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黑暗騎士(1 / 2)

光頭男人指揮著自己的人馬在後麵緊追不舍,他不斷發出口頭威脅:“給我站住!抓到你,我他媽的會叫你後悔生下來!”

但年輕人的背影再一次消失在轉角處。

負責追蹤的阿柏怪停了下來,不斷打著噴嚏。光頭男人抽了抽鼻子,他聞到四處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硫磺粉的味道。這是驅蟲藥水的主要成分,訓練家在野外布置帳篷的時候會經常會把這種藥水灑在周圍,配合機磷和檸檬烯等成分,能驅趕絕大多數的野生寶可夢。

阿柏怪是一種嗅覺非常靈敏的寶可夢,可以用來追蹤,但嗅覺靈敏的問題就是很容易被刺激性氣味癱瘓嗅覺。

不過在短時間能想出這麼多辦法,光頭男人暗道十三號還真不像個剛剛出道的新手訓練家。但他也同時犯了一個錯誤,硫磺粉固然能短暫癱瘓阿柏怪的嗅覺,讓它無法辨彆細微的氣味,但沾到了這種味道的十三號自己,能夠脫身的機會更加渺茫了。

這裡是一處狹窄的巷子,兩邊廢棄的建築外牆把巷子夾得很窄。手電光照過去,依稀能看到巷子的儘頭是一個死胡同,一個身影低頭站立在那裡。

光頭男人笑了起來:“十三號,我們給過你機會,但你沒有抓住。現在你動了我們的人,事情就沒那麼容易了結了。”

他一揮手,三條阿柏怪打頭,小弟們跟在後麵一步步往那邊逼去,“十三號,我還是勸你束手就擒,頑抗是沒有好下場的。”

光頭男人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感覺不太對勁,那家夥身邊沒有發現戒備的精靈。他站住了,眼睛死死盯著那個低著頭的身影:“十三號……不對!那不是十三號!”

這時,一股巨大的風壓從天而降,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在上麵!快開槍!”

“砰”的一聲巨響,但開槍的人卻不是光頭男帶來的槍手,而是來自小巷的上方。錐形的彈幕自上而下,將幫派槍手的麵部打得血肉模糊,剛剛舉起的槍管也一下子墜落下去。

“阿柏怪,用咬住攻擊!”

隨著光頭男人狂吼,三條紫色的大蛇彈射出去,向著半空中的巴大蝶咬去。這時,全身蜷縮成一顆土黃色圓球的穿山鼠從二樓的窗沿上滾落,砸在阿柏怪的蛇吻上。

借著穿山鼠的掩護,巴大蝶施展睡眠粉,淡綠色的粉末從它的磷翅下灑落,灑向整條巷子。

光頭男脫下西裝,用衣服罩住自己的腦袋,大吼道:“開槍!快開槍!”

連續的“砰砰”聲,雙管獵槍對空發射,彈片打中了巴大蝶的翅膀,將它擊傷了。但還是有不少人粘上了睡眠粉,他們很快感覺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與此同時,借著幫派成員完全被寶可夢吸引的機會,年輕人從另一個窗沿上跳了下來,鋒利的匕首直接紮進了一個槍手的脖子裡。動脈血一下子噴出,搶手悶哼一聲摔倒在地。

“在後麵!十三號在後麵!”幫派成員大喊,附近的成員舉起自己的砍刀,試圖剁下他的腦袋。

那個年輕人從槍手的屍體旁撿起他的獵槍。“砰”的一聲,獵槍在極近的距離上發射,舉起砍刀的幫派分子如同站在一個噴發的火山口上,滾燙的氣流混合散射的鉛彈彈丸,把他打得血肉模糊。那人往後退了好幾步,和身邊的同伴撞在了一起,摔倒在地。

後麵的另一個槍手剛剛舉槍,但烈雀已經撲到了他的麵前,鋒利的爪子直接扣進他的眼窩裡,把兩隻眼球硬生生拽了出來。

“啪”的一聲,眼球和腦部鏈接的神經線被拽斷,槍手捂著血淋淋的眼洞發出淒厲的慘叫。十幾步外的年輕人又開了一槍,霰彈彈幕把槍手和附近的幫派分子全都打成了篩子。

光頭男人大喊:“阿柏怪,彆管那邊了,直接去攻擊十三號!”

