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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又?打了回去,這回二人聊了很多。

韓聽家裡破產,死對?頭想要徹底摧毀韓家,而韓聽戰隊的老板又?正好是死對?頭。

即使教練和戰隊的人極力爭取,韓聽還是沒能拿到上場機會。

再加上公司想要單方麵解約,給?出的違約金不多不少,正好能填補韓家最近的一筆債。

於是韓聽解約。

憑借韓家的家底,想要東山再起並不難。

難的是有人針對?,難的是在群狼環伺的情況下邁過這道坎。

韓聽隊友忙著打比賽,他也不好找這些人傾訴,在酒吧喝酒喝迷糊了,不小心給?秦小芝打了電話。

這通電話打的很有用。

秦小芝二話不說,擬定新的合同,準備讓他加入淩頂。

沈權不知從何處了解到這件事,不用秦小芝主動說,隻是略微出手?,就讓韓家好過許多。

現在韓聽沒有後?顧之憂,按理來說應該可?以沉得下心,正常訓練,可?是小芝沒有看到他,因此?有些疑惑。

孫曦還沒回答,就見大門打開,從門外走?進一個高挑帥氣的青年。

他的好看與傅之衡不同,傅之衡更?像九天之上不可?接觸的仙人,而他則是學校裡呼朋喚友,一個學期要收好多情書的痞氣校草。

他的發型比初見時短了一些,更?有少年的精神氣。

看到秦小芝,他揮了揮手?,提起手?裡的炸雞向他展示,挺高興的樣?子,“剛去外麵弄了些炸雞,一起吃。”

“不了,等下還有事。”

秦小芝的拒絕,讓傅之衡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一點點。

看來她對?彆人也是如此?。

即使是友情值第一的韓聽,似乎也未能讓秦小芝有過多的特殊對?待。

然而傅之衡高興沒超過三秒,就見秦小芝讓他把炸雞放下,說:“賬號練得怎麼樣??”

韓聽自信挑眉,“說不上出神入化,小有所?得還是可?以的。”

孫曦無臉,其他隊友也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這小子哪兒都?好。

就是太臭屁,太自信。

讓人忍不住拳頭癢癢。

秦小芝挺開心,把賬號送出去找到合適的操作者後?,她隻需關注其他隊友的訓練狀態即可?,不用自己?上場。

如果可?以,她其實也很想陪孫曦走?過最難的這一段路,但她已經離開這行太長時間,有許多突發的事,讓她無法?專注於比賽。

春賽時能被特調局的人帶走?,打斷比賽進程,這也就算了。

如果是在世冠賽的決賽上呢?

她不乾淨,那就讓乾淨的來。

秦小芝滿心期待的看著韓聽操作。

韓聽的特長比較突出,各項能力也較為均衡,就是特彆吃隊友,需要隊友完全按照他的思路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小芝也挺像的。

他的操作能力和意識放眼?國際都?算得上是頂尖,隻需要經過訓練,就能成為獨當一麵的戰隊大C。

這也是秦小芝放心讓他來繼承賬號的原因。

而事實比想象中更?完美。

韓聽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挪動,正在打樁的殺手?和武器同他的手?一樣?讓人眼?花繚亂,轉眼?間就打出了高額傷害。

秦小芝看看韓聽,“不錯。”

韓聽笑,“那當然。”

在旁邊圍觀的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小芝!竟然!誇人了!

要知道,在他們?訓練時,秦小芝指導他們?的語言犀利又?可?怕。

有時候睡覺都?能夢見被她壓力,然後?偷偷哭著醒過來。

而韓聽竟然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他到底懂不懂這句誇獎的含金量!

從秦小芝手?底下經過魔鬼訓練的隊員們?,恨不得拿個小手?絹,嫉妒得嚶嚶哭。

秦小芝誇完以後?,又?說:

“如果使用武器的前搖減少,E技能的搭配和釋放時機更?快,連招的想法?更?新穎,無用的操作再減少一點就好了。”

秦小芝每說一條,韓聽得意的嘴角就下沉一分。

最後?臊眉耷眼?的,幾乎是有點可?憐了。

“喂……”他仰靠在電競椅上,俊挺英氣的眉眼?此?刻顯得蠢兮兮,他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這怎麼能算作不錯啊。”

秦小芝說:“你接觸這個賬號不到一個月,能流暢操作已經很出人意料了。”

韓聽於是又?開心起來。

他因為長得帥經常被人拍,每次拍都?是冷著臉的狀態,也不經常笑。

所?有有人叫他奪命酷哥。

淩頂戰隊的人,看他時都?是帶著濾鏡的,進來以後?才發現這小子除了狂一點,其他方麵都?沒得說。

然而,今天向秦小芝展現的這一麵,實在還是出人意料了一點。

韓聽的目光,像是不經意地從人群邊上的傅之衡身上略過。

又?在所?有人沒察覺時收回。

攻略者?

一般。

他捋了把頭發,仰著頭看沒什麼表情的秦小芝,過了幾秒,突然wink一下。

“教練,可?以申請一對?一教學嗎?”

本來在心裡倒吸涼氣的淩頂戰隊隊員們?,這回是真的在吸。

他!在!乾嘛!

竟然在撩秦小芝嗎!!!

失心瘋了吧!

傅之衡聽到這邊的動靜,遠遠的看過來。

秦小芝並未察覺氣氛異常,雙手?插兜,依舊是那副酷拽的模樣?。

“再練練吧。”

“我說話不好聽,怕你受不了。”

第67章 洞窟

(一)

韓聽的係統絕望地發現?, 韓聽的好感度不降反增。

比起秦小芝數值蚊子撒尿似的提升,韓聽的簡直如同一句歌詞。

“就讓這大雨全部落下~”

大雨傾盆,一發不可收拾。

秦小芝沒在戰隊停留太?久, 又和傅之衡去?找沈權。

沈權知道她要來, 特地?把會議和工作全?部排開。

本?來還想?將見麵地?點定在一家很有格調的私房菜館,被秦小芝婉拒後,隻好樸實無華一些,讓小芝來他?植物人時居住的那間彆墅說話。

兩人到達後, 沈權親自開門接待。

他?在看到監控裡另一個?男人時, 不可避免地?沉了臉。

幸好他?心?態不錯, 從房間到大門的這段時間, 已經調整好了略微陰鬱的表情, 因此現?在是一如往常的優雅冷靜。

三人在沙發上落座, 秦小芝半蹲下?來給?他?檢查腿部的康複情況,沈權將身子放低一些, 輕聲問道:“怎麼樣?是不是還算不錯?”

秦小芝點點頭, 想?要坐回到沈權對麵,卻?被沈權一把拉住了胳膊,順勢一拽, 想?把人拉到自己身邊來坐。

——沒拉動。

秦小芝仿佛鋼鐵焊就?的, 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略帶幾分疑惑地?看向他?。

沈權無辜地?眨了眨眼。

“小芝, 我有時候這裡會有些難受。”

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像這樣, 用力呼吸,就?會很痛。”

這不太?正常, 康複過程中應該不會出現?這一症狀。

“手。”

把脈是最基本?的問診方式,沈權聽話地?把手遞給?秦小芝。

還沒碰到,傅之衡在旁邊涼涼道:“小芝,他?這個?症狀倒是有趣,不如讓我看看。”

秦小芝不疑有他?,傅之衡人有時候比較奇怪,但學識是實打實的。

讓他?來,或許能看出一些自己看不出來的東西。

畢竟沈權情況比較複雜,剛遇見他?時是將死之人的狀態,她本?來以為沒救了,沒想?到在死氣中又冒出了一線生機,這才能硬生生給?人家續了這些年。

秦小芝怕沈權懷疑傅之衡的能力,還特意補充道:“不必擔心?,他?比我厲害很多。”

被誇獎的傅之衡不動聲色的高興,“嗯,是這樣。”

其實沒什麼病的沈權:“……”

其實隻是想?在傅之衡麵前,展示被愛的自己的沈權:“…………”

其實還想?引起小芝憐愛,並以此作為借口,把人帶在身邊,多陪他?一段時間的沈權:“………………”

沈權其實不喜歡其他?人的觸碰,霸總的通病,該有的他?都有。

酗酒抽煙,胃病潔癖,一樣不少。

沈權自然收手,皮笑?肉不笑?地?對傅之衡說:“謝謝,但是好像也不用太?過在意。”他?頓了一下?,又轉頭看秦小芝,話題切的飛快,“說起來,特調局那邊的事情解決了嗎?”

