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幫忙 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周翰哲在知道顧盼報了800米之後, 十分難得鼓勵她：“想不掉到啊，厲你還挺牛的啊。”
“廢話，我一向如此。”
說起來, 顧盼覺得最近碰到周翰哲的頻率可比上個學期多多了，而且碰到的地點也不對。
以前她都是在小區門口，或者是在學校裡碰到, 但是這些天老是會在站台看到周翰哲，這就真的很奇怪了。
這隋衍又不是沒來上學，兩人放學怎麼不一塊走呢？還是說他們倆鬨彆扭了？
這天她跟周翰哲在公交車上，實在是忍不住問了他這個問題。
“你最近是不是跟隋衍吵架了啊？”
周翰哲自然是回答：“沒有啊。”
“沒有？那我為什麼天天都在站台上碰到你？你以前不是跟隋衍一起回家的，還有你那群兄弟們？”
“你真的想多了。”周翰哲一副想說不能說的憋屈表情, “你看我中午不都是跟隋衍一塊吃飯的嘛？”
顧盼理直氣壯的說：“我中午也沒看到你，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啊, 你有事就說, 我不會笑你的, 真的。”
“我跟隋衍有什麼好吵的, 你不要整天胡思亂想好吧？是最近隋衍家裡有點事情, 他每天就直接回去了, 我沒事乾, 那不就直接回家了？”
“那你那些兄弟呢？”
“我跟他們關係沒那麼熟，主要還是跟隋衍玩得好，懂吧？”
“這樣, 那是我想多了。”
周翰哲觀察了一下顧盼的表情, 又裝著不在意地開口說：“說起來我的確有個事情要跟你說……”
“怎麼了？”
“我媽上次跟你媽聊天，說你現在進步很大，她讓我跟你學習一下。”
顧盼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沒想到隻是大人之間的閒聊, 瞬間沒了興趣。“這事兒啊，這話你不就聽聽嘛，你不會要找我算賬吧？”
“那怎麼會？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把學習弄一下。”
她沒有聽錯吧？周翰哲終於醒悟了，要努力學習了？“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周翰哲難為情地又說了一遍：“我想問你怎麼學的，有沒有什麼方法！”
顧盼激動得拍了周翰哲一巴掌：“不容易啊，你終於開竅了，要學習了啊！”
周翰哲吃痛哎喲了一聲，揉了揉被打的部位抱怨：“你至於這麼激動嘛？”
“我可太激動了好嗎！好好學習這事兒我可太有話語權了，你周六有空沒，我來給你傳授幾套試卷。”
“周六？上午還是下午？”
“下午吧，上午我要睡懶覺。”
“行。”
看周翰哲回答地這麼果斷，顧盼也覺得說不定這次周翰哲是來真的了！
看來分班之後，他總算感受到點壓力，開始替以後著想了！
當晚顧盼就把直接覺得好的卷子給翻了出來，回想著當初沈欽是怎麼教她的。以她對周翰哲不太完善的了解，周翰哲以前上課就沒怎麼認真聽過，隻要先把基礎弄弄，就能提上不少分了。
希望周翰哲回頭是岸好好念書，這是顧盼期待了好幾年的事情，沒想到夢想真的成真了，她激動地也跟王晨分享了這件事情。
王晨聽後也覺得挺意外的，她記得以前高中的時候周翰哲成績一直不行，高考之後就是因為成績太差沒有學上，所以才被父母安排著送去參軍了。
而這次周翰哲想學習說不定就是看到了顧盼的進步？隋衍可能也是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刻意不帶著他一起玩了？
當初她也沒想到改變其他人，隻要自己和顧盼好一點就好了，沒想到蝴蝶效應還是牽扯到了其他人。不過想學習總歸是好消息，她當然是支持的。
她直接給了顧盼一套複習計劃，從流程到步驟甚至到實施計劃都有明確的說明。
顧盼看了直呼厲害，“哇，你這個計劃也太厲害了。是你上個學期做的嗎？”
王晨“嗯”了一聲，這就是上個學期她給顧盼做的計劃，從做卷子到背單詞，到拉著她找沈欽補習，每一步都是她提前先計劃好的。
現在顧盼已經上道，計劃也沒有必要再用了，正好給顧盼拿去折騰周翰哲。也讓她體會一下，當初自己逼著顧盼學習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學習這個東西吧，主要還是心態，心態放平之後慢慢來，總是會有進步的。”
“明白了，我回頭跟他說，希望他這次是真的想通了吧！”
之後的幾天，每天除了寫作業、整理筆記之外，顧盼就是在想該怎麼給周翰哲補習。總是充當學生的她，總算也有教導彆人的資格了！
周六，顧盼信心滿滿地拎著一大袋資料去敲周翰哲的家門，門開之後她沒想到隋衍竟然也在？
“你怎麼也在這裡？”
不等隋衍開口，周翰哲搶著解釋說：“我怕你尷尬，特地喊他來充個人數的。他就是來看電視的。”
“你現在倒是挺講究了。”要不是周翰哲說，她都想不到還有這茬，周翰哲喊她來，她就來了。
“不是我說，你自己得注意點吧。”周翰哲連嘖兩聲：“長點心眼，都多大人了，這的虧是我，不然其他男生叫你去他家，你也真去啊？”
顧盼懶得和他爭辯，和隋衍打過招呼後，揪著周翰哲的衣服，拉他進了臥室。
進去後彆的先不說，拿了一套去年的卷子給他做。
“你先把這十道選擇題做了，不準亂蒙，不會就做個記號。”
周翰哲乖乖做起題目，顧盼打量了一下周翰哲的房間，跟記憶裡一樣還是那麼亂，她把椅子上的雜物清理掉，搬到周翰哲身邊盯著他做題目。
上一次兩個人一塊做作業好像還是小學的事情。
她是知道周翰哲基礎不太好，但她想著好歹是考上了普高的人，也不至於有多差的吧，她那張卷子上都是高一的數學基礎題，看著周翰哲做題的過程，她就有種血壓飆升的暈眩感了。
“算了彆做，本來是想看看你薄弱處在哪裡的，現在一看，整本都是薄弱處。”顧盼高一的數學課本拿出來，“你的書呢，拿出來從頭過一遍吧。”
開頭的知識點周翰哲還算是知道點，到了後麵基本就是問啥都不知道了。
教著教著顧盼自己也卡了殼，有些東西就是自己明白，也能靈活運用，但是想把它清楚地說出來，教會其他人確實就不太容易了。
顧盼已經跟周翰哲在一道題目上解釋了兩遍，可周翰哲就是聽不懂她的解題思路，正當她恨不得直接給王晨打個電話的時候，隋衍從客廳走了進來。
“彆激動，你們說到哪裡了？”
顧盼還氣呼呼地說不出話來，周翰哲無辜地指了指題目，隋衍看了後，略作思考，用了和顧盼並不相同的思路做了出來，這不是重點，關鍵是他成功地讓周翰哲聽懂了。
“明白了嗎？”
“懂了懂了！顧盼你看看人家隋衍，教人你不能著急嘛，你看這下我不就聽懂了。”
求人幫忙要求還這麼多？顧盼冷笑一聲，威脅道：“那你讓他教吧。”
不過隋衍能做出倒是大大出乎顧盼的預料，聽隋衍剛才的思路，也很清晰，對知識點的掌握好像也挺紮實的。
不過……隋衍成績這麼好的嗎？她怎麼記得上個學期看過隋衍的成績，跟周翰哲也差不多的？
隋衍教會周翰哲之後就又去客廳看電視了，顧盼趁機問周翰哲對方的成績到底怎麼樣。
周翰哲也正納悶呢，“隋衍成績跟我也差不多吧？”
“那這次摸底考試他考得怎麼樣？”
“我想想，和平時差不多吧，都在及格線左右，老師說他這次有一點進步。”
這次的摸底考試難度比上學期的期末難多了，每科都有人不及格，像隋衍這樣都能及格其實已經挺不錯了，一看周翰哲的說法，就知道他對試卷的難易程度根本沒有概念。
反正都對他而言，都是不會唄。
“你有空多問問隋衍吧，他成績比你好。”
“真的假的？”周翰哲一臉懷疑，“他上課也不聽的，一般都是在發呆，或者玩手機什麼的。”
“……他要是什麼都不會，剛才怎麼能教你呢？”
“難道不是因為他比較聰明？”
顧盼徹底無語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自我安慰著不要太暴躁，這樣會打擊周翰哲的學習積極性，“總之你自己多做一些題，你的基礎太差了，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話，現在聽課也會越來越吃力的，還有最好就是報個班，或者是找家教給你一對一補課，如果你自己自製力不夠的話，我強烈建議你這麼做。”
比如她自製力就挺差的，要不是之前王晨一直催她，現在沈欽也給她強製性布置了作業，她還很難改掉這個毛病。正是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曆，所以她格外理解周翰哲的苦難，想邁開這第一步太難了。
她鼓勵周翰哲說：“一開始肯定會很難，但是這就像你推車一樣，一開始要對抗多重作用力，要付出加倍的辛苦，但是一旦車開始動了，你就可以輕鬆一些了。”
“我……試試看吧。”
見她結束了，隋衍也就說回去了。
兩人在路上聊著周翰哲的情況，隋衍對周翰哲的情況倒是挺清楚的，也知道他的缺點在哪裡。
顧盼就忍不住問了：“那你為什麼不跟他說呢？”
“這種事情，說了有什麼用，自己不想改的話，其他人說他隻會覺得你討人厭，急也急不來，你看他現在自己不就開竅了？”
