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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男團愛豆(27)

聽到妹妹的問話, 林賀沒怎麼思考就試圖說謊糊弄過去:“我們在說葉子的事……”

林賀生了一對龍鳳胎,姐姐叫林知秋,弟弟叫林一葉;林大智結過一次婚又離了, 並沒有孩子。

情急之下, 林賀隻有以自己的孩子為借口。

但這根本說不通。

林若愚的智商和直覺上線, 她沒有追問大哥,而是轉向林大智, 直直地看著他問:“二哥, 你不會騙我的, 對吧?”

林大智輕歎一聲, 反而有幾分解脫,他走過去, 把掉在地上的禮物撿起來,帶著妹妹往外走。

“去彆的地方談吧。”

林賀警告地喊一聲:“大智!”

“哥,你費儘心思想瞞著,結果小妹沒有從網上看到, 反而從我們口中聽到, 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到了現在這一步,想瞞也瞞不住了。

林賀阻止不了,隻能跟著他們走到會客室, 沉著臉坐在一旁聽著。

“我和大哥在談論那個孩子, 孔殿承。”林大智斟酌著說,“你還記得嗎?”

林若愚絞著手指, 沒有吭聲,她什麼也不敢問, 但她臉上的神情分明在說著她還記得。

林大智繼續道:“他現在是個明星, 大哥怕因為他而讓你當年的事曝光, 想讓他換個職業。”

考慮到大哥的麵子,林大智儘量說得委婉。

林若愚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裡,她拉住林大智的手,不可置信地問:“他,明星?”

她睜大著眼睛,一行清淚在眼角滑落,在看到二哥點頭後,她泣不成聲:“我,對不起他……我不敢……”

她當然記得,但她一直沒有勇氣去搜索一下那個名字,更彆提托人去查一下那個孩子的情況。

不同於兩個哥哥真正的無視,林若愚是在刻意逃避。

她不知道“孔殿承”成為了一個公眾人物,這個名字在很多APP都能搜索到。

她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她害怕,萬一她輸入那三個字,跳出來的新聞是那個孩子成了小混混進了少管所,甚至出了什麼意外……

道德感強的人,總是忍不住因彆人的錯而受到良心的譴責。

林若愚是受害者,不養這個孩子的決定是她哥哥做出來的,她當時神智都不清醒……可她後來恢複正常之後,總是在自責。

她對那個被拋棄的孩子或許沒有太深的母子情,但她有愧疚。

她擔心那個孩子會受欺負、會走上歪路,她清楚家人都不喜歡、不願意接納那個孩子,她自己也有心理陰影……

這一切複雜的感情讓她選擇逃避,但她偶爾想起時,又備受煎熬。

現在,得知孔殿承是個明星,她心裡輕鬆了許多。

“他,過得還好嗎?”

林大智不能完全理解到妹妹的心思,但他能看出來妹妹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就答道:“挺好的,他在讀高三,馬上就高考,學習成績不錯,而且網絡上還有很多人喜歡他……”

林若愚靜靜聽完,感歎:“那就好。”

他過得好,她也能少些愧疚。

林賀和林大智都靜靜地看著她,想知道她會怎麼做。

林若愚沉默地思考著,她已經明白兩個哥哥是想瞞著自己,可是,“讓他換個職業”是什麼意思?還有,他應該是不知道她的存在的吧?

見她一直不說話,林賀主動解釋了自己的顧慮。

林若愚擦著淚痕的手一頓,略震驚地看向林賀,語氣難掩失望:“大哥,你怎麼能這麼做?”

在林若愚眼中,林賀比起哥哥,更像是父親,他一直熱心慈善,正直可靠,她從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就算是對待陌生人,也不應該斬斷人家好不容易走出來的路,更何況,那個孩子還和他們有點血脈關係。

林若愚沒有了解過孔殿承具體的經曆,但她能想到,一個沒有父母、出身普通的小孩,闖出一番事業要吃多少苦。

對上妹妹失落的眼神,一直覺得自己沒做錯的林賀忍不住有點心虛,他臉色一僵,像所有不肯認錯的家長那樣,脫口而出一句:“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林若愚抿著唇,堅定搖頭。

她從來沒有主動傷害過任何人,隻因為當初她精神狀態很差,沒能幫那個孩子做好安排,她都覺得對不起他,現在,她就更不願意哥哥因為自己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林若愚有些艱難地開口,“那些外人可能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就算挖出了他的身世,他們又能議論我什麼呢?頂多用‘孔殿承母親’來稱呼我。”

“而且,我又不上網,那些議論我也看不到。”

林若愚的生活幾乎和現代社會脫節,她隻有高中學曆,病好後也沒有再上學,就更彆提工作了。

她日常就是在家中種花、看書、畫畫,期待甜點師今天會做什麼……她很少接觸電子產品,也不喜歡看電視。她養了兩條狗、一隻貓作伴,除了家人,她幾乎不需要和外人打交道。

可林賀不願意就這麼放任事情發展,他不想看到妹妹的遭遇被人議論。

“你不在意,可我介意。”

林若愚:“要是我被拐的事爆出來,你們會嫌我丟臉嗎?”

兩個哥哥同時出聲:“你胡說什麼?”“我們怎麼會嫌你?”

“那不就得啦!”林若愚故作輕鬆地說,可眼裡又蓄滿了淚。

她咬了咬唇,輕聲說:“我又沒有做錯什麼。”

她是傻,她是沒有戒心,可是,如果沒有遇見壞人,她依舊自在開心地活著。

林賀還想說些什麼,被林大智攔住。

“小妹剛坐飛機回來,又情緒波動,還是讓她先休息吧。其餘的,過後再仔細討論,又不急在這一時。”

他又對著妹妹保證:“我們不會擅自對那個孩子做什麼。”

把妹妹送回房間,林大智才又和大哥聚在書房。

林賀按著太陽穴,不悅地說:“小孟竟然幫她瞞著,就這麼帶她回國了。”

小孟,是跟著林若愚的女保鏢。

林賀生氣是因為被妹妹撞見他們討論的事,他又不好責怪妹妹,隻有遷怒保鏢。

林大智替妹妹和保鏢說話:“小妹她本來就不喜歡外麵,又是一個人去的,而且,快到小秋和小葉的生日了。她要回來,保鏢能攔嗎?”

林賀冷哼一聲,說:“當初就不該聽你的,現在鬨得小妹也知道了,萬一她想把孩子接回來怎麼辦?”

“孩子的事之後再說,我覺得現在當務之急,是給小妹找個心理醫生。”

林大智是個警察,對心理學算不上精通,但也有所涉獵。

以前妹妹可能是不想他們擔心,在他們麵前總是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要不是今天她情緒爆發,他還察覺不到她不僅沒放下過去的事,甚至還有心結。

聽他這麼說,林賀也緊張起來:“怎麼?她會因為知道這孩子的事,再想起以前那些遭遇?”

林大智說出自己的猜測:“可能她一直沒有真正釋懷,就算她不了解孔殿承的現狀,心裡還是有個疙瘩。說不定她知道現在孔殿承過得不錯,還能好受點。不管怎麼樣,還是請個心理醫生來看看吧。”

林大智為自己的疏忽而心煩。

他早該想到,妹妹和他不一樣。

他因為妹妹被拐而自責,但畢竟妹妹找回來了,連病都治好了,他有機會加倍對妹妹好來彌足自己的過失。

而且,他生性就比妹妹更粗神經。

他見妹妹恢複正常,對著家人露出毫無陰霾的笑臉,他以為那些事都過去了,就算妹妹會想起,也影響不大。

看今天妹妹反應這麼激烈,他才知道並非如此。

林賀更發愁了,也陷入自我懷疑:“難道她一直念著那個孩子?當年是我做錯了?”

當年妹妹的狀態,確實不適合把那個孩子養在身邊。

但他不願意把孩子接回來,也有他討厭那個妹妹被強迫生下來的孩子的原因。

後來,他看妹妹再沒有提起那個孩子,就以為妹妹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要是妹妹很在意那個孩子,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林大智拍拍大哥的肩膀,安慰道:“當初那個決定,是我們全家都同意的,不把他帶回來,對小妹、對我們都好。而且,小妹也沒說要認回他啊。”

林大智現在摸不準妹妹的心理,但他覺得妹妹似乎並沒有和孔殿承相認的想法。

另一邊,林若愚拿著手機百般糾結,她按下那幾個鍵,又刪除,好不容易把“孔殿承”三個字打出來,她卻按不下“搜索”。

她一咬牙,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她怕那張臉和那個人渣太像。

十幾年過去,她已經描述不出來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可看到的話,她還是能認出來的。

她不想看到相似的臉,不然晚上會做噩夢的。

林家三兄妹各有各的憂愁和糾結。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孔殿承卻一夜安眠。

他早上醒來,發現手機因為沒電關機了。

充電開機後,各種消息彈出,在屏幕上卡住。

孔殿承完全沒有做藝人的自覺,睡覺的時候把手機調成靜音,就沒有收到經紀人的電話。

這是又出什麼事了?他銥嬅最近可什麼都沒做啊。

難道,是通知他不用再去公司了?