到了沈權這個?階段,知道的事情比普通人多的多。

與特調局相關的事,憑借他?的人脈,打聽清楚,並不難。

秦小芝簡單說了下?能說的,頓了頓,直視沈權,不是很熟練地?說:“謝謝你幫我這麼多。”

沈權笑?:“怎麼說得這麼生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可能已經入土了。”

秦小芝回道:“一碼歸一碼,你的事,阿姨已經付過報酬了。”

秦小芝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香包。

“這個?送你。”

沈權接過來,入手微微發涼。

秦小芝說:“轉運的,可以幫你擋一次大災。”

沈權立刻將它佩戴在身上。

“小芝的心?意,我不好拒絕。”沈權給?秦小芝倒了杯茶,溫和道:“以後要是還有用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了。”

秦小芝沒繼續往下?接話。

她的命格讓她被迫獨立,很少能和人建立親密關係,大部分都是公事公辦。

孫曦和周君至是例外,但是二人對她的好,不至於讓她感到壓力,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來回報。

而麵對沈權這種?,悄無聲息幫她解決問題的人,秦小芝實在是不太?擅長應付。

任務之外,她又不怎麼愛說話,沈權也知道她這個?特點,並未沒話找話。

傅之衡觀察二人的相處狀態,心?中寬慰許多,腦海中不太?明晰的攻略方向,也漸漸明朗。

比起語言,更重要的是行動。

秦小芝不言不語,但對她的所有好,她都記在心?裡。

要克製心?中妄念,減少接觸,時刻留意她的日常生活,並及時伸出援手。

懂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

見完沈權,秦小芝就?要匆匆趕往另外一個?城市。

景長生讓她參與一項戶外調查活動。

地?點在叢叢山新發現?的一個?地?窟。

多日的暴雨衝刷地?表,山體發生多處滑坡,而正是在這場規模並不大的地?質災難後,地?窟才真正現?出原型。

秦小芝淩晨才到,又坐了半天?的車,向導過來接她時,太?陽熱烈地?炙烤著這片土地?。

林子裡還帶著濕潤的土腥味。

向導一邊向她介紹情況,一邊引她到考察隊的補給?點。

他?口音很重,秦小芝聽得費勁,索性叫他?直接用當地?的語言說話。

中年男人驚喜地?說:“你也會說睨族話?”

睨族人住在深山,鮮少和外界接觸,文化?封閉性很高。

因此一個?明顯是外地?人的秦小芝,會說他?們的語言,才這樣驚喜。

秦小芝回到:“阿德媽媽教的,之前跟著她學過一點巫術。”

向導肅然起敬。

阿德媽媽並非一個?人的名字,而是村落祭司的總稱。

祭司的東西一般隻會傳給?血緣下?一代。

唯一的特殊情況,就?是祭司覺得眼前這人足以承擔“神”的力量,強到足以超過自己的血脈。

向導又和秦小芝一路聊著,不知不覺就?到了營地?。

幾個?帳篷散布在洞口大約五百米外的地?方,附近有一條小溪,幾個?年輕的估計是剛玩完回來,興奮勁還沒過,嘻嘻哈哈地?打鬨著。

“景家的?景家不是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嗎?怎麼轉性了!”

“我看他?們沒憋什麼好屁,咱們進?去?的時候小心?點,注意彆被背刺了。”

“景家再怎麼囂張,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吧,更何況我們和景家無冤無仇,不至於。”

阮閒這回又換了個?發色,一頭明豔的鑽石白,在陽光底下?熠熠發光。

“隨便你,都是好話,愛聽不聽。”

那人是個?乾瘦乾瘦的黑漢子,被阮閒這麼懟了,剛要發火,阮閒卻?沒再和他?糾纏,扭頭看向秦小芝的方向,兩眼放光。

“小芝!姐!!!”

阮閒一邊叫著一邊飛奔過去?,很有分寸地?停在秦小芝一步之遙的位置上,激動地?小聲叫道:“姐!你世冠賽打的也太?帥了!我說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沒露麵,原來是打職業去?了!”

程滸、林子泉也跟了上來,兩人的熱情雖不如阮閒那樣誇張,但也能看出對秦小芝的熱切。

幾人隨便聊了一會,王旭枷光著膀子一身水地?出現?。

看到秦小芝,愣了下?,旋即臉漲得通紅,連忙鑽帳篷裡套了件無袖黑T。

他?抓了抓還沒乾透的黑發,把散碎的發絲往後捋,露出鋒利精致的眉眼,刻印了符咒的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強行擠開離秦小芝最近的阮閒,湊到秦小芝身邊,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小芝,好久不見。”

“喲喲喲~小芝~好久不見~~”阮閒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還沒到春天?呢,怎麼就?有人開屏了?”

王旭枷輕輕給?了阮閒一拳,又轉頭跟秦小芝解釋:

“彆聽他?瞎說,我就?是……就?是看見你,挺高興的。”

那一拳看著沒什麼動靜,實則都是寸勁,阮閒被錘得麵部扭曲,倒是不敢大聲叭叭,隻是用表情和誇張的動作模仿王旭枷。

林子泉笑?夠了,清咳一聲,問道:“小芝,我記得這次行動來的沒有散人,你現?在在哪家乾?”

秦小芝沉默數秒,回道:“你們應該不會想?知道。”

林子泉還是頭一次看秦小芝委婉的樣子,更好奇了,“說說看?”

秦小芝:“景家,景長生讓我來的。”

林子泉、阮閒、程滸、王旭枷:……

剛剛還在說景家壞話來著。

離得這麼近,估計全?聽到了。

王旭枷想?到不好的事情,問道:“是景長生強迫你加入的?”

“不是。”

王旭枷擔心?道:“景家邪乎得要命,這任家主景長生,更是變態中的變態,景家不是什麼好去?處。”

林子泉點頭,“聽說景長生手下?的人換得極其頻繁,留的最久的也不過三年,所有人在離開他?後都銷聲匿跡,簡直像死了。”

聽到死死活活這種?話,程滸有點怕道:“小芝,你是不是被騙了?我們想?想?辦法,或許可以把你撈出來。”

王旭枷立刻道:“青靈觀多少還有些分量,我讓我爸爸去?談,小芝,你來我們這裡吧。”

阮閒嗤笑?:“詭計多端的男大學生,麻煩你不要把幫助和條件綁定在一起可不可以?”

說完,又對秦小芝道:“要是小王同學真的能幫你脫離苦海,不如來我們三元觀。”

他?又湊近一點,對秦小芝耳語:

“傅先生表麵上去?青靈觀當客卿,實際心?還是在我們三元觀的,看在他?的麵子上,來嘛來嘛。”

王旭枷:“你不要和小芝說悄悄話!”

阮閒:“就?說就?說!”