“那倒也是，學習還是要互幫互助的好，你和周翰哲也可以這樣呀！”
“如果他想學的話，我會幫他的。”隋衍就像是承諾一般說道。
當時顧盼還不覺得哪裡不對勁，甚至還覺得這對朋友之間的友誼有點小感動，等會到家之後她才意識到，隋衍這話說得其實和他的個人情況完全不符。
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每多認識隋衍一天，她卻發覺得對方更加難以理解了。
52. 比賽 想必小說裡的公主也不過如此了吧……
自那之後, 每次顧盼碰到周翰哲，都要問問他最近學的怎麼樣。
一開始周翰哲還是興致勃勃地跟顧盼炫耀自己的進度，但是沒過幾天顧盼就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積極性降了不少, 回答明顯敷衍了不少。
有好幾次王晨也在身邊，後來她就私下勸顧盼不要在問了。
“問什麼？”
“雖然說學習是需要鞭策的，但是如果本人一點主觀意識都沒有, 那學習起來也會很痛苦。”
“可是周翰哲好不容易才有了點想法……”
“代表這是一個好兆頭，但是你得給他點時間，也要給他點喘息的空間，讓他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的節奏才行。”王晨語重心長地對顧盼說，就差直接說人各有命, 彆折騰了。
周翰哲和顧盼不一樣，顧盼一直是在努力學習的, 雖然是高三才開竅的, 但是也拚死拚活上了一個大學, 而周翰哲壓根就是自己不想學。
顧盼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給周翰哲的壓力太大, 再後來見到他也就不問了。
運動會眼看著越來越近, 顧盼覺得自己該稍微練習一下了, 不然等比賽的時候要是連800米都跑不下來, 那也太糗了。所以她每天放學後都會拉著王晨去體育場看自己跑步。
她的運動量也不大，就是跑兩圈，跑完就回家。第一次跑的時候她後半截實在是沒勁兒了, 幾乎是帶走帶跑才完成的。
第二天情況也差不多。
第三天情況稍稍有了改善。
一個星期後, 她已經可以完整地跑完800米了。
據說她們班參加800米的女生隻有她一個，而老師看已經有人參加了，也就沒有再繼續動員大家參加，於是她就成為了那唯一一個選手。
運動會是在周四周五舉行, 為了讓這個“重組班級”更能體會到集體的凝聚力，陶老師給全班同學都安排了活兒，運動員負責項目，沒有項目的同學則負責做後勤，有文采的同學負責寫演講稿，力保讓每一位同學都有事可做。
顧盼理解陶老師的苦衷，她理想中的運動會應該是運動員們在賽場上揮灑汗水，其餘同學們在看台上團結協力，一起為運動員呐喊助威。
但實際的情形就是看台就像是個菜市場一樣，寫稿子的同學們都在第一排把座椅當成桌子，蹲著寫稿，後麵幾排的同學，聊天的聊天，吃零食的吃零食，聽音樂的聽音樂，還有些交友甚廣的男生已經躥到其他班級的區域串門了。
隻有韓紫怡拿著比賽名單大聲地張羅著流程。
“女子跳遠要開始了，王晨、顧盼準備一下，還有負責後勤的，負責女子跳遠後勤的跟著去一下！”
當然鬨歸鬨，同學們還是很給麵子的，到了本班同學比賽的時候，個個都是聲嘶力竭，毫不惜力。
跳遠這個項目，顧盼和王晨之前也練過，她們倒也不是要跳的有多遠，就是儘量讓自己不要犯規，踩上板就行。
每人跳了一次後，裁判跳出了前幾名進入決賽又一人跳了兩次，王晨第一輪初賽就沒刷下來了，顧盼進了決賽，最後不出意料拿了亞軍。
雖然說自己也沒多看重這個獎，但是能拿獎狀還是挺開心的。
比完賽兩個人就在操場上四處晃悠了一下，和認識的同學打招呼，就在這個時候，顧盼忽然眼尖地發現遠處有一個男生特彆眼熟，瘦高個，圓寸頭，這不是路然嗎？
“誒？”
“怎麼了？”王晨問。
顧盼指著遠處說：“你看那是不是路然，還是我眼花了？”
王晨看了幾眼後，十分冷靜地回答她：“你沒有眼花，那就是路然。”
“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因為運動會學校管得不嚴，外麵的人倒是能夠進來，但是路然他不用上學的嗎？
“跑出來玩吧，職高的學生不認真上課不也很正常？”王晨拉了拉她的袖子，帶頭往回走：“回去吧。”
顧盼也怕生出事端，跟著王晨回看台去了。
但是顧盼的預感還是成真了，沒一會兒，她就在看台上又看到了路然，他坐在一班的區域，和顧盼她們也沒幾米距離。
王晨也發現了這情況，不過她表現的就非常淡定了，神色正常地和顧盼聊天，就算視線無意間望向那邊也能當做沒事人一樣收回來。
“你不覺得有些怪怪的嗎？”顧盼小聲的問王晨。
王晨回答她：“當他不存在就行了，隻要你不在意，他就影響不了你。”
到了四點多，第一天的項目已經徹底結束了，大家就地解散，也不需要回班上。她們二人順著人流慢慢走下看台，出了體育場，人越來越多，基本上都是前胸貼著後背挨在一起，情況非常混亂擁擠。
如果是平時，顧盼一定會覺得不耐煩，但是今天她卻覺得這不一定是件壞事，人這麼多，路然一定看不到她們，隻要她們立刻回家，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但沒想到，她和王晨竟然又和路然在站台碰上了，不僅如此，周翰哲和隋衍也在，看樣子更像是這兩人帶著路然來的。
顧盼第一次對隋衍產生了不滿，自己已經跟他說過王晨的態度了，怎麼他還這樣呢？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過明顯了，隋衍當即表情就不太自然，走過來對她說：“走吧，今天請你喝奶茶。”
顧盼當然不想走了，立馬說：“不用了，我今天不想喝。”
“請你和王晨喝。”隋衍低聲地對顧盼說了一句：“你讓他們當麵說清楚不好嗎？不然你我夾在中間也難做。”
顧盼被他這句話打動了，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如果路然真的請隋衍幫忙，他也很難拒絕。於是她就答應了。進了奶茶店她看到周翰哲還跟個雕像一樣站在路然身後，問：“那周翰哲呢？不喊他一起嗎？”
隋衍不假思索地說：“他就在那兒吧，對大家都好。”
顧盼想著可能隋衍是是怕王晨和路然獨處會尷尬，所以就找了個第三方在場，這麼看來還挺周全的。
今天來買奶茶的學生很多，點單之後兩個人需要登上一會兒。
奶茶店裡基本都是女生，大家聊著天，但餘光總是若有若無地瞟向隋衍這邊。他沒有參加任何運動項目，所以形象還是乾乾爽爽的，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裡都像是一幅畫報一樣。不過顧盼倒是無心欣賞，她一直透過玻璃窗盯著站台上的王晨和路然看，防止出現什麼意外自己可以第一時間衝出去。
隋衍看她這麼緊張，安慰她說：“放心，不會出什麼事的。”
“他今天為什麼要跑過來啊？不用上課嗎？”
“大概覺得這件事情比較重要吧。”
“再重要還有比上課更重要的事情嗎？”顧盼小聲地嘀咕，雖然說這種行為看上去也許挺酷的，但實際上完完全全踩中了王晨的雷區。顧盼大膽假設，不管路然說什麼都絕對改變不了被拒絕的事實。
“對於絕大部分學生來說，是這樣的。”
顧盼挺想在後麵接一句那你呢，不過她最後還是沒說，因為她覺得自己跟隋衍還沒好到可以談心這種地步，有些事情不要說開比較好。
等了好長時間，奶茶才做好，隋衍提著奶茶出來，顧盼看他提了一大袋子本來打算幫忙提一點的，不過隋衍沒同意，就是把她的那杯奶茶拿給她了，自己提著剩下的。
顧盼捧著奶茶迫不及待地跑出奶茶店，來到三人身邊，“我們買好了！王晨你是喝蛋糕奶茶還是全套奶茶？！”
“都可以，喝蛋糕吧，全套配料太多了。”
顧盼特意瞥一眼路然的表情，對方一聲不吭，眼神有些落寞，其實這麼仔細一看，路然長得還蠻帥氣的。
王晨拿了奶茶和隋衍道了謝，恰好公交車也到了，她打了個招呼跳上車就走了。
剩下四個人麵麵相覷，好在顧盼的車也來了，她火速離開了這個充滿尷尬氣息的車站。
回家後她發消息問王晨聊得怎麼樣。
[很簡單，我說我談對象隻考慮能和我考上一個大學的男朋友。]
[太狠了吧。]
[我這是激勵人好好學習，連這點決心都沒有，那就彆追女孩子了。]
能說出這種話，顧盼覺得王晨對路然肯定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自己絕對是毫無原則的，無條件配合的。
運動會第二天，她和王晨聊了一上午天，幾乎什麼都聊了，誰也沒有提路然，好像這件事情的確不值得被討論一樣。
到了下午，終於輪到顧盼的八百米項目了。
顧盼在賽道上準備的時候，旁邊草坪上坐滿了備賽的同學，有她們班的，也有以前她們班的。大家都在給她加油打氣，王晨陪在她身邊，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負責後勤的女生，忽然間就有了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想必小說裡的公主也不過如此了吧。
王晨問她：“緊張嗎？”