第62章 男團愛豆(28)

孔殿承滿懷期待地點開經紀人發來的消息。

對方發了好幾條長段的語音, 但有用的信息隻是指責他不該開小號,批評他不聽話。

孔殿承失望幾秒後,才想起了那個很久沒有登陸的“孔殿承本人”的賬號。

經紀人是怎麼知道的?當時好多粉絲都不信那是他, 關注他這個賬號的人也不多。

他帶著懷疑, 登陸賬號, 就被暴增的粉絲數和私信嚇到。

他這是掉馬了?不對,他本來就沒有披馬甲, 應該說大家知道這個賬號真是他本人了。

他點開熱搜榜, 就發現#孔殿承本人真的是孔殿承本人#還在上麵掛著。

這個標題有點拗口, 還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是粉絲不是粉絲的網友看到這個詞條,都忍不住點進去一探究竟。

哦, 原來是昵稱為“孔殿承本人”的賬號真的是他,而且還是他本人運營的。

怎麼發現的?他昨天獨自到某縣城參加體育考試,然後他這個賬號的IP屬地就在那個省。

[哈哈哈哈未曾設想的認證方式增加了!]

[這孩子還是這麼實誠!]

[IP屬地立大功。]

[天哪!承承竟然是我老鄉,同一個縣的!]

[我們這小地方還有這麼好看的人?不是說小地方的人不好看的意思, 也不是說這裡彆人都不好看的意思……咱就是說, 這麼小的地方,要是有這麼好看的人,以前怎麼就沒有一點風聲?]

[@XX縣旅發委 不是在開發旅遊資源嗎?這多好的宣傳機會, 快來蹭熱度, 並請承承當宣傳大使啊!]

孔殿承看到這些評論,輕輕皺了下眉, 他疏忽了這一點,不過, 令他覺得奇怪的是, 這條熱搜竟然還沒被撤。

他的便宜舅舅是嫌他經常上熱搜太費錢了, 所以放棄了嗎?

可是,再掛下去,就可能有認識他的人出來爆料了。

雖然十多年過去了,但當時孔德犯事被抓在十裡八村都算個大新聞,很多人都知道。

原主因此被一些同學排擠、欺負,這也說明,他的同學也是知情的。

這些同齡人應該經常上網吧?如果看到了這些消息,會不會懷著炫耀或嫉妒的心思,把自己知道的關於“孔殿承”的事都說出來?

孔殿承換了不同的關鍵字搜了搜,發現目前還沒有人提到孔德的事。

他琢磨了一下原因——

這裡並不是富裕的地方,大多數人忙著自己的生活。

那些年長的人或許不怎麼上網,更不會關注娛樂圈。年輕人中,關注他的大多是女生,而當年欺負“孔殿承”的人更多是男生。

對其餘校友甚至同班同學來說,他們隻記得有一個沉默寡言、成績一般的男同學人緣不好,畢業後很快就忘了他的名字。

現在沒人爆料,應該隻是知情人還沒看到他的消息。

孔殿承開始思考該怎麼讓這條熱搜的熱度降下來。

公司顯然沒有幫他公關的意圖,經紀人聯係他,應該隻是不滿他不服從公司的安排,竟然敢在賬號被拿走後另開一個。

公司不喜歡不聽話的藝人,也不覺得這條熱搜是黑料,肯定是不會幫忙撤的。

他開始搜索其他和自己相關的詞條。

這條撤不下來,他就讓其他的詞條上去,或者分散熱度。

關鍵是不要讓他的名字和這個地方綁在一起。

看到一個標題為“孔雀和人魚相愛,注定是一場意外”的CP向剪輯,孔殿承看完後評論了一個“?”。

孔雀是他,人魚也是他,甚至部分BGM還是他拉的二胡。

高超的剪輯技術,配上合適的音樂,讓這支視頻發布一天就有了幾十萬的觀看量。

在孔殿承評論後不久,就有人評論轉發這條剪輯視頻:@剪刀手喬行之 太太你剪的視頻被承承翻牌子了!

粉絲們紛紛在孔殿承這條評論下留言——

[萬萬沒想到,和承承最有CP感的是他自己。]

[勢均力敵的美貌,真是太好嗑了!]

孔殿承心說:廢話,都是同一張臉,能不勢均力敵嗎?

[隊友和錄節目的嘉賓,他都不特殊對待,和誰都沒有CP感。]

[另三家的CP太亂了,還是咱們專注自家,希望他們彆來碰瓷。]

[主要還是顏值有壁吧,這是可以說的嗎?]

這條評論很快被刪除了。

有粉絲提醒,不要發這種拉踩容易招黑的言論,畢竟他們現在還是隊友。

但顯然,大多數粉絲是讚同這句話的。

以前是其餘三家粉絲不帶孔殿承玩,而現在則變成了孔殿承的粉絲不想被另三家的各種成分的粉絲沾上。

可謂是風水輪流轉。

孔殿承瀏覽一圈,大致了解粉絲們的態度。

他的粉絲中幾乎沒有團粉,更不太接受他和隊友炒CP,他們巴不得他早點單飛,但因為現在團隊還存活並沒有解散的趨向,他們才謹言慎行。

而另三家的粉絲——唯粉和團粉都對他不滿。

以前他們嫌棄“孔殿承”業務差、拖後腿,現在他們嘲諷他沒唱功、空有熱度而沒有代言通告等。

顧時雲的粉絲嫌他亂說話要隊長打圓場,還不給隊長麵子;蘇煥的粉絲吐槽他不念隊友情,對蘇煥這個團內小幺太過分。

隻有周星年的粉絲可能是看他和周星年關係還不錯,加上人數少,沒有下場。

而維護他的粉絲自然要反駁。

孔殿承看完這些粉絲間的爭執,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如果這個團不把他踢出去,真的很難收場。

他十分期待這一天。

看到不少粉絲因為自己的一條評論轉移了注意力,孔殿承不免暗暗誇自己一句機智。

他接著去彆的話題下點讚、留言,粉絲們就像是被餌釣著的魚,跟著亂竄。

有粉絲問:“承承你這是在等車太無聊了嗎?”

網上的這些動靜也引起了團隊的注意,經紀人一個電話打過來,質問他:“你有空給粉絲點讚、回複,不知道給我回個電話?!”

孔殿承在經紀人一出聲時,就默默把手機移遠了點。

他解釋道:“這不是想先在網上了解一下情況,結果一不小心就太沉浸其中了嘛。”

毫無愧疚、忐忑的語氣,更讓昌文斌火大。

孔殿承吃著早餐,把這些訓斥聲當做背景音——雖然是噪音,但並不影響他的心情。

等對方停下來,他才慢悠悠地反駁:“公司又沒有規定不讓開小號,我沒有違約。”

昌文斌又提高音量和音調:“你那叫小號?就差個認證了吧,你是想單飛還是怎麼著?”

開小號的藝人不少,但小號頂著本人名字的情況,還從來沒有過。

孔殿承心中默答:我不僅想單飛,還不想在這個公司呆了。

嘴上卻說著:“誰讓你把我原來的號收走的?我想要言論自由,你要是再把這個收走,我就再開一個。”

聽到手機中傳來急促的喘氣,孔殿承忙勸道:“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我又沒有發表不當言論,要不是你發消息提醒,我都忘了自己還有這個號。”

被他這麼一勸,昌文斌更加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帶了你這麼個藝人!以前又廢又木,一點兒也不紅,現在有了點熱度就膨脹,你再不聽話好好乾,直接交了違約金滾蛋!”

孔殿承立即孔乙己上身:“你怎麼能憑空誣人清白?我什麼時候不配合工作啦?”

違約金是不可能掏的,公司彆想從他身上薅一根孔雀毛!

“而且,我以前不紅,那就說明公司對我的定位有問題。看我放飛自我之後,漲粉多快。”

昌文斌暗罵他不要臉,也納悶像他這種愛豆是怎麼圈粉的,不就是長了一張不錯的臉嗎?可以前他真的不討人喜歡……

不對,不能被他帶偏了,我可是專業經紀人!

昌文斌給自己打氣,也冷靜下來,提起了正事:“你今天早點回公司,帶你參加一個晚宴。”

“可以不去嗎?”孔殿承聽經紀人這種通知的口吻,就清楚自己多半不能拒絕,但他還是多問一句,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

“當然不行!”

孔殿承:“哦。”

昌文斌:“……”

MD,更生氣了!

其實,比起彆的工作,孔殿承對宴會倒是不反感。沒人拍攝,還能混吃混喝,他不會應酬,而經紀人又不能按著他的腦袋讓他討好彆人。

他想起什麼,問道:“要穿禮服嗎?我沒有。”

昌文斌語氣無奈:“公司裡給你備好了。”

“那我沒問題了,到站後給你發消息,你記得讓人來接我。”

既然這是公司的安排,那來接他是應該的。公司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昌文斌被氣得多了,反而發不出火,隻在掛斷電話前,說了句:“你登一下之前的那個號,轉發咱們團官博發的VLOG,配個照片啥的,要能看出來是你本人發的。”

之前他們一直聲稱個人號是愛豆本人打理的,雖然實際上大多是由助理運營,但助理都跟在藝人身邊,也沒有漏過餡。

粉絲們或許也清楚,藝人沒有時間和精力回複,但這層窗戶紙要是戳破,就有點難看了。

孔殿承收到經紀人發來的新密碼,登陸上帶著隊名前綴的那個賬號,沒有配任何文案,直接轉發。

他心裡有點反感這種虛偽的行為。

哪個藝人能忙到抽不出幾分鐘的時間管理一下賬號呢?要麼是自己怕麻煩,要麼是公司怕藝人亂說。可既然是團隊裡其他人運營,那就彆打著本人的旗號啊,這不是騙人感情嗎?

而且,他不喜歡扮演成彆的樣子,也不喜歡彆人假裝是他。

他剛轉發,下麵就有了評論:

[可以提醒@孔殿承本人發張自拍嗎?]