眼看著兩個?小學雞又要吵起來,心?理年齡已經是個?成人的林子泉打斷他?們,對秦小芝說:“用幫忙嗎?”

秦小芝:“不用。”

林子泉心?裡有數,望著秦小芝的目光多了幾分凝重,過了許久,才拍拍她的肩膀,扯開話題,“你要不要再休整幾天??這邊氣候濕熱,北方人初來乍到,容易生病。”

秦小芝搖頭,從包裡翻出一堆符。

阮閒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這些符紙上。

符籙的格式和符號,與他?見過的形製相差甚遠,相似而不同。

阮閒好奇地?捏起一張,“這什麼?”

秦小芝:“還沒起名字,可以祛濕降溫、清神定心?,你們拿一些走。”

她態度平和自然,沒覺得話語間透露的信息有多驚世駭聞。

畫符是搞玄的基本?功,而造符,造出有用的符,整個?圈子能做到的屈指可數。

阮閒僵硬地?轉頭看秦小芝。

“沒起名字?你自己研究出來的?”

秦小芝點頭。

掌握了傅之衡給?他?的講的原理後,想?要在此基礎上創新,再簡單不過。

阮閒的眼神幾經變換,最後憋出一句:

“芝姐,以後要是破碎虛空,白日飛升,記得在上界給?小的要點好處。”

都是些沒頭沒腦的話。

再聊下?去?,今天?可能什麼都乾不了,林子泉連忙打斷這個?話茬,開始和秦小芝說起洞內的情況。

“裡麵很大,看設備的數據,裡麵應該有一條綿延上千裡的天?然迷宮,靠水流和山石分隔。”

“我們到得早,想?進?去?探,可惜隻能在洞□□動。”

秦小芝問:“為什麼?”

“人和相關設施都沒到齊,估計還要等兩三天?。”

秦小芝接過這幾天?整理出來的資料翻看著。

第一批下?去?的科考隊伍,有一半至今生死不明,他?們的任務之一,就?是找到這些人的行蹤。

最好能活著帶回來。

另外就?是一些瑣碎的調查任務。

秦小芝很快看完,剛要說什麼,就?聽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一坨很重的東西,搭在秦小芝肩膀上。

秦小芝被壓地?彎腰。

那人全?然不覺,把自己掛在秦小芝身上,掐著嗓子說:

“你好,女士,我對你一見鐘情,可以一起生個?baby嗎?”

賽特裡斯很大方地?拍了拍自己肚子。

“我也可以生哦。”

秦小芝:?

王旭枷:……?

大哥,你乾嘛啊!

你一個?邪神,怎麼老想?著生生生!

第68章 彆惹秦小芝

賽特裡斯來這裡的原因很簡單。

現在四個攻略者的任務進度中, 彆人都上了兩?位數,隻有他是可憐巴巴的“3”。

看秦小芝的表現,他甚至覺得, 這個三也是係統看他實在太可憐, 偷偷給?他改的。

秦小芝不喜歡邪惡的力量,他本身就沒有優勢,想要攻略實在是難上加難。

可邪神會認輸嗎?

不會的。

傅之衡在秦小芝麵前和他說絕對不會聯手,把自己偽裝成好好先生, 然而?向他索要秦小芝的行蹤地址時, 傅之衡並未拒絕。

那就可以默認是可以合作了。

賽特?裡斯非常喜歡自己邪惡的血眸, 同?時堅定地認為這是自己的魅力所在。

之前為了融入人類社會, 接近、觀察秦小芝, 隻好戴著美?瞳。

現在在深山老林, 他自然不會再委屈自己。

哢吧。

秦小芝左掙右掙,都沒能躲開?賽特?裡斯的胳膊, 隻好用了點強硬的手段。

邪神不會痛。

賽特?裡斯裝出人類的樣子, 抓著胳膊倒吸一口涼氣,從?眼皮底下挑出一點勾引又可憐的光,委屈地控訴道:

“小芝, 你弄得我好痛。”

旁邊圍觀的幾個人, 都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要不是親眼見過他誕生的場景, 沒人會信這位孔雀開?屏、想方設法討好女人的小可憐, 會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邪神。

秦小芝不動聲色,把他的手接了回去。

秦小芝攢的那波數值,抽卡的抽卡, 兌換的兌換,如今已?經?沒剩多少了。

像賽特?裡斯這種比較笨的攻略者,期惡帬叭以死吧儀六久6傘每日.看文 其實是需要一點鼓勵的。

就比如之前在車上的那個吻。

秦小芝拉著賽特?裡斯往林子裡走去,並給?其他人眼神,叫他們不要跟過來。

阮閒幸災樂禍:“嘿嘿,有人要挨打咯。”

王旭枷的眼神一直追著秦小芝的背影,林子泉見狀道:“你也想挨打嗎?”

程滸震驚道:“什麼!王哥,你這麼變態嗎!”

王旭枷瞥了他們一眼,“滾蛋。”

他隻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秦小芝足夠強,很容易招惹像他這樣的慕強批。

但賽特?裡斯對秦小芝的喜歡,好像不是那麼純粹。

他畢竟是邪神。

小芝彆不會有危險吧。

王旭枷想到這裡,再也站不住了,跟同?伴們匆匆說了一聲,就跟著追了過去。

另一邊,秦小芝拉著賽特?裡斯七拐八拐地走到一個沒什麼人的地方。

秦小芝和賽特?裡斯兩?人對視幾秒,賽特?裡斯攤開?手,閉上眼睛,聳了聳肩。

“你可以動手了。”

秦小芝握住他的手,將她纖細的手指,一點點塞進他的指縫,與他五指交扣。

常年勞累的手指,帶著有些粗糙的繭子,新?生的皮膚無比清晰地感受著她的所有行為,並將之誠實地彙報給?大腦。

賽特?裡斯瞪大眼睛。

像明明做錯了事,忐忑不安,卻被人塞了顆糖的孩子。

秦小芝仰頭看他,命令道:“頭,低一點。”

賽特?裡斯立刻反應過來,瞳孔興奮地收縮成一條細線。

他太擅長調情?。

壓低了聲音,用蜜糖浸潤的嗓子,吐出的字眼,如同?誘人上鉤的餌。

“你想要我做什麼?”他放輕了聲音,“我的主人,我什麼都願意做。”

秦小芝禮貌道:“可不可以不叫我主人?”

賽特?裡斯以為秦小芝是害羞,一連串又叫了好多次。

“主人主人主人,怎麼?我的臣服,讓你如此愉悅嗎?”

秦小芝:“……”

算了。

不像是一時半會就能教會的樣子。

秦小芝:“等下我會把個人喜好整理成word形式發送到你的郵箱,你可以按照如上內容對我進行有目的、有針對性的攻略。”

賽特?裡斯嗤笑:“那種東西?我不需要。”

他抬起秦小芝的下巴,嘴角的一抹笑意邪肆放蕩。

“人類,我是地獄的神,是世間萬物欲念的控製者,是惡貫滿盈的罪人的領頭羊,我愛你,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懂嗎?”

秦小芝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還是得教一下。

麵對如此識相的秦小芝,賽特?裡斯預感不好,卻又有些得意。

地獄裡的雌性,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他的魅力。

地表也是如此。

像傅之衡等人的溫吞手段,實在是……

秦小芝一個右勾拳,直接打斷了賽特?裡斯的思考。

賽特?裡斯震驚:“ What''s wrong with you!”