顧盼搖搖頭，“這有什麼好緊張的，這又不是短跑慢一秒就輸了，慢慢跑唄，不過我要是跑倒數第一應該很丟人吧。”
“當然不丟人，沒參加的人沒資格嘲笑你們。”
“說得對！那你等會跟我一起陪跑嗎！”顧盼拉著她的手，一臉期待地看著王晨。
王晨默默地把手給抽回來，委婉地表示：“我在終點等你就好。”
等到裁判讓大家上起跑線準備時，顧盼還有一點點緊張，不過等她真正跑起來時，那一丁點緊張都煙消雲散了。
人在奔跑時，注意力根本不會放在外界，心跳聲，喘息聲都會被無限加大。這個時候她反而更喜歡去思考一些問題。
大腦在思考，身體卻是輕飄飄的，仿佛隨時可以飛起來。
第一圈選手們實力還旗鼓相當，相差不多，不過到了第二圈，有一些選手明顯已經跟不上節奏，遠遠甩在了後麵。至於說要陪她的那個後勤同學，在第一圈跑了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跑不動了，不過她依舊很努力地在給顧盼加油。
顧盼也有點脫力開始喘了，不過一路上有不少同學給她加油打氣，這時候要是還不給力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她隻能努力向前衝去。
最後衝刺的時候，她已經完全無暇顧及其他事情，好像有不少同學都在陪著她跑，她也顧不上看是誰，隻覺得大家的聲音真的挺吵得。好不容易衝向終點線，她的大腦裡隻有一句話——趕緊躺下來休息。
可是同學簇擁著她，七嘴八舌說著話，還有人讓她彆立刻休息。
於是她被迫又被人拉著跑了幾步，好不容易才停下來。後勤的同學貼心地給她送上礦泉水，還是提前打開蓋子的。王晨拿著小風扇給她吹風。
等她緩過來之後，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跑了第幾名？”
她好像是記得自己是第四名，但又不太肯定。
王晨證實了她的猜想，的確是第四名，“第四名也很棒啦！如果是我，我都跑不下來呢。”
顧盼想的也樂觀，本來也不是為了爭名次來的。不過她還是拿到了一個安慰獎，據說所有跑完長跑的同學能能拿到獎品——一個厚實的皮革記事本，雖然款式很老舊，但是質量很不錯。
後來在班上的總結大會上，陶老師還特意表揚了顧盼，說她這樣為班級奉獻的精神值得鼓勵，並且在之後的語文課上，顧盼在多名同學的作文裡聽到了自己的“精彩表現”，聽了還怪不好意思的呢
53. 高二 我隻是性子急，絕對不算差吧！……
運動會結束後沒多久就是期中考試, 顧盼依舊穩定發揮，王晨的分數也是一直在進步，她已經成了老師們口裡後來居上的榜樣。
老師總是喜歡說有些同學學著學著就開竅了, 然後就會接上一句，比如二班的那個王晨……
但是顧盼可不這麼認為，王晨的努力她是最清楚的, 反正顧盼就沒有辦法對自己那麼狠。儘管現在學習很忙，但她也要保證能看上每月的《煙花》才行。
顧盼還特地去看了看周翰哲的排名，隻能說他的發揮也很穩——可以說是毫無起色了。顧盼看了就來氣，明明自己方法已經給了，經驗也說了, 該做的都做了，隻要周翰哲堅持就行了, 怎麼這麼難呢？
王晨勸她不要再生氣了, 顧盼也知道這是周翰哲自己的事情, 他自己都無所謂, 你替他著急有什麼用呢？
可周翰哲是她發小啊, 兩個人認識了那麼多年, 雖然見麵就吵吵鬨鬨, 但是那種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不是說斷就斷的，難道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周翰哲不學好嗎？
越是朋友，越是要在這種關鍵時刻撈他一把吧！
顧盼是越想越氣, 氣周翰哲不夠堅持, 也氣自己太重感情，要是什麼她什麼都不在乎不就好了，那也沒有這麼多煩惱了。
王晨知道她的想法，但也無能為力。她想可能有些事情真的是強迫不來的吧, 顧盼可以被她帶著學習，但是周翰哲就堅持不下去。看來學習的確不是適合每一個人，隻是現在大家都在這個圈子裡，不學習就會變得格格不入。
她可以用成年人的眼光更加客觀的看待這個問題，但顧盼估計就要難受一段時間了。
不過顧盼也確實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煩惱，學業和課程已經把她的時間占據地滿滿的，高二的生活可以說是枯燥乏味，學生們似乎都對日期沒什麼概念，但是對星期異常敏感。
顧盼隻覺得日子過得太快了，幾場考試考完，高考就又來了。
去年她還在興奮自己終於升到高二了，今年她就開始害怕了，明年可就輪到她了！
考完一回到學校，黑板上就已經有了距離考試還有363天的標語，並且陶老師囑咐班長每天都要更改數字，用這種方式帶給大家緊張感。
高考放假也沒有人休息，大家都在準備畢業會考。會考一過，大家就徹底告彆了政史地三門學科了。其實這一年來，每當上這三門課時，就相當於是大家放鬆休息的時候。
任課老師們也都睜一隻眼閉隻眼，任由她們做題目開小差什麼的。不過在考試前夕，老師們各種圈重點講考點，再三強調會考的重要性，會考過不了就拿不到畢業證，在各種言辭“威脅”下，大家都有點緊張，勤勤懇懇地背起了書，這在理科班也算是罕見的風景。
顧盼上這些課也是一直在聽的，雖然偶爾也會犯困，但是大部分時間還是很認真的。再加上她文科的基礎本來就還行，和文科生比肯定不好，但在理科班算是不錯的了。
畢業會考她輕輕鬆鬆地就過了。
考完沒上幾天課就放假了，高考成績公布的時候，空間裡充斥著各各種祝賀消息，其中最轟動地大概就是隋承高考拿了全區第一吧。他的分數線足以考上全國任何一所大學，不過顧盼知道他應該是要去首都的。
之前他在他的空間裡轉載過一篇關於首都的散文。那裡有許多顧盼非常向往，但考不上的名校。
看完消息她給隋承發了加好友之後的第一條消息，祝賀他考了全區第一。後來隋承也回了消息，向她表示了感謝。
看到回複，她的心情也沒有多大的起伏，所以顧盼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放平了心態。隋承這麼優秀，以後一定會取得更大的成功，而自己能成為隋承的學妹其實已經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了。
會考的成績也跟著出來了，和她設想得差不多。隋承的光彩固然耀眼，但她的努力也是不可忽視的，她的會考成績拿了好幾個A呢！這可是她通過自己的努力換來了的，所以自己也很棒！
這一點不需要彆人證明，也不需要去宣傳，隻要她自己清楚就行了。隻有她想做的事情，努力就能成功。
她的成績愈發穩定，所以今年暑假朱女士就沒有給她報補習班，而是讓她自己在家複習，不過沈欽暑假依舊有活動，這次不是去旅遊，而是去外地做什麼課題去了。
顧盼覺得沈欽真的很厲害，自己要上課，還要給她們上課，放假了還要去做其他事情。
以前王晨說沈欽厲害，她隻能感覺到他學習厲害，現在才明白過來，有些學習好的人，彆的方麵不一定擅長，但是沈欽就是方方麵麵都很厲害，又有學識，又有能力，而且性格也好，就算她做題目再遲鈍，沈欽都沒有發過火，每次都是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
不像她們班的男同學討論題目的時候，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一個比一個急，嗓門一個比一個大。
她自己也自覺教不了彆人，如果一個事情說上兩三遍人家還是聽不懂，她就忍不住煩躁，所以由此可以看出沈欽的脾氣有多好！
今年生日她沒有喊周翰哲和隋衍，而是叫上了最近關係玩得不錯的幾個女同學，因為理科班女生少，大家都是紮堆一起玩，比起高一要和諧不少。
文理科班中間隔著一個走廊口，所以他們也很少聽到文科班的消息，上一次聽說還是季夢和她們班的一個男生談戀愛了，班上的同學的都在安慰王暉，不過顧盼看王暉的表情到沒有多傷心，好像真的已經在不在意了。
王晨總是吐槽高中時期的感情不靠譜，她雖然嘴上沒說，心裡確實不認同的，但是到現在好像真的沒有看到什麼長長久久的情侶。她們班之前還有一對情侶，分班的時候一起留在了二班，但是現在也分手了。至於其他同學，可能上課壓力比較大吧，也沒人會想著談戀愛。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可能就是大家對外表打理都非常隨意吧。
男生們就不用說了，能夠讓自己的校服袖子上沒有那麼多水筆印都算是很講究的了。
顧盼也覺得自己過得越來越粗糙了，成天灰頭土臉的，頭發基本不修剪，長長了就紮起來，覺得麻煩了就去理發店直接剪短。她去年還會考慮一下買什麼好看的衣服，現在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衣服隻要能穿就行了。有時候熬夜，或者是生理期來之前，臉上還會長痘痘，又難看又難受，但這些她好像都不太在意。
因為班上在也不會有女生去討論誰的發型好看，也不會討論現在流行什麼款式的衣服，更不會有任何關於外表的比較。男生們也不會討論，因為這是一種很沒品的事情，但凡哪個男生說了類似的話，都是要被全班女生斥責的。
