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隨後舒禾將視線轉向逍陽王和南宮鎮,“王爺,元帥,不知作為這件事的當事人,我可否有發言的權利?”
百裡青仁麵上閃過擔憂,怕她說出什麼不敬的話來,到時候不好收場。
反而是南宮鎮眼中帶了幾分好奇,開口道,“當然!姑娘請說。”
“謝大元帥,謝王爺!”
行完了禮之後,舒禾看向長公主,問道,“長公主可知,如今天啟國富兵強,即便是在周邊五大國中,也屬於頂尖之位?”
昭明麵紗下的臉色紫紅紫紅的,她一個平民醫女,也敢如此質問她?
見她不回,舒禾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如今天啟身為第一大國,如果還要犧牲一個女人去守衛和平,那如今的天啟,跟二十年前的天啟,有何不同?”
“我天啟國經曆二十年的蟄伏發展,激流勇進,不就是為了在眾國之中,擁有獨立的話語權嗎?不就是為了在他國不合理的要求下,有敢於說‘不’的底氣嗎?”
“若是如今國富兵強的天啟,還要接受彆人不合理的條約,那天啟,怎麼對得起這二十年來,為強健國體而付出青春和生命的將士們與百官們?”
她的聲音如羽毛一般輕飄飄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如驚雷一般震耳欲聾。
“說得對!天啟大勝,不能接受北狄不合理的要求!”
“不接受!不接受!”
軍士們被挑動情緒,紛紛表態,同時罵長公主胳膊肘向外拐,毫無擔當和勇氣!
那些議論,讓昭明臉上的肌肉忍不住亂跳。她捏著手,最後暴怒,狠狠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都住口!”
到底是長公主,身份擺在那,眾軍士紛紛噤聲,隻怒目而視。
她視線落在舒禾身上,幾乎是咬著牙出聲,“小小年紀,還真是牙尖嘴利!”
“二十年前,本宮身為公主都能為天啟犧牲,你一個賤民,憑什麼敢說‘不’?”
舒禾看著,心中忍不住冷笑。
憑什麼?
就憑她從未享過榮華富貴,從未受過百姓跪拜,更加沒有淩駕於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
作為公主,她享受了身份帶來的一切榮耀,卻在要承擔的時候,與一無所有的百姓相比?
她比得著嗎?
不過,這些話,太過離經叛道,在這麼多皇家貴族麵前,她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百裡墨卿見舒禾不說話啊,以為她是被問住了,當即想要開口替她解圍,誰知,那女子再次擲地有聲,讓所有人的眼裡都冒出了欽佩的光。
“長公主殿下,小人想再問一句。”
“若是今天,兵力強盛的天啟因為需要和平,便要將我一個‘賤民’送給他國。那下一次,當他們再提出要求,要讓曾經北狄國的貴妃重回北狄,長公主殿下,您可願意再次犧牲?”
這話,幾乎是讓昭明顏麵掃地,也是將她逼到了懸崖邊上!
若是長公主回答願意,那北狄那邊,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畢竟當初長公主重回天啟,北狄是大失顏麵的!
而若她回答不願,那豈不是說明義正言辭的長公主,實際上就是一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厚顏無恥之輩?如此雙重標準,怎麼配得上長公主這一尊號?
到那時,她的名聲,將會在天啟徹底臭了!
“放肆!你是什麼身份?竟敢與本公主相提並論?”她氣得直接拍案而起,露在外麵的眼中,儘是羞辱和惱怒之色。
“來人!將這個賤民,給本公主綁了!稍後送去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