氣的母語都蹦出來了。

秦小芝的指節比正常人粗一點,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雙手經?曆過無數戰鬥。

秦小芝又一拳過去,賽特?裡斯還沉浸在剛剛的震撼中,稍有防備,還是被擦到了一點邊。

態度轉變得太過突然,賽特?裡斯還沒弄明白?到底是哪裡出問題,惹得秦小芝對他大打出手,秦小芝一個掃堂腿,直接把他掃倒了。

賽特?裡斯惱了,鯉魚打挺,飛快地和秦小芝開?始過招。

這具勉強在現世使用的身體,足夠靈敏堅硬,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國外?的監禁下全身而?退。

麵對現代武器,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幻化成虛影。

他當然可以使用同?樣的方法,來化解秦小芝密不透風的進攻。

可是他不想。

一些屬於邪神的自尊心作祟。

他和秦小芝同?樣擁有身體,秦小芝也沒有使用其他超自然或高科技武器,從?公平競爭的角度來說,他當然沒必要這麼做。

但他確實打不過。

秦小芝一個抱摔把人翻倒砸在地上,土地和人體碰撞,骨骼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嘎嘣聲。

趕到時,正好看到秦小芝大戰賽特?裡斯的王旭枷差點叫出聲。

芝姐牛逼!

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還是走吧。

王旭枷離開?時發出了細微的瑣碎聲響,秦小芝沒管,高強度的戰鬥對她來說剛剛好,打完以後,酣暢淋漓。

隨手蹭掉額角的汗,秦小芝呼吸均勻地,對躺在地上,嘴炮半天?,最終隻能把嘴閉上,被打得失神的賽特?裡斯說:

“學會了嗎?”

賽特?裡斯下意識地想說點騷話?,可一想到自己剛挨完打,緊急咽下“好粗暴的老師我好喜歡”,老實道:“學什麼?”

秦小芝說:“不要隨便創我。”

怕他不明白?,秦小芝又說:“你創我,我就創你。”

賽特?裡斯閉眼,垂死掙紮地點點頭。

他聽不懂現代流行語。

但他懂一點人情?世故-

在設備還沒到達的三天?裡,秦小芝進入洞窟觀察了一番。

洞口處沒有水,在大約五十?米左右開?始有細微的水流聲,越往深處去,水流聲越大,聽著像小溪流動的聲音。

一條天?然形成的地下溶道大約有五厘米那麼寬,很明顯,聲音不是這個小水溝能發出來的,再往深處去,肯定還有其他收獲。

秦小芝的羅盤,在大概五十?米左右就開?始失效,洞內被岩石切割成許多不同?的路線。

秦小芝看了用聲呐觀測出來的路線,極其複雜繁瑣,地形也需得小心,稍有不甚就會迷失在這片地下溶洞中,被看不見的水和不知名的怪物吞沒。

秦小芝進洞進了兩?天?,第三天?出來回到基地,正巧碰到其他人和阮閒爭論的場麵。

阮閒很生氣,小卷毛炸了起來,對麵和他吵架那人身形高大,隻比兩?米高的賽特?裡斯矮一點。

他居高臨下頗為不屑地俯視阮閒,嗤笑道:“這種洞,怎麼有人敢脫離專業人士,自顧自地就往裡進?想出名想瘋了吧!你還替她說話?!”

“賀熄!彆以為咋倆現在一起做事,我就不敢揍你!”

賀熄雙手交叉,一挑眉,“哦?那你揍吧,你說的那個女人,看見你這個舔狗為她這麼拚命,恐怕在天?上,也會開?心地笑出聲吧。”

這是……在說她?

阮閒一拳轟了過去,眾所周知符修身嬌體軟易推到,他的力量比起賀熄來說,簡直像小螞蟻一樣。

賀熄都不屑躲,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阮閒的拳頭砸在他的肩膀上。

他毫發無傷,而?阮閒則麵色微變,把疼痛的拳頭藏在身後。

程滸也看不慣這人的做派,從?他來的那天?,就一副狂傲的樣子。

誰都瞧不起,又好為人師,彆人就算在那討論吃什麼,他也要湊過來指點兩?句。

大部分?人不想惹出爭端,看在他是同?隊隊友的份上,也沒說什麼,默默忍了。

忍了他好幾天?,今天?查人,秦小芝不在,他竟然直接斷言秦小芝必然死在了溶洞裡!

程滸忍無可忍,衝上去想跟他打架,林子泉伸手把人攔住,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去看在溶洞裡弄得灰頭土臉,滿身是水的秦小芝。

程滸驚喜道:“小芝!你回來啦!”

賀熄扭頭,忌憚又防備的望向秦小芝。

秦小芝的發絲淩亂地站在額角,耐臟的黑色上衣和作戰褲破了很多口子,整個人看著可憐巴巴的,沒有絲毫攻擊力。

賀熄放心許多。

來之前,家裡的人就讓他小心一個叫秦小芝的術士,說她這人行事詭異,甚至毀了牡丹杯的正常流程,開?天?辟地地中途更改規則,將她列為考題,讓所有人來對付她。

要不是特?調局出手,恐怕那屆牡丹杯的冠軍,真就讓她奪了去。

慣會搶風頭的存在。

看來還是他們多慮了。

就這麼個小東西?

阮閒看到秦小芝的瞬間,就立刻像乳燕投林似地朝她飛奔過去,躲到她身後,指著賀熄告狀:

“姐!就是他!他造謠你死了!”

賀熄單手插兜,不急不緩地走到秦小芝跟前,衝她伸手。

然後把手放在了秦小芝頭上。

體修的手也大,大到能蓋住秦小芝的整個腦袋。

賀熄假裝四處望了望,疑惑道:“誒?哪有人?我怎麼沒看到?”

說完,恍然大悟似地抬起手掌,不好意思地對平靜注視他的秦小芝道歉:

“不好意思啊,沒看到你,你有點太瘦小,太不起眼了。”

秦小芝說:“你的手……”

他打斷秦小芝:“怎麼?你不服?我不是都道歉了嗎?怎麼,想打架?”

秦小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合上了。

還是阮閒眼尖,瞪大眼睛,“賀賀賀賀熄!你快看你手上是什麼!”

賀熄狐疑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不知何時出現的小蟲子,密密麻麻地爬滿了他整個手掌,並速度極快地往他胳膊上蔓延。

賀熄連忙用打火機去燒,蟲子發出被燒焦的劈啪聲,可他們並未消失,反而?將口器紮進他的皮膚裡。

先是細微的癢,之後便是火燒火燎似的疼。

賀熄怒目圓睜,想要掐住秦小芝的脖子,卻被她輕鬆躲過。

秦小芝在他胳膊上一點,蟲子立刻被牽引到她的手上,順著胳膊往上爬,一路經?過脖頸和側臉,最後回到她的頭上。

黑色的蟲,和秦小芝的黑發融為一體,看不出異常。

賀熄的半條胳膊動彈不得,漲得青紫通紅,細小的血珠順著胳膊往下淌,他又驚又怕地拔高聲音,“這是什麼鬼東西!”

秦小芝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頭發。

“從?溶洞裡帶回來的。”她確實喜歡,喜歡到忍不住炫耀,“可愛吧。”

第69章 準備

蟲子?可愛?

除了那幫玩蠱的, 哪有人這麼說話!

可蠱師一個比一個社恐,要?麼閉門不出,要?麼隱居山林, 十幾年才出來?一回, 像這種活動他們根本不會參加。

賀熄身材高大,作為體修有先天優勢,在其他方?麵有一點天賦,所以從?小到?大, 連他爸也都是說打就打。

或許是足夠幸運, 也或許是被人保護得很好, 活了二十多年, 從?來?沒受過挫折。

這回算是遇到?硬茬了。

他抓著那隻胳膊, 有些下不來?台, 咬牙切齒地說:“我拒絕和你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同隊。”

秦小芝對?阮閒說:“飯好了嗎?餓了。”

賀熄:?