她還是更關心這道題目能不能做出來，下次考試分數能不能再提上去一點。這好像都是受王晨的影響，如果你身邊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好像自己也沒有彆的事情做了，也隻能跟著學一學咯。
王晨的成績已經相當穩定了，按老師的話說再往上提一提就可以考慮衝刺重點了。不過王晨說自己沒有什麼特彆的想上的大學，隻要先把分提上去，至於彆的都可以到時候慢慢說。
顧盼現在的成績也是穩定的吊車尾，不過老師給了她很大的鼓勵，說高三再衝刺一年還是很有機會的。畢竟已經一腳踏進這個門了，她對自己的能力也是有點認識的，這種事情就不要那麼多了，認真學就完了唄。
高三開學，顧盼一進校門就被門口的光榮榜給吸引了注意力，這是上一屆高三學生的錄取信息，每一年都會更新。隋承的名字明晃晃地出現在第一排，並且名字後麵還有個備注是全區理科第一，不過令人意外地是隋承並沒有選擇首都的學校，而是上了科大？
當然科大也是顧盼考不上的學校，絕對沒有半點說它不好的意思，隻是隋承怎麼沒有選擇去首都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跟王晨說這事兒時，對方還愣了一下，才說了句：“留在本地也挺好的。”
“我也覺得在本地很方便，不過很多人應該都想去外地上學吧。”
“肯定的呀，一個人在從小在這裡長大，呆了那麼多年，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嘗嘗新鮮勁兒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過我們這裡除了科大，也就隻有工業大學，和師範兩所本科了，難道你想當老師？”
“怎麼可能，我這個脾氣當老師要麼是我把學生逼瘋，要麼是學生把我逼瘋吧？”雖然她覺得小孩子挺可愛的，但是教小孩子學習真的很不可愛。
“也是，你這個脾氣以後會越來越差的，當老師可能會被投訴，還是算了吧。”
“胡說！這絕不可能，我隻是性子急，絕對不算差吧！”
“嗬……”王晨嘲笑一聲道：“十年之後你要好好記住你這句話，到時候我是會羞辱你的！”
54. 爭吵 大概煩惱也怕孤單
在還沒上高三之前, 顧盼聽住在同小區的學姐說過，高三黨就是學校的“幽靈。”
當時她還覺得這句話太誇張，但真正等她上了高三, 發現學姐這句話說的非常準確。高三的上學早，放學晚，吃午飯也碰不上其他年級的學生, 全年沒有任何娛樂活動，體育課偶爾也會被削減，在學校的存在感還不如看門的老大爺。
不過高三學習雖然緊張，在管理上卻相對來說比較放鬆。比如早讀都是自習課，大家都習慣把早餐帶到教室來吃, 平常課間也可以吃點小零食補充體力，中午更是有同學光明正大地翻牆跑出去買飯吃, 這些在高一高二那都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但現在老師就算看到了, 也不會說什麼。
陶老師雖然在學習上要求嚴格, 在其他方麵對他們一直很照顧。
但也僅此而已, 剩下的部分顧盼實在是找不到優點, 每天除了做題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以前她和王晨還能放學路上買杯奶茶聊聊天, 現在下午又加了晚自習，放學天就快黑了，根本沒時間給她們聊天。
周末還要補課, 因為沈欽的學業逐漸繁忙, 沒有辦法做到每周都來給她們補課。朱女士知道後就給顧盼報了一個衝刺班，每周六周日上午補課，如此一來睡懶覺的機會也沒了。
有時候顧盼都覺得高考把時間提前到六月份就是為了讓高三學生少受點罪，不然怕把人給逼瘋了。
她們班有一個女同學叫石文靜, 人如其名，文靜斯文，平常在班上說話聲音都不會很大聲的一個女孩子，在某天午休時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
隻聽見一聲巨響，石文靜摔倒在地，渾身開始抽搐起來。她的同桌失聲尖叫起來，立刻引起了全班同學的注意力。
顧盼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王晨就已經跑了過去，撥開人群，指揮大家開窗通風，通知老師。
她湊過去時看到王晨把石文靜抱在懷裡，一隻手捏著她的臉頰，而程文靜除了全身抖動還一直口吐白沫。
顧盼哪裡見過這種場景，整個人都傻眼了。
王晨看見她，急忙說道：“彆看了顧盼，快去看看老師怎麼還沒來。”
顧盼應了一聲，慌慌張張往外跑，但腦海裡怎麼也抹不去剛才看到的場景。
她在走廊上碰到了匆匆趕來的陶老師和韓紫怡，於是又跟著折了回來。
回來時石文靜已經醒了，但是表情十分驚恐，眼睛睜得大大的，膽小畏縮地坐在地上，不讓任何人靠近。
陶老師一靠近，石文靜就下意識地開始尖叫，最後還是陶老師一頓安撫，才穩住了她的情緒。後來陶老師讓韓紫怡和另一個女同學扶著程文靜去辦公室了。
班上同學們都在討論這個事情，顧盼也問了王晨：“石文靜這是怎麼了啊？”
“大概是太大吧。”
“壓力大會這樣嗎？”顧盼有點緊張，剛才見到的情形的確太有衝擊力了。
王晨正想說壓力大了乾什麼的都有，但是看到顧盼那個表情，也不敢嚇她，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高三的氛圍就是這樣，對承受能力差的學生來說真的是備受折磨，自身的壓力，外界的壓力，都會對學生造成影響，說不定就在某一個不易察覺的點崩潰了。
好在顧盼的心態算是比較好的，應該不會太受影響。
上課鈴響的時候，兩個同學回來了，但石文靜卻沒有回來，據韓紫怡說已經被她媽媽接回家了。
過了一天石文靜就回來上學了，看樣子沒有任何異常。好奇的同學曾經打聽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按她話說就是午睡睡得好好，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當時腦袋懵懵的，見了人也不認識，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醫生也說她是壓力太大了，讓她放鬆一下就好了。
這事在學校裡也造成了影響，後來學習還特地開了心理課疏解同學們的壓力，但顧盼覺得這課其實上了也沒什麼用，高考不結束，大家怎麼可能放下壓力呢？
其實她也覺得自己狀態不太好，天天都是緊繃著，就算休息，也沒辦法緩解焦慮的情緒，她總是忍不住想如果考不好以後該怎麼辦。高三似乎離社會隻有一界之隔，明明人還在坐在教室裡，她已經能夠感受到成人的壓力了。
但這些事情她也沒法跟彆人聊，王晨比她努力多了，也沒有焦慮，自己要是說了就顯得她太矯情。
至於父母，她更開不了口。她媽媽每天變著花兒的給她做菜，家裡零食水果從來沒有斷過，就是怕她晚上學習太晚肚子餓了沒東西吃，買教材補課這樣的開銷說掏錢就掏錢，從來就沒有猶豫過。
父母付出這麼多，她又怎麼好意思抱怨呢。
有時候她也在安慰自己，班上同學都撐住了，那她努力一下也能撐住啊，所以這種不安與焦慮她隻能憋在心裡，一個人慢慢消化。
大概煩惱也怕孤單，所以它們總是喜歡紮著堆一起來吧。
顧盼忽然發現父母關係好像有點緊張。現在她每天睡得都很晚，基本要到12點之後才會睡著，因此時常能夠聽見晚上父母聊天，一般她們都是會聊工作或者是家裡的事情，顧盼都不太感興趣，聽幾句就會自動屏蔽成背景音。
可最近父母總是容易聊著聊著就吵起來，偏偏她們也怕影響自己休息，每次都是關著門，顧盼也聽不清她們在吵什麼，隻知道二人在吵架。
父母以為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但其實小孩子什麼都清楚。
他們甚至比父母本身更了解家中的氣氛，更加敏銳地察覺變化，也十分害怕這種變化。
有一次她嘗試地問媽媽是不是最近不高興，朱女士板著臉讓她專注學習就好了，不要去想彆的有的沒的。
顧盼知道自己明顯是被遷怒了，但比起生氣，她更擔心的是父母吵架。在她印象裡父母其實挺少吵架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很其樂融融的，她也搞不懂到底有什麼好吵的。
但是在深秋的某個晚上，她終於明白了。
那天爸爸回來的稍微早一點，顧盼還是照例在房間裡做題，做到一半實在是太煩躁了，就扔下筆，用手機放著音樂。
最近她最喜歡聽的是一首英文歌，叫《Magic key》。喜歡的原因就是歌名很有意思，而且歌手的聲音也很有特點很好聽。
不過沒一會兒，房間裡爆發出的激烈爭吵徹底蓋過女歌手的聲音。
顧盼清晰地聽見媽媽刺耳尖銳的聲音在指責爸爸不是，她悄悄的打開了門，想聽得更清楚一些。
爭吵的內容源源不斷流入她的耳中，吵架的緣由她沒聽出來，但是雙方的態度都很強硬。
她媽媽性格比較要強，說好聽點是好強要勝，說不好聽點就是偏執頑固。爸爸的則要溫和一些，一般發生爭吵都是以他示弱道歉結束。