[知道背後是助理在運營,可他本人經常不上線,我也隻好勉為其難繼續關注這個賬號了。]

[朕知道了,退下吧,什麼時候把賬號還給承承?]

……

孔殿承回複道:“這一條真的是我本人發的。”

潛台詞是:其餘的就不一定了。

盯著這個賬號看孔殿承會不會乖乖配合的昌文斌再次想吐血,這樣還不如讓助理轉發呢。

算是經紀人妥協,這個賬號又回到了孔殿承手中。

在回程途中,孔殿承沒有一直學習,而是一大半時間都在看網上的消息。

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他現在對於高考已經很有把握了。在彆人分秒必爭的時候,他反而輕鬆起來。

其實,他如果更廢寢忘食一點,肯定能更上一層樓,更確切地說,如果他能在英語上多下點功夫,高考時這一科目至少不會太拉後腿。

但他不想那麼拚。

他在某些方麵有點爭強好勝,但有時有相當佛係,這取決於完成那件事的難易程度。

要是伸伸手能夠的,他就願意去做;但若是需要踮腳,他可能就嫌累了,不是他喜歡的事,那他果斷放棄。

孔殿承看了那支周五拍的VLOG,發現他的鏡頭真的不算多,隻有節目開始前吃火鍋那一段是關於他的內容。

其餘時間,因為他看節目並沒有發表觀點的習慣,根本沒有所謂的“rea”,所以他出鏡的部分,除了他偶爾幾秒看節目專注的側臉,就是當背景板在吃火鍋。

即便如此,討論度最高的話題還是和他相關。

除了誇他的,另一個話題就是番茄火鍋。

吃貨的力量是強大的,關於吃的爭議也是一直存在的。

保守黨表示:這種酸酸的、不油不辣的鍋底就不能叫“火鍋”,根本就不正宗。

[即便是承承安利,我也不能接受,除非他陪我吃。]

寬容黨表示:好吃就行,管他正宗不正宗。

[看承承吃就覺得味道不錯,下次試試,我會記得不煮青菜、多點海鮮。]

[多謝承承安利新口味。]

還有不少人當即下單了番茄自熱火鍋。

兩派粉絲吵得熱熱鬨鬨,引發不少路人下場。

孔殿承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又一次出圈。

還有粉絲表示:上一次的承承同款,這一次的番茄火鍋,這還不是他的代言,所以承承的帶貨能力應該不言而喻,真的沒有品牌方爸爸看看我們承承嗎?

黑粉嘲諷:39.9的衣服也好意思拿出來吹?也不知是什麼雜牌子,錢都拿來買營銷了吧?其實某位小王子又窮又糊,連大牌都穿不起。

孔殿承看到這條評論,十分疑惑。

真的有人跳入消費陷阱還引以為傲、沾沾自喜啊?39.9怎麼了?實惠又好看,而且這不是雜牌子,隻是因為是舊款才降價處理的。

他發了一條動態:“39.9?買貴了。實體outlets店,一百塊錢三條。”

[嗚嗚嗚老婆好會勤儉持家,以後咱家的錢就交給你保管。]

[你自己沒有老婆嗎?乾嘛搶我的?]

[幾十塊錢的衣服穿到你身上,看起來也變貴了。]

[下次有便宜又好看的衣服,記得悄悄地和粉絲分享,那些冤大頭誰愛當誰當。]

[還是來點貴的吧,便宜的我都搶不到。]

衣服的品牌方也來留言,表示看到他直播後不久就已經聯係了經紀人,隻是因為他即將高考,暫時擱置,他們期待能和他合作。

孔殿承輕挑眉——經紀人可沒有告訴他這一點,不過,他也沒打算代言就是了。

或許因為彆的明星就算不代言大牌,私服動輒都上萬,很少有這麼接地氣的明星,還是愛豆。他一百塊賣三條褲子又引發熱議。

有人稱讚,有人嘲諷。

粉絲:這樣很容易給我們一直承承已經是頂流的錯覺,吃個火鍋、買條褲子都能腥風血雨。

昌文斌看到後,隻恨不得把孔殿承的手剁掉。

一個愛豆,買到便宜的打折款,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嗎?要是代言了一百塊錢三條的褲子,那藝人的檔次就定在這兒了,以後還有什麼商業價值?

這種不聽話的藝人,真該給他一個教訓。等今天的宴會結束,或許他就會長記性了……

因為生氣,本來打算自己去接孔殿承的昌文斌隻派了個助理。

孔殿承這是私人行程,並沒有公開。粉絲們也就不知道他乘坐哪種交通工具,何時出發或到達,再考慮到他本人多次拒絕粉絲接送,所以也就沒有粉絲專門到車站蹲守。

不過粉絲們在他賬號的評論區喜氣洋洋地恭喜他順利考完試,歡迎他回來。

這也開了雲接送的先河,之後孔殿承每次有什麼行程,評論區就舉行聲勢浩大的接送儀式,成為娛樂圈一股清流。

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孔殿承被助理接回公司,他洗漱後又休息一個小時,就簡單做了造型,換上因為非定製而有點不合身的禮服——主要是褲子有點短,然後跟著經紀人去參加晚宴。

打著蹭飯念頭的孔殿承,並不清楚這是一場鴻門宴……

作者有話說:

忘了是七夕節,補一個CP剪輯內容:

“孔雀和人魚相愛,注定是一場意外”

涉世未深的小孔雀才化形,就被獵妖師所傷,他逃到海邊,遇到一條小人魚。

小人魚為了救小孔雀,失去了自己的魚尾,雙腿不能走路。

小孔雀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他以為自己是個普通人,憑借著美貌進入娛樂圈,又靠一支孔雀舞一炮而紅。

小人魚沒了魚尾隻能離開海洋,她坐在輪椅上,穿著小孔雀最愛的綠色,在街頭看著屏幕中閃閃發光的小孔雀,然後捂住雙眼……

另“孔雀和人魚相愛,注定是一場意外” 原句是方文山作詞的《珊瑚海》中的“海鳥和魚相愛,隻是一場意外”

第63章 男團愛豆(29)

不同於上次公司團建似的晚宴, 這次的宴會完全就是所謂上流社會的社交。

人們衣冠楚楚,對著身邊同樣穿著光鮮亮麗的人言笑晏晏,就連空氣中都似乎彌漫著奢靡的味道。

孔殿承身上的禮服在這種場合顯得有些廉價, 反倒成了另一種“出眾”, 加上一張漂亮到令周圍人都黯然失色的臉, 和堪比名模的身材,讓他很容易就成為視線的焦點。

也引人浮想聯翩——這樣一位漂亮、衣著普通又名不見經傳的少年, 來到這種場合, 想必是有所求的吧。

他不僅樣貌令人驚歎, 更難能可貴的是, 他穿著廉價的衣服麵對眾人的打量,卻絲毫沒有局促不安, 相反,他身上有一種矜貴甚至傲慢的氣質。

大約是那張臉太得天獨厚了吧。

——有人通過詢問,得知他隻是個出身一般的小明星,不禁這麼想。

他就像是誤入的山間精靈, 讓某些人忍不住生出陰暗的心思。

孔殿承對於彆人的打量已經很習慣了。

他並沒有回視探究是誰在看他, 也沒有刻意避開那些目光,他隻是隨意環視一圈,發現這場晚宴比他預想的要高檔些。而且, 現場根本沒幾個他認識的人, 有一兩位看著眼熟的,還是在電視上見過, 他和對方私下根本沒有交集。

他並非妄自菲薄,但是按照娛樂圈和上流社會的潛規則, 他應該是不配來這裡的吧?

而且, 他的隊友一個沒來。

他一向不討經紀人喜歡, 要是有這種好事,在隻有一個名額的情況下,經紀人肯定會優先選顧時雲這樣乖巧聽話又八麵玲瓏的藝人吧?

所以,經紀人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不是他喜歡用惡意來揣測經紀人,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孔殿承並沒有臨陣逃脫的打算,來都來了,總不能空著肚子回去。

他隻是裝作不經意地問:“你怎麼隻帶我一個人來?”