秦小芝是真的?餓。

下洞第一天,秦小芝的?帶的?乾糧, 就摻著點她的?血, 全?喂蟲子了。

兩天沒吃飯,乾了一堆體力活,秦小芝排查了大約五百米的?溶洞內情, 估摸著人快到?齊了, 這才從?地下鑽出來?。

阮閒:“有, 叔叔剛做好, 我們正?要?去吃呢。”

秦小芝:“一起。”

兩人轉身就走,賀熄追在秦小芝屁股後麵叭叭叭:

“喂,你是景長生派來?的?人吧?怪不得, 聽說景家人大多手段陰損,果?然如?此。”

“能從?溶洞出來?, 我算你有點本事。但你要?想明白,整個隊伍裡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強者,誰才是獨一無二的?天才!”

“嗬嗬,不知道?認識一下,我,賀熄,你在圈子裡這麼長時間,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

這趟過來?補給很全?,每頓都能吃上非常豐富的?飯菜。

叔叔給秦小芝盛了一大勺紅燒肉,“夠不?”

秦小芝:“再?來?點。”

“好嘞。”

賀熄:“……你他媽倒是理理我啊!”

秦小芝總算回頭和他對?視,而他被?忽視了一道,竟然因沐浴在秦小芝的?目光中,生出了一點榮幸。

秦小芝:“吃飯嗎?”

賀熄炸了:“誰跟你說這個!”

秦小芝把餐盤放地上,留戀地看了眼餐盤裡的?肉肉,又將目光轉向他。

賀熄正?色道:“總之,我不敢和你這種人做這麼危險的?活動,你必須得到?我的?認可,我才能跟你一起下洞。”

秦小芝:“吃完飯再?說。”

賀熄怕秦小芝吃完飯更?不理他,果?斷拒絕:“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就現在!”

紅燒肉要?熱著才好吃。

在賀熄這裡再?多做糾纏,也是毫無意義的?事情,秦小芝思考片刻後,問道:“怎麼認可?”

“你和我打一架。”賀熄說:“我自幼修習武道,從?你的?招式中,就能看出你的?為人和性格,要?是你不用那些蟲啊鬼啊東西,坦坦蕩蕩地打過我,我就認你當老大。”

秦小芝:“現在嗎?”

賀熄以為秦小芝想拖延時間,冷笑道:“當然,怎麼,你怕……”

他話還?沒說完,秦小芝就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他的?手腕,賀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秦小芝一個過肩摔摔到?一邊。

他也不是吃素的?,雙腿用力朝天一蹬,翻身而起,飛快地朝秦小芝攻了過去。

賀熄跟在秦小芝屁股後頭叨叨叨時,就有人一直在悄悄觀察這裡,見二人真的?打了起來?,便將偷偷摸摸的?觀察轉為正?大光明的?圍觀。

他們早就聽說過秦小芝的?名號,據說是個吃百家飯的?術士,什麼都會點,對?戰招式上能占據優勢。

可她麵對?的?是賀熄這位玄學圈裡的?異類,兩人的?比試,比起正?常的?鬥法,更?像是單純的?自由搏擊。

“要?是比點彆的?,賀熄百分之八十打不過秦小芝,誰想到?偏偏比的?是打架!”

“賀熄這人也真是的?,沒什麼腦子,就這麼欺負小姑娘?”

王旭枷想到?在林子裡被?暴打的?賽特裡斯,忍不住對?剛才說話那人道:“你好好看看,現在是誰打誰?”

王旭枷話音剛落,秦小芝掐著賀熄的?脖子,把人硬生生按在了地上。

正?常戰鬥持續時間不超過十秒。

甚至連賭盤都沒開?起來?,秦小芝就單方?麵結束了戰鬥。

她的?膝蓋抵著賀熄的?後背,賀熄胳膊撐地想直接抬起來?。

他在家裡做俯臥撐時,背的?東西至少要?兩百斤,秦小芝一個乾巴小姑娘,把她甩出去不在話下。

可他剛剛用力,胳膊骨節就立刻傳來?骨裂一般的?疼痛。

他冷汗刷地就冒了出來?,麵色慘白,努力扭著脖子去看秦小芝。

秦小芝背著光,樹葉斑駁的?陰影打在她無悲無喜的?臉上。

他有瞬間的?恍惚。

像他們這種人,當然能再?戰鬥中維持理智。

他們可以思考正?確攻擊的?方?式,抓到?對?方?破綻。

可戰鬥中必然會產生情緒。

興奮、畏懼、憤怒、麻木……

他也不能避免。

而秦小芝沒有。

空空一片。

這是碾壓級彆的?強悍的?實力,帶來?的?絕對?的?平靜。

賀熄認命似地癱倒在地。

“服了,姐,胳膊幫我接一下唄。”

秦小芝順手給他接上,周圍為了一圈人,被?這突然結束了戰鬥給弄得有些不上不下的?,好事者煽風點火:“賀熄,你這就服了?人家秦小芝連汗都沒出,你不再?掙紮下?”

賀熄一拳轟了過去,沒打到?那人的?身上,凜冽的?拳風擦過臉邊,將他額角的?發絲吹斷了幾根。

他冷笑道:

“我打不過我姐,還?打不過你?”

“來?戰!”

那人看秦小芝都贏得這麼輕鬆,便誤以為賀熄不過是營銷出來?的?草包,心裡想著我上我也行,毫不猶豫地應戰了。

然後被?一腿掃飛出去。

在眾人嘈雜的?議論聲中,賀熄發出狂妄的?大笑:“哈哈哈!還?有誰!!!還?有!誰!!”

阮閒用拐了下秦小芝,對?賀熄的?方?向努努嘴。

“大傻個,腦子裡塞滿肌肉的?莽夫。”他對?秦小芝說:“芝姐,我這麼評價他,不過分吧。”

秦小芝盛了滿滿一海碗的?飯,不到?十分鐘就消滅了,她去找師傅又盛了一碗,這回吃的?比較慢。

秦小芝說:“本心不壞。”

阮閒忍不住笑了,“也對?,夠蠢,壞不到?哪去。”

下洞當天,眾人戴好裝備,派發此次任務的?委托方?確認準備無誤後,頗為嚴肅道:

“我們的?科考團隊隻進入洞內大約五十米,就失去了消息,裡麵的?電磁乾擾反應非常強烈,我們能夠提供的?設備隻能照明、標記,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所以這一次任務,我希望各位來?自天南海北的?夥伴,能夠儘量保全?自身,在自己性命無憂的?情況下,再?去完成任務。”

“接下來?,我再?跟大家確認一下本次進洞的?要?點。”

“第一,注意安全?,進洞一百米以內,可以向我們發射求救信號,我們這邊的?工作人員會根據你提供的?位置進行營救。”

“第二,進洞一百米,是我方?科研隊失蹤的?節點,請各位注意小地圖的?標記,超過營救臨界點,我方?無法進行支援。”

“第三,本次任務目標是找到?失蹤的?九名科考隊成員,如?果?他們不幸遇難,請帶回他們相?關的?個人物?品,方?便我們日後的?歸檔整理。”

“最後,希望大家可以平安歸來?。”

委托方?代表朝著他們深鞠一躬。

“多謝。”