三條阿柏怪鬆開咬住穿山鼠的蛇吻,高速向年輕人那邊遊去。麵對三條猙獰的大蛇,年輕人以一種近乎冷酷的冷靜與它們對衝。

半空中等待機會的烈雀俯衝下來,劃過一道褐色的弧線,阻攔了阿柏怪,為年輕人爭取到了一些時間。他越過一路倒地哀嚎的人,拾起地上的槍,對著近在咫尺的蛇吻連續扣動扳機。

錐形彈幕打在阿柏怪堅硬的頭骨上,濺起血花,將它們逼退。但精靈的身體堅韌性不可與人類同日而語,它們稍一修整再度反撲。

與此同時,年輕人丟下了打完的獵槍,掄起鋼刀砍在阿柏怪的脖子上。

光頭男剛想說你彆不自量力了,但這話堵在嗓子眼裡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他就看到黑暗中閃過一道藍色的刀光,虛空中隱約有什麼東西爆開,仿佛是刀身上鍍著一層幽暗的磷火。

連續的三次劈砍,連續三道幽暗的刀光,被砍中脖子的阿柏怪一下子癱軟下來。

現在小巷子裡除了光頭男人和提著鋼刀的年輕人外,再也沒有其他站著的人了。

光頭男人看著緩緩逼近的年輕人,握緊了手中的刀柄,卻忍不住一步步後退。但很快他就靠在小巷儘頭的牆上,再沒有退路了,背後冰涼的觸感如同一塊冰做的利刃抵住了他的心臟。

他看向年輕人的臉,那張臉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唯獨一對冰冷的眼睛亮得嚇人,如同是狼的眼睛。

年輕人穿過一路上中彈倒地的屍體,踏著地上的鮮血,伴隨兩邊的哀嚎聲,緩緩地逼近。巷子出口透過來的一點點光亮把他的影子投射得很長很長,兩邊的黑暗像是為他披上了黑暗的鬥篷。半空中,烈雀盤旋著發出尖銳的叫聲,像是烏鴉的哀鳴。

他提著滴著血的刀這樣走來,簡直像是收割靈魂的死神。

光頭男的心理防線崩潰了,手中的鋼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他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求饒。

路諍俯視著那張膽怯的臉,低聲說:“我可以放過你,但你需要幫我一個忙。”

……

穿白色西裝的若頭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在地下場館的建築外來回踱步,等待下屬的消息。

之前被扣住的東城少年們被送回了場館裡。當然他們手裡那些不該得到的金珠也被扣下了,隻有足夠幸運的幸運兒成功通關,才能得到應有的獎賞。幸運兒必須得是少數,提前退場當然也可以,但必須也是少數,不然就沒有人為客人做有趣的表演了。

那些少年們的命運他不感興趣,工作人員會安排好的,他感興趣的是十三號。這個年輕人很有意思,很擅長偽裝,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差點把他也騙過了。

如果那小子懂事,他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為自己效力,但如果他不懂事,那就把身體的一部分留下,作為欺騙他的代價吧。

若頭低頭看了眼手表,距離派出人馬去追捕,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他皺了皺眉頭,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摩挲了一下,最終沒有主動打過去。他不是擔心自己的手下,隻是等的有點不耐。他低頭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煙氣,煙絲的甘甜和清香,還有裡麵添加的其他成分讓他心情舒緩,有種渾身飄飛起來的暢快,將那抹不耐壓製了下去。

這時,手機振動起來,他低頭一看,來電顯示是“大羆”。

若頭接通了來電,淡淡地說:“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對麵的聲音沙啞:“若頭,那小子不太好搞,我們現在僵持住了,能不能再派點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