昌文斌早就想過怎麼應對孔殿承的懷疑,因此並沒有慌張,隻是嫌棄地說:“你以為我願意?還不是你最近最紅,還長了一張好臉。”

孔殿承淡淡“哦”了一聲,也看不出信沒信,就像是隨便問了一句。

昌文斌詫異地看他一眼,有點意外他這麼給麵子。

或許是知道這裡的人得罪不起,變乖了?一個十八九歲、出身貧寒、以前又糊的小愛豆,膽子能大到哪裡去?隻不過是窩裡橫罷了。

昌文斌這麼想著,臉上浮現幾分嘲諷和得意,然後收斂表情,用眼神給他指了幾位圈內的大佬。

孔殿承漫不經心地點頭,並沒有刻意去記這些人的身份和臉。

他跟著經紀人打了幾個招呼,就借口要去洗手間。

昌文斌有些不放心,但也不方便跟著他去,隻好叮囑他彆亂走,完事後就趕緊回來找他。

孔殿承去洗了手,回來後就走到食品區。

他才不需要結識人脈呢。

這時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大家都忙著交際,幾乎沒有人來吃東西。

這裡擺放的都是些小巧精致且沒有濃烈味道的食物,比如水果、糕點、刺身等。

孔殿承並不是特彆喜歡吃甜點,除了豌豆黃,但這些糕點看著就很吸引人。

他嘗了一塊,口感軟綿、並不是特彆甜,竟然意外地符合他的口味。

看來是他以前對甜點有偏見啊,以後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其實倒不是孔殿承對甜點有偏見,而是他口味略有點挑剔,以前接觸的甜點根本沒法和這種大師作品相比。

除了糕點,金槍魚刺身的味道也相當好,水果也比他平時買的好吃。

這讓孔殿承覺得他沒白來。

本來這裡是很清淨的,但他在這裡駐足之後,就吸引了一些人過來和他交談。

一位女士向他遞名片,聲稱自己創辦了一家珠寶品牌,還沒有代言人,問他有沒有興趣進一步交談。

作為一名清純的高中生,孔殿承根本沒有聽出對方的潛台詞,但他對代言敬謝不敏,就禮貌拒絕:“抱歉,我對珠寶不感興趣。而且……”

他示意自己手上還拿著食物,輕輕一聳肩。

“我不太方便接名片。”

接著,又有幾個人來遞名片,要他聯係方式,甚至還有談起美食想邀請他一起吃飯。

孔殿承不勝其擾,連吃東西都不自在。

眼看又有人要湊過來,他連忙端了一杯酒躲開了。

此時,孔殿承才有那麼一點後悔,實在不該為了一口吃的就妥協。雖然經紀人態度有點強硬地要他參加,他又不想留下不配合工作的把柄,那他可以裝病嘛。

到處都是人,他懶得和這些今後不會再打交道的陌生人應酬,就溜出了宴會的正廳。

他躲到一個角落,被柱子和盆栽遮住了身影。

因為無聊,也本著到他手中的食物就不能浪費的想法,孔殿承喝起隨手拿的一杯酒。

他對酒沒有什麼了解,隻知道這杯酒嘗起來不苦不辣,有點好喝。

他左手端著酒杯小口小口地抿著,右手輕搭在窗台上,站姿閒適地看著外麵朦朧的夜景,心裡默背著“雲歸而岩穴暝……”同時,手指寫下“暝”字。

大概,這就是一個即將高考的學生的自覺吧。

此時的孔殿承,腦子是半放空的狀態,他完全忘記了經紀人的存在。

默背到“釀泉為酒”時,他透過窗戶,看見一個人拿著酒杯把透明液體倒進廊下的花盆裡。

這是水還是酒?也太沒有公德心了吧!

他敲敲窗戶,揚聲質問:“喂,你在乾嗎?”

這扇窗戶是高窗,下麵是密封的玻璃,上麵的窗戶開著。

聲音傳出去,讓澆花的路修遠回頭,看向窗內那道並不太清晰的修長身影。

可能是猜到他誤會了,路修遠解釋道:“這株曇花根部生了蟲卵,白酒可以殺蟲。”

孔殿承拉長音調聲音不大地“哦”了一聲,向對方道歉:“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

路修遠好脾氣地笑笑,說:“沒關係。”

孔殿承沒再說話,但也沒有移開目光,就百無聊賴地看著突然出現在他視線中的男人拿著什麼東西打理曇花。

他突然跳上窗台,趴在窗沿上居高臨下地問:“它要開花了嗎?”

路修遠被嚇了一跳,抬頭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提醒:“你這樣有點危險。”

看到他手中的酒杯,路修遠又道:“你喝醉了?”

“沒有。”孔殿承晃晃隻剩一小口的酒,仰頭喝光,“就這一小杯酒而已,我怎麼可能會醉?”

“你還沒有回答我,它要開花了嗎?”

路修遠有些無奈地答:“沒有,曇花的花期是六月到十月。”

孔殿承又“哦”了一身,語氣略帶遺憾。

“你喜歡曇花嗎?”

能在這個時候出去看花,就說明路修遠也不怎麼喜歡宴會上的應酬。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有趣,他就隔著窗戶閒聊起來。

孔殿承答:“好看的東西,我都挺喜歡。”

路修遠笑了下,又問:“你是來參加宴會的?怎麼躲到這裡了?”

“他們打擾我吃東西,好煩!”孔殿承的語氣充滿怨念。

路修遠失笑:誰來這種地方是為了吃東西的?到底是個小孩子。

“你是跟著家長一起來的?是哪家的孩子?”

路修遠這是以為孔殿承是被父母帶來應酬的小少爺,看他喝醉,想幫他叫家長。

孔殿承:“是經紀人帶我來的。”

“經紀人?”路修遠詫異地反問,“那你不認識我?”

孔殿承支起身子,認真端詳了兩眼站在暖黃燈光下的人,搖頭道:“不認識。”

“看來,我的知名度還是不夠高啊。”路修遠調侃一句,倒也沒有因為這一點不高興。

不過,路修遠有點為難,知道這位小朋友是藝人,那就很容易鎖定範圍。隻是經紀人帶著他來應酬,他卻躲起來還喝醉了,若讓服務生通知他經紀人,那他肯定會挨罵的吧。

“算了,就當你陪我聊天的報酬吧。”路修遠輕聲感歎一句。

雖然對方是無心插柳,但自己的心情確實變好了不少。

“你先下來,等我過去,我們再聊好嗎?”

孔殿承點點頭,動作輕盈地跳下地,他本來就是為了說話方便,才到窗台上的。

他掏出紙巾,認真地把自己的鞋印擦掉,又在附近找垃圾桶。

這時,他西裝內袋的手機震動起來,讓他整個胸膛都有點麻麻的。

他低頭看看左手的杯子,再看看右手的紙巾,兩隻手都占著,怎麼把手機拿出來?

他靈機一動,把紙巾扔進杯子裡,心想:我可真聰明!

接通電話,對麵傳來一聲吼叫:“你跑哪兒去了?”

“你說話彆這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孔殿承嫌棄地把手機移遠了點,然後說道。

這樣一來,他的聲音通過聽筒傳過去,就難免有點小聲。

昌文斌不知道有沒有聽清,又問一遍:“你現在在哪兒?”

“你傻啦?不是你帶著我來參加宴會的嗎?”孔殿承說出的話能把人氣個半死。

昌文斌長呼一口氣,壓著怒火問:“我是問,你在宴會廳的哪裡?”

孔殿承:“我在窗邊透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至於看得這麼緊嗎?”

“馬上回來!”

“我在等人,要和他打聲招呼再走,不然不禮貌。”

昌文斌以為他結識了某位大佬,放緩語氣問:“什麼人?”

“不認識。”

“不認識你浪費時間和他閒聊什麼?”昌文斌覺得自己被耍了。

孔殿承十分實誠地說:“因為他長得比你、也比你之前介紹的人都好看啊。”

昌文斌: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孔殿承掛斷了電話,而昌文斌隻能拿著他的照片問服務生有沒有見到他去了哪裡。

宴會廳根本不會擺放垃圾桶,孔殿承看到不遠處有桌椅,隻好走過去把杯子放在上麵,等著服務生來收。而他則坐下,等著“曇花”過來,好和對方說一聲再離開。

不得不說,孔殿承真的是一隻把修養刻在骨子裡的小孔雀,即便是微醺狀態,他還記得禮數。

隻是,昌文斌要是看到他這麼禮數周全地對待一位陌生人,再聯想自己的待遇,恐怕會氣暈在衛生間。

孔殿承就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

這時,他已經離那個角落有十米遠,進入某些人的視線中。

一位看著三十左右的男子看著坐姿隨意卻不失優雅的孔殿承,眯了下眼睛,端著兩杯酒走了過來。

“小帥哥,喝一杯?”

孔殿承往後倚在沙發背上,撩起眼皮看向這位不速之客。

“我又不認識你。”

因為喝了酒,他白皙如玉的臉頰爬上一抹粉霞,這是腮紅畫不出的自然和誘人;本來清亮純淨的雙眸,也多了一絲朦朧的媚意。

對上這樣一張臉,端著酒杯的人不禁咽了咽口水,加深臉上的笑意,坐在孔殿承身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楚軒,楚河娛樂的楚,器宇軒昂的軒。”楚軒說著,掏出自己的名片。

孔殿承沒接,隻掃了一眼,除了名字,還大致看到“楚河娛樂”“經理”幾個字。

他並不關心這人的來頭和職位,隻不解地反問:“上麵都寫著是哪兩個字,你乾嘛還多此一舉口述啊?”

他滿臉寫著“你莫不是腦子不好使?”

楚軒被噎得笑容一僵,看在他喝醉、主要是長得好看的份上,沒有計較,而是說:“這不是為了讓你加深印象,記住我的名字嗎?”