代表人誠懇的?態度,讓在場眾人都頗為動容。

其實這趟給他們的?錢不是很多。

他們的?長輩也跟他們說要?量力而行,不必置身險地。

隻是正?常的?聯係,感?覺危險完全?可以放棄,犯不著拚命。

代表的?態度也是如?此。

可這不代表他們真的?想渾水摸魚。

七個人,七條命,生命的?重量壓在他們身上,就算想要?輕鬆,也輕鬆不起來?。

按照自願原則,在場的?三十五人自願分隊。

有三個獨行俠選擇自己走,其他也三三兩兩地抱團。

秦小芝加入了阮閒的?隊伍,眾人陸陸續續地入洞。

光屏上的?數個小綠點緩慢移動,秦小芝仔細觀察他們的?移動路線,在一開?始的?五十米是重合的?,後來?應該是走到?了分叉口,才漸漸分開?。

一百米外設備失靈,秦小芝走了兩百米,這多出來?的?一百米是未知的?情報。

秦小芝上報情報,也隻是杯水車薪的?作用,時間太短,秦小芝隻選擇了一條路,而分叉口足足有五個,分叉口的?分叉口,更?是多得數不清。

秦小芝默默記住了已經有人走過的?路線,準備和隊友一起下洞,剛穿戴好裝備,就見在旁邊默默盯了秦小芝許久的?賀熄走了過來?。

大家警惕起來?,但警惕得很有限。

賀熄問:“我要?和你們一隊。”

王旭枷對?身上的?綁帶進行最後一次確認,頭也不抬地說:“不缺。”

“我沒問你。”賀熄壓根也沒把王旭枷放在眼裡,問秦小芝:“姐,我想跟你一隊。”

另外幾人都看向秦小芝。

是王旭枷說要?一隊的?,他們是同一代人,出過很多任務,彼此也算熟悉。

但秦小芝是他們這個隊伍的?核心。

隻要?秦小芝願意,他們百分百願意接受。

秦小芝說:“會很危險。”

賀熄眼睛發亮,一聽有戲,連忙推銷自己:“姐,你放心,我百分百聽話,指哪打哪!”

“我也百分百聽話。”

幾人朝出聲的?那人望過去。

賽特裡斯慢條斯理地晃到?秦小芝身邊,微微俯身,問她:“可不可以也帶帶我?”

“小、芝。”

阮閒痛苦地捂住耳朵,麵目猙獰地吐槽:“怎麼有人叫個名字都這麼……這麼……”

林子泉淡定補充道:“燒。”

第70章 嘎?

誰這麼大膽!竟然敢跟他搶位置!

賀熄不悅地看向賽特裡斯, 心?裡先是一驚。

他很少看到比他還高的人。

和秦小芝這麼親昵,看著和她很熟的樣子。

如果秦小芝非要選一個……

他中選的概率,應該不會?很大。

但總該試一試。

賀熄眸中燃氣熊熊的戰火, “敢不敢和我打一架?誰贏了誰就跟我姐一隊!”

說完, 又?覺不妥,看向秦小芝:“這樣可以嗎?”

阮閒心?中暗笑?,他原來沒有傻到底,還?知道征詢秦小芝的意見。

秦小芝回道:“不用。”

洞裡十分危險, 秦小芝自己沒什麼問題, 不代表彆人能應對這些危險。

按照賀熄的性格, 遇到洞裡這些貌似沒什麼威脅的東西, 他自然不甚在意, 恐怕要等到瀕死?才?知道, 自己已經進入了圈套。

賽特裡斯不必擔心?,死?不了, 願意來就來吧。

遇到問題還?能幫把手。

秦小芝於是轉身往洞裡去, 叫他們都跟過來。

賽特裡斯看起來並不高興,冷蔑地瞥了賀熄一眼。

賀熄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賽特裡斯嗤笑?一聲,“你可不要拖小芝的後腿。”

賀熄沒說話, 翻了個大白眼, 緊跟著秦小芝入洞。

洞口處三十米的路還?算平穩,

再走幾步, 就會?出?現又?深又?陡的斷崖。

拋下去一塊石子,要兩三秒才?能聽見落地的聲音。

山洞裡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幸好?他們佩戴了強光頭盔,光照範圍足有五米。

頭盔能支撐三天?左右, 秦小芝讓兩個人點亮頭盔,剩下的人跟著這兩個人走。

斷崖邊上有臨時?修建的棧道。

說是棧道,其實也就是在岩壁上多打了幾個釘子。

要是普通人,稍有不慎,就會?摔到斷崖底部。

就算不死?,也是殘疾。

秦小芝在第一個,行動飛快地往下躥,之後是體術較好?的程滸、賀熄。

阮閒比較靈活,平時?也喜歡極限運動,就算體力差了點,下得速度也不慢。

賽特裡斯和林子泉對視一眼,看到林子泉眸中的恐懼,賽特裡斯狀似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

“仔細看。”

賽特裡斯縱身一躍,碰地跳了下來。

“砰!”

骨頭斷開的聲音,與他的落地聲同時?響起。

扭曲變形的雙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成原狀。

賀熄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驚聲道:“你是什麼怪物!”

賽特裡斯看向秦小芝,嘴巴張了張,“我是秦……”小芝的怪物。

後麵那幾個字沒能說出?口,秦小芝平靜的眼神,讓他話鋒一轉,老老實實地說:“我是來自地獄的邪神,請多關照。”

秦小芝臉上看不出?波動,但賽特裡斯大概能猜出?來,她應該是滿意的。

秦小芝喜歡禮貌、善良的人。

這兩個詞對於邪神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

可既然她喜歡……

賽特裡斯看了一眼數值的增減情況,滿意的叫小助手把麵板關上,躍躍欲試地問道:“用不用我幫他一把?”

他指的是林子泉。

林子泉麵色慘白地站在崖邊大概一米左右的位置,半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目光遙遙的從崖邊躍過去,仿佛心?已經到了下麵。

阮閒說:“他恐高還?沒好?啊?好?像更嚴重?了。”

程滸擔憂道:“他爸特彆狠,為了治他的恐高,把人吊飛機以上,飛了一周,不僅不見成效,還?生?了場大病。他這次來也是他爸逼的,想讓他徹底克服。”

賽特裡斯感情豐沛地說:“太可憐啦!”

幾人渾身一麻,不知道他這是又?在抽什麼瘋。

賽特裡斯不管他們的反應,扒著岩壁飛快地爬了上去。

林子泉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賽特裡斯一把抓住後頸的領子,一提一拽,抗了起來。

賽特裡斯再次以自殺式的落地,帶著林子泉來到眾人麵前?。

由於背了個人,這一次他骨折得更厲害,整個下半身都沒什麼人樣了。

森白的骨頭戳破皮肉支翹出?體外,創口血肉模糊,而傷者不以為意,把人放下後,一瘸一拐地走向秦小芝。

這回他沒有多話或者邀功,隻是安靜地站在她能看見的地方,等傷口複原。

換套路了?

阮閒無語地彆過頭,把視線投給真正?需要關心?的人。

林子泉一身虛汗,剛剛賽特裡斯扛著他跳下來時?,他全程閉眼,一點不敢看。

他擦了擦額角,見幾人圍在他身邊,頗為關心?地看著他,勉強笑?了下,說:“我沒事。”

秦小芝:“你不用勉強,後麵的地形更加崎嶇,不如現在退出?。”

林子泉又?重?複:“我沒事。”

他閉上眼重?複了好?幾次清心?咒,清心?咒對於恐高全無作用,隻是多少能有點心?裡安慰罷了。

幾秒後,林子泉狀態似乎好?了很多,假裝輕鬆道:“我好?了,放心?,我有分寸,要是真的承受不了,我肯定就走了。”

他看著不像是有分寸的樣子。

可林子泉不管眾人態度如何,徑自往更深處走去。

以三十米為節點的更深處,空氣開始變得略微潮濕,呼吸間一股古怪的黴味。

幾人適時?帶上麵罩,可那股味道好?像還?殘留在鼻腔中,揮之不去。

走過五十米,本來能正?常聯絡外界的通訊設備,突然變得時?斷時?續。

離一百米處的分叉口越近,通訊設備的信號就越弱。

阮閒試了好?幾次,又?用羅盤看了一圈,嘶了一聲。

“怪,真怪,哪來這麼大的乾擾?”

