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賢回頭對尤氏道:“你在這裡等。莫叫人看出你同我有什麼不得見人的關係。妨礙我清名。”
尤氏心頭猛地一涼,這芸郎竟不信沈江姩和太子有染,明明自己親眼所見沈江姩和太子相攙著進宅的,芸郎太盲目自大,小覷了沈江姩的手段。
周芸賢進得宅內,但見太子頗為慵懶的坐在階上大椅,微敞著長腿,正在品茗,而他的娘子叫幾個暗衛阻隔。
他嶽母的小女兒沈江媛在太子後麵抱著小狗,頗有些懼怕太子,他不知媛媛是因為宋煜讓她改口叫哥哥做怕,還以為是宋煜阻撓媛媛和沈江姩團圓。
場麵確實和偷情無關,竟是一番太子刁難舊愛泄憤之場麵。
沈江姩攥著暗衛的劍鞘,她堅韌道:“殿下,有什麼不滿,你衝我來,你不要為難我的妹妹。今上已經要放人了,為何殿下從昨夜便不肯放人!”
宋煜靜靜凝著她做戲,打量著她假意抽泣時發髻上步搖輕輕搖晃,“昨兒夜裡睡著了,如何放人?”
沈江姩耳廓一熱,沉聲道:“請殿下遵從今上旨意,放了我妹妹。”
宋煜繼續不講理道:“我就不放。”
沈江姩目光頗有些虔誠的看他,感覺著他應該演壞人演挺累的,她說:“你必須放...”
春茗無語,夫人這詞兒也挺蒼白,這二人演技不相上下。
宋煜抬抬眼,沈江姩就編排他一句詞,我就不放,他再說就第三遍了...
但卻是這幾字,卻叫周芸賢膽戰心驚。
周芸賢嗬斥沈江姩道:“姩姩不得對太子殿下無禮!”
“可是!”沈江姩有意說。
“住口!”周芸賢怒斥。
“我...”沈江姩還有意說。
“住口了!”周芸賢更加怒火中燒,隻希望製止妻子將事態弄的更糟。
隨即周芸賢提起衣擺,跪在石階下,“殿下,內婦常年身居內院,頭發長見識短,說話不知邊界,冒犯了您。周某替她向您道歉。”
宋煜不言。
在場劍拔弩張。
周芸賢續道:“若是這小犯人,殿下不願放,我們便不領人了。請殿下息怒,再有,長時間滯留臣妻,對殿下聲名也...”
燕青厲聲將周芸賢的話止住:“放肆!你在威脅誰?”
周芸賢汗如雨下。
沈江姩心口氣怒交加,“周芸賢,那是我妹,你憑什麼說不領人就不領人了!而且,本就是今上準許了釋放我妹。殿下分明是有意刁難。”
雖然是做戲,可這周芸賢的無恥程度是真的使沈江姩長見識,雖撇清了出牆之嫌,保全了名聲,可當下氣上心來。
宋煜仍不做聲,她便是為了這樣無視她親人的男人割腕,獨守空房,和他宋煜劃清界限保持距離,“多謝周大人為孤王名聲考慮。既然是今上開恩叫放人。孤...豈有不放的道理?”
周芸賢忙躬身道:“殿下請吩咐。草民素來知道殿下明月入懷,雍容大度。”
宋煜立起身來,睥睨階下之人,在場眾人一凜,竟皆屏息。
沈江姩吐口氣,心想終於到收尾部分了,大概宋煜會說看在今上開恩的份上,他滯留她一夜也解氣了,便網開一麵將人放了,這樣沈江姩也可以從燕青那警告的視線中逃去了。
宋煜一步一步,走下階來,在沈江姩身近住步,低聲道:“不是提前商量好,你叫他來的吧?確實,你對我態度冷漠,很吸引人,你要什麼,八成會給。”
沈江姩說:“不是。”
“最好不是。”
宋煜說著,來到周芸賢身邊,低手將他扶起。
周芸賢受寵若驚,看了看握在自己手臂上太子那矜貴修長的手,嗓音因為激動而輕輕做顫,“殿下這是...這是扶了草民一把...”
宋煜睇著周芸賢的眸子,克製道:“你有個漂亮賢惠的妻子,好有福氣。孤很羨慕你。”
周芸賢登時心驚肉跳,隨即一顆心亂跳起來。
沈江姩倏地握了兩手冷汗,宋煜他...他在乾什麼。
為何沒有轟她離去,而像是在試探,是燕青把仙人跳言論告訴了他麼,她真沒有。不是所謂欲拒還迎,她真是打算走的乾淨。
燕青見兄長狀似咬鉤,在試探沈江姩的用意,這夫婦二人的醜陋用意很快就會曝露。