因為兩個性格比較互補，所以也很少吵架。
但她媽媽有一個不太好的缺點是喜歡翻舊賬，如果一旦和她發生紛爭的話，她會喋喋不休地開始嘮叨，甚至會把八百年前的舊賬也翻出來。
顧盼一開始也很討厭她媽媽這個習慣，到後來反抗無效之後就學會沉默對待，隻要不說話不搭腔，保持沉默，不要對線，她一個人吵著也沒勁，等之後需再想辦法跟她講道理就好了。
後來她才明白，她爸不是性格本身如此，而是比她更早地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才會看上去那麼好脾氣。
可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爸爸的情緒也很激動，當一個人憤怒暴躁的時候，也會帶動身邊的人情緒波動。
眼看著二人越吵越凶，甚至把離婚這種詞都說出來了，顧盼實在是坐不住了，走出房門想要勸一勸。她覺得以前自己是個小孩子，說話不被重視，可是現在她已經成年了，說的話應該能被聽進去了吧？
可她站在門口，才說了一句彆吵了。就被她媽吼回去房間去，並且當著她的麵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顧盼在遠處愣了好幾分鐘，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其實她心裡也不覺得有多委屈，氣頭上的大人也是會不理智的，這很正常，但是這眼淚就是不由自主地留下來，並且越流越多。
她回到房裡拿著餐巾紙擦眼淚，房間外的吵架聲反而因為聽不清內容變得更加令人煩躁心慌。
捂住耳朵卻也無濟於事。
顧盼心想也許是因為房間的問題，整個屋子都被沾染上了這種氣氛，所以隻要她在這裡就是會覺得難受。
題目是無論如何做不下去來，本來她就很煩了，現在已經是用理智強壓著自己不要爆發，不能成為第二個石文靜。
她深深呼了一口氣，做了一個非常果斷明智的選擇——拿起手機和鑰匙，拿起白天放在一旁的校服外套，便衝出了房門。
在鐵門關閉的那一刻，耳朵裡少了那些煩擾的噪音，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瀕臨崩潰的情緒總算得到了一點點慰藉，她快步下樓，逃跑一般的遠離了單元樓。
55. 奶茶 這個世界好像一點也不喜歡她這樣……
王晨做題目做到一半忽然接到了顧盼媽媽的電話, 對方問她顧盼有沒有聯係她。她覺得很奇怪，因為現在她們晚上基本上已經不聊了。
然後顧盼媽媽語氣焦急地說顧盼大晚上一個人跑出去了，手機也打不通。
王晨趕緊安慰對方, 說隻要帶著手機出門就不怕找不到，她又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明明今天放學的時候顧盼心情都挺好的，還在跟她開玩笑。怎麼回家就出這事了？
她猜測會不會是顧盼和媽媽吵架了？但是顧盼的媽媽支支吾吾地也說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晨心裡大約有了數，就說會幫忙會找找顧盼。
顧盼媽媽再三道謝才掛了電話。
王晨常識性給顧盼發了條短信，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於是又給她打了電話，電話沒人接。她又開電腦上線看顧盼有沒有在線。
按照正常邏輯, 這個點了想找地方落腳隻能去網吧，顧盼正好過了十八歲可以去網吧。不過列表裡顧盼的頭像是黑的, 她們雙方對彼此都設置了隱身對其可見, 所以不存在隱身, 隻能是沒上線。
那人能跑到哪兒去呢？
王晨想了一會兒實在是坐不住了, 這以前也沒出過這個事兒, 顧盼要是出事了那該怎麼辦？
她立馬站起來, 撈了件外套準備出門。
換鞋時的動靜引起了臥室裡父母的察覺, 她媽媽問：“這麼晚乾什麼去？”
王晨隨口回答：“去顧盼家拿點資料，我帶手機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媽媽應了一聲, 說天氣冷了讓她穿件外套。
王晨一下單元樓, 就被迎麵襲來的涼風激得打了個哆嗦，這天氣越來越冷了，顧盼能跑到哪兒去?
她去了車站準備坐車到顧盼家附近找找，她覺得顧盼手上也沒什麼錢, 指定跑不遠。
不過一個人的力量比較有限，她翻出手機想著找誰幫幫忙，其實她的第一反應是隋衍，畢竟其他同學年紀也小，喊來不幫倒忙都謝天謝地了，隻有隋衍靠譜點，但是這段時間她們的確沒什麼聯係。
看這幾次的考試成績，隋衍的分數都有明顯地提高，估計也在努力讀書，貿然打擾也不好。
王晨想來想去，竟然發現在自己找不到任何有用的幫手，那就隻有一個人選了，她撥通了沈欽的電話。
表哥還是靠譜的，一聽王晨說顧盼不見了，立刻就說要過來幫忙。
兩個人約在顧盼家附近的站台見麵，王晨先到，不過沒一會兒就看到沈欽打車過來了，穿著非常隨意，應該是接了電話就立刻趕過來的。
一見她麵就問：“盼盼家是不是出事了？”
“這就不知道了，她媽媽也沒說。”王晨在等人的時候也一直在回想當年顧盼有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但是她很確定以前肯定沒出過這個事情，而且長大後的顧盼在討論高中經曆時，也隻抱怨過高三壓力很大，也沒說過這一茬啊。
“那就不說這麼多了，先找到人再說吧，有事電話聯係。”
“嗯，好！”
“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知道了。”
兩個人兵分兩路，一人選擇了一個方向。
顧盼住的是老式小區，功能規劃並不清晰，住宅區和商業區是混合在一起的，沈欽一路找一路思考，如果自己是顧盼的時候應該會在哪裡。
天氣這麼冷，又黑，一定不會在露天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去了一些店裡。他的重點就是放在了各種商店裡，隻要路過店鋪就要在門口查看一番。
看著看著他忽然看到了一家奶茶店，他忽然想起有一次自己和顧盼閒聊，對方表達了自己對奶茶的喜愛，說如果不開心的時候喝奶茶都不會那麼難過了，當時他還跟她說過多巴胺對人體的作用。
想到這裡，他決定將自己的重點放在奶茶店裡，一條街上的奶茶店還不少，找了好幾家之後，他終於在一家地下鐵裡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他走進店裡，還沒來得及叫顧盼的名字，店員就已經熱情的打著招呼。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
他走到點單處，看著密密麻麻的目錄，選了一杯蜂蜜柚子茶。期間顧盼一直都背對著他，光是看到這個小小的背影，沈欽都能感受到她的傷心委屈。
“先生，你的飲品好了，是打包帶走還是在直接喝？”
“給我吧。”
他捧著柚子茶走到了桌邊，問：“請問我可以你坐在這裡嗎？”
對方頭也沒抬，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坐下後，在確定對方的確是顧盼後，立刻給王晨發了短信，表明自己已經找到人了，讓她通知顧盼的父母不要擔心。
他喝了一口柚子茶，甜膩的糖精味直接蓋過了柚子的清香，他喝了一口，趕緊放了下來，果然他還是喝不習慣太甜的東西。
顧盼本來在發呆，對麵坐了陌生人之後她就有點不自在，但她也沒地方可去，這個時候回家估計父母還在吵架吧，她就想再忍忍。
隻是對麵那個陌生人一直很安靜，沒有發出任何動靜，這不得不讓人在意起來，她自以為不被察覺地抬起眼偷瞄了一眼，沒想到卻看到一個大熟人，瞬間傻了。
“你怎麼在這裡？”
沈欽舉著手上的蜂蜜柚子茶說：“來買喝的呀。”
“騙人，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在王晨家補課的時候，每次王晨媽媽給她們泡“果珍”的時候，沈欽都不喝隻喝白開水。
“這都被你發現了。”沈欽沒有流露出絲毫被拆包的尷尬，坦然道：“是晨晨給我打電話的。”
“什麼王晨都知道了？完了完了。”顧盼一陣懊惱，她就是想出來靜一靜，想著父母反正在吵架，等會兒自己在偷偷溜回去就好了。
怎麼就鬨到沈欽也知道了呢？她爸媽不會以為她離家出走了吧？
“我爸媽不會以為我離家出走了吧？”顧盼覺得丟臉極了，捂著臉小聲的問。
沈欽回答說：“這倒不會，我想你離家出走不至於連行李都不帶。”
“哎，我就出來買杯喝的，沒那麼誇張。”顧盼也不想把事情鬨得這麼興師動眾的，畢竟明天還要上學呢，她連忙站起來說：“那我回去了，哥你也回去吧，大晚上的跑出來多麻煩，天又這麼冷。”
顧盼站起來就準備走，但是卻被沈欽給攔住了。
“沒關係，正好學累了出來透透氣，你要是沒事就陪我坐坐吧。”
顧盼一聽有些猶豫，“可是……”
沈欽又說：“我已經跟晨晨打過招呼了，她會跟你爸爸媽媽說的，我們可以再聊一會兒。”
沈欽徹底打消了顧盼的後顧之憂，其實她也不想這麼早回去，正好沈欽給了她一個借口，她便又坐了下來。