之前聽人議論,宴會上來了個小明星,名氣不算大,長得格外好看,知道對方是個男生,楚軒並沒有放在心上。

誰知道這個男孩長得跟個妖孽似的,在這樣的美貌麵前,性彆已經不重要了。

以前隻包養過女孩子的楚軒有了嘗嘗鮮的念頭。

“你是鳳凰娛樂的藝人?他們似乎不怎麼有眼光啊,你這樣的明珠都能埋沒。有沒有興趣跳槽到我們楚河來?我雖然隻是個經理,但我爸……”

楚軒說著,往孔殿承身上湊,還不老實地伸出了手。

孔殿承本來隻打算起身避開這人的靠近,結果一看到這隻鹹豬手,他同樣伸手,然後捏住對方的手腕看似輕輕一扭。

楚軒直接被從沙發甩到地上,膝蓋撞擊到大理石,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隻是這響聲被慘叫壓下。

“你要感謝這是法治社會,不然你這雙爪子還有眼睛,就保不住了。”孔殿承擦著右手,語氣淡淡,眼睛裡卻流露著毫不遮掩的厭惡和殺意。

也就是他現在是個人,要是以前,彆說輕薄他,就連不尊敬、嘲諷的眼神都沒有鳥敢當著他的麵表現出來。

否則,他非把對方的鳥毛拔光不可。

哪怕那鳥是……

孔殿承腦海中閃過一道金光,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皺皺眉頭,意識回到現實,看著眼前長得醜還想占他便宜的人,心中歎氣:這就是雀落凡間被人欺吧。

正在找他的昌文斌,被一個熟人拉住:“你帶的藝人,把楚二少揍了。”

“哪,哪個楚二少?”昌文斌眼前一黑,還是抱著僥幸心理問道。

“還有哪個?楚河娛樂的唄。”

昌文斌心中哀嚎:他還沒有“出手”給孔殿承一個教訓呢,怎麼來個楚二少橫插一腳?這就算了,關鍵是孔殿承怎麼敢隨便動手,這不是作死還連累他嗎?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帶著他這個惹事精來參加宴會,就不該在他稍微走紅後對他抱有期望,甚至,最初就不該把他簽到這個團……

真是個掃把星,以前糊,現在作。

昌文斌恨恨地在心裡罵著孔殿承,卻不得不加快腳步,過去收拾爛攤子。

作者有話說:

第64章 男團愛豆(30)

孔殿承自認是正當的防衛, 可在經紀人眼中,他這樣的舉動就是罪不可恕。

孔殿承並不清楚經紀人已經後悔到覺得不該帶他這個藝人了,如果他知道, 一定會鼓掌叫好, 讚同經紀人的想法。

而此時, 毫無酒量可言的某隻小孔雀,神識處於清醒和混沌之間, 根本想不起來經紀人。

他記得自己原本是孔雀, 記得自己變成人, 意識到有人想占他便宜, 知道這是法治社會,不能做出要打馬賽克的事……

但其他的, 暫時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孔殿承神色淡漠地站在一邊,看著服務生把楚軒扶起來,他理直氣壯、毫不心虛地說:“他喝多了,自己摔倒的, 我隻是怕酒灑在衣服上, 沒有扶他而已。”

打架這種事他有經驗,隻要動了手,即便他沒錯, 他也要挨五十大板。

所以, 最好的做法就是甩鍋——不是他動的手,是楚軒自己磕在地上的。

吃瓜看熱鬨是刻在不少花國人DNA裡的, 即使是這些舉著高腳杯、穿著高定衣服的富豪名流也不例外。

隻是,他們表現得更含蓄而虛偽, 明明很好奇, 恨不得快步走過去搶占有利位置, 卻隻能裝作漫不經心地悄悄移動兩步,儘量離近點,並不時把視線投過去。

就算沒有看到孔殿承動手的人,一看這場景,再聯想楚軒的為人,也能大致猜到是發生了什麼。

然後,近處的人就聽到孔殿承那句睜著眼睛說的瞎話,他們此刻腦中大概會不約而同地想起一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吧。

和楚軒關係近的人卻有正當理由,他們帶著三分虛假的關心,七分看美人看熱鬨的真誠,靠近熱鬨的中心。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楚軒不得不為了麵子妥協。

喝醉滑倒,總比調戲美人結果被揍,要好聽點。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可這層遮羞布還是要扯上的。

楚軒思量著,捂著臉裝醉,打算先借口去休息、換衣服,想逃離這個社死場合再說。

至於這個小明星,以後有的是手段和機會……

“抱歉,我……”

這時,姍姍來遲的昌文斌一個箭步衝過來,想拉著孔殿承彎腰道歉,卻被孔殿承躲過。

昌文斌顧不得教訓孔殿承,隻對著楚軒點頭哈腰:“楚二少,小藝人第一次參加宴會,不懂事,冒犯了您。快和楚二少道歉!”

後麵這句是衝著孔殿承說的。

昌文斌看楚軒捂著臉,還以為孔殿承的“揍”,是給了楚軒一巴掌,誰能想到他直接把人摜在地上。

孔殿承扯了下唇角,語氣嘲諷又得意道:“你搞錯啦!失禮的人是他。”

看吧,就算不是他的家長,遇見這種事還是要他先道歉。

多虧他機智!

楚軒沒有因為孔殿承的態度生氣,而是怒視著昌文斌——我艸你*****,老子自己把梯子都搭好了,你一來,就給我撂倒了!

昌文斌一臉懵,這是什麼情況?

楚軒咬牙切齒道:“確實是我失禮,我喝多了酒,來這兒休息,不小心摔倒了,打擾了各位的興致,還弄臟了這位先生的禮服。不知道方不方便留個聯係方式?讓我有彌補的機會。”

“彌補”兩個字被楚軒說得意味深長。

昌文斌聽到這話,就連忙掏名片。他當然知道,事情和楚二少所說不符,但楚二少話裡的意思就是私下再解決這事。到時候,讓孔殿承去好好賠禮就是了。

孔殿承還迷糊著,根本沒有在意這些彎彎繞繞。

“倒也不用楚二少賠償,這事說起來怪我。”

一道溫和好聽的聲音響起,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路修遠迎著幾道打量的目光,邊走近,邊解釋:“是我拉著他喝酒,可能把他灌醉了。怎麼,他不小心碰到了楚二少?”

起初,大家以為路修遠口中的“他”是指楚軒,聽到最後一句,才明白他說的是孔殿承。

隻是,這兩個人怎麼會有交集?且路修遠還幫這個小明星出頭?

路修遠當然不會怕得罪楚軒,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

這個熱鬨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吃瓜群眾優雅地舉起高腳杯,輕抿一口酒,繼續看戲。

昌文斌手捏著還沒有遞出去的名片,十分震驚:“路,路老師?”

孔殿承到底背著他招惹了多少人?

路修遠點點頭,把手中的兩個平玻璃杯放在桌麵上,其中一個杯子中還裝著白酒。

滅蟲的白酒是要兌水的,所以他才拿了兩個杯子,機緣巧合,這為他的話增加了可信度。

但大家還是不太信,隻當他是為孔殿承解圍,不然,他怎麼不在現場,而是從遠處走過來?

路修遠從外麵繞回來,起初並沒有在意這邊的熱鬨,隻往窗戶邊走去。不過,走近一點後,他餘光瞥見那道身高和氣質都很出眾的身影,就轉了方向。

他隻聽到楚軒的後半句話,但他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二十年,也算是見多識廣,稍微一想,就大致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之前隔著窗戶,孔殿承又在沒有燈光的角落,所以路修遠看得並不清楚,現在一見,他才發現這個少年長得過分漂亮。

他沒怎麼多想,就出了聲,這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孔殿承反駁:“我才沒有喝醉,我又不是曇花。”

那杯酒分明是那株曇花喝了。

眾所周知,喝醉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

大家才有點信了路修遠的話,或許是他看上了這個小明星吧。

昌文斌意識到情況和他預想的同時,就沒再開口,隻靜靜觀察。他看路修遠這麼維護孔殿承,就帶著懷疑想道:難道路修遠是想挖人?可一個拿獎到手軟的影帝,會這麼輕易看中一個愛豆嗎?就憑孔殿承那張臉?

而楚軒聞言,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兩圈,也不在意他們之前是不是真的在一起喝酒。

就算現在路修遠解圍又怎樣?哪怕這個小明星簽到路修遠的工作室,隻要他想,多的是辦法能達成目的。

今天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楚軒順著路修遠的話,再解釋一遍是自己失禮,如果孔殿承不需要賠償,那他就要去換衣服了。

一場鬨劇就這麼玩笑似的結束。

隻是楚軒在轉身前,看向孔殿承的眼神,多了點記恨和誌在必得。

主角之一都走了,這場戲也沒什麼可看,吃瓜群眾慢慢散了。

昌文斌對路修遠道謝,而路修遠隻是疏離地笑笑,說:“舉手之勞,聊天的時候,發現他是我一個舊相識的後輩,這點照顧不算什麼。”

路修遠對這個經紀人沒什麼好感,他故意這麼說,隻是想讓昌文斌稍微多點忌憚,不至於做出轉頭就把這個小孩灌醉,送給楚軒賠罪。

大家各懷心思,隻有孔殿承這個罪魁禍首表現得宛如局外人。

昌文斌:“沒想到我們小承還有這樣的親戚,等他酒醒了,我一定讓人向路老師道謝。”

孔殿承抱著雙臂,皺眉道:“我都說了我沒醉,你們怎麼不聽呢?”

至於什麼相識、親戚,則完全不是他的關注點。

路修遠看了孔殿承一眼,這才知道他名字中的一個字。

演員和愛豆幾乎是兩個圈子,就算最近孔殿承熱度不小,路修遠也沒有機會認識他。

想了想,路修遠還是給孔殿承留了自己的電話。

“回去後,報個平安。”

作為隻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路修遠已經算是相當熱心了。

昌文斌看著這一幕,卻有點想歪,總覺得路修遠對於孔殿承有點過於照顧了。莫非,人品不錯還是圈內出名好老公的路影帝,也對孔殿承動了歪心思?

昌文斌看向孔殿承,這是什麼藍顏禍水?

孔殿承隻以為要求他報平安,是這位“路老師”是當老師、而且還是當班主任養成的職業病,記下號碼之後,就認真地點點頭。

他餘光看到一位女士向這邊走來。

路修遠回頭看了一眼,對他們說了句“失陪”,就向那位女士走去。

孔殿承隱約聽見那位女士說:“老公,你乾嘛管這閒事……”

他冷哼一聲:他的事,怎麼能算是閒事?

