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夢聽完心底一片寒涼,慌張,她倏地望向鏡中自己,但見姿容中庸,雖衣著華貴,妝容精致,可到底雕琢成分太大了,紫河車吃了數日,也隻是調理氣色,不能改變根本麵部輪廓。
雖她截下了沈江姩的四千五百餘兩銀子,可這七年對少主付出的心血是真的,一點一滴的照顧,是她邱夢親力親為的,她今日所得到一切都是她的真心付出換來的。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一直對她不舉的丈夫在那個她都不曾留夜的主殿嬌養了小娘子!
為什麼!周夫人有什麼好!又倔又任性還不聽話,根本毫無可取之處!
“翠墨,可知是誰家小娘子有這本事將殿下迷的神魂顛倒?”邱夢臉色已然非常難看。
“回稟妃子,是...是停職在家的大理寺卿的內人,周夫人。”
“原來是她。我道是誰,原是殿下念了七年的舊人。”邱夢聞言當下心如刀絞,她一直以為陪伴在那個男人身邊,可以捂熱他的心,卻不曾想他心中仍放不下那個改嫁他人的女人,他對那女人的執念便這樣深麼,七年都淡不掉麼,自己付出七年青春,換回一場欺騙!
邱夢立起身在側殿裡點數暖爐,“一個,兩個...再沒有了。所以,我在他腿斷了時端屎倒尿擦褥瘡照顧他七年,在他心中給我配兩個暖爐就夠了,他始終覺得我隻是個牛馬宮女,對麼。”
翠墨突然記起那打斷太子的腿的冷宮看守是誰安排的,但不願記起,隻作不知:“妃子...少主對不起你啊。那個周夫人好生不要顏麵,自己有夫婿卻上門勾兌他人夫婿。真的該死!索性叫她夫婿領她家去三尺白綾吊死了她。”
邱夢將手掩在麵上,淚水自指縫流出,嫉恨由心底升起,“不,翠墨,殿下對她有意,我若逆其道行之,隻會將殿下推遠。我該成全他們。”
“妃子,怎麼辦啊?這口氣怎麼咽得下,不去主殿要少主給個說法嗎!”
“翠墨,你莫慌。他是宋都少主,身邊有一個二個或者數個蜂蝶無可厚非。一個已嫁,一個待娶正房已娶妾室,他們又有什麼將來呢。”邱夢用帕子擦拭眼睛,“此事我不可現下便去,去是要去的,隻挑個合適的日子去,挑個他對我愧疚萬分的日子去。當下,就叫周夫人服侍我夫婿一番,做個上門的妓子吧。翠墨啊,如今有理的是咱們,可莫把有理變沒理啊,受害者才惹人疼惜呢。”
翠墨隻彎身道:“是,妃子。”
邱夢指了指桌麵的一盤果盤,“翠墨啊,你瞧,總務那邊送來了好些個乾果,這紅杏仁啊,有鎮咳、祛痰、平喘、止癢、解痙(jìng)的功效,你呢,叫人往東宮主殿給少主送一些,隻說我說的,叫少主務必注意身子,莫過於操勞國事。”
翠墨當下反應過來,這紅杏仁送去東宮主殿,明裡是給殿下調理,實際是敲打諷刺周夫人不安分守己,紅杏出南牆。側妃娘娘能坐穩這位子,是有些個手段的,當下翠墨便去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