沈欽果真就像是閒聊一般問她最近學習上有沒有問題，說起來他們倆也有一個月沒見麵了，沈欽也說了最近的煩惱，大三的學業繁重，另外他還參加了學校的社團，最近在準備比賽。
“……所以可能最近一段時間都沒辦法給你們補課了，但是你要是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聯係我的。”沈欽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說：“什麼都可以跟我說的。”
“我……”本來顧盼情緒已經平複了很多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沈欽說這句話，她還是有種想要掉眼淚的衝動，明明剛才一路上已經哭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我很怕。怕我考不好，也怕我爸媽吵架，她們吵架我又說不上話，所以隻能跑出來了。”顧盼低著頭，不想讓沈欽看見自己眼眶又紅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都有意識地覺得哭是一件丟臉的事情，都很羞於在彆人麵前流淚。
她也很害怕，害怕彆人覺得她太脆弱，太情緒化。這個世界好像一點也不喜歡她這樣的人。
他們更喜歡像王晨這樣堅強勇敢、有目標、不輕易被情緒影響的人。
沈欽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顧盼的頭：“高三的確很辛苦，有時候撐不住也很正常，畢竟我們都是人，又不是鋼鐵鑄成的，所以盼盼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每個人對待問題的解決方法都不一樣，沒什麼特彆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難，就像你擔心自己的學習，父母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情緒崩潰的時候，也許她們平常憋得也很辛苦，也許你改變不了這一切，但是你可以嘗試著把自己的感受說給他們聽，雖然這麼說起來有點殘酷，但是如果你不說出自己的想法的話，彆人的確猜不到，你也不能指望彆人有讀心術明白你的委屈，對不對？”
顧盼低聲“嗯”了一聲。
“不過人嘛，都是在挫折裡成長起來的，難過的時候想想還有人在擔心你，你看晨晨剛才急得不行，打電話的時候一直催我回來，所以下次如果想出來靜一靜，可以跟她或者跟我們說一聲，不然大家擔心也不好。”
“我知道了，是我做錯了。”
“這一點你的確做的不好，但是你父母吵架沒有顧及你的心情也是他們的不對，所以現在你就好好在這裡靜靜心，等感覺好了再回家，我在這裡陪你，好嗎？”
“好……”
56. 高三 化學係的隋承，在學校還挺有名的……
話雖然這麼說的, 但顧盼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下去了。
雖然難過，但她也不好意思讓沈欽陪她坐太久，人家還是特地從學校來的, 回去多麻煩呀。
所以她稍稍坐了一會兒便說：“我們走吧，我已經好了。”
“真的？”沈欽的語氣擺明就是不信。
顧盼十分確信的點點頭說：“是真的。”
對方冷不丁地伸手彈了一下顧盼的額頭。顧盼愣在原地，不解的看著他。
沈欽看了看, 一本正經的說：“看來還沒好，如果換做是以前的顧盼一定會罵我的，不可能反應這麼平淡。”
“我哪有這樣。”顧盼後知後覺地捂著額頭，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也長大了好不好, 怎麼可能一直那麼幼稚。”
“這樣啊，那你這麼厲害, 一定也能客服眼前的問題吧。”
顧盼想了想, 還是沒有勇氣打包票, “應該吧, 我儘量。”
“那我拭目以待, 走吧。”
“嗯！”被沈欽這麼一打岔, 顧盼覺得自己的情緒好也好多了。
一出店門, 外麵的溫度涼得她立刻打哆嗦。沈欽見後立刻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剛剛還說自己長大了，這麼晚出門也不穿件厚一點的外套。”
“我剛才出來的時候還沒這麼冷的！”顧盼不甘心地為自己辯解一句, 她看到沈欽就穿著一件連帽衫又覺得慚愧, 連忙想脫掉外套，但是被對方給製止了。
“沒關係，你穿著吧，我不冷。”
“我不信。”
“走吧, 你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要是生病那就得不償失了。”沈欽摟著顧盼往回走。
一路上兩人一直在討論高三的一些事情，一直走到小區門口，顧盼看到了等在門口王晨，正想開口道歉。
王晨卻拉著她的手搓了搓，問：“是不是很冷啊，快回去吧，我送你。”
王晨越是這樣對她，她就約慚愧：“我……”
“不早了，有什麼好事情明天再說吧。”
三人一起進了小區，到了單元樓下沈欽沒有上去，他怕顧盼不自在，就讓王晨送顧盼上去，自己在樓下等著。
等到了家之後，其實顧盼還挺怕媽媽嗬斥她又給她壓力什麼的，這時候王晨的可靠性就體現出來了，她回家後，王晨立刻把她送回了房間，然後自己出來跟她爸爸媽媽說了很多事情。
她說最近學校學習負擔很重，自己一直都很焦慮，可能有點受不了這個壓力，所以才跑出去散散心，總之替顧盼把所有理由都說好了，建議她爸爸媽媽多給她空間和時間休息。
媽媽一路道謝地把王晨送走了，隨著關門聲音的響起，顧盼還有點緊張，不過好在她並沒有進來，而是回房間去了，屋外漸漸趨於安靜，她的心也總算定了下來。
做了一個深呼吸，穩定下情緒繼續開始做作業，就算在難受，作業也是要寫完的。
後來她爸媽再也沒有當著她的麵吵過架了，至於私底下有沒有顧盼也不知道，但她一直覺得父母關係還是沒有改善，因為沒過多久，她爸爸就外派去了外地的分公司了，據說工資高了一大截，就是平常沒時間回來了，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
爸爸一走，家裡的氛圍好像也輕鬆了很多，她媽媽還是像以前一樣變著花樣的給她做好吃的，她從來沒有問過顧盼那天為什麼要跑出去，顧盼自己也沒有說。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隻要誰也不提及，事情不存在似的。
但是顧盼自己心裡很清楚，事情其實是沒解決的，並給一直在默默地影響著她，但裝作不知道對大家才是最好的選擇。
過了幾天王晨也在私下問過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過了這麼久她的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才能淡定自然地把事情說出來。
王晨聽後默默的歎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顧盼發自內心由衷地說：“有時候我真的好羨慕你，要是我和你一樣就好了，不會受到這些事情的影響。”
王晨聽了卻搖搖頭說：“彆跟我比，這不公平。”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的情況不一樣，我當然也有煩惱的時候了，隻是我沒有表現出來而已，你看著班上同學個個都嘻嘻哈哈的，但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啦。”
“我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但是明白跟做到完全是兩件事啊。”
“這樣吧。”王晨想了想，抓著顧盼的手和她拉鉤：“再等幾年，等你大學畢業那年的生日，我告訴你一個驚天大秘密！怎麼樣？”
“那豈不是還要等好幾年？”
“要不然怎麼說是驚天大秘密呢，時間不長襯托不出它的勁爆程度啊。”
“現在不能說嗎？”
“現在說就沒意思了。”
“那到時候再說吧。”誰知道五年之後她還對這件事情感不感興趣呢？
“你啊現在就彆想那麼多，認真做題，想想以後能考什麼學習吧。”
“我的要求一直很簡單，有什麼學上什麼學就好了。”
秋去冬來，春來暑往，做過的卷子越來越多，參加過的考試令人應接不暇，顧盼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麻木了。
每天就連睡覺做夢都是夢見自己在做做題目，要麼就是高考結束自己在看成績，每次分數都沒看到，她就被嚇醒了。
黑板上的倒計時數字也越來越少，教室裡幾乎沒有人再說笑了，大家都安靜地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這一年她在家裡也好受了好多，朱女士變得異常好說話，以前的壞脾氣全然不見了。她偶爾跟爸爸通個電話，對方也是說想吃什麼就跟媽媽說，想要什麼就直接說。
