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捉蟲)(2 / 2)

大佬全是我前任 道_非 8721 字 5個月前

“強龍不壓地頭蛇?那就找另外一條蛇。”

華幼安懶懶笑著,“一個小小的朱家,如何值得我親自下場?”

素月眉頭微動。

這才是她家縣君的手段,借刀殺人,綿裡藏針,讓人防不勝防。

素月試探道:“縣君的意思是?”

“若沒有我的關係,隻看才學才情,朱煥之如何能被評為中品?”

華幼安輕搖團扇,“真源縣原本推薦的士子是誰?自己的入仕之路被朱煥之無端搶走,想來他會很樂意除去朱家。”

能被天子封為靈昌縣君的人,豈是養在深閨不問世事的嬌弱閨秀?華幼安對政事了若指掌,作為她的心腹大侍女,素月不止是侍女,更是她身邊的情報頭子。

聽華幼安問起真源縣原本推薦的士子,素月略微思索,便做出回答,“是個寒門士子,名喚傅書新。”

“傅書新?”

華幼安手裡搖著的玉質團扇停了一瞬。

——這不是未來權傾天下的相爺麼?

怪不得書中的相爺處處與她作對,原來還有這一層的恩怨在。

大虞朝的選官製度為九品中正製,即從家世才情來評品,分上品中品和下品,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上品為清流,一旦評定,便能掌一方朝政,而下品則做一些無權無職的苦差事,一字之差,卻天壤之彆。

傅書新出身寒門卻能做到一朝之相,可見此人的心機手段遠超常人,似這般的心機手腕,若想去害一個人,自是手到擒來的。

很不幸,他處心積慮要害的那個人,是她。

她看書時隻覺得奇怪,明明她與傅書新並無恩怨,非但無恩怨,還因著他的那張臉對前期的他頗為照拂,可此人似乎天生便是冷情冷性狼心狗肺,一朝掌權,便對她下了狠手,拜他所賜,她損兵折將險些丟了性命。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若是這位美人危及自己生命時,再怎麼美也要被她辣手摧花。

死裡逃生後,她的“戀愛腦”稍稍醒悟了些,一杯毒酒送這位相爺上了西天。

她愛著他的臉,自是要給他體麵的,死後他的臉一如生前,郎豔獨絕依舊是她最愛的皮囊,她將他燒成一捧灰,葬在初次相見的那顆梨樹下。

那日她飲了一壺秋意白,想不明白傅書新如何就發了瘋,一定要她死,而今她聽素月提起傅書新的名字,才知梁子早已結下——他原本少年便可入仕,是她斷了他的前程,讓他走了無數彎路才爬到相爺的位置。

心中謎團儘消,華幼安歎了一聲。

似傅書新這般的人物,得之便是如虎添翼,失之,便是心腹大患。

華幼安一手托腮,眼波緩緩流動。

此人睚眥必報,非良善之人,心機更是深不可測,非借刀殺人所用之刀,她利用他除去朱家的算計未必能用,再者,她壞了他的仕途,如何能施些恩惠便將他收買?

但這樣的人才更有趣兒,不是麼?

華幼安道:“將他找了來,我要見見他。”

“縣君,此人一身傲骨,非權勢所能動搖。”

素月有些犯難,“更彆提他因評品之事得罪了朱家,已被朱家偷偷綁了去,至今下落不明。”

“一身傲骨?”

華幼安手裡搖著團扇,麵上滿是溫柔笑意,“那便將他綁了來。”

“告訴他,要麼從了我,要麼去死,他是聰明人,當知道如何選擇。”

她才不是什麼好人,做不出養寇自重的蠢事,若不能為她所用,傅書新便沒有活著的必要。

“是。”

素月連忙應下。

華幼安畏寒畏熱,入夏之後的真源縣天氣燥熱,她才坐了一會兒,便覺得身上不大舒服,便讓女使燒了水,伺候自己好好梳洗一番。

她閉目躺在紫檀木的熱水桶裡,越想越覺得近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蹊蹺。

真源縣雖遠離京畿,但勢力錯綜複雜,比如朱家的事情,再比如那位圓滑的牆頭草林縣令,一個趨炎附勢的小小縣令,寧願得罪她都不敢去動沛國朱家,哪來的底氣冒著開罪朱家的風險去推舉一個寒門士子?

倘若傅書新背後的勢力果真強到讓縣令不惜得罪朱家也要推舉他的程度,又怎會任由他輕易被朱家擄去?

而她出現的時機又恰到好處,無論是縣令的條子尚未遞上去,她便瞧上朱煥之,讓縣令舉薦之人從傅書新換成朱煥之,還是傅書新被朱家擄走而她此時又對傅書新生了興致,幕後之人每一步都精準算到她的心思,無論是朱煥之的側臉,還是她利用傅書新除去朱家的想法,甚至就連日後傅書新的未來,那人也算計到了——傅書新的前程便斷在她與朱煥之手中,倘若傅書新日後能爬上高位,要報複的自然是她與朱煥之。

無形的大網早已拉開,隻等著她的不請自在。

早在她離開京畿踏入真源縣的那一日,她便已被那人算計了去。

華幼安緩緩睜開眼。

這就很有意思了。

素月做事很快,到了晚間,傅書新已被素月帶了來,此時華幼安剛剛梳洗完畢,頭發尚未乾,正披在肩頭由汐月慢慢梳著,聽傅書新過來了,便抬眸往外看了一眼,“叫他進來。”

男人被人推搡著走了進來。

她看到一張蘊著江南煙雨的清俊麵容。

富麗堂皇的裝飾被襯成金子晃眼銀子傻白。

眼前的景象似乎悄然失聲,隻剩下男人被迫跪下的脆弱卻又不甘模樣。

華幼安有一瞬的失神。

——這位未來一手遮天的相爺年輕時竟生得這般好看?

不同於裴丹臨的雍容,陸滄藍的英武,傅書新是那種君子如玉的溫潤,是書生意氣的錚錚傲骨,是墨色無聲在絹紙上印染的詩情畫意。

尤其是那一雙美人眼,澄明清澈,如照見人心的一麵鏡子,讓她悄無聲息墜入自己荒誕夢境。

華幼安對近身伺候的汐月使了個眼色,“去,告訴國舅爺,他的要求我應了。”

“啊?這——”

汐月吃了一驚,一抬頭,撞見衣服殘破卻依舊跪得筆直的男人的臉,她的話戛然而止。

——這樣的一張臉,的確能讓縣君做些荒唐事。

華幼安起身從座位走下,慢慢踱到傅書新麵前,男人顯然在朱家那裡受了刑,鬢發散亂,衣服染血,卻依舊難掩男人眉眼間的絕色,甚至為他添了一種彆樣風情。

——琉璃易碎的脆弱美,以及我見猶憐的淩虐美。

華幼安微俯身,手裡的團扇輕輕抬起男人下巴,“兩個選擇,一,做我的人。”

“二,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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