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平和的聲音與剛剛的聲嘶力竭完全不同。
祝梓楓心中閃過冷意,臉上卻半點沒有表現出來。
她隻帶著一抹不忿說道:“長公主,前院的事,梓楓都聽說了。梓楓隻是覺得長公主太委屈了!忍不住想要說兩句。”
“長公主隻是想讓王爺手下的醫師舉辦一場義診,為百姓治病。這本是利國利民的善舉啊!可在王爺這番操作下,這場義診,變成了他追名逐利的搖籃!”
“不僅如此,那個禾束,先是強迫長公主捐贈善款,後又將王爺的捐款拿出來和長公主的一起說。一個五十五萬,一個……”五萬。
她話音戛然而止,似乎也覺得在五十五萬麵前,長公主的五萬,很是拿不出手。
聽到這,昭明的臉上的陰鷙變成了怨毒。
是啊,五萬和五十五萬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個小小的“五十”!
這事傳出去,她這堂堂長公主的臉麵,還如何保得住?他這是要讓她名聲掃地啊!
見紗帳後的人依舊沉默,祝梓楓眉間閃過一抹疑惑。
這都能忍得住?
那就再加一把火!
她臉上揚起了濃濃的不甘心,“長公主,您怎麼說都是天啟最負盛名的長公主,這事,若是傳到京都,那些原本就看您不順眼的貴婦妃嬪們,豈不是更要……”看不起您了?
話音停止,她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這話如同昭明長公主的七寸,被祝梓楓死死拿捏了。她似乎已經想到回京都後,那些妃嬪和王妃們,鄙夷譏笑的臉了。
此時她對百裡墨卿的恨意,已經如同狂風暴雨的海麵,充滿了驚濤駭浪。
易宗躲在暗處,聽著祝梓楓這些挑撥的話,打心底裡對這個女人反感。
這時,紗帳後的昭明終於出聲,隻是,那語氣,沒有想象中的嘶喊狂怒,隻是帶著幾分自嘲。
“事已至此,本宮又能如何?”
“他一步步地算計著,讓本宮一步步地陷入他的圈套,如此精心的謀劃,本宮又如何能步步躲開?”
“罷了,他到底是命不久矣,讓他死前再享受一次百姓們的愛戴吧!”
祝梓楓聽著這話,明亮如秋水般的眸子裡閃過疑惑。
這話,怎麼這麼不像長公主能說出來的話?
她向來睚眥必報,如今被這般算計,還能這麼大方地體諒百裡墨卿?
不管這話有幾分真假,她都不能讓長公主就這麼算了!
“可是長公主,您確定王爺病入膏肓了嗎?”
祝梓楓的話讓紗帳內的昭明瞬間站了起來。
“這話什麼意思?他病入膏肓的消息,不是你和張太醫帶回來給本宮的嗎?難道還能有假?”
見她情緒終於動蕩,祝梓楓嘴角,揚起了極小的弧度。
“長公主,梓楓上次去見王爺的時候,他看起來確實很虛弱。可昨日的王爺,除了臉色蒼白一些,可看不出半點病入膏肓的跡象!”
“他身邊的那個醫師禾束,連張太醫沒見過的疫病,都能診治,說明她的醫術非常人所能比!”
“這樣的人,若是想要偽造病情,瞞過張太醫,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昭明的瞳孔因為祝梓楓的話,而無限擴散。
“你是說,他在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