程滸眉頭皺得死?緊,“我感覺有很可怕的東西在更深處。”

阮閒玩笑?道:“說不定是龍呢。”

秦小芝摘了麵罩,仰頭嗅了嗅。

林子泉湊過來,問道:“怎麼了?”

秦小芝:“有血味。”

另外幾人也紛紛聞了下,可他們聞到的,隻是那股難聞的黴味。

“可能是有人遇難了,我去看看。”秦小芝指了指最左邊的那條路,“這條路我之前?探過,最危險的小黑我已經帶出?來了,你們走這裡,等下會?和。”

小黑就是她那些蟲子。

任務中的秦小芝話比平時?多,行動也比平時?更為利落,和他們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半個身子探進了第三個分叉口。

整個溶洞,就是在山裡被蛀得四分五裂的蟻巢,第一條路較為平整,好?歹有落腳的地方。

而秦小芝趕去的第三條路在地麵,直上直下,探頭去看,探照燈以外的地方,黑得讓人害怕。

把頭探進去仔細聽,還?能聽見隱隱約約的哀嚎聲。

不知道是山風吹過的聲音,還?是有人在絕望地求救。

亦或是鬼魂不甘的嘶吼。

程滸被自己的腦補嚇得打了個顫,跟進夥伴。

賽特裡斯沒和秦小芝一起去,他雙手插兜,沒什麼表情地墜在最後。

秦小芝不在,他的那些諂媚、顯而易見的心?機,以及甜蜜的花言巧語都消失不見。

阮閒偷偷往後看了一眼,正?和賽特裡斯對上視線。

他莫名?討好?地笑?了笑?,等轉過頭才?意識到自己其實不用那麼做。

畢竟有秦小芝在,他再怎麼殘暴,也不可能失控。

小芝這人,算不上最強,但這些神神鬼鬼的家?夥,好?像都對她很寬容。

比如傅之衡,比如賽特裡斯。

隻是不知道,賽特裡斯這個恨不得24小時?把自己掛秦小芝身上的人,為什麼沒跟秦小芝一起去。

他是個憋不住屁的人。

他走到王旭枷身邊,向他分享自己的這個重?大發現。

王旭枷冷笑?。

“他怕咱們出?事,秦小芝不開心?。”話鋒一轉,“可是,他更希望我們出?事,他出?手相救,討秦小芝歡心?。”

王旭枷這話一點不背人,阮閒嚇得要去捂他的嘴,畢竟現在的賽特裡斯很不好?惹的樣子。

要是真發起瘋,一百個他們也打不過這個不死?怪啊。

賽特裡斯也聽到了王旭枷這話,唇角愉悅地勾了勾。

血紅的眸中,倒映著他們的背影。

他的舌尖輕抵尖牙,眸中一片冰冷。

人類?同伴?

不不。

隻是籌碼。

他們最好?遇到點危險。

要是沒有,他也不是不可以幫忙製造一些-

秦小芝順著狹窄的岩壁往下走,走得越深,岩壁就越窄。

到了後麵,秦小芝解除了身上的裝備,把放了物資的背包卡在岩壁上,這才?能爬下去。

秦小芝默數著自己脈搏,在腳蹬不到任何東西時?,忍不住鬆了口氣。

此刻的崖壁深深地擠壓著她的身體,寸步難行。

秦小芝用力往下一蹬,借助著慣性,成功落地。

她的頭頂離岩石隻有五六厘米的距離,周圍也算不上寬闊,到處都是淩亂鋒利的亂石。

稍微胖一點的人,彆說走出?去了,恐怕剛落下來,就會?被紮成馬蜂窩。

秦小芝閉著眼睛感受周圍空氣流動,鼻尖縈繞的血腥氣越發濃鬱,隱約還?聽見彆人大叫的聲音。

在這裡,羅盤和指南針都沒有用,發起者提供的高科技也十分受限,下洞的人隻能按照感覺走,憑記憶記路。

洞裡十分潮濕,附著在石頭上的水汽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秦小芝動作靈活地閃避開。

這些水珠都帶著屍氣,要是被滴到,神魂會?受損。

一下兩下倒是沒事,要是接觸得久了,恐怕會?變成傻子。

就算有特製的作戰衣也不行。

這些都是秦小芝第一次下洞探索的成果,也都寫進報告提交了上去。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可還?是防不勝防。

來自錢家?的兄弟錢好?多和錢不少,進入的是第二個分叉口。

一開始走的還?比較順暢,隨著他們的深入,石頭上掛著的水珠就越來越多。

他們也看過秦小芝的報告,一開始還?惶惶然,後來碰得多了,感覺自己沒什麼事兒,也就徹底放下心?來。

可惜沒能輕鬆太久。

這條路越走越寬,最前?麵有一處突然截斷的懸崖,中間間隔大約百米,百米外有一山洞,在此岸與彼岸連接的中間,是一條破破爛爛的橋。

說是橋,其實也就是麻繩和爛木板拚湊起來的一條線,錢好?多試探性地往上放了隻腳,那吊橋便非常誇張地搖晃起來。

穀底的風往上吹,吹得人心?口發涼。

錢好?多心?有餘悸地對錢不少說:“斷魂橋,我不敢上,不少,要不咱換條路?”

錢不少說:“有什麼不敢的?就算橋斷了,咱們也能飛過去嘛。”

發起者給所有人都提供了噴氣式飛行工具,可其他人都覺得笨重?,不適合活動,隻有錢家?兄弟帶著這個上路。

噴氣機容量有限,實測飛行時?間大約為三分鐘,如果身負重?物,這個時?間還?會?縮短。

錢好?多本來想把這個東西用在刀刃上,可看錢不少這樣堅持,也隻好?跟著弟弟一起往對岸飛去。

噴氣機嗡的一聲起飛,兩人飛過的地方,崖頂的水珠受到空氣乾擾,加速了下落的速度。

有許多都掉在了噴氣機上。

距離對岸還?有十米,噴氣機突然失靈,二人從半空墜落。

幸好?懸崖下是黑沉沉的地下河,河水卷著被巨大衝擊力撞暈的二人往深處去。

後來,錢不少先醒,拚儘全力拽著他哥往岸上一扔,自己沒力氣上岸,被河水卷著往更深處去。

秦小芝見到錢好?多時?,他正?在努力固定自己那條半殘的腿。

聽到聲音,他警惕的飛快扭頭看過來,厲聲嗬道:“誰!”

秦小芝從岩石後顯出?身形。

他眉皺的更緊了,依舊警惕道,“彆過來!”

秦小芝沒搭理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錢好?多像是見了鬼,拖著那條壞腿往旁邊爬,可惜一麵是水,一麵是岩石,他移動速度又?慢,不過數秒就被秦小芝追上了。

他的背包被江水卷走,不過半天?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物資,就連早就準備的符籙,也因為潮濕而無法使用。

麵對危險,他不堪一擊。

錢好?多緊緊閉上眼睛,手摸到旁邊兒的石塊,順勢抓在掌心?,在秦小芝半蹲要去碰他的腿時?,他突然暴起,岩石尖銳的那麵,猛地砸向秦小芝的太陽穴。

秦小芝沒有躲,也沒有任何防備。

她淡定地從背包裡拿出?急救道具為他包紮,而錢好?多手剛舉到一半,就軟綿綿地塌了下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那隻沒有受到任何外傷的手,努力調動,卻?沒有絲毫作用。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秦小芝。

“是你!是你做的對不對!”

