著眼,對著光照著那鳥卵,摸著胡須緩緩道,“居然和我當年築基時所見的初卵一模一樣,這麼多年了,不可能還未成型,這些大概是剛下的新卵。原本那一批,確實已經出世了……”
李凡大喜,“真人!那我們立刻去追回!”
黃真人卻搖頭,掐指算了算,“來不及了,新卵都下出來才飛走,怕是早就出世。六個月麼,那如今確實契機已定,天下大旱的氣數已經無從更改了……你確定見著十二隻了是吧?”
李凡皺起眉頭,冥思苦想,“不敢確定,但確實不少,起碼有**隻……”
黃真人一聲歎息,“那十二國天下大半都要招災了,上次隻有一隻顒鳥出世,就大旱十年,黑蓮教乘勢而起,這次一窩孵出這麼多隻,我看也不用去追了,就讓它們飛出去,把消息帶出去也讓百姓有個準備。”
“一隻就大旱十年!”李凡聲音都尖了,“太扯了吧!要是大旱一百二十年神仙都要餓死啦!”
黃真人也沒計較他的失態,苦笑著,“你以為這些年天時和善,無災無難,國泰民安的,都是離秋宮裡的國主聖仁有德麼?
不過是當年黑蓮教之後,民生凋敝,百廢待興。而觀主被仙宮封作了離國國師,雖然是用來看守南宮家的,到底也肩負了離國百姓的期望。
許是觀主他一時頭熱,居然帶著我們婁觀道鎮魘作法,把離國的種種災難劫數都用墨竹山封印住,護住人間道一方安寧,也使得墨竹山與離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順帶護住了離國的龍脈罷了。
可如今離國朝廷受了仙宮挑撥,想敗壞我墨竹山的氣數,卻隻看到了表麵的一層,怕是之前許多替他們鎮壓國運的法術,也早都被那些庸人自己破除了。
哼,真以為這就能傷及墨竹山的根基麼,殊不知最後遭災的,隻會是他們自己罷了……
唉,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