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牛將軍的臉上現出驚愕,驚愕之餘又夾著幾分恐懼。
“竟然,是你!這,怎麼可能!!”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瞳孔徹底潰散。
男子臉上的笑容消失,重新戴回麵具。
此時,賬外進來一青色長衫,身型高挑的俊美男子。他看著地上已經斷了氣息的牛將軍,忍不住輕歎一聲,“你這性子,怎的還是如此陰晴不定?”
那沈釧舉著劍,看那劍上滴血未沾,僅露在外的眼睛裡浮現幾分滿意。
“這天外隕石打造的劍,果然非同一般。有了它,即便那百裡墨卿處於巔峰時期,我要打敗他,想來,也不會很難吧?”
他自顧自地說著。
青衫男子沒說話,不過心裡卻不認同他的說法。那百裡墨卿的可怕,他是親眼見過的。
當年那一戰,百裡墨卿以一人之姿,衝入北狄大軍中,破開萬千兵甲陣,直接殺死了當時的北狄統軍大元帥,這才令北狄潰敗不堪,最後丟了北铩城。
也是因為此,瀏王沈釧才會成為如今的北狄統軍大元帥。
“子寧,寫封信去問問那百裡墨言,他的手下都是群蠢貨嗎?如果實在無人可用的話,本王可以借他幾個人,省得他成天連累我北狄男兒!”
徐子寧應下,隨即叫了人來把幄帳裡的屍體處理了。
等到賬內重新恢複乾淨,沈釧才將那愛不釋手的烏金劍放回了劍架上,“子寧啊,剛剛你也聽見了吧?你覺得,百裡墨卿站起來一事,是真還是假?”
徐子寧站在沈釧身後,手裡是寫好的信。
“應該不是真的。畢竟無汲寒毒是這天下最無解的寒毒,從誕生以來,還從未有人解開過此毒。那百裡墨卿彆說站起來,此時能活下去,應,都是非常艱難的。”
“可那老牛說他親眼看見的!”沈釧覺得此事詭異,“而且,本王調出數千兵馬,就是為了引開乘風軍和盧玉泉的守備軍,昨日幾乎將北铩城的所有軍隊全都調離了,可那百裡墨言準備的刺殺還是失敗了!”
“他說,這次派的是天霄榜二十二的司徒孤傲,兩年前的排名可是天霄榜前十,遠在先鋒四戰將之上!而當日,百裡墨卿身邊隻有一個南起,如果不是他解了毒,恢複了功力,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躲過這次刺殺?”
徐子寧也覺得這事很詭異。不過,他怎麼都覺得不會是百裡墨卿恢複功力,“也許,他身邊又招攬了什麼高手,這才讓那司徒孤傲失手?”
“究竟如何,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男子聲音裡帶著幾分純真和狡黠,像是守在即將成熟的葡萄架下雀躍的黃鸝鳥。
徐子寧卻不覺得這聲音動聽,隻麵色巨變,“你想做什麼?”
男子雖不說話,但徐子寧已經清楚知道了他的目的。
“可是,王宮內動蕩不斷,太子又在培養羽翼,說不定就要對你動手了,你此時還要離開軍中?”
“你不會真以為那蠢貨能對我怎麼樣吧?”沈釧重新拿起桌上的書,看得津津有味。隻是誰也沒發現,他那看似趣味十足的眼睛裡流露著幾分妒恨。
若是五年前他掌兵北狄,怎麼可能叫那百裡墨卿這麼容易就奪了北铩城?
“可王上說不定哪天就要離世,屆時太子登位,便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對你出手的!你此時離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徐子寧堅持,手裡的信都扔了出去。
當初,他就反對沈釧與那百裡墨言合作,可他一意孤行,可結果如何?那百裡墨卿是否真中毒都不知道!給了他四年的時間,他都沒能殺掉百裡墨卿,足以看出這人的能力有多差!
尤其是這次,為了配合他的刺殺,北狄損失數千兵甲,卻依舊铩羽而歸!
如今,他還要親自出去冒險!
那百裡墨卿是何人,萬一被他發現蛛絲馬跡,隻怕這沈釧根本無法回歸!
“放心吧,那老頭沒那麼容易死的!”沈釧冷哼一聲,這等試探的小把戲,還真以為能他看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