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眼眶澀澀的,仍不打算接受邱夢的施舍,她將披風取下來,偏執道:“娘娘身子嬌貴,這衣服娘娘留著穿吧,民婦不冷。”
說著將披風要遞回給邱夢,就是不要她的東西。不需要。
邱夢又從翠墨手中取回了暖手爐,給沈江姩遞過去,“周夫人啊,這暖手爐,你也拿著,這衣服怎生又取下來了,快穿上啊。”
一個相讓,一個婉拒,兩人推過去推過來,成年人間的寒暄,怪無聊的。
沈江姩說來說去,詞窮,逐漸煩躁,“我不冷。不用了。我家裡有衣服,也有暖手爐。謝謝您。”
“周夫人莫客氣,穿了這披風抱上暖手爐,多少暖和些,周夫人上我的馬車吧,我一會兒送周夫人一程。”邱夢熱情道。
沈江姩擰了擰眉心。
邱夢續道,“方才的事,你莫生氣啊,殿下請周大人過來帶你回家,也可能是杜絕以後你再次來找他。殿下做事是比較絕。你可莫放在心上。等過幾天殿下情緒好些,我找機會勸勸,看他能不能幫你父親說句話。我的麵子殿下還是給的。”
沈江姩聽後,這內心裡便難受起來,“你說是宋煜叫周芸賢過來他書房領我的?”
還能這麼玩的麼。
宋煜他這麼整她麼。
為了什麼,就為看她笑話?
為了看她在周家水深火熱,後半生受不完的氣麼?
“是的啊。”邱夢怔了怔,“不然若是沒有殿下授予,周大人如何進得去書房呢?我也覺得殿下做的過分了。沒必要報複你的。都過去了。”
沈江姩不再言語,她怎麼會相信自己拋棄了的宋煜,會對自己有一絲半毫的善意。
邱夢又將披風和暖手爐往沈江姩推,“拿著啊,周夫人。”
“不用了啊。妃子,民婦說很多次了。可以不要勉強民婦嗎。”
沈江姩感到心累,推搡之間,她把東西推回去時,多少很有些不耐,用了幾分力道,四五分力道,輕不算輕,重不算多重。
那邱夢嬌弱的厲害竟沒接牢穩。
啪一聲,披風掉在雪地上,暖手爐摔在衣服上,暖手爐裡的炭火撒了出來,滾到了邱夢的披風上,把披風燒了幾個窟窿,也有些炭火滾到了邱夢的繡鞋跟前,邱夢當下一驚,踉蹌著後退便摔倒了。
“妃子!”登時間丫鬟奴才忙作一團,去扶邱夢。
那翠墨怒斥道:“周夫人你怎麼這樣啊,側妃娘娘好心好意冒著風雪給你送衣服和暖手爐,你不收就不收,好好說話就是,乾什麼要推倒側妃娘娘呢?你這個人這心眼也太不平和了啊。”
沈江姩也打算上前幫忙扶人,但丫鬟多,她不知從哪裡插手,索性不插手了,隻說:“嚴重麼...”
“發生什麼事了?”
沈江姩才剛說一個‘我’字,便聽到宋煜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
沈江姩回身,便見宋煜疾步走來,見邱夢倒在地上還未起身,地上則衣物暖爐炭火一片狼藉,而沈江姩則嘴唇凍的青紫的孤零零立在那裡,一乾華貴宮服的女子中間,獨她一襲素雅藕粉,顯得遺世獨立,格格不入。
他來到沈江姩跟前時掃她麵龐一眼,“你又在尋釁滋事,在孤王書房沒鬨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