因為孔殿承喝了酒後,不按套路出牌,現在事情鬨成這樣,昌文斌隻能提前帶他離開。

昌文斌這一趟,完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本來沒打算真的把孔殿承賣了,隻是帶他來見見世麵,也是給他警告——要是聽話好好乾,那就是光鮮亮麗的明星;可如果不能創造利益,就隻能去伺候富婆了,公司不會護著廢物。

這完全就是把藝人當毛驢,前麵用胡蘿卜吊著,後麵把鞭子甩著,讓他聽話、好好賺錢。

可誰能想到孔殿承這麼能惹事?

昌文斌本來帶著孔殿承去見圈裡喜歡包養小鮮肉、也講究你情我願的富婆——當然,這份“情願”帶了多少資源的利誘和打壓,就不能細究了。至少麵對這位富婆,就算對方想強求,他們公司完全不虛。

隻是他還沒行動,孔殿承就先把楚二少揍了。

這位可不是好惹的,今天楚二少看著是不計較了,可以後指不定出什麼損招呢。

楚河娛樂可比他們公司勢力大,要是隻針對孔殿承就算了,他頂多是損失一棵搖錢樹,還是一棵時常往他臉上抽嘴巴子的搖錢樹,他完全能接受,可就怕影響到他自己的事業。

以前也沒聽說楚二少喜歡男生啊……

昌文斌十分發愁,看著惹了楚二少還若無其事的孔殿承,就越加來氣。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一個愛豆,怎麼能當眾打人?還是楚二少,萬一他受了傷,可是能告你的,你就等著坐牢、被解約吧。”

孔殿承“嘁”了一聲,說:“你當我傻啊?”

他動手怎麼可能留下把柄?保證對方連輕傷都驗不出來。

“我沒打人,他是自己摔的。”孔殿承完全不改口。

昌文斌覺得自己真的是被氣傻了,才會和一個醉鬼理論,他沒好氣地說:“上車。”

先讓孔殿承醒醒酒,再回公司商量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

孔殿承拒絕上車:“我自己打車回家。”

“你喝醉了,一個人不安全。”

孔殿承堅持:“我沒醉,和你在一起才不安全。”

昌文斌臉上浮現一抹心虛,嘴硬道:“你胡說什麼?”

“哼,我早就看穿你不懷好意了。”孔殿承得意地說,看著昌文斌驚訝地張開嘴,他接著說,“你是不明白我既然知道,那為什麼還會來,對嗎?”

“因為他們打不過我呀~”

他語氣輕快地自問自答,然後又遺憾地說:“隻可惜,我沒吃飽。”

“要是下次有這種好事,你記得還叫我。”他拍拍昌文斌的肩膀,轉身就走。

他身高腿長,昌文斌緊追兩步,到底沒能攔住他。

喝醉酒的孔殿承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委婉,殺人誅心之後,他又去吃了宵夜,才打車回了住處。

他本來就沒有醉得很厲害,回家洗完澡,他就慢慢清醒,今晚的記憶回籠。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好丟臉啊,他怎麼可能一杯倒?

這肯定是他第一次喝酒的緣故,今後他一定要把酒量練起來!

孔殿承先拿出手機,準備給那位好心的“老師”報平安,他現在明白過來,對方應該是娛樂圈的一位前輩,而不是學校裡教書的老師。

隻可惜,他那時候喝得迷迷糊糊,隻知道對方長得還不錯,根本沒有記下長相。

他應該認識的吧?

為避免打擾對方,孔殿承選擇發短息:“陸老師,我已經安全到家,今晚的事多謝您幫忙。”

他知道那個字是四聲,第一反應就是對方姓“陸”,並且拚音輸入,第一個彈出的也是這個字。

而路修遠看到這個字,反而能確認是他本人而不是經紀人代發,回了個“好”。

孔殿承看到回複後,就丟下手機,去把禮服裝好等明天寄到公司。

看著這套衣服,他就不免想起自己差點被占便宜的事。

在厭惡之餘,他心裡也泛起一絲懊惱。

他真傻!真的!他單知道靠自己努力(作妖)以及間接借力,卻沒想到可以直接可以作個大死。

如果他麵對潛規則,直接強勢反擊、毫不妥協,那他肯定會被雪藏的啊!他早就應該跟著經紀人去交際,而不是自己瞎折騰。

現在想明白這一點,孔殿承變得期待起來——這五月的天兒是越來越熱了,快點讓他涼吧!

接下來,孔殿承麵對經紀人更加敷衍。

沒兩天,經紀人就不再聯係他,公司更沒有給他安排工作。

孔殿承樂得自在,完全就成了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不過,讓他有點意外的是,楚軒似乎沒怎麼行動。

高考前,他們有三天假。

孔殿承收拾東西,事先回原籍定酒店,看考場。

路上,他抽空關注了一下楚軒的狀態,結果,就發現楚軒從自家公司離職出國了。

他看著手機屏幕,驚訝地睜大眼睛。

不是,這位大兄弟也太不爭氣了吧?!

作者有話說:

第65章 男團愛豆(31)

孔殿承怒其不爭, 想弄明白這顆棋子還會不會回來。

但因為網上信息有限、真假難辨,他又要高考,隻能暫且把這事放下。

孔殿承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參加晚宴的那天, 林若愚經過心理醫生一天的開導和陪伴, 敞開了心扉。

林若愚背負那些心理包袱太久了,得知孔殿承過得不錯, 她心裡壓著的石頭才移開一條縫隙, 現在她也願意嘗試著把這塊石頭搬走。

林若愚和心理醫生講了自己的愧疚和糾結, 她覺得對不起孔殿承, 有點害怕麵對他,但又想聽他說一句他不怪她。

“我是不是很虛偽?”

明明一點母親的責任都沒有儘到, 在他父親入獄後,把他一個小孩子拋下了,十幾年不管不問,現在還貪心地想要他彆恨自己。

心理醫生說:“不, 你隻是太苛責自己, 太在意彆人的想法。”

可林若愚並沒有被安慰到,她還是很愧疚。

被問到打算怎麼對待孔殿承時,林若愚為難道:“我很糾結……”

她有點害怕, 怕孔殿承長得像他父親。而且, 她除了自己的爸爸和兩個哥哥,很抗拒和其餘男性相處, 尤其是二十歲左右的男生——當初強迫、虐待她的孔德就是這個年紀。

就連她的侄子林一葉,因為不常見麵, 他們偶爾獨處時, 她也會不安。

而孔殿承雖然是她血緣上的兒子, 但他們十多年都沒有接觸過,也和陌生人差不多,且他還是那個人渣的孩子……

她覺得虧欠孔殿承是真心實意的,排斥和他相處的心情也是真的。

還有一點她不得不考慮,那就是孔殿承對她的態度。

她不會抱著施舍的想法,覺得自己現在認回孔殿承一定是對他好,萬一他並不需要呢?

除此之外,哥哥他們的看法也很重要。

太為彆人著想的人,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總不免陷入糾結,讓自己受煎熬。

心理醫生耐心聽完,總結道:“你是想在互不打擾的情況下,彌補他?”

林若愚遲疑地點點頭,大致是這個意思。其實她也不一定必須要做些什麼,她隻是希望孔殿承能過得很好,這樣才能讓她少點虧欠感。

心理醫生將她的情況轉達給家屬。

林賀聽後,不免鬆了一口氣——妹妹不想認那個孩子就好。

他承認自己先入為主地對孔殿承抱有點偏見,但有著那樣一個父親,還是在窮鄉僻壤長大,他不覺得孔殿承真的像弟弟說的那麼善良優秀。

鏡頭前表現得可不一定是真的,娛樂圈裡的會裝的人多了去了。

林賀從沒打算要認回孔殿承,他之前還在考慮,如果小妹要想認這個孩子,他該怎麼在不傷害妹妹的前提下拒絕。

現在,不用他費這個腦筋了。

和把人接回來對比,林賀覺得補償孔殿承還算能接受,大不了就給他一筆錢,當做這十幾年的撫養費。

不過,林賀依舊覺得讓孔殿承繼續在娛樂圈活躍,是一個隱患。

如果可能,他還是不希望妹妹的事被人當做談資。

有了大致的想法之後,林賀把弟弟妹妹叫在一起,說出自己的打算:幫孔殿承解約,送他一套房、一筆錢,讓他過上普通又溫飽有餘的生活。

林賀覺得自己這麼做,已經十分厚道了。這是一筆不小的花費,比起他的資產可能不算什麼,但這要走他的私帳,是他好幾年的私房錢呢。

要是孔殿承聽到這個便宜舅舅的方案,肯定對他好感倍增。

然而,在場的另兩個人都不同意。

林大智:“他現在已經混出頭了,再等一兩年,他自己就能掙來這麼多錢。你幫他解約,這不是賠償,是報仇吧?”

可能是最近網上衝浪多了,林大智說話不免毒舌起來。

林若愚則說:“我怎麼能讓大哥破費?要是給他錢的話,以什麼名義呢?而且,這樣做,有點不尊重人。”

聽了他們兩個的話,林賀這個一貫大家長作風的人難免有點不悅。

“那你們說,要怎麼做?”

提反對意見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片刻後,林大智開口:“我不懂商業,對娛樂圈也是一竅不通,要不,還是讓專業人給點建議?”

林若愚緊跟著說:“我不了解他……”

林賀第一次體會到乙方的憋屈——合著你們隻駁回,卻一點具體建議都沒有是吧?