學到崩潰的時候也的確想過放棄，但是想一想父母以及自己的付出，便勸自己再撐一下。
五月下半旬，學校就給高三放了假回家複習，如果有問題就來學校找老師答疑。
顧盼覺得自己一個人學習太沒有效率，每天都去找王晨兩人一塊複習，起碼可以互相監督一下。
到這個階段，再努力其實變數也不大了，二人隻是撿著以前的錯題和高考真題琢磨。
沈欽更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天時間幫她們溫習，給她們加油打氣。
在沈欽問她們想報考哪裡的學校時，王晨說了北方的一所學校，她說從來沒有去過北方，想去看看雪。
顧盼也很想跟王晨考到一起去，但是王晨說的學校分數太高她一定考不上，如果同城的話又覺得太冷了。
於是王晨就勸她不如留在本市算了，不用到處跑，離家近又熟悉，親朋好友都在本地遇到事情也能幫忙打理一下。
“我是留不下來了，但是我哥還在，有什麼事你還能找我哥幫忙。”
顧盼氣呼呼地說：“我看上去很像是不能自理的樣子嗎？！”
“那倒也不是，隻是覺得你需要多一點關愛。”
“哼！”
王晨又說：“我聽說隋衍也要考本地的學校，說不定你們倆能考到同一所去呢。”
高三的隋衍成績簡直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樣，一路高漲，聽說是隋承學長選擇念科大就是為了留在本地輔導隋衍的成績，不過事實證明這的確有效。隋衍現在的成績已經跟顧盼差不多了，這個進步堪稱是九中最大的高三奇跡了。
沈欽聽後問：“你們說的這個隋衍是不是就是隋承的弟弟？”
“哥你認識？”王晨很快反應過來，他們倆說起來還是校友呢。
沈欽回答：“算是聽說過吧，化學係的隋承，在學校還挺有名的。”
顧盼聽後關心地多看了沈欽一眼，她已經差不多有一年沒有聽說過隋承的消息了。“學長在高中就很厲害，在大學肯定也很厲害吧。”
“的確，我聽我化學係的學妹說過，隋承好像是他們化工學院的院草，每年都在拿獎學金，科大的獎學金含金量還是很高的。”
王晨一臉看熱鬨地用胳膊肘撞了撞沈欽，“那哥你在你們學院算是院草嗎？”
“那肯定不是呀，我覺得我們學院長得好看的男孩子還挺多的，等你上大學了我給你介紹？”
王晨趕緊叫停他的想法：“得了吧，替人牽線當媒婆可是要遭報應的，你要是真這麼熱心，那就回頭幫顧盼去見見隋承好了。”
“嗯？”沈欽將視線轉向了顧盼。“你認識他？”
“一個學校的肯定認識啊。”顧盼趕緊打圓場了，她生怕王晨一個順口把自己當年表白的糗事也說出來，急忙撇清關係：“你彆聽她亂說，隋承學長以前在我們學校是大眾情人，很受女孩子歡迎的。”
“哦~我懂了。”
“不不不，你不需要懂！”顧盼急的連忙解釋：“就是小女生喜歡做夢而已，我現在一點想法都沒有！”
“沒關係的，要是以後你還想和他認識，我帶你去見就好了。”
“不想認識！我真的沒有想法，拜托相信我吧。”
顧盼著急的都要上了火，看王晨還沒心沒肺地笑個不停，氣得她直接撲了過去要打她。
可王晨早有防備，立刻躲開了，導致顧盼來不及轉變方向，差點要撞到桌子上，多虧沈欽用胳膊擋了一下，不過顧盼還是結結實實地磕了一下。
“哎喲”一聲，捂住了額頭，她怎麼覺得這麼似曾相識呢？
而王晨見了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了，整個房間裡都是她咯咯咯的笑聲，將高考的緊迫感也驅散了。
57. 高考 原來她也能走運一次嗎！
關於高考, 顧盼的感想就是所有人都很緊張，家長、老師甚至是不相關的陌生人，大家都把這件事情當做非常重要的事情, 放置第一位。
高考當天，媽媽擔心她在外麵亂吃東西，特地請假在家裡給她做了早餐, 並且騎著電動車送她去了考場，一路上還能看到不少插著小旗子的愛心送考車。
媽媽把她送到了考場門口，拉著她的手讓她彆緊張，隻要正常發揮就行，考好考差都不要緊。
顧盼心裡倒是非常平靜, 她反而覺得老媽比她要緊張。她拉著媽媽的手安慰了幾句後，才走進考場。
其實最焦慮的是考試前的那幾天, 每天晚上顧盼都睡不著覺, 他總覺得自己一覺醒來就已經是考試當天, 做夢時也常常會做一些考試遲到或者跑錯考場的夢, 每次夢已經醒來, 可那種恐懼感卻仍縈繞在心間, 久不散去。
那個時候她就在想, 還是早點考完早點解脫，反正已經是這樣了，掙紮也改變不了什麼。
當她真正做到考場, 拿到卷子那一刻, 她總算有了種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感覺。
第一科是語文，也算是她的拿手項目，畢竟看了這麼多年的小說，對文字的敏感度還是有的, 再加上她的的字也算是工整，寫作文也比較有優勢。
語文考完也沒什麼可說的，顧盼回家吃了個頓飯，想午睡但是睡不著，就又看了一會兒公式下午去考了數學。
數學先撿會做的做了，不會做的放到最後麵，也不知道是她的運氣太好，還是王晨太神，考試中的竟然有幾道題目是之前她跟王晨剛好溫習過類似的題型，所以她印象十分深刻。
做完之後，她看著卷子還在想，原來她也能走運一次嗎！
從考場出來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在對答案，顧盼聽著大家的討論，覺得自己這次數學應該穩了，說不定是她高三以來數學考得最好的一次也說不定呢。
晚上媽媽怕刺激她的心情，也不敢主動問她考得怎麼樣，在成績沒出來前顧盼也不敢這麼自信地斷言自己一定能考好，所以她隻能強忍著想要炫耀的心情和王晨發消息。
[寶貝你也太棒了！！竟然能押到高考題！]
[哈哈哈，意外吧，我拿到卷子也嚇了一跳。]
[太棒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離高分那麼近！！！]
[快叫我大神！]
[大神你太棒了，嗚嗚嗚我總算能夠走運一次了！]
[好了好了，不要驕傲，明天還要考理綜和英語，你還不去複習！]
[這就去，寶貝努力哦！]
王晨關掉手機的時候，還在一邊歎氣一邊搖頭，哪有這麼多好運，這都是她努力的結果，重生過來後，除了每天應付各種鬨心事之外，她在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回!憶!高！考!題!
本來高考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她也忘得差不多了，隻能每天努力回想，想到一點就趕緊記下來，然後前幾天抓準機會一股腦地都告訴了顧盼生怕她不在意。
哎，自己這老母親般的用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說出來呢。
第二天的理綜和英語也平穩地結束了，英語是她的強項，她一向不用擔心，理綜應該是這幾門裡她最薄弱的科目，不過因為數學的良好表現讓她壓力沒有那麼大，儘力而為吧。
考完她也沒有出來對答案，直接回家休息。
之前她設想的很好，考完一定要去這裡玩去那裡玩什麼的，但是等真正考完了，心裡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想在家裡放攤，白天家裡就她一個人，她就在家裡看電視劇。
高三這一年她幾乎沒有看過電視台，總覺得和世界都脫軌了，所以她就在家裡報複性地看了三天電視劇，第四天才被同學叫出去唱歌，才考後第一次出了門。
喊她出來的是坐在她前排的女生，一起來的還有韓紫怡、王晨、王暉和幾個男生，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唱了歌，還有男生躍躍欲試想要喝啤酒，但是被王晨給攔住了。
“彆了吧，KTV的啤酒都是假酒，而且還貴，真想喝晚上在路邊攤吃吃燒烤，喝喝啤酒不好嗎？”
顧盼一聽王晨好像還挺有經驗的樣子，偷偷問她：“你是不是偷偷喝過酒了？”
王晨反問她：“怎麼了？你想喝？”
顧盼老實地點點頭，“有點好奇，聽說啤酒很苦？”
“的確苦，想喝甜一點的還是建議喝雞尾酒。”
“雞尾酒！我也想喝！以前看小說老是有什麼長島冰茶什麼的，我真的特彆好奇！”
說是好奇，不如說是對酒吧感興趣，這種隻有成年人才能去的地方，在未成年的人心中總是充滿了魅力，特彆又是酒吧這樣又神秘又浪漫的場所。
王晨自己也有點心動，說起來她也很多年沒去過了，以前還挺感興趣的，“嘛……那改天帶你去看看？”
“好啊好啊！”顧盼興奮極了，“是不是真的像小說裡那樣有舞池可以跳舞啊？”
“你說的那是鬨吧，我可不能帶你去，那裡太亂了，頂多帶你去靜吧坐坐，就和咖啡館差不多，放放音樂，大家坐著聊聊天那種。”
她自己都不敢一個人去鬨吧，更何況還是帶著顧盼去，那不出問題都有鬼了，還是去靜吧坐坐比較好。
雖然去不成那樣的酒吧，但是有活動顧盼就已經很開心了，當即就同意了。
今天出來一次後，顧盼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打開了某種開關，忽然又對出來玩充滿激情了，唱完歌後她一直在問王晨到底哪天去酒吧。