“不要碰我!你和那些人一定是一夥的!”

“我都已經這樣了,你們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救命——救命——”

秦小芝動作很快的地結束了包紮,確定最後的結打得很結實後,這才?看向錢好?多。

“沒事了。”

在錢好?多目眥欲裂的恐懼中,秦小芝發揮人道主義精神,拍了拍他的肩膀。

“彆怕,我不是壞人。”

錢好?多昏了過去。

他嘴裡嘟嘟囔囔的,念叨著什麼,秦小芝俯身湊過去聽。

“不少……救救我……我不該來的……”

“我怕……”

之後要麼是叫弟弟的名?字,要麼是說害怕。

秦小芝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掐著他的人中,把人給摳醒了。

眼見的錢好?多又?要暈,秦小芝開口:“再暈,我就不救你了。”

救?

聽到這個關鍵詞,錢好?多稍微清醒一點,狐疑地上下掃視秦小芝。

秦小芝彈了下他的腿,“壞人會?給你做包紮?”

錢好?多不說話,但看起來放鬆了一點。

“你兄弟呢?”

做好?資料收集準備工作,了解任務的所有變量,秦小芝早就做慣了的。

錢好?多凝重?的盯著秦小芝,像是在確認什麼,數秒之後才?緩緩開口,把自己的經曆講了出?來。

在此期間他一直觀察秦小芝的神色,好?像稍有不對就會?立刻逃跑。

一邊叫著讓彆人救他,一邊又?對彆人抱有警惕的心?理。

不對勁。

秦小芝又?問,“還?有呢?為什麼見到我會?這麼怕。”

錢好?多這回停頓的時?間更久了,秦小芝耐心?的等了一會?兒,他神情幾番變化,最後下定決心?,回道:

“這裡有鬼。”

術士會?怕鬼?

秦小芝的沉默震耳欲聾。

錢好?多連忙補充道:

“要是普通的鬼,能有什麼好?怕的?我見到的可是鬼王!”

錢好?多心?有餘悸的說:

“之前?特調局認定了三個鬼王級彆的鬼,還?有兩個沒被招安,行蹤莫測,我剛見到的那個肯定就是其中一個!他可以變換身形,一出?現,周圍空氣溫度下降,我差點沒被凍死?。”

“他想要來殺我,變成了我弟弟的樣子,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

“我當然不願意!拖著這條爛腿往後爬,他本來是想強行將我帶走的,還?抓傷了我的胳膊,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突然走了。”

欠好?多飛快的看了秦小芝一眼:“我以為你是他去而複返,所以才?出?言不遜,不好?意思哈。”

“沒事。”

秦小芝指了指自己來時?的路,“順著這個方向走,在更開闊的地方往上看,頂上有一個大洞,我來的時?候把背包卡在了洞裡,你想辦法取下來。”

“那你怎麼辦?”

“我不用。”

錢好?多還?想再問些什麼,或者說點客套話,但秦小芝沒給他這個機會?,站起後走到河流邊上,抻了抻胳膊腿,直接跳了進去。

河流湍急,秦小芝努力保持平衡,一邊記著周圍的路,一邊留意鬼氣的濃度。

這段河流有許多暗礁,幸好?秦小芝學了一點體修的技法,不然沒等找到根源,就要被撞成稀巴爛的肉泥。

鬼氣濃度越來越重?,岩石上的水氣越來越濃厚,撲落落的往下掉。

秦小芝低語:“宮清恒。”

一道銀白色煙霧,從秦小芝的尾戒上蒸騰上升。

最後凝成一個霧白色類人身影,盤繞著秦小芝的身體,從後麵虛虛地環住秦小芝,將下巴搭在她的頸窩處,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

將要落在秦小芝身上,所有帶著屍氣的水珠,絕大部分都被他吸收。

宮清恒已經許久沒有出?來了,一出?來就被喂了這麼大量的優質食物,忍不住舒服地哼哼唧唧。

低啞性感的男聲在秦小芝耳邊響起。

“怎麼舍得叫我出?來了?”

自從之前?把那老頭解決,秦小芝擔心?特調局會?發現宮清恒的行蹤,就一直沒叫他出?來用於戰鬥。

錢好?多跟她說這裡可能有另一個鬼王,再加上這裡沒有特調局的人,秦小芝才?把他放出?來。

宮清恒的身體凝實,給自己捏了一身很時?髦的朋克皮衣,內搭漁網,緊實的肌肉若隱若現。

他在秦小隻身邊飄來飄去,幫她淨化帶著濕氣的水珠,“這又?是什麼任務?是特意為我接的嗎?”

順著水流流動的方向往深處去,越深的地方陰氣越重?,對於鬼怪來說極其滋補。

“這裡有另一個鬼王,你去找他的位置。”

前?麵又?有分岔口聽水流的聲音,估計是轉折極大的懸崖,從這條路走,就算摔不死?,也得短一大截壽。

秦小芝遊到岸邊,宮清杭幫她蒸乾身上的衣服,溫和地問:“要活的,還?是死?的?”

秦小芝:“活的。”

宮清恒笑?,“哎呀,那可能要慢一點。”

說完便立刻消失。

一分鐘後,他捏著被自己團成小球的“鬼王”,回到秦小芝身邊。

球隻有乒乓球大小,通體呈黑色,入手微涼。

秦小芝左右看了會?兒,宮清恒就飄在她上方跟著看,津津有味地點評道:“稱不上是鬼王,但比起普通的鬼怪來說,還?是有兩下子的。”

秦小芝給了宮清恒一個眼神,宮清恒心?領神會?,往黑球中注入一點鬼氣。

黑球像是壓縮毛巾一樣膨脹變大,最後凝成一個較為詳實的人形。

他穿著前?朝的舊服,十指乾枯如雞爪,指甲又?長又?黑,此刻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秦小芝問;“你主人是誰?”

他的聲音嘲哳難聽,“不能說。”

“會?死??”

“是。”

秦小芝想了想,讓他抬起頭,而後咬破手指,將血液塗在他的眉間。

血液在接觸他的瞬間,散發出?點點星光。

他愣了下,瞳孔上籠罩的一層灰翳被漸漸擦除,露出?本來的顏色。

秦小芝:“你願不願意認我為主?”

像是察覺到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他急忙答應道:“願、願意!”

金光暗淡,秦小芝感受著身體裡出?現的一道新的聯係,又?問:“你之前?的主人是誰?”

鬼猶猶豫豫,不太確定道:“您身上有他的味道。”

“景長生??”

鬼點頭。

聽到熟悉的名?字,秦小芝並不意外。

景長生?的手伸得太長了。

這就是他想讓自己看的?

把鬼放溶洞裡,看鬼隨機殺人?

不對。

錢很多沒死?。

而且聽他當時?的描述,鬼隻是要帶他走,而不是當場殺了他。

能夠凝出?清楚人形,並且不依靠媒介就能讓彆人看到的鬼,他的實力可以讓進洞的九成人都非常頭疼。

就算是王旭枷,也夠嗆能從他的手上逃脫。

秦小芝又?問:“景長生?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這回說話的不是鬼。

而是忍無可忍的景長生?。

“秦小芝,這麼喜歡問問題。”他的聲音,從鬼的嘴裡傳了出?來,“不如直接來問我。”

秦小芝:“你不老實,我不信你。”

景長生?笑?了,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彼此彼此。”

“我也不知道,你的戒指裡藏著這麼個‘大人物’。”

聽到有人加自己,宮清恒跑過來湊熱鬨: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他笑?嘻嘻地說:“老大車禍,老二偏癱。”

景長生?一時?有些恍惚。

上一次聽到這個梗,還?是在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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