林大智又問:“這事,要不要告訴爸媽,和他們一起商量著解決?”

老兩口已經退休,天一熱就去涼快的地方旅遊了。

“先不用。”林賀拒絕。老人都是喜歡孩子的,現在他已經孤軍奮戰了,再來兩個敵方陣營的,他的建議就更沒人聽。

他看向林大智,懷疑地問:“你私下和他有來往,這麼幫他說話?”

好歹是個警察,不至於因為一點血脈關係就被“迷惑”吧。

林若愚也看向自己的二哥,她突然接受到大量的信息,沒有心思了解那些細節,根本不清楚二哥和那個孩子打過交道。

“就見過那一麵而已。”林大智十分坦然,隔著屏幕的關注不算。

“我隻是在說出實情,這事總不能瞞著爸媽。而且,最關鍵的是,要尊重小妹的想法。”

林若愚思考了一下,說:“那,就了解一下他的情況,看他需要什麼,我們力所能及地施以援手?”

對她來說,還是哥哥更重要一點,她不太願意大哥為此耗費太多金錢和精力,稍微幫一幫就可以了。

林賀琢磨著妹妹的話,退了一步,再次建議道:“我讓人評估一下,如果合適的話,就注資他們公司。嗯……就讓葉子去照料著吧,他快畢業了,也給他找點事兒做。”

“這樣,可以嗎?”林賀和善地詢問,但臉上的表情分明說著“你們再敢反對試試?”

他並不是真心想照顧孔殿承,隻是考慮到,妹妹不讚同他用那些手段,既然不能讓孔殿承彆再出現在公眾麵前,那他隻有打入娛樂圈,這樣萬一出了事,也方便提前把消息壓下或者公關。

林賀能把生意做到這一步,從來不是被動等待的人。

林若愚雖然還覺得有點不妥,但完全不好再提出反對意見,就輕輕點頭。

林賀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寬慰妹妹:“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是商人,投資肯定是要賺錢的。而且,我本來就發愁葉子的工作問題,他不想進自家公司,可能娛樂公司他更能接受點。”

林若愚聞言,心裡確實覺得沒那麼麻煩大哥了。

雖然他們是親兄妹,但畢竟大哥已經成了自己的家,在錢上麵,她還是不能太占大哥的便宜。

林若愚問:“要告訴葉子內情嗎?”

“不用。”林賀毫不猶豫地拒絕,臉上寫滿嫌棄,那個不靠譜的兒子,根本存不住事。

林一葉就這麼被他老父親賣了,興致勃勃地去給U-FOUR男團當了經紀人助理。

而林若愚放下心裡的石頭,總算願意踏出去,了解一下她那個沒有太多印象的孩子。

她先去問了自己的二哥,孔殿承的長相。

林大智如實說:“長得不錯,但不太像咱家人。”

“那是像……”林若愚根本不願意提那個名字。

林大智拿出手機,直接給她看照片:“應該,也是不像的吧。”

十幾年過去,他完全不記得孔德長什麼樣子。

林若愚猝不及防之下,沒來及移開目光。

屏幕中的少年站在海邊的陽光下,皮膚白得透亮,頭發染得像是不良少年,可他卻給人一種很乾淨的感覺。

即便是用長輩的眼光,她也不能否認這個孩子長得很出色。可,這是她的兒子?

林若愚懷疑地問:“會不會搞錯了?”

林大智:“做過親子鑒定。”

作為一名警察,他更相信證據。

林若愚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受,至少這個孩子長得不像那個壞人,她看著倒沒有很排斥。

之後,林若愚學著上網,開始看關於孔殿承的相關消息。

或許是隔著屏幕的原因,她看這個孩子並沒有感覺到母子天性的親近,她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大齡追新族,通過網絡了解什麼叫“愛豆”。

某幾位熱心幫助新入坑姐妹的粉絲,怎麼也想不到和自己交談的是她們的“婆婆”。

林若愚有大把的空閒時間,她看了孔殿承的舞台、綜藝、部分直播的錄屏……學會了很多的新詞彙。

得知孔殿承要高考,她也混在粉絲中,在評論區發了句“高考加油”。

*

孔殿承在車上刷著手機,並不清楚他賬號下的一條評論是來自林女士。

現在沒人催著他營業,他還有點不習慣。

他看了這些祝福,想了想,還是沒有出於禮貌回複,他既然打算退圈,還是不要再出風頭了。

然而,天不遂人願。

高考第一天的中午,熱搜第一位不是“高考語文”、“作文題目”之類的,而是#孔殿承押題#。

[啊啊啊我的媽!第一題讀音題,鯽魚的鯽是四聲!這個就是正確選項了吧?]

[要不是我看過承承的節目,第一步就排除了正確答案。]

[真的選這個嗎?]

[應該是,其餘項,生肖的肖是四聲;不分畛域讀zhen,三聲……]

高考是國民關注度比較高的事,其中語文科目是人人都能大致看得懂、討論兩句的。於是,很多根本不關注娛樂圈的人,也知道了有個今年高考的明星還挺有文化的。

有不少年輕藝人錯彆字一堆的對比,路人就對孔殿承很有好感度。

孔殿承:並不是很想要這樣的熱搜和好感。

三天高考結束,孔殿承從同考場的粉絲的圍堵中溜走。

她們認出孔殿承之後,激動又克製,為了影響考試,她們等到最後一科考完,才湊過去想要合照簽名。

孔殿承:謝謝你們的貼心,但是拜拜!

他回去後,休息一天,就收到隊長顧時雲的通知,要去公司開會。

想著要去打探消息,孔殿承沒有拒絕。到了小會議室,他看到三位隊友,而其餘兩人很陌生。

孔殿承一臉懵:姐姐,你誰?我那能“助力”的經紀人呢?

作者有話說:

林家人:給承承保駕護航

孔殿承:謝謝你們扯後腿

第66章 男團愛豆(32)

“認識一下, 我叫黎茜,你們的新經紀人。”

孔殿承聽著那位大約三十出頭、身穿白衣黑裙、看著就十分乾練的女士說道,他最後一絲僥幸也被打破了。

他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蔫蔫地聽著新經紀人雷厲風行地安排他們的工作——

團體很久沒有在一起營業, 這兩天會安排一場直播, 算是慶祝隊裡的兩個高中生畢業,這也是他們參加完那期綜藝後的第一次合體。

此外, 他們接下來還要加強練習歌舞練習, 因為還有四個月就是團隊出道三周年, 到時候肯定要舉辦一些活動, 最低也會辦一個線上演唱會。

孔殿承和蘇煥這兩天休息好之後,還要抽空去體檢。公司每半年安排一次體檢, 他們因為高考耽誤了。

孔殿承還有一些通告,經紀人已經做了篩選,有些行程衝突的可以讓他自己選擇。

“我是半路接手你們團,要說一開始就彼此信任, 合作默契, 那是不現實的,但我肯定會儘自己的努力,讓你們有更好的發展。我希望各位如果有什麼想法, 可以及時和我溝通, 不要自作主張。”

黎茜說著,掃了孔殿承一眼。

“另外, 你們是一個團體,某種程度上說, 是榮辱與共的。這四個字的含義, 你們應該是能理解的吧?”

孔殿承:你直接報我名字得了。

黎茜停頓一下, 又說:“以前你們團隻有兩個助理,不太夠用,現在再加兩個。以前那倆就分彆跟著隊長和小蘇。”

“小葉。”黎茜扭頭對一直當背景板的林一葉吩咐,“你主要就跟著孔殿承。”

“再另給星年招一個。”

她這麼安排還算合理,因為以前就顧時雲和蘇煥的個人通告多,那兩個助理經常跟著他們。

孔殿承看了那個叫“小葉”的男生一眼,沒有反對。

現在問題的關鍵根本不在一個助理身上。

孔殿承耐心地聽完新經紀人的其他安排,在她問“還有沒有問題”時,他默默舉手說:“我的嗓子……”

他還沒有說完,黎茜就打斷道:“和你們以前的經紀人交接的時候,我了解過。剛好要體檢,你重點檢查一下耳鼻喉科,看醫生怎麼說,之後再和聲樂老師溝通。”

這一下,就徹底把孔殿承的路堵死了。

“還有,我把那些通告的資料發給你,你儘快看看,給我個答複。要是沒其他的事,就散會了?”

孔殿承:能把原來的經紀人換回來嗎?

會後,孔殿承問了周星年,知道換經紀人已經是兩周之前的事。算一算,也就是昌文斌帶他去參加宴會後不到一周,就被換掉了。

這很難讓孔殿承不認為這兩者之間有關聯。

唉,可憐的昌哥,真是走得太早了。

雖然昌哥能力不行、道德一般、脾氣還大,但至少昌哥好糊弄啊,而且他們兩個幾乎算是結了仇,他多半不想讓自己出頭吧。

可現在這個經紀人不一樣,她看著對自己沒什麼好感,這一點,從她對他們四人不同的稱呼上,就能看出來。

但她似乎對工作很負責。

這才一見麵,就把以前昌文斌壓下的通告給他選了出來。

其實,他很樂意經紀人把這些資源分給彆人的。

周星年見孔殿承似乎有點失落的樣子,就安慰道:“黎姐隻是看著有點嚴肅,其實人挺好的。”

比前經紀人要好得多。

隻是考慮到背後說人壞話不好,而且是在經紀人被換之後議論,有點落井下石的意味,周星年就沒有把後半句說出口。

昌文斌對待藝人,像是上司對員工,他們要“服從”他,才能有不錯的資源。

現在的黎茜對他們更平等,就像是合作夥伴。

孔殿承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

就是因為人好,他才擔憂啊。

但他也不是為了這點事整天發愁的性格,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那就且走且看吧,說不定會有轉機呢。

他衝周星年揮揮手,準備離開公司。

周星年愣了一下說:“黎姐不是讓我們訓練嗎?”