不過王晨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提前給她打了預防針，不能再酒吧待太久，也不能喝太多，甚至還祭出了必殺技。
“那天我讓表哥來接我們。”
“啊？為什麼要叫沈哥來？”
“女孩子那麼晚回家不安全啊，當然要叫他來了，而且他考了駕照，現在能開車了，接我們回去很方便的。”
“誒？沈哥會開車了？那我得坐坐。”
試問哪個女生看小說時沒有看過關於酒吧的劇情，特彆是早一點的台言小說，酒吧那簡直就是男女主角邂逅的聖地，喝醉的女主角總是能夠碰見各種優質的男主角，然後發生醬醬釀釀不可言說的事情，顧盼也挺好奇的，喝醉之後到底是什麼感覺？
還有網上很多人都說會喝斷片，這又是什麼樣的感受？正是因為沒有經曆過，所以顧盼充滿了期待。
那天她醒來之後就早早地開始為出門做準備，隻可惜她這一年基本沒怎麼買過衣服，翻遍衣櫃都找不到合適的衣服，明明平常都挺喜歡的衣服，現在一看總覺得充滿了稚氣，一點都沒有“大人的味道。”
找了一圈後，勉強找到一件總算不那麼幼稚的裙子，她的頭發也稍微長長了一點，已經快到肩膀了。高考前她本來是想剪的，但是考慮到馬上就要解脫了，她也很想養長發，所以就留起來了。
出門前她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忽然覺得自己也有點大人的模樣了，勉強也能算得上可愛吧。
她和王晨的計劃是一起吃晚飯，然後再去酒吧。兩人在步行街的廣場碰頭，王晨今天穿的十分隨意，和平常差不多，上麵是動漫聯名的白T恤，下麵是寬鬆的短褲，也虧得她瘦，穿著也不算難看，不然一定很像出門遛彎的老大爺。
“你這都是什麼衣服啊。”
王晨低頭看了看，抖了抖自己的短袖說：“挺舒服的呀，這可是全棉的。”
“哎，走吧走吧，去吃飯！”
兩人選了一家茶餐廳吃了點小吃，然後顧盼興衝衝地拉著王晨要去下一個目的地。
酒吧也是王晨提前在做功課在網上調的，這個年代營銷平台還不盛行，找店隻能靠口碑，王晨費了很多心思才在步行街附近找到了一家據說開了很多年的老牌靜吧。酒吧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HIDDEN。
酒吧入口也很隱蔽，藏在一排商鋪中間，隻有窄窄的一個過道，裡麵是台階，上去之後才發現彆有洞天，酒吧不大，算上吧台的座位一共不超過二十個，店裡打著愛美的暖光，裝修大多是木質裝飾，整個酒吧的風格非常符合顧盼對酒吧的幻想，低調內涵，但是充滿著魅力。
顧盼剛想感慨一聲，但是又怕自己露怯丟人，隻能忍著著不出聲，跟著王晨坐到了位置上，才小聲地感慨一句：“好厲害啊！”
和她的局促不同，王晨顯得非常大方自然，她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詢問顧盼想喝什麼。顧盼看著菜單上花花綠綠的酒品早就看花了眼，而且這些酒根本沒有關於內容的介紹，隻有各種各樣的名字，比如龍舌蘭日出，莫斯科騾子，自由古巴什麼的，光看名字根本猜不到是什麼酒。
她還在裡麵看到了經典不衰的長島冰茶，每一部小說裡都有一杯長島冰茶！
最後她在王晨的建議下點了莫吉托，而王晨則點了一杯龍舌蘭日出。
就送上來的時候真的是各有各的好看，莫吉托清新淡雅，表麵上還有薄荷葉，龍舌蘭日出顏色豔麗，黃色與橙紅色交替像極了日出時的天空。
兩人端起杯子輕輕碰了一下，“乾杯！”
“辛苦啦！”
喝下人生中第一口雞尾酒，顧盼覺得自己好像正式長大了！
58. 冰茶 沒事啊，我很好啊。
碳酸飲料的甜爽味掩蓋住了酒精的澀, 至於顧盼喝的時候壓根沒覺得自己在喝酒，而覺得是在喝酒味的可樂。
借著店內的氛圍，端著酒杯, 她有了幾分小說女主角的感覺。
兩個人邊喝邊聊，不一會兒一杯雞尾酒就下了肚。
王晨看她喝的那麼快，提醒地說了一句：“你彆喝那麼急, 小心醉了。”
“這也沒什麼酒味啊。”顧盼晃了晃杯子說，“頂多是回味有一點點，感覺都是可樂的味道呢。”
“喝起來是不覺得，但是後勁大，人哪有這麼快暈的。”
但是顧盼並不相信王晨的說法, 自己是什麼感覺隻有自己最清楚，明明頭腦清晰的要死, 甚至現在還可以做數學題, 哪裡有醉的跡象？
而且王晨也沒喝過酒, 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定一樣, 她怎麼能判斷自己的情況呢？
於是她不顧王晨的反對, 執意要再點一杯試試。
王晨看勸不住了, 索性也放棄了。這人啊, 還是得自己摔了跟頭才知道怕，而且她以前也跟顧盼喝過很多次酒，自然知道對方的酒量, 兩杯頂多讓她走路打轉而已, 也不至於喝醉了。
於是她認命一般的歎了口氣說：“那你去點吧。”
“嘿嘿，那我去了啊！”
顧盼蹦蹦跳跳地跑到吧台前點單，過了一會兒跑回來跟她說點好了。
她隨口問了一句：“點了什麼？”
顧盼並不明說，隻是說：“我點了一個超有名！”
結果沒過一會兒, 服務員端來了酒杯，王晨一看這造型，覺得不太對勁了，警覺地問：“這什麼？”
對方美滋滋地回答她：“long island啊！”
“你可真敢點啊，這酒度數很高的。”
“沒有啊，老板說可以幫我把度數調低一點的。”說完顧盼就喝了一口，強烈的酒精味立刻衝進鼻子，激得她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
王晨見狀，幸災樂禍地說：“怎麼樣，好喝嗎？”
顧盼穩住情緒，回答說：“還可以！”這一杯好幾十塊錢呢！就算難和她也得喝下去！
絕對不能浪費錢！
於是她就用壯士解腕的悲壯氣勢將一整杯長島冰茶給喝了下去，這架勢看得王晨都覺得大事不妙，趕緊掏出手機跟沈欽確認時間。
她怕沈欽還沒來，顧盼就已經不行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兩人一開始還能正常聊天，慢慢地顧盼的狀態明顯就不對了，整個人窩在靠椅裡，眼神呆滯，話也變少了，一個人默默發呆。
“沒事吧？”
“沒事啊，我很好啊。”顧盼刻意提高的音量，和做作的姿態更加印證了王晨的猜想——酒勁上來了！
“行，你覺得沒事就行。”王晨則在心裡琢磨著等會兒得買點牛奶給顧盼灌下去。
顧盼也覺得自己確實有點扛不住了，哪怕靠著椅背一動不動，她都能感到一陣暈眩感，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打轉，於是她問：“要不我們回去吧？”
王晨嘲笑一般地看著她：“你現在能走路嗎？”連接一二樓的走廊又窄又陡，她真的怕顧盼一腳踏空了，她肯定拉不住說不定自己都要被搭進去。
“我……”本來顧盼還準備硬撐一下，沒想到這酒精的後勁越來越大，最終隻能搖搖頭說：“可能不行。”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們還是等表哥來吧。”
王晨越發地覺得自己很有先見之明，這要是沒有提前跟沈欽打招呼，那她豈不是要跟顧盼困在這裡了？
過了一會兒沈欽給她發了消息說到了，問要在哪裡等。
王晨便把地址發過去讓他過來接人，十來分鐘人就到了。
沈欽過來見到她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倆膽子也是夠大，竟然跑到這裡來喝酒。”
王晨一臉諂媚地討好道：“這不是知道有靠譜的表哥大人來接我們嘛，不然我們哪敢。”
顧盼則是嘿嘿笑了兩聲，衝沈欽擺了擺手，當做是打招呼。其實她眼睛已經花了，根本看不清楚沈欽的表情，隻是從聲音判斷出對方是誰。
沈欽一看顧盼那樣子就知道她是喝多了，語氣帶了幾分責怪地對王晨說：“你怎麼不管管，還讓盼盼喝醉了？”
“我？這也是我的錯了嗎？”王晨委屈極了，為自己辯解道：“我勸她也得聽得進去啊，小姑娘就好奇新鮮東西嘛，非要喝兩杯，而且第二杯點的還是長島冰茶，我哪能管這麼多。”
“你這個口氣，你自己就不是小姑娘了？”
王晨極其厭倦這個稱呼，嫌棄地擺擺手：“好了好了，趕緊回去吧。”
於是沈欽緩下語氣，和和氣氣地跟顧盼說：“盼盼，我送你回家。”
“好啊，走吧！”顧盼也是歸心似箭，小說裡都說微醺的感覺迷人美妙，怎麼她就覺得頭暈疲憊，她迫切地想要躺著休息。
可是她剛一站起來，還沒有邁開步子，身體就已經不由自主地晃了起來，而且幅度不小，要不是沈欽眼疾手快扶住她，估計她又得跌坐回去了。
顧盼困惑地嘟囔著：“奇怪……坐著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麼暈啊。”
沈欽問王晨：“就這樣你就不怕盼盼回去之後，她媽媽不讓盼盼跟你玩了？”
王晨蹙著眉，一臉擔憂的答道：“我更擔心她回家之後會不會耍酒瘋。”
“這個事情也不是你我能控製的。”
王晨試探性的問：“那要不今晚在開個酒店住好？”以前她跟朋友在市中心玩完了，不想回家了，都會這麼做，但是重生之後這還是第一次。
她剛一提完，沈欽表情就已經不對勁了，“你這都是跟誰學的。”作為兄長的威嚴展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