“明天再說吧。”孔殿承逃離的腳步毫不停留。

這種事,能拖一天是一天。

一旁的林一葉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完全忽視了,忙跟上去問:“孔老師,你去哪兒?我送你。”

孔殿承沒有停下,扭頭道:“彆叫我老師。”

作為一名高中畢業生,他對“老師”這樣的稱呼很不適應。

大學還沒完全畢業的林一葉,也不習慣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人“老師”,就從善如流地應下。

“那我該怎麼稱呼?直接叫名字,有點不合適吧。”

孔殿承隨口道:“那就叫哥吧。”

林一葉反對:“我年齡比你大好幾歲呢。”

孔殿承這才回頭看了這位小葉助理一眼,這完全不像個助理啊,哪有人不清楚“哥”“姐”隻是個表示尊敬的稱呼?

“這是年齡的問題嗎?再說,我還比你高呢。”

林一葉摸摸鼻子,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適應新身份,做了幾秒的心理建設才開口:“承哥。”

孔殿承應了一聲,說:“你不用跟著我了。”

林一葉:“那不行,要是我不好好工作,肯定會被開除的。之前我是黎姐的助理,可能是被嫌棄了,她把我打發來給你當助理。”

孔殿承:“你這麼實誠,就不怕再被我嫌棄?”

這是想被開除呢,還是想被開除呢?

“我這不是在努力學習,積極表現嗎?第一次當助理,沒什麼經驗。”林一葉說著,快走兩步,按下電梯。

在等電梯的時候,孔殿承拿出手機,在班群裡回複消息:“有點事耽誤了,馬上就到。”

他要去參加畢業班聚。

乾飯這種事,他向來很積極。

進了電梯後,孔殿承對林一葉說:“這兩天我沒什麼工作,你的時間自己安排吧,不用跟著我。”

林一葉眼睛一亮,還有這種好事?

不過他嘴上卻說著:“這怎麼行?助理就是要隨叫隨到。承哥,我們互換一下電話號碼吧。”

有些稱呼一旦叫出口,就完全不覺得尷尬。

孔殿承報了自己的號碼,在記下林一葉的號碼後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通訊錄習慣保存全名。

“林一葉,雙木林,一葉知秋的一葉。”林一葉十分自然地回答。

林一葉自認不是什麼名人,網上沒有他的照片,而且他作為助理,有時候跟著出差肯定要用到身份證,就沒有用假名字。

孔殿承覺得這個自我介紹的方式有些熟悉,他下意識地問:“你不會有個弟弟或妹妹,叫‘知秋’吧?”

林一葉笑道:“大家都會這麼問,不過不是妹妹,是姐姐。我們是龍鳳胎。”

“你是不是還好奇,為什麼她是姐姐,叫‘知秋’,而我是弟弟,卻叫‘一葉’?”

林一葉問完,又自己答道:“因為我是男生,名字可以隨便一點。”

孔殿承:“……”

林大智、林一葉,確實都有點隨便。

他很難相信這是巧合。

孔殿承掃了一眼林一葉用的手機,比他的還貴。

他不動聲色地開口試探:“這個名字還好,我之前見過一對雙胞胎,分彆叫大智、若愚。也不知道取名的人怎麼想的,叫懷瑾握瑜不是更好嗎?”

林一葉驚訝地長大嘴巴,緩緩道:“我小叔和小姑,就叫林大智和林若愚。而且,我太奶奶和她妹妹就叫懷瑾握瑜。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認識我們家人?”

林一葉不知道孔殿承的身份,更想不到他在套話,一開口,就把家底抖光了。

孔殿承輕輕一笑,不在意地說:“應該不認識,可能雙胞胎常取這些名字吧。”

他幾乎能確定林一葉就是他接觸過的那位林大智的侄子了,而林一葉卻對他一無所知。

所以,林家人這是什麼意思呢?

抱著刺探“敵情”的想法,孔殿承沒有再拒絕乘坐林一葉的車。

他看著一輛車停在自己的麵前,心想:這真是壕不遮掩呢。

“你這家境,當助理是來體驗生活的嗎?”

林一葉半真半假地說:“嗨,我家境還算不錯,但個人能力不行啊。”

實際上,林一葉的商業天賦雖然比不上姐姐林知秋,但管理一個部門還是不在話下的。隻是他一心想打遊戲,遠離自家公司,並一個人搬出來住,所以才會暫時接受父親的安排。

孔殿承沒再多問,隻報了自己的目的地。

林一葉:“剛好和我住的地方順路。”

孔殿承笑而不語,他們班聚的地方算是商業中心了,那附近的房子都不便宜,林一葉當助理的工資可能就是一兩天的住宿費?

這到底圖什麼?

孔殿承覺得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也就不多想,開開心心地和同學聚餐去了。

他們約的地方是一家轟趴屋,功能齊全又私密性強。

不出意外,孔殿承又是被積極投喂的那一個。

他拒絕表演唱歌,也沒有喝酒——雖然他想練酒量,但也不能在這麼多人麵前啊,除了吃東西,他就隻玩了幾個桌遊。

到十點,他拍了合照,在“老年人作息”的調侃聲中提前離場。

第二天,孔殿承空著腹去做體檢,然後又去大吃了一頓。

他吃午飯時被路人拍了照發到網上,再加上有同學分享了昨天的聚餐照,粉絲們紛紛擔心:男愛豆這樣乾飯是可以的嗎?

有粉絲得到內部消息,他們換了經紀人,不禁懷疑是不是新經紀人是承承的媽粉,根本不約束他節食。

然而實際情況是,黎茜下午就打電話問起了他的體重,聽到他的最新數據後,黎茜沉默了幾秒,才問:“兩個月,你重了十五斤?”

孔殿承毫不心虛:“嗯。”

他吃了那麼多食物,要是不長肉,那不是白白浪費了嗎?

黎茜長歎一口氣,問:“體型呢?有變化嗎?”

“應該,算有吧?”孔殿承遲疑道,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濾鏡,他覺得腹肌好像更明顯了點。

黎茜的語氣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回公司。”

孔殿承回到公司,就被要求換上貼身單薄的運動衫。

一看他的體型,還沒有測量,黎茜就鬆了一口氣,等看到他腰圍隻有六十八公分時,她更放心了。

“還行。”黎茜心中有一股被戲耍的不滿,“那你說什麼體型有變化?”

孔殿承:“比以前更健美了啊。”

之前他確實太瘦了,一米八六的身高,體重隻有六十二千克,看著就是乾瘦,一點都不健康。

見經紀人沒有提讓他節食的事,他主動問道:“你不批評我吃得多?”

黎茜:“我不管你吃多少,隻要你身材和皮膚能保持現在這個狀態就行。”

孔殿承眨眨眼睛,這個經紀人很不錯嘛。

“來都來了,去和聲樂老師談談。”黎茜不容反對地說,又陰陽怪氣地加一句,“醫生有說,你得了什麼說話正常、唯獨不能唱歌的病嗎?”

孔殿承:他要收回之前那句話,這個經紀人一點都不可愛!

作者有話說:

林大智&林一葉:名字略顯隨意但熱衷於當司機~

是“雷厲風行”

第67章 男團愛豆(33)

孔殿承毫無準備, 甚至沒有事先查一下有什麼病是可以正常說話但不能唱歌的。

他又做不出奪門而出的事,隻好在黎姐的陪伴下硬著頭皮去聲樂室。

黎茜隨便找了一位空閒的聲樂老師。

老師很和善地對孔殿承說:“那就唱幾句你們的出道曲吧。”

孔殿承扭扭捏捏、支支吾吾,才在老師和經紀人的催促中哼哼唧唧地開口。

他的聲音細若蚊蠅, 根本聽不清楚。

“大點聲。”

孔殿承做了個深呼吸, 破罐子破摔地開口:

“執著得義無反顧

我們哭笑同路

汗水是記錄

淚水是領悟……”[注1]

後麵的幾個字, 聲音越來越小。

他看著憋笑到宛如風中顫抖的充氣假人的聲樂老師,紅著耳朵十分委屈道:“我不想唱的, 是你們非逼著我開口。”

就連一直板著臉的黎茜眼中也帶了無奈的笑意, 她能聽出來孔殿承不是故意裝成這樣子, 而是他很努力地想唱好, 偏偏就唱成這個樣子。

這樣一來,就顯得更心酸且搞笑。

真的有人說話音色這麼好聽, 但一開口唱歌就讓人把他毒啞!

黎茜清清嗓子,問:“你以前唱歌也不這樣,是怎麼回事?”

孔殿承沉浸在丟大臉的悲傷中,聽到這個問題, 就垂著眸、語氣喪喪地編了個借口:“可能是那次從舞台上摔下來, 留下了心理陰影。”

他總不能解釋是孔雀種族沒有點亮這個天賦吧。

黎茜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既為他不能唱歌發愁,也為舞台事故後怕, 而且這事不僅一點報道都沒有——當初他可是帶傷跳舞的, 就連在公司內部都沒有什麼水花。

黎茜問聲樂老師:“這有辦法解決嗎?”

聲樂老師想了想答道:“隻聽說有人受了刺激失聲的,還沒見過不能唱歌的。或許, 多開口練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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